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沈淮洲訂婚的第二年,我意外失明了。
他為了鬧自S的小青梅,把我丟給了他弟沈時嶼照顧。
可他不知道的是,沈時嶼是個覬覦我多年的瘋批。
某天,他終於想起我,深夜給沈時嶼打來電話:
「你嫂子她還好吧?」
沈時嶼看了眼身下的我,聲音喑啞:
「放心,嫂子……她現在被我照顧得很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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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失明後。
沈淮洲變得很不一樣。
他精力充沛,花樣賊多,每一回都折騰我好久。
早上醒來,我又是渾身酸痛。
我簡單地洗漱了下,拄著盲杖來到書房。
為了方便照顧我。
沈淮洲大部分時間都選擇留在家辦公。
「阿淮。」
鍵盤敲擊聲當即中斷。
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越走越近。
沈淮洲停在我面前,習慣性地抱住我。
頃刻間,我的周身被一股淡淡的雪松木香圍住。
這是沈淮洲身上慣有的氣息。
我戳了戳他的腰:
「你最近怎麼老是動不動就抱我?」
沈淮洲執起我的左手,在上面落下一吻。
開口的嗓音有些沉啞:
「想抱你很久了,感覺現在怎麼也抱不夠。」
我笑了笑,「以前我們也經常擁抱啊。」
沈淮洲沉默了幾秒,聲音有些晦澀: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我們不……」
話音還沒落,沈淮洲就捧起我的臉。
冰涼的唇貼了上來,兇狠地吻我。
他的力道有些失控。
我被吻得一度不能呼吸。
難捱的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阿淮……」
沈淮洲這才松開我。
「念念。」
我微微仰頭。
隱約能感受到沈淮洲灼熱的視線盯在我臉上。
他摩挲我紅腫的雙唇,「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都喜歡。」
「如果我非要你選一個呢?」
我笑得眉眼彎彎,「我喜歡現在的阿淮。」
沈淮洲從喉間溢出一抹低笑。
他抵住我的額頭,語聲帶著幾分誘哄。
「那一直喜歡現在的阿淮,好不好?」
「嗯。」
2
沈淮洲最近不知道怎麼了。
老是喜歡跟以前的自己較勁。
還特別沒有安全感。
一天要問好幾遍我喜不喜歡他。
「在想什麼?是飯菜不合胃口?」
我回過神,搖了搖頭:
「沒有,你做得很好吃。」
「那跟以前相比呢?」
我放下筷子,憑著感覺摸上他的手,皺眉問:
「阿淮,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明明我一直在你身邊,可我卻發現你好像很沒有安全感。」
沈淮洲聞言,手指微不可察地顫了下。
他握住我的手腕,慢慢地與我十指相扣。
笑著說:「有念念這麼漂亮的未婚妻,換作誰也怕她跑了。」
我唇角不自覺彎起。
「那你可要對我好點,說不準哪天我就跟人跑了。」
「你想跟誰跑?」
沈淮洲長臂一撈,把我抱坐在懷裡。
他貼著我,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耳畔。
「跟我跑好不好?
「我們不要沈淮洲了。」
我笑著「看」他,「阿淮,你不就是沈淮洲嗎?」
客廳裡安靜了好一會兒。
沈淮洲開口的聲音又悶又啞:
「可我不想做沈淮洲。」
他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裡,小狗一樣地蹭了蹭。
話語中透著幾分偏執:
「我想做念念永生永世的愛人。」
聽到這話,我心口莫名一顫。
沈淮洲最近時不時說出一些很奇怪的話。
有那麼一瞬。
我忽然冒出一個很可怕的念頭。
這段時間跟我在一起的人,也許不是沈淮洲。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打消了。
這世上能對我這麼了解的人。
好像也就隻有沈淮洲。
不是他,還能是誰。
3
午飯過後。
沈淮洲通常會陪我去外面散步。
「念念,今天的天空很藍,雲朵……」
我聽著身旁人的一字一句。
腦海裡漸漸勾勒出四周的景象。
「阿淮。」我出聲打斷他,緩慢出聲:「你說我的眼睛還能好嗎?」
「能的。」
我「看」著他,沮喪道:「要是一輩子也好不了呢?」
「不會的。」
沈淮洲輕觸我的臉頰,神情專注:
「我一直有讓時嶼聯系國內有權威的眼科醫生。
「念念,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的眼睛好起來的。」
「沈時嶼。」我輕念這幾個字,微微皺眉:「你弟弟好像很討厭我?」
「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沈淮洲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我察覺不到的顫意。
我沉吟開口:「我第一次跟你回家的時候,他對我的態度很不好。
「後面幾次碰面,他看我的眼神,總是很兇。
「尤其是我們訂婚那次,他跑過來跟我說了好多奇怪的話。」
「念念,他不討厭你,他其實很……」
「很什麼?」
「很喜歡你。」沈淮洲滾了滾喉結,嗓音微啞:「他隻是不會表達。」
「哦。」
走著走著,沈淮洲忽然問我:
「念念,你討厭沈時嶼嗎?」
「不討厭。」
沈淮洲停下步伐。
他目光炯炯地朝我看來,眼裡帶著幾分殷切。
「那你可不可以試著喜歡他?」
「當然可以。」我輕聲回答:「他是你弟弟。
「以後也會是我的家人。」
沈淮洲溫柔地抵住我的額頭,唇角漾開一抹病態的笑。
「對,以後我和你會成為一輩子的家人。」
4
黑夜悄悄來臨。
我坐在床頭學習盲文。
身旁忽然凹陷一塊。
沈淮洲倚靠過來,把我攬入懷裡。
他把下巴抵在我的肩頭,往我頸間湊了湊。
「學習得怎麼樣?」
我彎著唇,「我今天又認識了不少字。」
「嗯。」
沈淮洲不緊不慢地抽走我手中的書本。
他親了親我的耳垂,聲音又低又啞:
「念念,我們今天晚上玩點別的怎麼樣?」
「不要。」
我下意識躲開他,臉頰莫名有些發燙。
「你、你學壞了,你以前不這樣的。」
沈淮洲再次靠過來,貼著我耳邊低笑:
「念念,你騙人,你明明很喜歡,你昨晚……」
我捂住他的嘴,羞憤道:「你不許說了!」
「好,我不說。」
沈淮洲握住我的手腕,在手背上吻了又吻。
他說:「念念,不要拒絕我,遵從你自己的內心。
「以前的那個我,太過古板無趣。
「現在的我,隻想讓你體驗到快樂。」
不得不說,這話說到我心坎裡去了。
從我失明後跟沈淮洲發生關系。
他的床上技術確實好了不少。
服務意識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黑暗讓人的感官與感知被無限放大。
我躺在床上。
感受著一次又一次的歡樂。
5
我坐在醫院長椅上。
心口止不住地往下沉。
沈淮洲還在裡面詢問關於我的情況。
我莫名有些煩躁,拄著盲杖往外走。
身側驀地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念月?」
我往聲音的來源「看」去。
「還真是你。」
我的左手猝不及防被握住。
「是我,我是孟晚。」
我笑了笑:「好久不見,晚晚。」
「真的太久沒見了,大學畢業後,我們就見過三回。
「對了,你的眼睛怎麼了?」
我雲淡風輕開口:「一個月前我出了車禍,暫時性失明。」
孟晚關心道:「那怎麼就你一個人?你家沈淮洲呢?
「不對,你家沈淮洲人在國外呢。」
「什麼在國外?」
「沈淮洲出國沒告訴你嗎?前兩天我還在曼哈頓遇見他了。」
我「看」著她,語氣平靜:
「你應該是認錯人了,他這段時間一直陪在我身邊。」
「那應該是我看錯了,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我搖頭,「不用,沈淮洲就在裡面。」
「好,那我先走了,我們電話聯系。」
「嗯。」
我在院外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沈淮洲半蹲在我面前,語氣輕柔。
「怎麼了?心情不好?」
我聳耷著腦袋,語氣恹恹地說道:
「阿淮,你說我的眼睛是不是這輩子也好不了了?」
「不怕。」
沈淮洲捧起我的臉,在我眼角落下虔誠的一吻。
「念念,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一直看不見。
「如果最後還是找不到根治的方法,我把我的眼睛送給你,好不好?」
我搖頭拒絕:「我不要,你沒了眼睛可怎麼辦?」
沈淮洲眼裡透出幾分偏執,笑得有些病態。
「那不正好,我可以賴念念一輩子。」
6
沈淮洲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
家裡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坐在餐桌前,吃著他早已準備好的早餐。
吃著吃著,電話鈴聲響了。
我憑著感覺摸到手機,按下接通。
那邊傳來的是孟晚的聲音:「念念,是我。」
「你身邊現在有沒有其他人?」
「沒有,你說。」
那邊頓了兩秒,「我發現一個很不對勁的事。」
「現在在你身邊的這個人,他不是沈淮洲。」
「咣當」一聲,勺子掉進了碗裡。
我穩了穩心神,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晚晚,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沒在開玩笑,我今天去沈淮洲的公司談合作,他公司裡的人說他請了一個多月的假。
「還有,我剛剛託在曼哈頓的朋友去我碰見沈淮洲的地方轉了圈,她拍了一張照片給我。
「沈淮洲人就在曼哈頓,跟裴溪在一起,在你身邊的這個人不是他。」
一股透徹的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我抿著發白的唇,艱澀開口:
「沈淮洲人在國外,那在我身邊的這個人又是誰?」
孟晚默了幾秒,「沈淮洲有沒有什麼兄弟?
「能相似到讓你察覺不了的,好像也就隻有親兄弟。」
聽到這話,我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
曾經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細枝末節,漸漸在我腦海裡變得清晰無比。
以前的沈淮洲沒這麼愛擁抱,說話沒這麼偏激,在床上也沒……
其實我早該察覺到在我身邊的這個人不是沈淮洲的。
隻是我不敢往這方面去想。
想起這段時間跟我翻雲覆雨的人是沈時嶼。
我心裡一陣惡寒。
照顧我的人。
究竟是什麼時候從沈淮洲變成了沈時嶼?
而沈淮洲又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還是說這是他們兄弟倆之間的惡趣味?
我覺得我有必要去找沈淮洲問清楚。
掛了電話後。
我拄著盲杖回到臥室,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沒過多久,熟悉的來電鈴聲響了。
這是我給沈時嶼設置的專屬鈴聲。
我忍不住把手機砸出去的念頭,把它調成靜音。
我拄著盲杖,拖著行李箱緩緩往外走。
孟晚已經在來接我的路上。
沒想到卻有人擋在了我面前。
沈時嶼按住我的行李箱,唇角噙著笑:
「姐姐,你這是打算去哪兒?」
7
我被沈時嶼強制帶了回去。
他不顧我的打罵,把我困在床上。
期間我不知道打了他多少巴掌,手掌一直麻麻的。
「姐姐,解氣了嗎?不夠的話再來?」
話落,沈時嶼握住我的手腕往臉上扇去。
「夠了!」我掙開他的手,「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沈時嶼觸摸我的臉頰,眸底滿是佔有欲。
「姐姐,我早就瘋了,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
「你知道我看著你跟沈淮洲在一起有多難受嗎?
「沈淮洲那混蛋根本配不上你。
「你知道他人為什麼不在你身邊嗎?」
沈時嶼放了一段跟沈淮洲的對話給我聽。
通過兩人的對話,我大概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在我出車禍沒多久,裴溪開始在國外鬧自S。
沈淮洲這次在我和裴溪之間選擇了她。
我跟沈淮洲是在大學認識的。
他是大我一屆的學長,追了我大半年才同意。
在一起後,他溫柔、體貼,對我幾乎是有求必應。
因為都是彼此的初戀。
我和他格外珍惜這段青澀又懵懂的感情。
也越發相愛。
直到裴溪上了大學。
兩個人的世界開始多了一個人。
沈淮洲回復我的消息不再那麼及時,也不再有那麼多時間陪我。
有時候我跟他在外面約會,他會因為裴溪的一個電話而把我丟在路旁。
事後又不停地跟我道歉。
為此我還跟他鬧過分手。
後面我才知道——
沈淮洲小時候出車禍的時候,是裴溪媽媽把他護在了身下。
他欠裴溪媽媽一條命。
他不能不管裴溪。
最終我選擇原諒了他。
可到今天,我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沈淮洲這次可以為了裴溪,做出讓沈時嶼代替他照顧我的事來。
那下次呢?
「姐姐,你是在為沈淮洲難過嗎?」
沈時嶼的話將我的思緒拉回。
我伸手摸了摸臉頰,竟有不少淚水。
沈時嶼低頭捧過我的臉,一點一點吻去我眼角的淚。
「他就是個渣男,根本不值得你為他哭。
「你別喜歡他了,喜歡我吧。」
「你滾!」我抬手推開他,「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作勢要下床尋找拐杖,卻被沈時嶼牢牢鉗住。
「沈時嶼,你幹什麼?你快放開我。」
沈時嶼黑漆的眸子緊緊鎖著我,聲音冷沉。
「姐姐,除了我身邊,你哪兒也不許去。」
8
我被沈時嶼限制了人身自由。
第三次打翻他端來的食物時,他將一沓照片甩到我面前。
「姐姐,你為這樣的人自暴自棄值得嗎?
「照片上的他跟裴溪有說有笑,哪裡還記得有你這個未婚妻。
「你猜這段時間他跟裴溪在國外都……」
一陣突兀的鈴聲打斷了沈時嶼的話。
他拿起手機,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姐姐,你說巧不巧,是沈淮洲打來的,要接嗎?」
我用力攥緊手心,「接。」
電話那頭,清潤的聲音響起:
「時嶼,這段時間麻煩你了,我過兩天就回來。
「你嫂子她還好吧?」
沈時嶼看了眼身旁的我,語調不自覺放緩。
「放心,嫂子……她現在被我照顧得很好。」
那邊頓了兩秒:「你嫂子她沒發現吧?」
「沒有。」沈時嶼笑了聲,「多虧了哥告訴我你的生活習慣。」
「嫂子可是一直把我當成你。」
「你有沒有對……」
沈淮洲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活潑俏皮的女聲打斷:
「淮洲哥,我洗澡忘帶衣服了,你給我送下浴巾。」
「時嶼,我……」
不等他說完,沈時嶼就掛斷了電話。
沈時嶼貼過來親了親我的耳垂,聲音低了又低。
「姐姐,你都聽到了吧?
「孤男寡女共處這麼久,你覺得會發生什麼?
「想不想報復他?我可以幫你。」
我擦掉眼角溢出的淚水,笑了下,「好啊。」
一顆報復的種子在心裡悄然滋長。
沈淮洲在讓沈時嶼代替他照顧我時,絕對沒有想過沈時嶼喜歡我。
既然是他親手把我送到沈時嶼身邊的,那我也要讓他嘗嘗被人背叛的滋味。
瀕臨崩潰的情緒急需發泄。
我抱住沈時嶼的脖頸,把唇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