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但我這輩子都不會認林菁菲這個兒媳婦!”
方蔚蘭撂下這句話,放下手中杯盞,轉身上了樓。
秦湘見母親走了,這才湊了上來,頗為不滿的抱怨:“哥,你到底怎麼想的。因為你逃婚,我都不敢聯系阮姐姐了。”
雖然她不希望秦母和秦玦關系太僵,但也同樣不希望林菁菲嫁給秦玦,畢竟她和林菁菲從小就不對付。
那女人總會使些說不出的手段,襯得自己很不懂事,還能在哥哥面前賣好。隻是她沒林菁菲聰明,討厭對方也無用。
秦玦嘆口氣,凝眉解釋:“沒有逃婚,公司出事牽連了菁菲。我以為能趕回來,後來也隻是想把婚禮延期一天。”
“那你現在到底喜歡誰?不會又栽進林菁菲那個坑了吧,我才不要她當我嫂子!”
“當然是芷音。”秦玦神情疲憊地靠向沙發,揉著太陽穴,“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想娶菁菲?”
白天時,阮芷音那句話給了他很大的衝擊,像是在拿刀子誅他的心。他竭盡全力,才沒讓自己當眾失態。
“從小到大,你對她比對我還好!”
秦湘幼時總覺得,林菁菲才像秦玦的親妹妹。哥哥的愛護總是分成兩半,更多的那份給了林菁菲。
秦玦直起身,看了她一眼,語含安撫:“你忘了小時候了?你們都是我妹妹,我對你不夠好?”
小時候,他和秦湘曾因故在阮家住過兩年。阮奶奶彼時對兩人很是照料,老人家臨去時,更託付秦玦照料林菁菲。
“可你和她交往過,你會和妹妹交往嗎!”想到這,秦湘忍不住嘟囔,“連我都知道,你當年是因為和她分手黯然出國!你呀,愛林菁菲愛得不可自拔。”
秦玦聽罷,頓了許久,淡淡說了句:“那是有原因的。”
秦湘見他默然的神情,就曉得他肯定不願意再和她多說他口中所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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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再有原因,你現在也把阮姐姐氣跑了。”秦湘想到自己最近的為難,笑了笑,故意道,“人家現在嫁了別人啦,我看你怎麼收場!”
第15章
阮氏大廈,三層是食堂。
午飯時間,員工餐廳裡菜品豐富,氛圍熱鬧而擁擠。
沒趕上今日份的醬豬蹄,行政經理夏蓮有些失望,但很快釋然,端著選好的菜坐回了餐廳最西側的那桌。
秘書處的田靜此刻正說著話——
“林沐陽上回還在辦公室說程總是為了北城項目才娶的阮副總,我看不像啊,人家夫妻感情挺好的。”
公司裡八卦流竄得快,畢竟工作難熬,就指著這麼點娛樂調節了。
前幾天阮副總那場前任現任的修羅場面,可刺激了不少人的神經,大家這兩天總會聊上幾句。
想到那輛日日來接阮副總下班的賓利,夏蓮嘆了口氣:“唉,我老公都沒來接過我下班,看來還是鍵盤跪少了。”
項彬揚眉,替男同胞反駁:“那是你和宇哥一個城東一個城西,等他趕過來你也到家了,這可不能怪他。”
夏蓮羨慕是真,但跪鍵盤也隻是開玩笑,聞言笑著點了點頭,而後就聽到身旁田靜叫了聲:“阮副總……”
她抬眼看去,女人薄粉敷面,姿容冶麗,穿著幹練的職業裝,眉眼精致得像從畫中走來,蓬松的慄色波浪卷更添幾分柔美。
尤其是那雙恰到好處的鳳眸,被她溫柔的氣質襯得不顯一點風塵,美得動人心魄。
對上幾人目光,阮芷音莞爾道:“沒位置了,介不介意我拼個桌?”
“您坐您坐。”
項彬很快反應過來,推了推餐盤,給阮芷音讓出了位置。
阮氏大樓坐落於商務區,員工餐廳味道不錯,但周圍好吃的外賣也不少。
當了阮芷音半年助理,項彬知道她很少來員工餐廳,除非忙得忘記了點外賣。
他想的不錯,阮芷音確實是忘了提前點外賣。不過卻不是因為忙工作,而是搞不懂程越霖這些天的態度。
每天等著送她上下班,但在車上卻不發一言。要說程越霖是不願搭理她,可她做的早餐他也沒少吃。
同住屋檐下,阮芷音卻不知道怎樣和程越霖步入好好相處的狀態。人際關系中,她不是個太主動的人。
正想著,對面的田靜突然看向她,眸中充滿了興奮與好奇。
田靜現在是阮芷音的秘書,不如旁人顧慮多。況且阮芷音不算苛刻的上司,偶爾也會和員工闲聊兩句。
小姑娘糾結過後,試探著開口:“阮總,您和程總是怎麼認識的啊?”
阮芷音看了她一眼,也沒隱瞞,輕笑道:“他是我高中同學,我們……曾經當過一年同桌。”
聽到她的話,田靜雙眼發亮,仿佛深陷同桌浪漫偶像劇,阮芷音稍微心虛地避開視線,不忍打破她的幻想。
況且程越霖也在協議裡標明了,對外時要一致秀恩愛。
這幾天公司的流言已經從秦玦為愛逃婚她慘被悔婚,換成了程越霖和她早已定情,夫妻情深。
不過實情和幻想可是天壤之別。
高二時,程越霖還是獨桌。但高三那年,班級人數卻由單變雙。
那會兒沒人敢和程越霖同桌,這個旁人避之不及的苦差就落到了阮芷音頭上。
針尖對麥芒,程越霖明面上為難,阮芷音暗地裡反擊。
要說浪漫,肯定沒有的。
“程總看您的眼神多溫柔,也不知道我老公什麼時候能學著溫柔點。”
顯然,在電梯前圍觀了全程的夏荷,也成為了幻想浪漫偶像劇的一員。
“溫柔?”阮芷音想到程越霖對上秦玦時的表現,淡笑著搖了搖頭,“或許吧。”
他可是回去就撂了臉子。
——
霖恆大廈,總裁辦公室。
身負重任的錢副總堪堪打完一桌臺球,最後一球落洞,錢梵轉過身,瞧了眼剛結束一場視頻會議的程越霖。
男人淡漠靠在椅背,面色冷凝,還未散去方才那股使人噤若寒蟬的壓迫。
錢梵嘆下氣,揚眉開口:“咋回事,霖哥。前些日子春光滿面,這幾天烏雲蓋臉。他們都讓我來打探老板什麼時候多雲轉晴,跟我說說唄?”
“跟你說,你懂什麼。”
話畢,程越霖又通知白博準備半小時後的下場會議,沒勻出半點目光給他。
錢梵愈發覺得他情況嚴重,不然不會回到這種疏離默然的樣子。
這兩年程越霖心情好時,偶爾還能瞥見過去那恣意不羈的神態。
有心當回知心小弟,錢梵放下球杆,走到他對面坐下。
“你和傅琛遠怎麼一個德行,他三個月前按點回家打遊戲,一個月前開始抱著手機聊天。我好心關心他,他也說我能懂個啥。”說到這,錢梵輕哼一聲。
“怎麼著,難不成你們已經超脫人類,要研究月球起源了?”
錢梵語調松快,面上卻是副不說出你的故事我就不會罷休的神態。
見他如此難纏地探究自己,程越霖這才抬頭,淡淡道:“我和你不一樣,懂?”
此話一出,錢梵更不樂意了,上下打量他幾眼:“我說霖哥,你除了長得比我略好那麼一丟丟,其他構造哪不一樣?”
為了證明兩人渺小的顏值距離,錢梵還伸出指甲蓋,比出個米粒大小。
程越霖挑了挑眉,合上文件,白皙修長的指節緩緩指向自己,語調悠然地道出兩人間的差異:“我,已婚。”
而你,未婚。
我們,可不一樣。
“呵,還以為什麼呢,不就臨時去客串個新郎,就這也算已婚?”錢梵很是不以為意,“等風波過去,指不定哪天阮芷音就跟你提離婚了。”
話音剛落,程越霖才剛緩和一些的面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凝眉瞥向錢梵,冷聲道:“我們這婚,離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都說離婚官司打得麻煩,是不太好離。”錢梵低著頭,還未察覺到對方的情緒,又補了句,“但那是人家正經夫妻不好離,跟你有啥關系。”
室內一片沉默,逐漸彌漫出滲人的冰冷,錢梵姍姍抬起頭,終於接收到男人那寒氣襲人的視線。
“不是吧,霖哥……”他總算覺出點不一樣的味來,探試道,“難不成你是突然瞧上阮芷音了?!”
程越霖眉峰蹙起:“聒噪。”
而後又壓下對他剛才幾句的嫌棄,輕哼強調,“看不出來?不是突然。”
錢梵怔住:“……”
何止是看不出來,簡直深藏不露。
他和程越霖認識十多年,最了解對方的口是心非。可就算如此了解,錢梵也著實沒有料到——
“霖哥,你還玩暗戀吶?”他猛地站起,在偌大的總裁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嘴裡念念有詞,“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程越霖本就心懷鬱氣,這會兒更被他轉悠得煩躁,按下眉心,幹脆闔上雙眼。
消化許久,錢梵才再次開口:“所以你心情不好,是嫂子她給你氣受了?”
阮芷音和秦玦的婚約不是秘密,程越霖也是因為秦玦逃婚才當了現成的新郎。
他背負暗戀當新郎,嫂子要是對他不好,可不得受氣嘛!
程越霖微哽,接著沉聲道:“沒有。”
言畢,略顯輕飄的視線停在合同旁的透明飯盒上,隨手一指——
“這,她早上做的。”
“嫂子還真是體貼啊。”
瞥見那份三明治,錢梵有些驚訝。
接著替程越霖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問道,“那你生的哪門子氣。”
程越霖頓了頓,輕掀下眼皮,淡淡道:“秦玦比我脾氣好?”
“這不明擺……”錢梵話說一半才覺不對,臉上掛了討笑,“不是,那你們倆性格本來就不一樣嘛。”
秦玦可是那種打小就被老師長輩誇贊的好孩子,脾氣確實溫和,小時候都沒見他跟人吵過架。
不過,錢梵總算分析出程越霖這幾天心情不好的原因——
“合著你這是嫉妒前任呢。”
程越霖卻不承認,清聲嗤笑一聲,繼而散漫開口:“我需要嫉妒?”
有現成的婚約都沒能把人娶進門,哪裡還需要他費心去嫉妒?
“人家那畢竟是初戀……”
錢梵小聲嘀咕了句。
“初戀算什麼,那是她一時失足。”
程越霖凝眉反駁,復而像是想到了什麼,慢條斯理地從筆挺的西裝內兜中掏出一樣東西,直接擺在了桌上。
見錢梵瞬間睜大雙眼,他才滿意地開口:“我有這,還需要跟別人去比?”
“呦呵,我這還是頭回看到活生生的結婚證呢。”
錢梵頗為驚奇,畢竟以往都是在朋友圈看到一堆人曬證。
程越霖幾乎不用微信,但他倒也算與眾不同,居然隨身揣著結婚證!
錢梵直呼好家伙,想拿來細看,對方卻將那本暗紅色的結婚證收了起來。
沒想到啊,霖哥才是悶聲辦大事,這麼快就把嫂子給搞定了。不僅快刀斬亂麻地領了證,還每天貼心地給他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