第28章
陸缜輕輕一頓。
……喜歡什麼樣的。
陸缜腦海中勾勒出一道人影,唇角莫名勾起:“喜歡潛心禮佛的。”
陸麟淵:“……?”還真是個抽象的標準。
“走吧,開慢點,時間不趕。”
“嗯。”
陸缜一手搭著方向盤,踩下了油門。
下一秒,車子忽然“日——”地一下飛了出去,車速表直接飆到了180!
陸麟淵整個人被後坐力按在了椅背上。
陸缜瞳孔一縮,眼看車頭就要撞上遠處的樹,他猛地調整方向,然後重重踩了急剎。
陸麟淵又瞬間往前撲了過去,再被安全帶死死勒住。
幾秒之內,命都快玩沒了。
1.2噸的車停下來,鼻尖傳來一股焦糊的味道。
車廂裡陷入一片安靜。
安靜得有些不知所措。
陸缜心髒狂跳,勉強平復了一下,僵硬地轉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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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是車自己動的手,你信嗎?”
第23章 搞他別搞我!
當天夜裡,陸少爺沒有再開車上路。
因為車速狂飆就發生在陸家大宅外邊, 汽車飛出去再停下來的聲音在寂靜的高檔別墅區裡十分刺耳, 以至於此事甚至驚動了陸老爺子。
親兒子車禍去世,親孫子要是再出現個什麼好歹, 陸老爺子恐怕就要當場告別人世了。
“真的沒有傷到哪裡?!”
“沒事。”
陸缜這時候已經完全平靜了,不動聲色地在心裡思考了很多種可能。
如果是誰動了手腳, 那也的確足夠膽大包天。事關唯一繼承人,這件事陸家必會徹查, 一旦查出是誰做的, 絕不會輕饒。
陸缜思索片刻, 不知怎麼,忽然有種熟悉的荒謬感。
荒謬程度大概類似於, 天上下刀子……?
陸老爺子嘮叨了幾句,轉頭又看向陸麟淵, 吹胡子瞪眼:“陸缜還沒有駕照, 你總是讓他開, 萬一真出事了怎麼辦?!”
陸麟淵好脾氣地笑道:“下次絕對不會了。”
陸缜:“和小叔沒關系。等會兒讓劉叔送一趟就行。”
叔侄二人改由司機送往晚宴地點, 而那輛車則被送去檢修。
這一次車速40邁,百萬豪車像個老王八一樣慢吞吞地駛向目的地。
眼看晚宴時間要過點, 司機往後視鏡看了一眼,詢問道:“是否需要稍微提速?”
這話說的沒有指代,但明顯請示的是陸缜。
陸缜沉默了一瞬:“不用了。”
陸麟淵也心有餘悸:“就這個速度吧。”
……剛剛實在是,太恐怖了。
等到了地方,晚宴已經開始。陸家的人一到, 立刻有人迎了上來。
“陸少爺這邊請!”“陸二爺,好久不見!”
身著頂級定制西裝,清冷挺拔的少年一出現在大廳裡,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少年神情懶散,並不回應任何人。他背後站著的是陸氏這一所龐大的帝國,財富和權勢給他鍍上了最好的金邊,氣質矜貴得無法用言語形容。
二樓的欄杆邊,梁月琪看著陸缜的模樣,有點臉紅。但一想起他對自己的態度,又是一陣憤憤。
梁老爺子拉住乖孫女的手,問:“你說,陸家小子喜歡那個,楚家剛接回來的丫頭?”
梁月琪扁了扁嘴,在爺爺面前也不必裝得成熟穩重,“陸缜沒有說,但我感覺是這樣的。”
梁老爺子冷哼一聲,接著安慰孫女:“琪琪,你根本沒必要在意那個楚家的丫頭。”
梁月琪愣了愣。
“楚家那兩個當家人目光不夠長遠,發展模式不穩,說不準哪天就會崩盤——即便能維持現狀,也和我們梁家沒法比,這點,陸缜他爺爺隻會比我們更清楚。”
梁月琪心裡的鬱氣忽然就散開了。
她比賽輸給了楚殷,一時居然產生了可笑的自卑?爺爺說得對,楚殷什麼家世,她是什麼家世?更別說楚殷前十幾年都生活在鄉下,跟她這種正統的豪門千金天差地別。
梁老爺子看孫女想明白了,露出慈愛的笑容:“所以,不要把那個楚家丫頭當做對手。”
“如果陸缜會做出這樣錯誤的選擇,那隻能說明,他不是一個合格的財閥繼承人!”
梁月琪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我知道了,爺爺。”
……
楚殷期待了兩天,盼望著宋兆霖這隻傳話筒可以變成一隻報喜鳥,帶來一些好消息——
比如陸缜車禍住院無緣運動會。
比如陸缜腿骨折不得不拄拐上學。
……什麼的。
可惜周一開學,宋兆霖一臉嘖嘖稱奇地告訴她,今天陸缜上學陸家派的是S-GUARD防彈車,安全系數都快趕上總統了。
“但我看缜哥好好的啊,怎麼突然這麼戒備?”宋兆霖不解地摸了摸腦殼。
楚殷在心裡哼了一聲。
天殺的男主光環,呸!
算你命大!
不過,看這個防備程度,那天肯定也把陸缜嚇到了。這麼一想,楚殷心裡又冒出一些暗爽。
陸家肯定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做手腳的人。
可是嘿嘿嘿,你永遠找不到~
這幾天薈文的學生都在為了運動會而興奮,班裡人興衝衝地討論著比賽項目、誰報名了什麼、今年會是誰拿冠軍、還有每個班要選出來的舉旗手。
楚殷完全不為所動,照常聽課學習做任務。畢竟等運動會過去,要不了多久就期末考試了,這對楚殷來說比這些有的沒的活動可重要得多。
這堂政治課,老師上課講了幾條新的概念,逐條詳細解析一遍,然後下課前十分鍾的時候告訴大家,當堂直接聽寫。
宋兆霖原本昏昏欲睡,此時猛地嚇醒,一臉菜色。雖然寫不出來不會挨罵也不會罰站,但是要抄寫幾十遍啊啊啊!!
不光是他,班裡其他認真聽了課的人也忍不住哀嚎——理解是理解了,但不代表能直接背下來啊!
所有人都瘋狂翻書,企圖用最後幾秒的時間多記下幾個字,平時從來沒有這麼手不釋卷過。
楚殷完全沒有這種緊迫感,她早就把課本收到了桌洞裡,轉著筆等老師聽寫。
聽寫過程中,宋兆霖摳著手指頭絞盡腦汁,可耳朵邊唰唰唰的聲音就沒聽過。他隔壁的大佬連想都不用想,直接就能默出來。
宋兆霖脊背挺直,不動聲色地慢慢傾斜,逐漸向楚殷那邊靠攏,腦袋和腰部錯位,脖子伸得老長,瞪大了眼睛。
——“宋兆霖!幹什麼呢!”
政治老師一眼就看到了他偷雞摸狗的模樣,“你自己看看自己那樣子猥不猥瑣!”
挺大一小伙子,往人家小姑娘身上靠,成何體統!!
全班頓時哄笑。
笑完了,該寫不出來還是寫不出來。
楚殷很快寫滿了聽寫紙,然後手指尖點了點桌子,抱著胳膊往後一靠,不管了。
宋兆霖感動得快哭了:爸爸!!!
等聽寫紙收上去,政治老師站在講臺上翻了翻,看到楚殷那張,露出滿意的笑容:“不錯,我們班還是有能全部默寫下來的——大家要多多向楚殷學習!”
5班人紛紛回頭看她。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再發生這種事,他們好像一點也不驚訝了。
不過剛學的東西就能一字不落地背出來,這是什麼腦子啊!太過分了!
付明萱剛才有兩條沒寫出來,其他寫出來的也有些模糊。她心裡升起一股嫉妒,憑什麼楚殷記憶力那麼好啊?她是不是提前預習了?!
楚殷:心虛但不說.jpg
自從喝了腦白金——不是,自從給自己加了buff,背起書來是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楚殷每天沒事就喜歡背書,一個人嘰裡呱啦地背出腦海裡的所有知識,非常爽快。
現在想想,她就不該一時手軟,礙於良心,又因為初次嘗試畏手畏腳,隻給自己升了個“不錯”的等級。
以後如果再碰到相關描述,她一定要好好進行自我改造。
下了課,眾人也不再糾結這個聽寫,繼續聊運動會的事。
“所以咱班的舉旗手到底選誰啊?”有人問體委趙煜雄。
趙煜雄對這個事很為難。
薈文的運動會不像其他普高那樣,喜歡走方陣。他們是每個班設計出帶有本班特色的logo,做出班旗,然後各班挑出一個人,舉旗展示。
按照慣例,各班選出來的都是各自的“顏值”門面。
去年五班舉旗的,當仁不讓是班花付明萱,但今年……
趙煜雄偷偷看了一眼窗邊角落的楚殷,臉有點燙。
要真是挑門面,楚殷應該更適合。
他們男生私底下討論過好多次,都覺得現在的班花已經不是付明萱了。楚殷不僅是班花,更應該是校花。
有人說:“今年還讓付明萱上唄,都有經驗了。”
接著就有人反對:“可是楚殷也很漂亮啊!”
邢蘭看男生們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之前趙煜雄他們天天圍著付明萱和自己轉,結果現在都成了楚殷的舔狗了??
付明萱也非常不爽。她已經等了兩天,趙煜雄卻遲遲沒過來讓她當舉旗手。
她聽國際班的小姐妹說,楚秋秋已經當上了!付明萱去年是5班的舉旗手,今年要是換人,那不是明晃晃地打她臉嗎。
付明萱轉身問趙煜雄,語氣不善:“舉旗手到底定沒定啊?”
“這個……”趙煜雄猶豫了一下,剛好楚殷從教室後方經過,他連忙叫住楚殷:“等一下!”
“這個舉旗手要班裡一起協商才能決定,那個,楚殷同學,你有當舉旗手的意願嗎?”
付明萱緊緊地盯著楚殷。
聽到舉旗手這件事,楚殷腦海裡一小段不太好的回憶就浮了上來。
上輩子當了校花之後受到了非常多的針對,那年運動會她被理所當然被推上了國際班舉旗手的位置,一些女生覺得她愛出風頭,看不順眼,搞了一些非常low非常低級的手段。
楚殷記得她當時被一個假裝老師的人叫到了某間教室,一進門就迎來了一桶冰水,然後門被人從外鎖住。深秋季節,她在那間冷冰冰的教室裡呆了好久,一直到陸缜來。
楚殷時常懷疑,這段情節屬於早期的感情線。因為當時陸缜破門而入,沉著臉把外套脫了披在她身上的時候,一身銳氣的少年的確有點帥。
如果說當年17歲懵懂的少女楚殷對陸缜有過那麼一絲意動的話,那天應該算一次。隻可惜,當時她還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會和這個人糾纏至死。
下輩子還要來neng他。
楚殷不知道那一天對陸缜意味著什麼,但如果這段劇情還會重演,那她肯定是要親手改掉的。
什麼感情線,玩蛋去吧:)
楚殷看著趙煜雄,搖搖頭:“沒有意願,我不想當。”
趙煜雄有點失望,但同時也解決了一個難題:“那麼,今年的舉旗手就還由明萱來吧。”
付明萱偷偷松了口氣,但又覺得自己像是撿了楚殷不要的東西,心裡十分膈應。
“既然不想當舉旗手,楚殷你報什麼項目了嗎?”付明萱問。
邢蘭在一旁捂著嘴笑:“咱們學校都是擊劍、花滑這些項目,楚殷在鄉下的學校裡肯定接觸不到吧。”
付明萱也笑了:“學校要是設個什麼廣場舞比賽的就好了,多元化,大家都可以參與進來。”
班裡同學都有點尷尬。
雖然付明萱話說得刻薄,但看楚殷平時打扮的樣子……的確不像是能接觸到那些高端運動項目的樣子。
趙煜雄尷尬地抬頭看了眼楚殷,剛才是他把人叫住的,也是他主動和人家說話,結果現在平白被嘲笑了一頓。
可站在那裡的少女臉上沒有一絲惱色,平平靜靜,眉眼漂亮極了。
楚殷揚眉,問付明萱:“你報的什麼?”
付明萱下意識地回答了:“臺、臺球啊。”
楚殷點點頭,轉向趙煜雄:“臺球還有名額嗎。”
趙煜雄被她身上的氣場莫名影響,呆呆地回答:“有。”
楚殷一揚下巴,打了個響指:“那我就報這個吧。”
說完,也不再搭理教室裡的人,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