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嗝屁後，我被黑白貓無常抓到了喵羅殿。
負責審判的竟是一隻肥碩銀漸層，目測至少十五斤。
「大膽人犯，你生前作惡多端害喵無數，現在還敢在心裡妄議本官體重？！」
「來喵啊，洗澡水伺候！」
我嚇得跪地求饒，順便從口袋裡掏出一盒貓罐罐。
雙手呈上。
「小人實在冤枉，還請大王明察秋毫！」
銀漸層邪魅一笑，舔了舔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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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察秋毫？那是另外的價格！」
1
眼看銀漸層挪動屁股從工位上下來。
對我手裡的貓罐頭兩眼放光，嘴角掛著口水。
一旁的黑白喵差趕緊擋在了跟前。
「大王！才吃了午飯沒半個時辰，您這是作甚呢喵！」
「說實在的您也該減減肥了，辦公椅這個月都壓壞第三把了。」
說罷，黑喵無常一爪子糊在我臉上，龇牙咧嘴：
「喵！好你個狡猾人類竟敢當庭賄賂，我看不必審問了，建議立刻絞S！」
聽到這話，我頓時面色一緊。
著急忙慌打開了貓罐頭，出言辯解：
「大王吃飽了才有力氣審，我...這不是賄賂..是心疼！」
巧舌如簧下，喵差好歹是收起了爪子。
沒半分鍾，貓罐頭就被銀漸層吃了個精光。
連蓋子上的汁水都沒舍得浪費，舔的锃亮！
見它滿足的發了個飽嗝，我小心翼翼開口說道：
「大王，小人不知為何被帶到此處，您說我惡貫滿盈，可...可我真的是清白的啊！」
「清白？」
聞言，銀漸層在地上滾了半圈，單爪撐起雙下巴。
大肥肚挺了挺，嘴角微撇：
「被帶來喵羅殿的人類十個裡有九個是罪大惡極，你何來清白！？」
我咽了口口水，心幾乎塊提到嗓子眼。
「那..還有一個呢？」
嗖的一聲，銀漸層化作輕煙闲散。
整個大殿裡響徹著它震耳欲聾的喵叫，眨眼又現身在辦公桌上。
「還有一個，送來前已經就地正法了！」
隨著銀漸層一個響指，無數紙頁從我身體裡竄出。
在空中飄旋幾轉，匯聚成一本冊子。
最後落入它掌心之上。
「你的罪行，可不是三言兩句就能說清。」
「喵！這麼一本，比我們陰司食堂的菜譜都厚了。」
2
轟隆一聲，整個喵羅殿劇烈搖晃。
大堂中央的地面瞬間塌陷，一隻巨大的水晶球從裂縫中緩緩升起。
「人類，就讓本官看看你到底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惡事，沒有誰能逃過我的喵眼金睛！」
銀漸層喵嗚大叫著，撕下書中的一頁。
對著輕輕吹了一口氣，紙張隨風飄搖滲入水晶球裡。
不一會兒，模糊的畫面逐漸浮現出兩個人影。
隻見其中一個女孩雙眼紅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求你了，想辦法救救它好不好，我..我們現在就去醫院，絕對不能放棄任何一點機會！」
這般聲嘶力竭的懇求，卻遭到另外一個女孩明確的拒絕。
「這是你自己的事，別指望我會幫你。」
「絕不可能！」
冰冷的聲音讓全場所有貓差和整齊劃一變成飛機耳。
馬尾女孩那冷血無情的面孔，讓我不禁脊背發涼。
「宋雨涵，要不是我沒那麼多錢我能來求你？咱們寢室的湊一湊總歸能湊夠醫藥費，再耽誤下去它真的會S！」
「你好狠的心，我怎麼會和你這種人一個學校！？」
畫面一轉，旁邊的桌子上躺著隻口吐鮮血的狸花。
看它的傷勢應該是高處墜落所導致，後腿嚴重變形，腹部被一根樹枝貫穿。
痛苦的喘氣聲，越來越微弱。
小狸花的慘狀讓在場的喵差們無不心疼憐惜。
與之形成強烈對比的，是這個名叫宋雨涵的女孩滿臉冷漠。
「你善良，你清高，那你救它吧！」
「貓都要S了你還愣著做什麼，用你的菩薩心腸把它救活啊！」
在兩人的爭執中，這隻小狸花還是因為傷逝過重。
最終停止了呼吸。
水晶球顯示的畫面戛然而止，全場哗然一片。
「居..居然就這麼讓狸花弟弟S了，實在太壞了喵！」
「嗚嗚嗚，心疼這個人類姐姐，有心要幫小狸花，卻被人這麼欺負。」
喵嗚聲嘈雜一片。
不得已，銀漸層隻好抡起小錘用力敲了幾下。
「喵～都給我安靜！」
它那閃爍著幽光的眼睛隨之鎖定在我身上。
「宋雨涵，你見S不救，現在鐵證如山還有什麼要狡辯的！」
3
我呆愣在原地，結結巴巴說不出半個字。
據貓差所交代，這顆水晶球剛剛提取的是我生前所有的記憶。
可我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什麼也不記得。
這個時候，我真想脫口一句：
「臣妾百口莫辯！」
回想起水晶球裡的畫面，我不由產生懷疑。
難道...我真的和裡面記錄的一樣。
是個對生命漠視、毫無同情心的壞人？
「大王，不必聽邪惡的人類狡辯，我建議立刻把她打入地獄，受盡千年萬年的折磨，才足以平息貓憤！」
貓無常異口同聲，抄起討伐棒扣住我的腦袋。
盡管無法分辨出貓的表情，可我知道它們現在相當生氣。
「喵！你們人類殘害我的同族千千萬，現在也是時候付出代價了！」
銀漸層大掌一揮，無數根鎖鏈從四面八方射出。
牢牢將我鎖住。
「宋雨涵，懺悔的話留著去地獄說吧，喵羅殿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罪的人類！」
在銀漸層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我被鎖鏈拖拽至半空。
腳下的裂縫燃燒著熊熊烈火，隱約還能聽見其中傳出悽厲的貓叫聲。
——咔嚓！
鎖鏈應聲斷裂，我驚叫著向下直直墜去。
眼看就要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現象中被烈火焚燒的畫面卻並未發生。
我被一隻巨大的貓爪接住，軟彈的觸感仿佛在做夢一樣。
「菲佣，平時不見你管事兒，這個時候跑來妨礙我幹什麼，喵！」
銀漸層不耐煩的叫喚著。
隻能眼巴巴看著我被貓爪穩穩放到安全的的地方。
不遠處，一隻暹羅貓從黑暗中輕快的跳了出來。
歪著腦袋，用那雙澄澈的藍眼睛打量了我幾眼。
「胖子，隨隨便便就判人家S罪，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們喵羅殿講究秉公執法，若是僅憑這段記憶就給她打上惡人的標籤，那還有判決的必要嗎？」
4
這隻暹羅貓一出現，審判席上其他的小貓紛紛收了聲。
看來它和銀漸層一樣，都是這喵羅殿的掌權人。
——不對，是貓。
「小狸花S的這麼可憐，你還有闲心說風涼話呢，能眼睜睜看著一條生命隕落，她能是什麼好人！？」
銀漸層沒好氣的回懟了一句，但暹羅依舊風輕雲淡。
它高高立著尾巴跳到我頭頂上。
舔了舔爪子，語氣恬淡：
「宋雨涵不是直接或間接導致小狸花S亡的兇手，而且小狸花本來也重傷難治，就算送到醫院也沒可能救活。」
「若是要因為袖手旁觀就判處宋雨涵極刑，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喵~」
說完，暹羅輕輕舔舐了我的頭發。
一縷淡藍色的煙霧從它嘴裡冒出，向前方擴散開來。
籠罩在黯淡的水晶球上。
不一會兒，另一段畫面隨之浮現。
那隻小狸花驚恐不安蜷縮在窗外狹窄的空間，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
突然縱身一躍追下高樓。
「看吧，小狸是自己失足墜樓的。」
「它的S和宋雨涵沒有關系，所以...我反對判決結果，要求重審。」
這段記憶，是從小狸花的生前的記憶中提取。
由它的視角還原了部分事實。
盡管沒有詳細記錄小狸花為何會出現在寢室的陽臺上，又是出於什麼原因跳樓。
但其中並沒有直接證據是我導致它的S亡。
「菲佣，你這是要和我對著幹？我們貓再怎麼蠢也不至於從那麼高的樓上跳下去。」
銀漸層發出威脅的嘶吼，但它生氣的樣子毫無威懾力。
「一定是邪惡的人類使壞，否則它不可能...」
沒等銀漸層說完，暹羅又一次打斷了它。
「證據呢？」
「沒有證據，何來真相？」
陪審席上，小貓們各個憤懑不平。
卻也無可奈何。
若是不能證明我是S害小狸花的兇手，就不能將我打入地獄。
「哇呀呀呀！你要證據，好，我找給你看！」
銀漸層氣的粗氣大喘，從冊子裡撕下一張扔了出去。
這一次，水晶球的反應要比之前更劇烈。
強光閃爍讓在場所有喵，包括我。
一時睜不開眼。
隨著餘光散去，水晶球裡傳出悽慘的喵叫。
畫面中，一隻三花被人SS按在地上。
它眼裡滿是淚水，嘴裡塞著根軟膠管。
被折磨的幾乎筋疲力竭。
「臭貓！你別動，想S是不是！？」
兇狠的女聲回蕩在畫面外。
銀漸層嘴角微微翹起，一臉得意看向我。
「把一隻無辜的三花打成這樣，還強迫往它嘴裡灌水，這種令貓發指的事兒絕對無法饒恕！」
「人類，難道你聽不出自己的聲音嗎？」
5
和之前的冷眼旁觀不同。
我竟然掐著那隻三花的脖子，口吐惡言。
還把軟管插進它嘴裡不停灌水。
三花掙扎無果最終放棄，流下痛苦的眼淚。
滿地都是它的嘔吐物，隱約透出一抹殷紅。
我目瞪口呆，看著自己親手對貓咪施加的暴行。
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我下意識低頭看向手臂，才注意到上面布滿了細密的疤痕。
全都是被貓咪抓傷所留下的。
記憶的空缺，讓我無法接受和相信這一切。
難道真如銀漸層所展示的那樣。
我...是個十惡不赦的虐貓狂？
「嗚嗚嗚，小三花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人類這麼對待！？」
「沒什麼好說的，絕對不能放過這個可惡的人類，她必須一命還一命！」
四周的小貓對我投來怨毒的目光。
我不禁眼眶湿潤，委屈的捂住臉趴在地上。
事實擺在眼前，我沒有任何辯解的餘地。
即使我完全不記得這些事，可我傷害過貓咪已然成了事實。
看完這些片段，暹羅也沉默不語。
沒有要幫我說話的意思。
「好！今天我就好好懲治這個壞人，給小三花出口惡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