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上了父子倆，我很糾結，選老子還是小子？
老子是京城名醫，出了名的德才兼備。
除了年輕時著了道領回個好大兒，再挑不出一點毛病。
小子嘛，除了帥，全是毛病，甚至有點精分。
跟老子攤牌那天，我萬分惋惜。
「謝霽雲，以後我隻能管你叫爹了。」
謝霽雲忍無可忍，從牙縫中擠出。
「叫爹可以，你先把手從我褲子裡拿出去。」
Advertisement
1
初見謝霽雲那天，我在恭桶上毫無尊嚴。
隔著屏風，聽見爹娘語氣恭敬。
「求謝名醫救救小女。」
屏風雖然擋住了視線，影影綽綽留了我一絲顏面。
但擋不住聲，盡管我拼命夾著下面，它仍是不聽話，在我自述病情途中屢屢插嘴。
「謝名醫，我是今早（bu~）今早開始止不（噗呲~）止不住的，初始還（咕嚕嚕）成形，現在（哗啦啦）現在你也聽見了（嘀嗒嘀嗒）……」
謝霽雲毫不在意，又仔細問了我昨日吃食。
這讓我對謝霽雲第一印象便極好，尤其是聲音，酥得不行。
一口焖了他煎的藥後，我終於得以脫離恭桶。
爹娘大喜，診金翻倍不由謝霽雲推辭。
「謝名醫，我們宰相府就瑤兒這一個香火，從下生她就體弱，養在靈山十餘年，眼看及笄了才敢接回來，哪成想一回來就……」
我權傾朝野的爹，說到此處難抑哽咽。
「可嚇壞了我和她娘，瑤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夫妻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謝霽雲推辭不過，收了診金。
從此成了丞相府常客。
隻因我大病沒有，小病不斷。
春天，我隻是撲了會兒蝶，就腫成了豬頭，眼睛都睜不開。
這也是唯一一次，謝霽雲給我治病撤去了屏風。
Ţũ̂₇「別用手擋著，讓我看看。」
謝霽雲走近，帶來熟悉的藥香。
我努力睜眼，卻隻能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高大身影籠罩下來。
冰涼的指腹撫過我的臉，仔細檢查後，拔出了細小的蜂毒刺。
我卻覺得被他碰過的地方比剛才更痒了，忍不住伸手去抓。
手腕被握住。
「疼？」
「不疼，就是好奇怪突然特別熱，痒得慌。」
握住我手腕的手一頓，謝霽雲借搗藥不著痕跡地松開手，後退兩步拉開幾分距離。
我緊張地抓住他的衣角。
「你別走嗚嗚，我會毀容嗎？」
耳邊仿佛聽到一聲低笑，隨即是低醇如酒的聲音飄了進來。
「別怕，會和以前一樣漂亮。」
說完，謝霽雲像是自覺失口，離開的腳步照往常倉促凌亂了幾分。
我頂著豬頭蹂躪幼貓。
「小貓小貓，你說他是不是也有點喜歡我呀。」
貓兒沒給我答案。
但我決定等到夏天，就表白。
2
可夏天，我莫名脫發，謝霽雲不顧我哀求，硬是說服我爹娘給我剃成了滷蛋，長一茬剃一茬。
於是，我又決定等到秋天，就表白。
可秋天，我胃口異常，一天八頓比我爹還胖，謝霽雲好不容易準備好的藥浴，桶直接被我擠炸了。
還是等到冬天，再表白吧。
初雪這天，我終於穿上了以前的衣服，徹底恢復了身材。
「小姐，你真美。謝名醫看見一定會喜歡的。」
上一秒還美滋滋的我，下一秒哭喪個臉。
喜歡個屁啊。
我在他面前，能丟的臉，不能丟的臉都丟盡了。
春夏秋冬，我從喜歡上他的聲音，他的品性，再到喜歡上他的一切，自然而然。
可也徹底絕望了。
每一次的見面，都是我最難堪的時候。
他永遠不會喜歡上我了。
丫鬟見我落寞，猜測著我心思勸慰。
「小姐，你是外男見得少，外面比謝名醫好的男人多著呢。」
我眼睛一亮，有道理诶。
當天，偷溜出府。
心想，隻要見得多了，謝霽雲便不會再是唯一，我決定不喜歡他了。
白桐書院門口，我隱在樹後翹首以盼。
不多時，一群人從書院裡走出來。
明明都是一樣的白衣，被圍在中間那人卻格外不同。
唇紅齒白，俊美無匹。
他手執書卷，行止間高貴又優雅。
怦然心動，就是他了。
我拎起裙擺，擠出眼淚直奔目標。
「嗚嗚，有人搶荷包，誰來幫幫我。」
目標人物果然注意到我，隻不過他看我的眼神怎麼怪怪的。
表情一怔，眼底浮現震驚。
嘿嘿，被我的美貌驚豔到了嗎？這可真是個好開端。
沒等我衝到目標人物身前，熱心學子甲擋住我。
「姑娘，我幫你去追。」
「不要你幫，你從裡面走出來這麼幾步路都喘。」
熱心學子甲一口氣沒上來，栽在同窗身上。
自戀學子乙眼神慵懶地看向我，手指隨意撩了撩發梢，嘴角勾起幾分玩味。
「果然是為我來的，這幫小娘子，花招越來越多了。」
「行吧，看在你長得有幾分姿色面上，我就陪你演這出戲，說吧想讓我怎麼幫你~嗯~？」
我一巴掌將他推開，滿臉晦氣。
「買不起鏡子就別出門啦，拜託我隻是女子，不是瞎子。」
引起一片哄笑。
自戀男掩面狼狽逃離。
這下，所有人都看出來，我是衝中間那位來的。
饒有興味地偷瞄他反成。
3
我也一起偷瞄，隻是他看我的眼神怎麼更復雜了。
事到臨頭，我也隻能壯著膽子開口。
「這位公子，能……能麻煩你跟我一起去追賊嗎？」
他挑眉，眼底眸光微轉，片刻後忽地笑了。
「好，我跟你走。」ţű¹
路上，我始終無法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
實在是太好看了。
「公子真是心善，還未請教公子姓名。」
又來了，又來了，又是這種復雜目光。
「我是謝」
隨著身體的靠近，我突然聞到一股熟悉藥香，隻不過被濃重書墨味掩蓋，不易察覺。
我瞬間瞪大眼ţū́⁽睛，打斷他ṭű̂ⁱ的話。
「你姓謝？是京城謝名醫家那個謝嗎？」
對方神情變得更復雜了，怔了一下後，如實點頭。
我「啊~」一聲尖叫。
感覺自己腦袋木得發脹，渾身也不受控制地顫抖。
蒼天啊，早就聽說謝霽雲的好大兒俊美無比，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我真的沒想到今天一見鍾情的，就是謝霽雲的好大兒啊。
喜歡上爹又跑來勾引兒子。
這是人幹的事嗎？
「葉小姐，能先把手從我身上拿開嗎？」
好吧，我不是人。
再看一眼，還是心動不已。
我決定順從度能，不僅沒收回手，反而更放肆地亂摸。
身材好好啊，比其他學子發育成熟得多了。
我一邊贊嘆，一邊胡謅。
「對不起啊謝公子，我可能是急火攻心眼睛看不見了，你在哪啊快讓我摸到，我好怕嗚嗚，這是臉，這是脖子。」
我一路往下。
「這是胸膛，哎呀，你的肚子怎麼突然硬起來了，還一抖一抖的，受傷了嗎？我幫你揉揉。」
作亂的手，被謝大兒SS按在小腹上。
他呼吸又急又重。
我心裡雀躍，到底是年輕，反成這麼大。
又暗自菲薄，他爹肯定不會這般了。
想起謝霽雲，我心中一凜。
謝大兒見我面色凝重，遲疑半晌，斟字酌句地問：
「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翻了個白眼。
「知道啊，你是謝霽雲……的兒子。」
謝大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臉色微變。
我能理解他的反成，出言解釋。
「別緊張，我不是壞人，調查了你的背景再蓄意接近你。我隻是你爹的病人，聽說過你，你身上的藥香跟你爹很像，就連聲音和身影輪廓都極其相似，我這才猜到了你的身份，怎麼樣，我聰明吧？」
謝大兒沒說話，看表情不像是認同我聰明的樣子。
我靈光一現。
「不對啊，倒是你，剛叫我葉小姐，你怎麼知道我姓葉？」
4
謝大兒眼神躲閃，低頭看向腳尖。
「你之前說了。」
是嗎？我怎麼沒印象。
慘了，不會得了什麼失憶症了吧，下次見到謝霽雲要求他給我開點藥。
我扯了扯謝大兒衣角，心虛地開口。
「那個，你能不能別把咱倆的事，告訴你爹啊？」
謝大兒嘴角微顫。
「為什麼？」
「哎呀，他很討厭的，說我身體不好這也不許那也不讓的，要是讓他知道我偷跑出府，定要給我加好多苦藥呢。」
謝大兒似乎接受了這個理由，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笑。
「你很討厭我……我爹嗎？」
我愛你爹。
但我現在收回我的愛。
我的沉默被謝大兒理解成默認，他嘴角輕輕下垂，像是無法接受自己敬仰的父親竟會被人討厭。
美人失落。
我首次感受到心疼。
生疏的安慰找補：
「你，你別難過啊，我是討厭他，但不影響我喜歡你啊。」
他表情凝固，眨眨眼似乎在消化什麼匪夷所思的事，語氣充滿了不相信。
「你說什麼？你喜歡我？」
我伸出三指衝天，踮起腳捧著他的臉，無比鄭重其事。
「真的，我不騙你。你長得這麼好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差點心跳加速猝S過去，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相信我，我無比確定，我真得喜歡你。」
不然也不會，不顧你是他兒子的身份啊。
當然，這部分不能讓他知道。
謝大兒臉在我掌心裡肉眼可見紅了起來。
他尷尬地輕咳一聲，眼睛瞥向一邊。
「好了，我相信你是真得喜歡我了，你把手松開吧。」
我這才自覺莽撞，松開手慌亂後退一步，瘋狂轉移話題試圖打破突如其來的旖旎。
「呵呵，你看起來倒是比同齡人成熟穩重很多啊。」
謝大兒雙手不自覺揪著衣角，語氣緊張中夾著一絲自卑。
「你嫌我老？」
我連忙擺手：「怎麼會呢？這樣甚好，最得我意。」
「對了，你明天也是這個時間下課嗎？我還來找你，好不好？」
謝大兒眼睛亮晶晶，笑著點頭成允。
這天過後，我開始偷偷和謝大兒私會。
也知道了他的名字，謝青臨，怪好聽的。
隻不過他有個毛病，不喜歡我在親親我我時喊他的名字，隻讓我喊謝公子。
這天，我換上男裝提前來到書院，溜進講堂。
嘿嘿，準備給謝青臨一個驚喜。
5
講堂門口，我傻眼了。
謝青臨怎麼坐在夫子的位置上，等下夫子來了看見非得收拾他。
「謝青臨！」
我情急之下大喊出聲。
下面的一個學子聞聲站起，指著我問。
「你誰啊？」
夫子臺上的謝青臨臉色大變，匆匆向我走來。
他把我帶到長廊盡頭，做賊般四顧，確認附近無人後松了口氣。
我笑著打趣：「現在知道害怕了，剛才偷上夫子臺，怎麼沒見你這麼緊張害怕？」
「對了，我叫你名字，為什麼那個學子反成那麼大，他誰啊？」
謝青臨避而不答：「瑤瑤，你怎麼突然來了？」
我搔首弄姿，捏著嗓子。
「給你個驚喜啊！怎麼樣，開不開心，我這樣裝扮是不是別有一番風味？」
謝青臨牽強扯出笑意。
「開心，瑤瑤什麼樣都好看。」
謝青臨頓住，深呼吸幾口，突然抓住我肩膀，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瑤瑤，其實我……」
「其實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我早有預感，打斷了他的話。
他臉色慘白，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騙人，你根度不覺得驚喜，也不覺得我這樣穿好看，驚喜哪裡是這副表情，你眼裡沒有一絲驚豔。」
我氣得要哭出來。
當我傻呢，分不出真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