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別撒嬌了 7087 2024-10-30 16:56:46

第1章

 

傍晚五點,油畫館的彩色窗格映照著外面逐漸沉下來的天色。

 

盛夏時節,這是又要有雷陣雨了,馬路上行人車輛火急火燎的往家趕,油畫館內卻是燈火通明,坐滿了人,正在舉辦一場頒獎儀式。

 

常梨坐在第二排靠左的座位上,人有點兒懶,手心撐著臉,纖細白皙的指尖在臉上點一下點一下的,另一隻手裏拿著一隻手機,拇指往上滑,翻看群裏先前的資訊。

 

“快點快點!你準備一下!馬上就要公佈一等獎了!!”孟清掬拿著一張二等獎證書從臺上下來。

 

周圍一群人的目光跟著她紛紛扭過來。

 

常梨擡眼,看她一眼,忍不住又噗嗤一聲笑出來,“噯”了一聲。

 

隨後繼續低下頭劈裏啪啦按著手機。

 

Advertisement

孟清掬先是對著自己的證書拍了張照發朋友圈,又整了整自己的小裙子,把頭發往後一撩。

 

便聽見旁邊常梨撐著腦袋又笑了一聲。

 

她奇怪,隨即退出朋友圈,資訊一欄有個“3”紅圈兒。

 

“億萬富婆激情夜聊群”裏。

 

甜梨梨:[圖片]

 

甜梨梨:今天的孟清掬依然美貌營業呢!!!!

 

甜梨梨:櫻桃小丸子羨慕星星眼.JPG.

 

“……”

 

孟清掬看著常梨發的那張圖片,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一隻齜牙咧嘴的紅毛藏獒。

 

上面還有沒去掉的八字浮水印:恐怖魔王,瀕臨絕種。

 

為了今天這個頒獎典禮,孟清掬昨天特地去做的頭發,原本隻想剪個劉海兒,結果被剪發小哥一通忽悠染了一頭耀眼紅毛。

 

美術生嘛,就該放蕩不羈愛自由一點的,紅毛就紅毛吧,孟清掬昨天是這樣想的。

 

結果今天常梨一見到她就笑的停不下來,非常沒有面子。

 

“我呸!!”孟清掬罵她,“看看你說的話,再看看你那微信名,你!配!嗎!”

 

常梨答的坦然:“我配啊。”

 

“你哪兒甜了?”孟清掬質問。

 

常梨笑了,杏眼彎彎,內勾外翹,像隻小狐貍,偏偏一頭黑發服帖乖順的別在耳後,在胸前打了個小卷兒,顯現出一種另類的乖。

 

她歪頭,眨眨眼:“不甜嗎?”

 

孟清掬:“……”

 

十分鐘後,“井繪美術大賽”頒獎儀式進展終於過半,一等獎共有四名,其中三名已經公佈完,還剩最後一人。

 

“肯定是你!!必須是你!!”孟清掬看上去比常梨還緊張。

 

常梨也挺緊張的,井繪獎在美術領域是有含金量的,她自然想拿獎。

 

主持人站在臺上終於賣足了關子,才拿著話筒公佈:“那麽我們一等獎最後一位得主就是——編號32號的選手,18歲的年輕小畫家,黎歡!!”

 

右後側的一個女生站起來,穿了一件MiuMiu淺v小碎花裙,打扮的精緻漂亮,擡著下巴像隻睥睨衆生的白天鵝。

 

黎歡擺出謙虛的笑,對周圍點頭示意,目光若有若無的掃向常梨的方向。

 

“我操,黎歡還故意往你這邊看!”孟清掬皺著眉,“不是,為什麽是她啊,你不是參賽了嗎?!”

 

“唔。”常梨秀氣的眉毛微蹙,“剛才在後臺聽主辦方說,今年好像設置了特等獎。”

 

孟清掬一愣。

 

設置特等獎倒是頭一次。

 

黎歡上臺領獎致辭。

 

剛一下臺,果然就聽主持人公佈今年還設有另一個特等獎獎項,僅一名,也就是這次大賽的唯一第一名。

 

常梨無聲的捏緊了些拳頭,垂眸。

 

五四三二一,她默念。

 

緊接著便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特等獎。

 

孟清掬直接頂著一頭紅發嚎了一嗓子,狠狠搖頭晃腦一陣,那頭紅毛淩亂的貼著臉,這回真像是紅毛藏獒了。

 

常梨被“紅毛藏獒”摟著重重晃了幾下才上臺。

 

小姑娘長的實在是漂亮,看著又乖又討喜,輪廓青澀,五官精緻,如今手裏攥著獎杯,笑盈盈的望著臺下,小裙子到膝蓋,露出一截白皙瘦削的腿,看起來大方又得體。

 

她獲過不少獎,不過人懶,每次獲獎感言都是差不多的一套說辭,常梨看著臺下熟稔的背下來。

 

忽的瞥見一個身影,她一頓,視線定住,晃了一秒神,便忘了自己剛才說到哪兒了。

 

於是索性丟下一句“謝謝大家”便下了臺。

 

她站在臺邊,直直的朝最後排的男人看過去。

 

男人白衣黑褲的倚牆站著,正低聲講電話,眉眼低垂,不知道在說什麽,桃花眼微揚,薄唇勾起一個輕佻又散漫的弧度。

 

看起來有點壞,卻又雲淡風輕的樣子。

 

常梨看著,心跳突突的跳了兩下。

 

她當時大概看的挺失態的,常梨琢磨著可能還有點色相,因為頒獎一結束孟清掬就直接一把摟住她問:“你剛才看哪個漂亮弟弟呢?”

 

常梨笑眯眯糾正她:“是帥氣哥哥。”

 

孟清掬一愣,隨即便勾起好奇心,以前都是她到處花癡,什麽時候見常梨主動誇過人帥。

 

“誰啊誰啊,哪個學校的?”

 

常梨抱著獎杯往外走,左右看了圈,已經沒男人的蹤影:“不是學生吧,上回見到他打領帶呢。”

 

孟清掬吃驚的睜大眼:“上回?你認識啊?”

 

剛剛下完雷陣雨,馬路還是濕的,空氣中一股粘嗒嗒的味道,常梨輕輕皺了下鼻子,連帶著聲音也甕甕的:“不認識呀。”

 

常梨沒細說,因為拿了這次大賽的第一名,晚上大家約了要一塊兒去玩。她先回了趟酒店,把獎杯妥善的放在玻璃櫃裏頭。

 

洗完澡,她長發濕漉漉,空蕩的長T底下露出兩條瘦削勻直的腿,常梨趿著拖鞋把方才送來的配餐拿到床上。

 

趴著,叉子攪了下奶油蘑菇意面,小口咬下去。

 

她又驀的想起那個男人。

 

她第一次看到他是在機場,就兩天前,因為學油畫是在魔都,臨近開學剛剛飛回北京,走出機場時便看到了他。

 

城市擁堵紛擾,霓虹燈和車尾燈在傍晚交相輝映,給城市染上一層朦朧的顏色。

 

男人倚車站著,白襯衫隨意的塞了一半在黑色長褲的腰身裏,燈光映照下來,透出隱約的寬肩窄腰的絕佳身材。

 

常梨從小學畫畫,覺得這男人怎麽看都是完美的黃金比例身材,以及他那雙桃花眼比她畫的任何一雙眼睛都要漂亮。

 

據說這樣桃花眼的男人生來就一堆爛桃花,可他笑意卻總不達眼底,舉手投足都慵懶散漫,隻顯的清冷。

 

常梨當時站在機場口直勾勾看著男人,沒注意路,箱子就啪嗒一下從臺階滑下去。

 

男人似乎聽到這裏的動靜。

 

兩人隔著距離四目相對了下。

 

不過前後也就兩秒,男人率先移開視線,扯了把松垮的領帶,開了車門坐進去了。

 

常梨扶起行李箱,沒忍住又看過去。

 

她想男人應該就是那種清冷的像是天上一輪月那般,遙不可及的,清冷皎潔的,在天穹高掛。

 

吃完一份意面,常梨簡單收拾了下便出門。

 

慶祝她拿特等獎而孟清掬二等獎的地點在一家爵士酒吧。

 

常梨高二一直待在上海學藝術課程,如今高三快要開學才回來補文化課準備高考,常家生意如今總部在上海,回來這就空有一幢別墅,她嫌離學校太遠,便暫時住在酒店。

 

常梨到的時候已經有許多人了。

 

她性格好朋友也多,但關系最好的就隻有孟清掬和樊卉。

 

孟清掬和她一樣是美術生,而樊卉走正常高考的道路。

 

“過兩天就開學了,藏獒你這頭紅毛打算怎麽辦啊?”樊卉問。

 

孟清掬翻了個白眼:“你怎麽也和梨梨一起嘲笑我,不好看嗎!啊?不好看嗎!我覺得挺酷的呀!”

 

常梨雙手捂著臉,杏眼彎彎:“是漂亮,但是你開學讓老劉看到會被揍成紅燒獅子頭。”

 

“……”

 

孟清掬“唔”聲,咬了咬唇,可憐巴巴的說,“好吧,明天我再染回來。”

 

三人坐在一塊兒聊著天,忽然樊卉猛的拽了把常梨的手臂,半張臉擋災她肩膀下:“梨梨!那邊有個大帥哥!!”

 

常梨抱著一杯飲料,咬著彩色吸管一動一動的,整個人沒骨頭似的,慢吞吞的扭頭看去。

 

常梨咬吸管的動作停了。

 

她歪著腦袋眨巴眨巴眼,第一反應是這麽巧的嗎,果然是有緣千裏來相會,第二反應是什麽勞什子破玩意兒,把她腦海中什麽月亮、遙不可及、清冷的形容詞全給啪啪啪打碎了。

 

“許總,你喝這麽多酒,一會兒我送你回家吧。”一個女人靠在許寧青旁邊,聲音嬌滴滴的,一條開叉旗袍也隨著動作露出大片白花的細膩皮膚。

 

許寧青略略擡眼,沒說話,彎身抽了支煙,女人便立馬知情知趣的點煙。

 

指尖夾著煙,許寧青吸了口,煙頭猩紅的火光乍然一亮,他呼出一口煙,指尖在煙柄上點了下。

 

見他不說話,女人又說:“許總?”

 

許寧青垂眼,輕笑了聲,腦袋偏向另一邊,拒絕的意思明顯。

 

倒是這一扭頭,就看到了三個小姑娘眼巴巴的望著這個方向,中間那個倒是有些眼熟,烏溜溜的眼睛眨呀眨,就這個距離都能看到卷翹的長睫毛,黑發披肩,看著非常乖巧討喜。

 

許寧青看著那方向走了會兒神,那三顆腦袋已經嗖的轉回去了。

 

“大帥哥剛才是在看我們這裏吧!!”樊卉一拍大腿。

 

孟清掬也跟著一拍:“是!!!!真的好帥啊!!妹妹願意為他集資出道!!”

 

樊卉說:“我的菜!風流浪子!!斯文敗類!!”

 

常梨:“……”

 

她湊過去,有點鬼鬼祟祟的,聲音卻又甜又透著點小雀躍,“要不要,我幫你們去問個聯系方式呀。”

 

“好啊!”樊卉又一拍大腿,隨即反應過來,愣愣的扭頭看過去,“……啊?”

 

向來隻有別人來要常梨聯系方式的,還不一定能要到,今天主動去要簡直稀奇了。

 

孟清掬也愣住,突然福至心靈,頂著那一頭耀眼紅毛大聲嚎道:“他是不是就是你那個一見鐘情啊!!!”

 

常梨:“……”

 

心說我直接給你個喇叭你喊吧,不讓這酒吧的人都聽到了不算完。

 

旁邊其他同學也尋聲看過來。

 

常梨耳根子一紅,啪嘰一下捂住孟清掬的嘴,紅著臉否認:“怎麽可能!我眼光哪有那麽差!那男人就是徹底一本愛蓮說啊!”

 

舔狗和槓精就在一瞬之間。

 

許寧青剛起身去衛生間,經過她們身後,就聽到少女哼哼唧唧又囂張的說:“那男人就是徹底一本愛蓮說啊!!”

 

少女大概是真的覺得羞憤,臉都憋的通紅,有點憤怒又有點羞恥,黑發柔順蓬鬆,襯的皮膚愈白。

 

愛蓮說。

 

呵。

 

許寧青氣笑了。

 

常梨聽到聲音,脊背一僵,緩緩扭頭看過去。

 

男人站在身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燈光將他流暢堅毅的線條映照的斑駁,唇角勾出一個微妙的弧度,看著她緩緩挑高了眉毛。

 

作品推薦

  • 沒有不喜歡

    我發了一個僅宋明啟可見的朋友圈,等到凌晨三點都沒等到他的回應。 我去私聊他:「睡了?」 他給我回了一個微笑:「死了。」 我一下蒙了,這陳年綠茶還能有破防到現原形的時候? 「你吃炸藥了?」 連著三個微笑:「是啊,炸到凌晨三點。」

  • 這個殺手有點窮

    "我是个杀手,一心只想赚钱。 一开始我替摄政王卖命,他说给我涨工钱。 后来他说给他做夫人,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我好像被PUA了。"

  • 我爸真的是首富

    為了追江白,我一個每月幾十萬零花錢的小公舉,足足裝了三年窮光蛋。 只為蹭他吃,蹭他喝。 但現在他的白月光卻突然回來,還嘲諷我是個窮逼。 好!好!比錢多是吧? 我不裝了!

  • 無法觸碰

    我死的第一天,男朋友就把白月光帶回了家。 他們在我買的沙發上旁若無人地接吻,吃著我親手包的芹菜餡餃子,用著我送給他的游戲機。 有一天,白月光好奇地問:「安安呢?」 男朋友語氣平靜,「前幾天跟我吵了一架,跟公司申請出差了。」 哦,他還不知道我已經死了。

  • 嬌瘾

    骄矜妩媚野蔷薇🆚阴郁偏执掌权人 她不需要讲规矩。除了我,没人配教她规矩也许有些人天生不适合温和的相处,只适合撕扯、撕咬、厮杀、厮磨 其实我以前就想过了,三年前如果你不走,我们该结婚了,沈姒 我说娶你,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你。懂吗?

  • 庭有藍花楹

    城南郊外出土了一座千年古墓,然後,我火了。 因為我長得,和畫像上古墓的女主人一模一樣。 緊接著,怪事來了,我總能看見一位身穿月白色華服的小侯爺,他說,「夫人,我找了你一千年。」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