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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當媽媽離婚後 4099 2025-08-15 15:5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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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是不要臉,窮得是真沒辦法了,連自己女兒都不放過,這是我腿受傷了,我要是在,他敢扒拉你一下!」


    我到醫院對面買了新的臉盆,接了熱水回到病房。


     


    宋天明已經不在了。


     


    同病房的其他病人偷偷打量著我,我媽也從圍觀群眾那裡聽到了事情始末。


     


    她一聽事件中心的暴脾氣就知道是我,拉著我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確定我沒吃虧才松了口氣。


     


    宋天明那一巴掌不算重,也許是真老了,打人都不疼。


     


    沒用的東西。


     


    我那幾下砸得哐哐響,手都給我震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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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搓著毛巾給我媽擦身體。


     


    「沒事,你不用給,我給他打電話問問他還要不要臉!還敢背著我找你要錢,我都沒找你要錢,他哪來的臉!」


     


    我媽是真的生氣了,她說著又打了我一下。


     


    「你也是,你衝動之前能不能過過腦子,你打他就算了,幹嘛答應他,受不了一點激!」


     


    「哎呀,錢嘛總能掙的,不行我打兩份工,下了班我就去搖奶茶。說了給他就要給他,省得他老用這二十一年的恩情拿捏我,好像我真的怕了他似的,把錢還清了我就再也不用看見他了。」


     


    「他是你爸,他給你花錢本來就是應該的,說什麼還不還的。」


     


    「我給他養老也是應該的,但是我才不給他養老伺候他。我和他就是純粹的骯髒的金錢關系,我不想和他扯上一點關系,反正我給完錢我就不用理他了。」


     


    我媽嘆了口氣。


     


    「琳姐,你當務之急就是好好休養,你身體好才是對我好,我工作可忙著呢,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回來照顧你,我現在是欠債的人,要還錢的。」


     


    我抱著她的胳膊撒嬌,她無奈地點了點我的頭。


     


    「到時候你就搬到咱家那老房子去住,不用交房租,你呢就在家愛幹什麼就幹點什麼,但是不許再去做保潔了,醫生說了,要靜養好好休息。


     


    「錢的事情不用擔心,我們公司是項目制的,雖然基本工資是低一點,但是項目多做得多就會有獎金,還有年終獎呢。


     


    「我會解決的,你不要操太多心,我已經長大了,你就在家提前享受退休人生吧!」


     


    我媽在醫院住了三天就出院了,我把她送回家,她把我撵出門。


     


    「行了行了,你上班去吧。剛轉正請太長時間假不好,領導通情達理你也要知恩圖報才行啊。」


     


    「知道啦!」我千叮萬囑讓她好好休養,又偷偷給照顧她的同事轉過去五百塊錢,感謝我不在家的時候他們對我媽的照顧。


     


    「英姐,真是麻煩你了,我要回去上班了,我媽這邊就拜託你了,您幫我多監督監督她,她這次傷得這麼重,不能再勞累了。有什麼事您再給我打電話,我放假回來給您帶醬板鴨!」


     


    「行嘞,去吧去吧,你媽就交給我吧!」


     


    我又匆匆回到了公司。


     


    黃姐很詫異,午休空隙偷偷問我:「阿姨怎麼樣,我以為你最少要在家待一周呢,都幫你和老板說了。」


     


    我腼腆地笑了一下,問道:「黃姐,A 公司那個新項目我能加入嗎?」


     


    在公司的第二年,調薪普漲,我的基本工資漲到了三千。


     


    我已經不做程序員了,光論寫代碼的能力,我比不上公司的男同事們。


     


    黃姐替我申請轉崗,換成了產品經理,負責各種溝通協調事項。


     


    手裡同時捏著四五個項目,沒有一個項目能在我手裡延期。


     


    每到年中和年底,上萬的獎金能極大地緩解我的壓力。


     


    但這還是遠遠不夠。


     


    宋天明那裡每個月雷打不動的兩千。


     


    還有租房吃飯通勤各種生活必需費用。


     


    更重要的是,我媽又開始偷偷在外面接活兒幹了。


     


    她不想我太辛苦了,想趁著自己還年輕能幹得動,替我一起擺脫宋天明。


     


    我開始嘗試拓展其他收入來源。


     


    擺地攤、送外賣、搖奶茶全都試過一遍。


     


    但是大部分工作都要付出大量的時間和體力勞動,才能換來一點微薄的收入。


     


    最後我把目光鎖定在互聯網上。


     


    我在網上做不露臉的情感分析直播,由於嘴巴臭脾氣暴,增加了一項附屬項目——直播代罵。


     


    後來業務拓展到遊戲領域,懟天懟地懟空氣。


     


    每天在公司收集的上班怨氣也通過副業完美地釋放出去。


     


    黃姐很稀奇地問過我:「你怎麼每天面對那些傻缺甲方都這麼有活力的有耐心的,心態真好啊。」


     


    8


     


    畢業後的第三年,黃姐休產假,我暫代她的位置做了組長。


     


    工資又漲了五百塊錢。


     


    但我的壓力卻絲毫沒有減少。


     


    每個月按時給宋天明打錢似乎滋養了他的胃口,他試探性地給我發消息打電話。


     


    多年前隨手拋下的一顆種子,在二十四年後開花結果。


     


    宋天明覺得,他是時候摘果子了。


     


    我繼承了我媽的暴脾氣,也繼承了宋天明的狠心。


     


    我是一個完美的 DNA 結合物。


     


    宋天明知道他在我面前沒有什麼面子,他強撐出來的氣勢不再能威脅到我。


     


    他開始示弱,逢年過節回家的時候,走親戚見朋友偶爾能和宋天明碰上。


     


    他總是笑著很欣慰地看著我,向旁邊的人炫耀:


     


    「我女兒,現在在省城工作,工作可忙了。但很有孝心的,上次她媽摔了一跤,她就馬上請假跑回來照顧了。


     


    「對我也挺好的,我現在生意不好做,這孩子自己工資也不高,但是還是每個月會給我打錢。


     


    「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了琳琳,生了個這麼孝順的女兒。」


     


    我的臉色像吃了屎一樣難看。


     


    但有人臉色比我的更難看——他和我媽離婚後再娶的那個女人。


     


    我一直沒記住她長什麼樣子,但是每次人群裡牽著孩子臉色最難看的那個人就是她。


     


    宋天明還試圖把他兒子叫到我面前,讓我們相互認認親。


     


    「你不想丟人的話,最好別做多餘的事情。」我警告他。


     


    他臉色陰晴不定,隻好跑去找我媽告狀,說我沒有禮貌。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被我媽又罵了一頓。


     


    聽說我升了職,宋天明喜滋滋地湊到我面前,問道:


     


    「嘉儀,我聽說你升職了,那是不是也漲工資了?我的生意還是挺難的,我是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每個月就兩千確實有點少了,我和你媽離婚的時候,你那時候年紀就和你弟弟現在差不多大,我也體會到了難處。你現在升職了,就多打點給我吧。你一個女孩子,每天加班這麼嚴重,也沒什麼花錢的地方,你媽也有工作,不像我正是要養家的時候。」


     


    和上次一樣,宋天明不敢當著我媽的面問。


     


    私底下又拉住我,倒了一大攤苦水,希望我能理解他。


     


    「你兒子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看著他,上了幾年的班,接觸了太多形形色色的同事和甲方。


     


    我已經是一根合格的社會老油條了。


     


    「你啊就是脾氣太壞了!」宋天明有點想發脾氣,但又忍了下去。


     


    看著宋天明滿頭的白發和眼角的皺紋,他努力挺直腰背,穿著多年前的西裝,打扮得體面。


     


    我目光往下掃,看見他手腕上還戴著那塊我餘光中瞄到過的鑲鑽金表。


     


    「當時我給你的撫養費都有三千一個月了,現在都過去十幾年了,物價早就不同了,現在兩三千能幹點什麼,怎麼過得下去!


     


    「你和你媽是趕上好時候了,這麼多年錦衣玉食的,沒吃過苦。我不求你多尊重理解我這個爸爸,你想想你弟弟,他還這麼小,就過得這麼苦,和你小時候完全不能比,你有能力就多出一點,你弟弟長大以後也會記得你的好,會幫襯你的。」


     


    我站在馬路牙子上,冬天寒冷的裹著湿氣的風從腳脖子一路鑽進身體裡,驅趕身體裡剛剛聚集起來的一點點暖意。


     


    我呼出一口白氣。


     


    「我有錢會給你的,你自己要算個什麼事?」


     


    宋天明很不滿。


     


    「我是你爸!怎麼說我也養了你這麼多年,現在輪到你赡養父母了怎麼推三阻四的!」


     


    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容易被激的小女孩了,我很清楚我的能力。


     


    這些年託宋天明的福,我幾乎攢不下錢來。


     


    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點積蓄,過得寬裕一點,一旦我答應宋天明,那不是又在為他打工?


     


    「沒錢。」我轉身就走了。


     


    宋天明在背後大喊:「站住!」


     


    上次被我打過之後,他不敢動手拉我。


     


    9


     


    在年假即將結束的時候,宋天明給我媽打了個電話,說要請我們吃飯。


     


    「差他那頓飯?看見他就惡心,不去。」


     


    我一口回絕。


     


    「他現在是真的落魄了,他這麼難還願意請我們吃飯,去一趟吧。」


     


    我看著充滿活力的媽,她身材還保持得很好,打扮得又年輕時髦,和我走在一起完全不像是母女。


     


    我不讓她做保潔之後,她和另一個朋友合伙開了個服裝店,也做得有聲有色的。


     


    有了事業的滋養,她過得越發滋潤了。


     


    她提起宋天明,語氣裡滿是唏噓,她對宋天明是有一種同情的快感在的。


     


    我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和她掰扯,拿起外套給她穿上。


     


    我們到酒店門口的時候,我媽抬頭看了一眼牌子,呀了一聲。


     


    「宋天明是又有錢了?請這麼好的飯店?等會兒不會讓我們結賬吧,到時候我們吃完就先溜,可別讓他佔便宜了。


     


    「他要是求你辦事,也別搭理他,我們就是來蹭飯的。」


     


    我媽叮囑我,又整了整毛呢大衣,對著反光鏡子檢查口紅。


     


    我看著她志驕意滿的樣子,默默打開了手機,放起品如回國的 BGM。


     


    她轉過頭來瞪著我。


     


    進了包間,宋天明正在吩咐服務員點菜。


     


    他今天穿得頗為正式,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喜氣。


     


    我拉開靠門的兩張椅子準備坐下,被他攔住。


     


    「來來來,坐這邊。」


     


    他指了指他身邊的兩個座位。


     


    我皺著眉頭,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間包廂是個十二人的大圓桌,我媽也看出了不對,抱著雙臂問:


     


    「你還請了誰?要是還有你老婆和兒子你就真是個東西了,我打你的時候你別叫。」


     


    宋天明笑著,一邊拉開他身邊的座位一邊說道:


     


    「怎麼會,我是那種人嘛?今天就我們幾個吃吃飯,有幾個朋友過來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你以什麼身份給我們介紹你朋友?你……」我冷笑一聲,正要發揮一下這些年鍛煉出來的副業水平。


     


    我媽輕輕拉了我一下。


     


    「拉我幹嘛!」我嘖了一聲把袖子扯開。


     


    「你對我沒禮貌就算了,怎麼在你媽面前也這麼說話呢!」宋天明打圓場。


     


    我冷笑道:「你們倆別告訴我是要復合哈,那你別怪我連你這媽也不認了。」


     


    我盯著我媽,她有些錯愕地呸了一聲,像是沾了什麼晦氣一樣。


     


    「你說什麼呢!」


     


    我抱著肩膀,一腳把門邊的椅子踢開,發出吱呀一聲。


     


    宋天明有點尷尬:「算了算了,你願意坐在哪就坐在哪吧,大喜的日子不好吵架。


     


    「你也別那麼衝,你媽這麼多年照顧你,你那是說的什麼話?」


     


    我心裡的怒氣值蓄力已經接近頂峰。


     


    我媽比宋天明更了解我,她覷了一眼我的臉色,安撫地拍了拍我。


     


    「行了,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說,還有誰要來?」


     


    「幾個朋友,也是在省城那邊常住的。」宋天明自己搭了個破破爛爛的臺階下了,挪到我媽旁邊坐下。


     


    「我不是想著嘉儀也在省城那邊嘛,認識認識,以後多個朋友多條路嘛。這都是我的經驗,我現在雖然落魄了,但我認識的那些人脈也都還在,嘉儀年紀也大了,認識認識新朋友也不是什麼壞事。」


     


    我敏銳地感覺出不對,我可不相信宋天明有什麼好事會想著我。


     


    沒過多久,宋天明等的朋友就到場了,服務員引著一家四口進了包廂。


     


    宋天明聽見動靜就熱情地迎了上去,包間裡瞬間充滿了商業的腐臭氣息。


     


    我翻了個白眼,發現對面的男人直勾勾地看著我,目光中帶著審視。


     


    我換了個腿蹺,雙臂抱在胸前毫不退縮,也直勾勾地看回去,目光從他有些稀疏的頭頂看到幹癟癟的腰身。


     


    再往下沒有了,被桌子擋住了。


     


    我的臉色很不自覺地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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