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被開瑪莎的富二代糾纏。
我在一旁路過,沒想校花直接撲到我懷裡,說我是她男朋友。
富二代惱羞成怒拋下一句,癩蛤蟆,你等著!
我不想蹚這攤渾水,忙說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結果,校花直接搬過來跟我合租了。
01
教育改變命運。
我是河北農村出來的,考入北京一重點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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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裡的同學來自五湖四海,說著南腔北調的普通話,生活習慣也很不同。
班裡時不時會組織一些集體聚餐活動,分攤到每人身上不少錢。
我兜裡沒幾個錢,這樣的活動是能不去就不去。
同樣不去的,還有一個叫瀅的女生。
瀅是湖南人,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立體,衣品又好,很有明星範兒,在我們班是妥妥的女神。
瀅的美豔,給人一種不敢直視的壓迫感。
也或許是我自卑,不敢與她的目光交接。
即便放眼整個學校,像瀅一樣顏值出眾的女生,其實也並不多見。
瀅不去聚會,肯定不是因為經濟拮據。
她的衣品、腕表,以及舉手投足間的優雅,有一種高貴的氣場。
我和瀅是一個班的,但幾乎沒怎麼說過話。
實際上,我跟班裡其他女生交流也很少。
這主要是,我這人性格腼腆內斂,而且,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校外兼職。
我家一貧如洗,自接到錄取通知書時,就為學費和生活費的事情發愁。
幸好,高中班主任給幫著申請一筆資助,能讓我在大學第一年生活無憂,但後面幾年就得靠我自己了。
我隻能節衣縮食,每頓都不敢吃飽。早上一個雞蛋一碗粥,中午再來兩個包子,水果什麼的偶爾才買。
同學有時也會問,你怎麼吃這樣少?
我都是笑一笑搪塞說,因為腸胃不太好。
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的窘況,在我這個年齡,相比吃不飽,尊嚴更重要。
到了大二,同學們忙著打遊戲、戀愛和社交。
我基本上是讀書、打工和睡覺,在繳納了學費、住宿費後,兜裡空空無幾,非常焦慮。
有天上午,我和往常一樣,背著書包去教室上課。
在經過體育館時,遇見一個男生正跟一個女生表白,男生旁邊還停著一輛瑪莎轎車。
那標志性的三叉戟,說明這男生非富即貴。
而被表白的女生,正是我們班的瀅。
瀅緊皺著眉頭,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著急想要離開,但男生攔著不讓她走。
「瀅,我是真的愛你。」男生手捧著玫瑰說。
「讓開,求你不要再糾纏我了。」
男生糾纏不休:「為什麼,我哪點不好?」
瀅冷冷地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啊,什麼時候的事?」
男生一愣,臉上表情凝固了,上前拽住瀅的胳膊。
瀅掙扎著甩開對方的手:「晨,你放開我。」
這個叫晨的男生表情痛苦:「你騙我,你根本沒有男朋友,你說清楚了。」
不少路過的學生,紛紛駐足圍觀。
我對這事兒不感興趣,繼續朝教學樓走去。
瀅看到了我,趕忙穿過人群,一下子撲到我懷裡。
我猝不及防,感受著懷裡的溫軟,以及沁人的幽香,整個人都蒙了。
「這就是我的男朋友!」
瀅雙手緊緊抱著我,對那個開瑪莎的男生說道。
這女人,為了擺脫糾纏,竟然拿我做擋箭牌。
晨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我反應了過來,可不想蹚這攤渾水,於是推開了瀅,想要解釋一下。
這時,瀅突然貼近了我的唇,輕輕吻了一下。
晨的眼神,由驚愕、疑惑變成了絕望。
他攥緊了拳頭,猛地把手中的玫瑰花摔在地上,又踩了兩腳,發泄了心裡的狂怒和不滿。
「好個癩蛤蟆,敢搶我的女人,你等著瞧!」
瑪莎發出一聲轟鳴,揚長而去。
人群中有我們班的同學,向我投來了羨慕的目光,夾雜著震驚和不可思議。
瀅挎著我的胳膊說:「走,上課去。」
我提醒說:「他已經離開,不必演了。」
瀅一臉歉意,但依然挎著我胳膊,一直進了教學樓,這才松開了手。
「你聯系方式是多少?」瀅問道。
我在學校和班裡,不顯山不露水,低調做人。
現在,我無端成了她的擋箭牌,內心挺抵觸的。
所以,當瀅問我聯系方式時,我聳了聳肩,沒有搭理對方,兀自進了教室。
瀅站在原地,一臉錯愕。
或許,在她的意識裡,沒受過這樣的冷遇。
02
校園裡的消息都傳得特別快。
我們班很快都知道了,我是瀅的男朋友。
男生們嘖嘖稱奇,望向我的目光裡滿是豔羨。
女生們則交頭接耳,小聲議論,打聽我什麼來頭,竟然能把瀅這樣校花級別的美女拿下。
班長拍了拍額頭,似是恍然大悟:「怪不得班級聯誼,他倆從來都不去,原來是約會去了。」
班裡其他同學一聽,也覺得有道理。
我回到宿舍,幾個兄弟都圍上來,問咋回事。
我於是把實情說了,表示這就是個誤會。
這時,我上鋪的兄弟強子,提著一袋水果進來了。
「你們猜我剛在宿舍門口遇到誰了?」強子把水果放到我桌上,一臉興奮地說,「是咱們班那個大美女瀅,她買了些水果,讓我帶給她男朋友。」
此言一出,宿舍裡頓時一陣哗然。
我本來剛已解釋清楚了,現在又鬧這一出,這些人都直說我虛偽。
「石頭,你真牛批,這樣的妞你也能搞定。」
我名字中有一個磊字,所以他們都叫我石頭。
我望著那袋水果,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有些事情,光靠解釋也說不清,人們更相信八卦。
晚上,我做完兼職,坐地鐵回學校。
途中,我收到一條好友申請,備注是:瀅。
我猶豫了一下,畢竟是同學,於是通過了申請。
瀅發來一條信息:【晚上有空嗎,咱們見一面。】
這些天,班裡都傳我們是男女朋友,這給我帶來不少困擾,我想這對她也是。
所以,她應該是想找我聊聊,澄清誤會。
我答應了跟她見面,在學校的英語角,那裡有一些長椅和石墩可以坐著聊天。
我到了學校英語角,瀅已經坐在那等候了。
我坐到瀅對面,見石桌上還放著兩杯飲料。
瀅遞給我一杯飲料:「學校咖啡店新出的椰青拿鐵,挺好喝的,你嘗嘗。」
我接過飲料,放到一邊,說了聲謝謝。
「磊,你有女朋友嗎?」瀅注視著我問道。
「沒有。」
瀅似乎松了口氣,說道:「哎……希望我那天沒給你帶來麻煩和困擾。」
我本來想發幾句牢騷,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是說了一句:「沒事兒。」
「那個……磊,我特別抱歉。」瀅頓了頓繼續說,「那天我一時情急,拉著你幫我擋一下那人,但我可真沒別的意思啊。」
「什麼別的意思?」我問道。
「就是……」瀅低下了頭,咬著嘴唇說,「我們不是要真的處男女朋友。」
「哦……這個請放心,我自然拎得清。」
那個富二代說得對,我就是隻癩蛤蟆,怎麼敢奢望這種天鵝肉。
別說奢望了,想都不敢想。
我從進入大學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談對象。
這個世界上,人的需求是分層次、等級的。
像我這樣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首先要解決的是生存和溫飽問題。
我得打工賺學費、生活費,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不是不喜歡女人,作為一個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誰對異性的沒有渴望呢?
但在我這,必須要克制和壓抑。
於我而言,自顧且不暇,若再談感情,可謂是不知天高地厚,傷人傷己。
我和瀅坐在那裡,望著彼此,沉默了一會兒。
我和她之間,確實也沒什麼話題可聊。
我站起來說:「那我先回去了,謝謝你的拿鐵。」
「喂……等一下。」
我已經走出去幾步,又被瀅叫住了。
我轉過身,疑惑地問:「還有什麼事?」
「那個……磊,我可能還得需要你幫忙再擋一陣子。」瀅的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的意思是,以後我們面上還是男女朋友,但實際上,我們都互不幹涉對方。」
我一愣,說道:「這恐怕不合適。」
瀅忙問:「你最近是要找女朋友了嗎?」
「不是這個意思。」我搖了搖頭說,「如果再這樣下去,對雙方都是紛擾……我隻求安靜地上學,不想摻和你的事情。」
瀅上前拉住我衣角:「求求你了。」
03
我每天都很忙很累,周末更甚。
晚上,我回到宿舍,通常他們已熄燈了。
我買了一臺二手筆記本電腦,闲下來的時候,就學習一下編程。
瀅時不時就買一些水果、酸奶,讓我宿舍的人給帶回來,放在我桌子上。
時間一長,就堆滿了。
我自己一人吃不了,就分給了宿舍兄弟。
我給瀅發信息說:【以後別買了,我宿舍七嘴八舌的,對你影響也不好。】
瀅發了個好奇的表情:【你好像挺忙的,平時都見不到人,你在外面都幹嗎?】
我懶得跟對方解釋,就沒回復。
第二天上午的課結束後,瀅把我叫到了樓道裡。
瀅氣鼓鼓地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給你發信息也不回,太沒有禮貌了吧。」
我解釋說:「昨天晚上太困了。」
「行吧,我知道你把我當成了空氣,但裝也得裝個樣子吧,我是怎麼對你的?」
我愣住了,不知該怎麼回答。
瀅又說:「今天下午有空沒,一起去爬山,回來看個電影,我請你。」
我搖了搖頭:「我下午還有事。」
「你能有什麼事啊?」瀅似乎生氣了,臉色鐵青,寒著臉說,「我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人……你確實幫了我的忙,但大家都是同學,也是朋友,沒必要這樣不近人情吧。」
我隻能實話實說:「我在外面有份兼職。」
「你半天能掙多少錢?」瀅問道。
我想了想說:「差不多一百吧。」
「我給你五百,你請個假。」
「不是……我要不去了,這會打亂人家的規劃。」
瀅打斷了我說:「我給你一千。」
我感覺受到了侮辱,但也不想與對方爭辯。
我發信息給我一塊兼職的同學,讓他幫我頂上了。
「我不要你的錢。」我嘆了口氣,接著說,「下午咱們學校門口見。」
下午,我們坐地鐵去了香山。
在路上,瀅望著我問道:「你很缺錢嗎?」
我有些無語:「這話說的,誰不缺錢啊。」
瀅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覺得,大學裡的時間,還是要用來學習,當然參加一些社團活動也行,但大部分時間如果用來兼職,就本末倒置了。」
對方這話,有點何不食肉糜的意思。
我攤了攤手,想不出用什麼話回答她。
瀅又問:「你長得也不賴,怎麼沒找女朋友?」
我也沒法跟她解釋我的窘境,就找了一個理由搪塞,說家裡不讓我談對象。
瀅嘆了口氣:「我爸媽也不讓我找男朋友。」
我不禁一愣,我是胡謅的,沒想到對方竟真如此。
「為什麼不讓你找?」
瀅想了想說:「應該是怕我被騙吧。」
我哦了一聲,便沒再說話了。
香山不高,但挺難爬的。
有幾個地方比較陡,瀅抓住了我的手。
我們拽著彼此走了一段,到了平路上,手還牽著。
我忙松開了對方,走到觀景臺,望著偌大的北京城,愈發感覺自己是一葉漂萍。
「你在想什麼?」瀅問道。
風中,女孩的秀發散在臉上,有些嫵媚。
「噢……沒事。」我收回了思緒,「我想早點畢業,然後工作掙錢。」
瀅說:「我倒是覺著,在學校裡待著挺好的,未來我應該會讀研、考博,或者出國留學。」
我瞅了一眼對方:「挺好的。」
「磊,你以後會當我是朋友嗎?」瀅問道。
「當然了,難道我們現在不是嗎?」
瀅捋了捋臉上的秀發:「我有種感覺,雖然咱們距離很近,但心挺遠的,你沒有接納我這個朋友。」
我愣了半晌,對方這話,說到了我人際關系痛點。
我骨子裡很自卑,確實把自己裹在一個殼裡,從不與人敞開心扉交流。
但我這種自卑,也是一種自驅力。
我要通過自己的努力,讓一切變得好起來。
我相信,人的一生,總有低谷和高峰,就像陰陽太極圖,否極泰來。
我目前就在低谷中,唯一能做的,就是蓄力待發。
所謂,沒有傘的孩子,隻能盡力地奔跑,而不能像其他人那樣,停下來欣賞風景。
「為什麼不說話?」瀅問道。
我的目光又望向了遠方,空中有一層薄霧,如紗似煙,讓這個城市顯得朦朧而不真實。
我平靜地說道:「你有這樣的感覺,說明我們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什麼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瀅的嘴角微微揚起,不滿地說,「你這人故弄玄虛,說話遮遮掩掩,拐彎抹角,我不喜歡。」
我笑了笑,沒有吱聲。
我的情緒和心境,料也不是她能夠理解的。
瀅的目光直直望著我:「還別說,你臉上這種憂鬱和愁容,挺有男人味的……你老實交代,咱班的那些小女生,有沒有想跟你處對象的?」
「不聊這些八卦了。」我岔開了話題,「謝謝你,瀅,今天帶我來這裡……站在這觀景臺,望著遠處忙碌的鬧市,有種遁入塵煙的感覺。」
「你幹脆出家當和尚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