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重歸大山
  3. 第7章

第7章

重歸大山 3903 2025-08-16 16:41:09
  • 字体大小 18
  • 少年遞過來毛巾,笑著說。


     


    我擦著汗,氣喘籲籲,捋平氣息才回答道:「沒有你們跳得好。」


     


    「姐姐,那個人是來找你的嗎?」


     


    我這才抬頭往舞室外看,發現穿著風衣的男人,身形修長,懶洋洋靠著,手指間還有一點猩紅,整個人有一種肆意又頹廢的美。


     


    那微寒的視線掠過我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我:「……你不是來尋仇的吧。」


     


    丞廖這才收回目光,「外面有點冷。」


     


    「秋天冷不到哪去。」我笑了笑,披上外套,和愣神的少年打了個招呼便走了出去。


     

    Advertisement


    他身上還帶著路上的風霜,秋意帶著木質香撲面而來。


     


    我一身臭汗,便離他遠一點,才開口問道:「怎麼了?」


     


    最近不知道他怎麼了,倒是和我聯系的次數變多了。


     


    剛開始來找我的時候還會和我說一聲。


     


    好家伙現在直接就來了,連理由也不找了。


     


    丞廖眉骨似刀,皺起時仍舊凌厲,掐了煙才道:「你先換衣服吧。」


     


    「嗯?」我挑挑眉,「你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他咬著已經被掐滅的煙,神色有些飄忽,遊弋半晌,暗沉沉的眸才與我對視。


     


    最後說道:「……我錄了一首新歌。」


     


    那是一首來自深海的歌,我能夠聽到浪潮碰撞礁石層層疊疊形成的轟鳴。


     


    他歌聲空靈,眉峰間縈繞幾分寂寥。


     


    歌詞直抵人心,讓人不由自主卷入悵惘的漩渦。


     


    「如何?」


     


    當我回過神來,他已經唱完了歌,摘下耳機抬眸看我。


     


    「實力派歌手,唱功很強,氣息平穩——」


     


    「誰讓你過來拍我馬屁的,這我都知道。」他挑挑眉,笑了一下,將縈繞身周的蕭瑟驅散。


     


    我抽了抽嘴角,從善如流地咽下剩下的誇獎:「就是,太苦了。適合深夜 emo。」


     


    「很苦嗎?」


     


    他接過助理送來的咖啡,遞給我了一杯。


     


    熱的。


     


    「短短一首歌,你把生離S別的人世悲苦都寫了出來,」我笑了,「雖然我知道世間苦難居多,但我們不是去歌頌苦難,或者畏懼它。而是寫與它抗爭的人們,寫頑強不息的鬥志。」


     


    我頓了頓,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見丞廖並沒有露出不滿或者否定的表情,才繼續向下說:「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前輩,他那個村子喝不上水,他帶領全村人拿著镐頭花了三十六年硬生生從山中鑿出一條道來。


     


    「因此,在繁華的世界,要有人去看到苦難。


     


    「也有人,要去發現令人窒息的土壤之中,正有自強不息的種子舒展身軀,破土而出。」


     


    他點點頭,手指在桌面上躍動起來,像是在彈鋼琴。


     


    可惜我對這門樂器一竅不通,看不懂。


     


    半晌,他抬眸看著我:「唱一首歌吧,隨便哪一首都可以。」


     


    「我聽的歌都很老哦?」我笑道。


     


    「沒關系。」


     


    我環視一圈:「你這裡有吉他嗎?」


     


    他詫異地挑挑眉,說道:「有。」


     


    說完便起身去取了一把吉他遞給我。


     


    摸起來都和我的吉他不一樣。


     


    我內心感嘆了一聲,撥了撥弦,唱了一首很簡單的歌曲。


     


    那首歌曲我很喜歡,雖然唱著別離,卻不悲不傷,歌曲昂揚,意氣風發。


     


    一首完畢,他單手撐著腦袋,淡色的唇微微揚起,帶著調侃的意味:「的確是很早的歌了。」


     


    我不置可否,將吉他放在一邊,挑眉看他:「怎麼樣?不錯吧。」


     


    他並沒有搭腔,似乎在思考什麼,最後起身,對我說了句:「你挺有意思,之前是我的偏見,才這麼晚才接觸你,我現在和你道歉。」


     


    我點點頭:「原諒你了。」


     


    丞廖失笑,黑眸中帶著無奈:「你倒是毫不客氣。」


     


    在機關久了,我臉皮很厚的。


     


    「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他站起身,彎起雙眸,笑道。


     


    眼尾那粒小小的紅痣顯得更加妖豔。


     


    就像是被蠱惑了一樣,我愣愣地點點頭。


     


    29


     


    當事人表示,現在很後悔。


     


    真的很後悔。


     


    我覺得我現在就在遭受劫難。


     


    被跳樓機顛得七葷八素,又被拉著去過山車。


     


    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能發現自己竟然恐高。


     


    事情怎麼發展成這個樣子。


     


    丞廖似笑非笑看著我一副快要歇菜的樣子,調侃道:「你看起來不喜歡這些。」


     


    「我沒想到遊樂園都是些這麼恐怖的東西。」


     


    我覺得自己頭重腳輕,腳步虛浮,便扶著欄杆喘氣。


     


    他微微彎腰,與我對視,唇角的笑意隱去幾分:「你沒來過遊樂園嗎?」


     


    我深吸一口氣,誠實地搖搖頭:「沒有。」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來過這裡。


     


    小的時候想去卻來不了,大了又忙,沒時間來。


     


    黑發青年沉默半晌,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來,聲音似乎有些許顫抖:「我以後都可以陪你來。」


     


    我愣了一下,瞬間覺得有些不妙。


     


    看了看他的手,靈機一動,將自己的那杯可樂放在了他手裡:「我看你喝完了,不用客氣,我喝不慣咖啡和可樂,就喜歡自己泡的茶。」


     


    丞廖愣了一下,垂眸端詳片刻手中的可樂,最後沉悶地「嗯」了一聲。


     


    本是風光霽月的青年,此刻倒像霜打的茄子。


     


    30


     


    我並非對感情一竅不通。


     


    幾個月相處下來,確實發現了不少端倪。


     


    但是我又想不明白他又為何會對我產生這種念頭,現在隻能寄希望於他隻是細微的好感。


     


    我希望他能夠懂我的意思。


     


    就算不懂,最起碼也應該會有職業道德。


     


    畢竟大部分青年男偶像,都應該不會在轉型前去談戀愛。


     


    這是對粉絲的不負責任。


     


    我打開臺燈,照亮黑暗的臥室和平鋪在桌面上的練習題。


     


    鄰居是一家三口,孩子還小,夜晚會聽到哭鬧。


     


    我便伴著哭聲開始學習。


     


    大部分錢我都給了父母,每個月隻給自己留了一千。


     


    省吃儉用,外帶參加幾個綜藝,勉強能過得下去。


     


    當完成自己定下的任務時,已經是後半夜。月光隱匿起來,窗外隻有路燈的光。我推開窗戶,冷風就灌了進來。


     


    夜深人靜之時,我便又想起了丞廖的那首歌。


     


    我曾深夜之時將他的歌一首一首聽過去。


     


    簡單質樸的歌詞,配上深情的唱腔,他天生是做歌手的料。


     


    而且,我從中找到了已經消失在大部分銀幕、音樂中的窮人和不被喜愛的苦難。


     


    這麼想著,我又播放了他的音樂。


     


    將鋼筆重新注滿墨,起筆寫下第一個字。


     


    「我不希望在故事中,隻有豪車、美人、紙醉金迷、一方對一方的完全依附。


     


    或許普通人……如果大膽一點設想,窮苦大眾,也應該擁有能夠被人書寫出來的故事。哪怕沒有那麼波瀾壯闊,令人心馳神往。」


     


    所以,我要凝視苦難。


     


    在二十五歲成為駐村扶貧幹部的時候,我就曾對國旗發誓。


     


    我要幫大山中的人們,走出去。


     


    將這當作我生命中的二萬五千裡長徵,我的一生為此奮鬥。


     


    31


     


    我沒有想到面對我的拒絕,他卻表現出堅韌不拔的頑強。


     


    我已經從他身上找不到相遇時那份驕傲。


     


    他從黑暗中出來,手中捧著熱烈的玫瑰。


     


    玫瑰嬌豔欲滴,上面還有水珠,看上去便價值不菲。


     


    見我微寒的眼神,他握著玫瑰的手緊了又松,最後垂下眼眸,聲音有些幹澀:「……我,我躲過狗仔們了,不會有人……他們也不敢……」


     


    「我想我的意思很明確了。」我搖搖頭,阻止他說出接下來的話。


     


    丞廖下顎緊繃,語氣帶著幾分不滿:「難道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我們雙方必須有至少一個人冷靜下來,如果不是你,那麼我就要保持理性。」我揉了揉太陽穴,神色仍舊溫和,仔仔細細向他解釋,「請原諒我說話可能會有些無情。從理性的角度分析,我們之間並無可能。我也希望你能夠衡量自己的這份感情,究竟是一時衝動,還是徵服欲作祟。」


     


    「當兩個人的環境與未來不相符的時候,你如何能夠保持一段感情的健康成長。丞廖,我不屬於這裡,我注定要離開。」


     


    他皺著眉,急聲反駁:「我是一個成年人,我能夠辨明自己的感情!同時,我對感情的態度是很認真的,即便你不認同,請不要這樣去折辱一個人。況且,現在高鐵、飛機,去哪裡不過幾個小時的路程,就算你之後考公,我也能在上下班送你回家。」


     


    我苦笑一聲:「抱歉,無意冒犯。但是,我去的地方可不是辦公大樓哦。我會響應國家號召,到西部去,到基層去,到祖國與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去。」


     


    丞廖緊緊攥著玫瑰,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你、你一個姑娘家……」


     


    「我先是一個人,接著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最後,我才是名女性。」我搖搖頭,「我不覺得女性就可以不做這些事情。如果這些都不能說服你。」


     


    「——那麼,我的愛已經給予了祖國,已經無法再給其他人了。」


     


    我對他彎下腰,說出最後的總結陳詞:「最後,感謝你的喜歡,也感謝你對我人格的肯定。但是我們並不合適,走自己的路吧。」


     


    而我的路,就應該由我自己走。


     


    32


     


    除夕我回了家,和爸媽一起過了一個春節。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家人們一起過年了,窩在沙發裡。桌子上放著燒雞,是清水村村書記為了感謝我對他們村中扶貧特產的宣傳,特意送過來的。餃子也散發出氤氲的熱氣。


     


    爸爸媽媽坐在旁邊說著過去的趣事,我就安安靜靜聽著。


     


    春晚很快就開始了。


     


    他們熬不動夜,便先去睡了覺。


     


    我一直堅持到春晚尾聲,眾人開始唱李谷一老師的《難忘今宵》。


     


    鞭炮聲響起,門外有孩子的嬉鬧聲。


     


    還有人拖著調唱豫劇。


     


    嘹亮的聲音與落雪回蕩在廣闊的天地間,帶著對生命的熱愛。


     


    我推開門,便看到院外站著一個男人,他肩上已經覆蓋了薄薄的一層雪,戴著圓圓的墨鏡,左手還拿著面旗,上面寫著「張半仙」,正咧著嘴對我笑,滿口吉利話。


     


    「沈小姐,新年快樂。」


     


    他遠遠喊了一聲,我挑挑眉,也禮貌地回了一句:「新年快樂。」


     


    「這個世界,你待得還習慣嗎?」


     


    那一瞬間,我腦袋裡想了很多。但最後,隻剩下一句「終於來了」。


     


    33


     


    當我坐在他的攤子前,還是覺得有些荒謬。


     


    他倒是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說:「世事奇詭,莫慌莫慌。」


     


    「那半仙倒是詳細講講。」


     


    我笑道。


     


    他手指一搓,也不說話。


     


    我了然,將一封紅包放在了一邊:「先說。」


     


    張半仙這才咳嗽一聲,裝模作樣地晃了晃腦袋,說:「本是亡命魂,奈何執念人。一個竟還陽,一個別故鄉。」


     


    「說人話。」


     


    「你這小姑娘。我知道你不是這個軀殼中的魂,人家為了『所愛之人能愛自己,哪怕隻是肉體』,自己找了我那沒下線的師兄,做了此等秘法。」


     


    「那原來的魂呢?」


     


    「喲,還在意這些?找回來你就不怕自己魂飛魄散了?」半仙似笑非笑地問道。


     


    「這本來就是她的身體,理應還給她。」


     


    我回答。


     


    他隨手抽了個籤,垂眸一看,這才抬頭看我:「可惜,那小姑娘已經投胎轉世了。不過,我師兄可不管售後,小姑娘的命格可不好,如果你願意把壽命和一樣東西給我,倒是能讓她過得好一點。」


     


    「什麼東西?」


     


    他笑吟吟地將一張紙條推了過來:「姑娘可以好好想想,這畢竟和你已經沒有關系,倒不至於那麼良善。」


     


    「這本就是她的東西。」我搖搖頭,垂眸看著那張紙條,最後重重地點點頭,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輕聲說道,「我願意。」


     


    「當真?」

    作品推薦

    • 重生四合院,白眼狼一家我不幫了

      上一世,我见四合院的林秀娥年轻守寡,一个人养着三个孩子和婆婆,生活十分艰辛,便主动提出要娶她,承担起照顾他们一家的责任。

    • 末日爽文系統

      "末世降临时,闺蛮在爽文系统和甜宠系统之间选择了前者。 然而爽文女主的任务太难,她摆烂放弃后,沦为基地男人的工具。 我却成功完成任务,让基地首领爱上我,被所有男人尊敬和仰慕。 闺蜜临死前,不甘地拉着我: 「凭什么我要灰头土脸地往上爬,而你只需要讨好男人就能拥有一切。」 我们双双死后,又一起重生了。 这一次,她率先选择了甜宠系统,朝我冷笑: 「不过是勾搭男人而已,这么轻松的任务,我完成的一定不比你差。」 我也笑了。 我一开始想选的,就是爽文系统呢!"

    • 打碎香水試用裝後,被訛3588

      "我在专柜看香水时被导购撞到,手中的试用装不小心摔碎。 还没来得及说话,导购就开始疯狂阴阳。 【没钱就别来装大款!半天了只看不买,这个试用装 3588!现在就去付款!没钱就去卖!】 【一看就是个穷酸鬼,最讨厌你们这些每天过来蹭试用装的了!】 【现在的小姑娘啊,一天天就指着身上弄点大牌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再钓个金龟婿回家,真是不知廉耻!】"

    • 我娘親曾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

      "我娘亲曾是这四海八荒第一美人。 只可惜她的原身是青丘最低贱的狐族——媚狐。"

    • 拿下室友

      "我暗恋我的室友。 为了表白成功,又是发帖求助,又是拜师学艺。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 却发现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而且那个人还是…… "

    • 46度高溫舅媽帶表妹曬背治宮寒

      "表妹月经不调,舅妈带她到我这里开药。 可我开完药,舅妈却大骂我是中医骗子:「你表妹就是宫寒,只要每天坐在石墩子上晒背驱寒就行,你倒好,给她开这么多药来吃,江蓠,你是当医生当傻了吧!"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