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和陸馳宇挺般配的,剛你們站那兒可養眼了。」
「有眼光。」我贊賞地拍了拍李平月的肩頭。
隻可惜,我隻是想借用陸馳宇激孟寧,順帶用他來擋一下於青青那些蒼蠅,畢竟視頻已經拍好了,不想再和她們浪費時間。
中午下課,陸馳宇冷著臉在班級外面等我時,關於「陸馳宇追沈穗」的話題徹底傳遍了學校。
「滿意嗎?」
陸馳宇和我並肩走著,冷不丁來這麼一句。
知道他是說於青青她們,我撩了撩頭發:
「還行,清淨很多,多虧馳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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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馳宇頂了頂右腮,懶得再和我多說。
剛進食堂就與孟寧一行人打了個照面。
孟寧端著食盤,眼角泛紅地看著陸馳宇,咬著下唇,很是楚楚可憐。
「馳宇,孟同學好像有話和你說,要不……我就先自己去打飯吧。」
我委屈地揪了揪陸馳宇的袖子,很是大度地開口。
裝可憐?誰不會?
聲音不大不小,但剛好周圍的人都能聽見,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陸馳宇斜眼掃向我。
「我……我沒關系的,畢竟孟同學一直都很喜歡……」
我唯唯諾諾地繼續開口,話還沒說完就被陸馳宇打斷了。
「沒什麼可說的,去打飯。」
陸馳宇沒再給我演戲的機會,直接拉著我走了。
留下孟寧站在原地紅著臉,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
11
「你不去演戲真是白瞎了。」
「謝謝,將來有機會一定進軍演藝圈。」
我和陸馳宇一邊打飯一邊互懟。
「陸哥,嫂……」
剛和陸馳宇坐下,周浩便和一群人坐了過來。
周浩嘴裡的話,在陸馳宇的眼刀中吞了回去。
「叫我沈穗就行。」我不在意地吃著菜。
瞧著周浩八卦的眼神,我沒出聲,畢竟這傻小子還以為我是真的喜歡陸馳宇,給他那麼多錢,也隻是為了讓他幫忙牽線,想要認識陸馳宇而已。
陸馳宇倒也沒真的和他計較。
「沈同學,你真有本事,我們陸哥之前可從來沒這麼對過哪個女生。」
另一個板寸活力少年滿眼敬佩地看向我。
我假裝腼腆一笑。
周浩看著我這樣子,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
正想開口,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
循聲看去,隻見孟寧SS按著一個剛打開的包裹,瞳孔緊縮,肩頭因極度恐懼而止不住地顫抖。
「寧寧,你沒事吧,我隻是剛剛去門衛室拿快遞,剛好看見這個上面寫了你的名字,就給你拿來了。」
「沒事吧,這裡面是什麼啊?」
於青青幾人趕忙起身安慰驚嚇過度的孟寧。
「別碰!」
孟寧揮開想ṭū́₁要拿過包裹的手,聲色狠戾。
發覺自己失態後,孟寧艱難扯出一個乖巧笑容,恢復了往常的溫柔聲音:
「沒什麼,就是一些恐嚇禮物,也不知道是誰送的。」
「什麼?誰啊,這麼變態。」
「這包裹上除了寧寧的名字,什麼信息都沒有,肯定是有備而來。」
……
以孟寧為首的小姐妹們,紛紛對寄包裹的人發出強烈譴責。
收回看戲的目光,我低頭勾了勾嘴角,專心幹飯。
「心情很好?」陸馳宇湊到我耳邊,低喃。
被他呼出的熱氣弄得耳朵一痒,我離他遠了些。
這人眼神是鎖定我了嗎,安了雷達嗎,就笑這麼一秒都能被發現?
「今天飯菜很合口味,吃得很開心。」
「聽說門衛室的監控壞了,這恐嚇包裹沒有任何標識,隻有收件人的名字,每天送快遞的人這麼多,恐怕想查也查不到了。」
陸馳宇故意將碗裡一坨巨肥的紅燒肉夾到我碗裡,接著靠近我,不緊不慢地開口。
我盯著碗裡那坨突兀的肉,毫不客氣地夾了回去,順便回應道:
「是嗎,那、可、真、遺、憾!」
「陸哥,沈穗,你們可真甜,一塊肉也這麼想著對方!」
「閉嘴!」
我和陸馳宇同時反駁。
12
午休期間的教學樓總是格外安靜。
可此刻安靜的廁所內卻響起了打火機的聲音。
我在隔壁聽著紙張燃燒的聲音,以及女生哆哆嗦嗦的念叨:
「不是我害的你……跟我沒關系,我隻是討厭你,從沒想過要害你的命……」
「那些事也不是我做的,你不要找我……」
孟寧啊,孟寧,這劑猛藥夠不夠讓你說出點什麼呢,別讓我失望啊。
畢竟我可是費心思套了門衛室保安關於監控的話,又找了快遞員,花了不少錢,才將這個滿是許希桐照片的包裹送到你面前的啊。
從旁邊傳來的照片焚燒味鑽進我的鼻腔,仿佛一雙無形的手,探進我的心髒,SS拽住,那細微的白煙就像不甘心輪回的冤魂,在耳邊悲喊。
「喂……哥……她……她回來了……」
孟寧仿佛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對著電話裡的人哭喊。
「有……有人給我寄了她的照片,是不是有人知道是你……」
孟寧話還沒說完,就收了聲,應是被電話裡的人呵斥了。
電話裡那頭連續不斷說了很多,我聽不真切,但孟寧的狀態卻是從一開始的害怕變成了鎮定。
「是,該銷毀的都銷毀了。」
這是孟寧說的最後一句,隨後衝水聲響起,廁所門開起又關上。
一切恢復了最初的平靜。
我打開門站在洗手池前,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眼前突然一陣恍惚,仿佛有鮮血源源不斷地從鏡子裡滲出。
鏡子裡的我變成了許希桐墜樓的慘象。
「穗穗,別害怕……」
「穗穗,別看……」
「穗穗……」
回憶裡的聲音穿破耳膜。
「砰!」
手掌撐向鏡子,因過度用力,鏡片出現裂縫,將畫面切割,掌心的血順著裂縫留下。
真相一定會揭開的。
沒有證據,那我就以自己為餌。
惡魔,就應該滾回地獄去。
……
「你怎麼在這兒?」
看著廁所門口站著的陸馳宇,我將受傷的手往後收了收。
陸馳宇掃過我用紙層層包裹的手,上前拉過我。
13
「你這手怎麼弄成這樣,玻璃碎渣都進去了。」
校醫邊幫我挑玻璃渣子,邊吐槽。
「你怎麼在廁所門口?」
我用被包成豬蹄的手,在陸馳宇面前晃了晃。
「孟寧和你要去廁所,都會經過我們班,我見她回來,卻沒Ŧü₁見著你,怕你又想什麼壞主意,來看看。」
陸馳宇往椅背上一靠,冷冷撇了我一眼。
我撇撇嘴,起身想走。
「沈穗,你到底要幹什麼?你到底是誰?」
陸馳宇在我身後,沉聲道。
我腳步稍轉,擋了大半光線,陸馳宇整個人陷在暗處,眸子泛著幽色,像是匍匐著隨時準備咬碎獵物脖頸的黑豹。
查我了,看來沒查到有用信息。
我似笑似嘆:「我不想幹什麼,我隻是想要一個公道。」
僅此而已。
陸馳宇臉色微動,似冰封雪山裂了縫。
因著陸馳宇的原因,整個下午都特別清淨,於青青不爽卻又不敢找我事兒。
「沈穗。」
應聲看去,中午一起吃飯的板寸少年吳崔,正背著書包拿著籃球滿臉笑意的向我打招呼。
我勾了勾嘴角作為回應。
「回家嗎?」
吳崔三步並作兩步上前。
我點頭,放學不回家去哪兒。
「去看陸哥打球嗎?」
???
「我……」
「走吧走吧,別害羞了,我也正要過去呢。」
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吳崔興奮地拖到了校外的一個籃球場。
「這裡是我們放學常來的,打到多晚都沒人管……陸……」
吳崔熱情地介紹還沒說完,就被一道男聲打斷了。
「陸馳宇人呢?」
和陸馳宇一起打球的兄弟們沒搭理他,男生被激得更加生氣:
「真不知道陸馳宇拽什麼,他媽瘋的時候,他也這麼拽嗎?也是,他媽瘋了沒多久,就自焚了,連同那些畫作,嘖嘖,可惜了,好歹也是一個那麼出名的畫家……」
「砰!」
男生後續的話被突如其來的籃球打碎。
我扭了扭有些脫力的手,直視看向我的一群人,笑得放肆:
「不好意思啊,剛剛聽見有髒東西在叫喊,就試著找一找,沒想到打到你了。」
「你……」
男生被他帶來的兄弟扶著,一手捂臉,一手指我。
我拍拍手,走近,陸馳宇的兄弟們默契地側身擋在我身前。
「都說嫉妒使人醜陋,我勸你啊,還是積德行善些,不然你這張臉就該從蛤蟆變成癩蛤蟆了。」
「噗……」
隨著我的話一出,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地笑出聲。
「你算什麼東西。」
男生氣急,巴掌直接朝我襲來。
陸馳宇的兄弟們早就忍不住了,一擁而上和對面的人幹了起來,我也撸著袖子對著男生又踹又撓。
「你們幹什麼呢!」
陸馳宇慍怒的聲音在籃球場響起。
打鬥瞬間停止。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男生,此刻對著陸馳宇,就像泄了氣的皮球。
「滾。」
陸馳宇環視那群男生,周身泛上戾氣。
偌大的籃球場頃刻間隻剩我們一群人。
我坐在長椅上,尷尬地笑著應對陸馳宇兄弟們層出不窮的誇獎。
「沈穗,以後你就是我沈姐了。」
「沈姐,太帥了。」
「……」
「你挺出息啊。」
一片陰影朝我籠罩下來。
原本圍著的人,此刻都逃命似的跑遠了。
陸馳宇捏過我的臉,看著脖子上的紅劃痕,皺了皺眉。
「你以後別進軍演藝圈了,去散打圈吧。」
我掙脫陸馳宇的手:
「替你出氣,還撈不著一句好聽的,要不是吳崔拖著我來,我才懶得過來呢。」
為什麼幫陸馳宇出氣呢,我也不知道。
或許是因為把陸馳宇拖下水的愧疚,想著幫他。
又或許是因為和我的那段經歷相似,同情心疼?
「走了。」
陸馳宇拉過發呆的我,朝外走去。
14
「你不打球了?」
坐在公園椅子上,看他擺弄藥水,我問出聲。
「嗯。」
陸馳宇從鼻腔哼出一個字,把沾了藥水的棉籤貼到我脖子上。
對這突然的體貼,我不適Ŧů²應地往後仰,盡力拉開距離。
「別動!手的傷口沒開算你走運。」
陸馳宇抵著我的劃痕,輕聲警告。
我咽了咽口水,沒再動。
「沈穗,你抖什麼?有這麼緊張嗎?」
陸馳宇語氣含笑,存了心地逗我。
揮開他的手,背上書包就要走。
被他一把扯回椅子上。
「沈穗,為什麼幫我,這也在……你的算計裡嗎?」
陸馳宇雙眸深沉,在路燈微光投射下,泛出星點。
我望進那雙盛著燈光的眼中,正要開口,卻見陸馳宇深深嘆出一口氣:
「沈穗,現在就別算計我了吧,陪我一會兒吧。」
「好。」
陸馳宇靠著椅背,望著漸黑的天幕。
夏日的風到了夜晚,總是會溫柔很多。
「陸馳宇,你有火機嗎?」
不知坐了多久,我開口打破了沉默。
陸馳宇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小巧的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