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事後,陛下親自下旨,禁了淑妃的足,還特意去了皇後宮裡,據說陛下走後,皇後娘娘便砸碎了好些東西。
之後,兩人再沒有為難過我,隻是此舉倒是惹來了太後的不滿,還因此特意將我叫去。
我陪著她抄了一日的經書,卻依舊不見她叫停。
手臂已經酸澀難忍,更是又飢又渴。
見她正在翻閱經書,我忍不住揉了揉自己酸澀的手腕,卻還是被她眼尖地瞧見。
太後放下手中經書,意有所指。
「安嫔,還需好生地磨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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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乖順地聽教。
「是,太後教誨,臣妾銘記於心。」
直至天色漸暗,太後才放我離開。
才回宮不過片刻,陛下身邊的公公便又來宣我侍寢。
我面上皆是喜色,內心卻滿是對狗皇帝的「稱贊」。
我被太後折磨了一天,晚上又要去服侍他。
著實累得慌。
至陛下寢殿,他似已等候多時,此刻正身披外袍,在燭光下溫書。
見我進來,便放下書,朝我招手。
「過來。」
我規規矩矩地行禮。
「臣妾參見陛下。」
秦曜一把將我扶住,臉上是少有的寵溺。
「朕都說了,無外人在時不必行禮,怎總是記不住?」
在他面前我總是小心又羞澀的。
此刻也是軟聲細語。
「禮不可廢,臣妾不敢對陛下不敬。」
秦曜近來每每見我心情都好,此刻亦是一把將我抱在懷中調笑。
「朕許你不敬。」
說罷,秦曜在我耳尖廝磨這著,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我害羞又無錯,卻又不敢亂動。
起眼神逐漸地迷離,他抓起我的手。
「福安,替朕寬衣……」
我顫抖著雙手緩緩地解著他的衣裳……
「且慢!」
隱九的突然出現,瞬間將我嚇得清醒,我慌忙攏緊衣裳,從秦曜腿上下來站定,好在隱九知道避諱,跪地SS地將頭抵在地上,不亂看一眼。
秦曜亦是滿臉不悅。
「陛下恕罪,您與安嫔娘娘,不可行房。
「若屬下猜測不錯,安嫔娘娘所中之毒應喚'『雙情』,若隻在安嫔娘娘體內,隻需每月按時服用解藥,便無大礙,可若經男女歡好,便會使另一人漸漸中毒,起初不顯,可隻需三月,若中毒漸深,一朝毒發,便是回天乏術了。」
我心中又驚又懼。
惶恐地跪倒在地。
怪不得八王爺會冒險送我進宮,原來他根本就沒指望我能給他探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自然也不需要我有多聰慧,隻需要我足夠美貌。
所以我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個毒藥,隻需我得寵,有朝一日陛下便會毒發暴斃,陛下現下無子,屆時他八王爺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真是好大膽的計謀。
「有損龍體,臣妾罪該萬S。」
秦曜此刻卻並不搭理我,隻叫隱九過去為他診脈。
他已然寵幸我月餘,如此一來,怕也中毒頗深了。
隱九診脈過後卻是松了口氣。
「稟陛下,毒雖已入髒腑,卻幸而還未傷及根本,待屬下配好解藥,為陛下與娘娘解了毒,精心調養些時日,便無大礙。」
我聽後,亦是狠狠地松了口氣。
不是慶幸他沒事,而是慶幸自己保住了一條命。
若是秦曜中毒過深,我定然也保不住這條性命,更遑論要報仇了。
聽到這話,秦曜才正眼瞧了過來。
我慌張地伏跪在地,根本瞧不見他的神色。
不過猜想他此刻應該是想要一刀砍S我吧。
「起來吧。」
我顫抖著抬頭,眼中滿是驚恐,淚流滿面,卻遲遲地不敢起身。
「為何不起?」
「臣妾惶恐。」
秦曜緩緩地一笑,向我伸手。
「起來。」
看著眼前伸出的手,我震驚地抬頭望向他,隨即臉上滿是感動與難以置信,試探性地將手緩緩地放入他的掌心。
秦曜順勢一拉,下一刻,我便已坐到了他腿上。
「啊,陛下!」
我不由得驚呼出聲,秦曜見我反應卻是寵溺地笑著。
「慌什麼?」
我一愣,他這是,不怪我了?
「您不治臣妾的罪?」
畢竟我險些讓他沒命。
秦曜把玩著我的手,似乎方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夢境一場,他對我的寵愛一如往常。
「愛妃何罪之有?不過小事一樁,愛妃不必放在心上。」
他這番模樣,倒是讓我越發琢磨不透,此刻我倒是希望他能狠狠地罰我一番,而不是似如今這般若無其事。
他對我,始終是防備的!
可是,我時間不多了呀......
思及此,我小心翼翼地勾了勾手指,朝他手心廝磨了一番。
咬咬唇,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略垂下頭,小心地詢問:「陛下是否覺得臣妾太過心思深重了?您不喜。」
秦曜大約是沒料想到我會這麼問,頓時來了興致。
「愛妃何出此言?」
「您寵幸臣妾,是因為八王爺,可除了臣妾,您見過最多的便是淑妃姐姐了。」
我微微地抬頭觀察他的臉色,見無不滿,才繼而開口道:「臣妾幼時喪母,又失去親弟,父親不在乎庶女,一心隻想要個嫡子,主母心狠手辣,臣妾在家中如履薄冰,深宅後院,臣妾想活,臣妾做不到如淑妃姐姐一般爛漫,但臣妾對陛下的愛慕,與淑妃姐姐相較,隻多不少。」
雖說我在他面前總是一副愛慕崇敬,毫無保留的模樣,但他秦曜是誰?我這點伎倆在他面前自然不夠看,但我也從未想過要在他面前刻意地隱瞞,我隻需要把對他的愛慕裝得足夠認真,認真到欺騙我自己,認真到讓他相信我能對他S心塌地,就夠了。
淑妃與我不同,她是從小被家裡嬌養著長大的,雖說性子驕縱,急躁善嫉,卻也是這後宮中少見的單純。
或許是因為如此,秦曜對她也格外嬌寵,哪怕是如今寵愛我,對她的賞賜也從未間斷過,此次禁足,怕也是他第一次罰她。
秦曜盯著我良久不語,長久的沉默讓我忍不住抬頭看他,見他皺眉,似是不悅,我臉上滿是緊張與失落。
「臣妾失言了,陛下恕......啊......唔......」
正要乖乖地認錯,下一秒,秦曜突然掰過我的下巴,狠狠地親了上來,不消片刻,身前一涼。
我驚呼:「陛下,隱九說......唔......不可。」
秦曜將我壓在身下,眼中滿是想要侵佔的欲望,聲音透著不正常的沙啞。
「不差這一次......」
11
一陣雲雨過後,秦曜將我攬入懷中,我受寵若驚,這是平日裡少有的事情。
「睡吧。」
趁著他心情好,我試探地開口:「陛下,臣妾姨娘還在大姐姐府上。」
秦曜依舊緊閉雙眼,神色不變,卻也輕喃一句:
「知道了。」
我唯恐自己聽錯了,想要再次詢問一句,見他實在困倦,我怕惹他不喜,頓時不敢多言。
「多謝陛下。」
秦曜輕哼了一聲算是回應,又換了個姿勢,再次開口道:「睡吧。」
我這下確定了自己是沒有聽錯,頓時心中一喜,他雖未明說,但有了這一言,將來不管他有何打算他,也總會顧及姨娘安危。
了卻一樁心事,我也放松了心神,與他一同入睡。
12
次日,我隱晦地向孫嬤嬤表示,陛下似乎精力不比從前。
果然見她面上藏不住的喜色,見我一臉探究,又收斂的神情。
「陛下日理萬機,力不從心的時候總是有的,娘娘不必多慮,多替我們王爺打探些消息才是娘娘該考慮的。」
我面上順從,心下卻一片清明。
若是從前,我還真會以為八王爺就是想要我套些消息,好讓他有所應對。
誰能想到他能下出這麼一副好棋。
知曉瞞不住秦曜,索性不過多隱瞞,猜測秦曜會將計就計地寵幸我,便直接將我當成了毒藥,給他下毒,真是好大的算計。
可惜了,他千算萬算,也未曾料到,秦曜身邊還有一位精通醫術的影衛,他這精心布的局,最後也隻會是空歡喜一場。
13
隱九醫術果然了得,不過十日便已將解藥制了出來。
他呈上兩個不同的瓷瓶,一瓶給秦曜,一瓶給我。
「每日一顆,不出一月便可痊愈。」
聽罷秦曜服下一顆,見我不動,隨即親自將藥丸倒出,遞到我面前。
我輕輕地搖頭。
「孫嬤嬤將臣妾看得緊,臣妾怕她看出端倪,這毒還是日後再解吧。」
秦曜皺眉,朝隱九問道:「此舉對安嫔可有害?」
「此毒主要傷於陛下,安嫔娘娘晚些解毒也無妨,不過多調養些時日罷了。」
「那便如此吧。」
14
宮變發生的時間很快。
自那日後,秦曜身體「每況愈下」,太醫院傾盡全力卻毫無作用,半月後,秦曜突然吐血,臥床不起。
朝中明裡暗裡支持八王爺的朝臣都漸漸地顯露了出來,陛下迫於無奈隻得命八王爺監國。
我每日侍疾,突然被診出有孕。
秦曜大喜,順勢下旨,我若誕下皇子,便封為太子,繼承大統。
一時之間,天下都盯著我身上這一胎。
四周暗流湧動,孫嬤嬤最先端出一碗墮胎藥。
「娘娘可要想清楚了,娘娘身上可是帶著毒的,這孩子就算生下來也不知是個什麼東西,二姨娘可還在宮外等著娘娘呢。」
雲燦兩人就要過來壓我,見狀,我輕輕一下,主動地端起了墮胎藥,緩緩地往嘴邊送去。
正要飲下之時,卻突然一頓,冷眼看向孫嬤嬤,問道:「嬤嬤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惡事,想過到了地獄會受十八般酷刑嗎?」
孫嬤嬤立刻明白了我已然叛變,霎時面露陰毒,從身後掏出匕首就要朝我刺來。
可惜,她沒機會了。
不過片刻,三人便已然身首異處。
當日,陛下便下達旨意,八王爺謀害皇嗣,證據確鑿,罪無可赦,打入詔獄,三日後問斬。
太後被囚,後妃皆禁足於宮中,不可外出。
八王爺當然不會束手就擒,秦曜這是在逼他謀反!
15
陛下將我安置在了宮內一個偏僻小殿內,留下幾個侍衛護我。
我知道今日必定是場腥風血雨,不由得憂心起了姨娘安危。
陳瑤肯定知道我這顆棋子多半叛變,以她的性子,絕對不會再留姨娘性命!
可是,陛下那裡還沒傳回消息......
「福安。」
正憂心,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從外頭傳來,緊接著姨娘便衝進門內,一見我便拉著我上下仔細地查看。
「可有人欺負你?可有傷著?」
見我完好無損,她才心有餘悸地將我緊緊地擁住。
「福安,還好你無事,還好還好。」
我眼中含淚,亦是將姨娘抱得緊緊的。
「姨娘,您沒事就好。」
我已經失去一切,不能再沒有姨娘。
16
今夜宮中火光四射,藏身的宮殿偏遠,卻也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我與姨娘縮在狹小的暗室內,雙手緊緊地相握。
「福安別怕,姨娘在。」
我內心一片平靜,說是暗室,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鐵質的櫃子,我們藏在裡頭,侍衛在外頭落了鎖。
若不是姨娘執意要求,我怕也不會進這暗室。
我總覺得,陛下會贏。
若陛下敗了......
我暗自摸了摸腰間的匕首,眼中滿是清明。
那我也絕不受這屈辱!
隻是可憐了我親娘,福安這輩子沒有辦法為您報仇了!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我隱隱地感覺到外頭傳來一絲亮光,大抵是過了一夜。
外頭卻還有喊打喊S的聲音,甚至,越來越近!
「在這裡!」
我心頭一緊,姨娘顯然也察覺到了,抓住我的手用力更甚,有些痛。
濃重的血腥味傳進暗室,令人作嘔!
頭腦不由得昏沉,我卻拔出匕首,緊緊地攥在手中。
聲音漸漸地減小,到最後寂靜無聲。
「打開!」
這聲音尤為突兀,卻一時叫我分辨不出來人是誰,抱著最壞的打算,一見亮光,我便閉眼狠狠地舉起匕首向前刺去。
下一刻,那人便一把接住我的手腕,寵溺地開口:「這麼,愛妃還想弑君?」
我睜開眼,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滿臉煞白,一見來人,忙不迭地松開手,匕首順勢落地。
是秦曜。
「陛下。」
我眼中含淚,一下撲進他懷裡。
我就知道,他能勝。
他身披戰甲,身上滿是血汙,也不知有沒有受傷,正要詢問,他卻已經一把將我抱起,大步地朝殿外走去。
殿外屍橫遍野,他卻似瞧不見一般,一步一步地將我抱至福安宮。
我這才發現,裡頭竟不染一絲血汙,一如往常。
「陛下。」
我又喚一聲,秦曜不言,直至輕手將我放在床榻上,才溫柔地俯身在我額間落下一吻,輕聲道:「這幾日別出門看那些髒東西,朕忙完再來看你。」
我輕聲地應答,得到回應,他不再逗留,轉身離去。
我知道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此次宮變,他雖勝了,卻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宮廷內鬥,損的是國力,苦的是百姓,今日這一戰,或許需要近十年的時間來恢復。
秦曜的旨意一道接著一道地下達。
太後被遷至宮外養病,實則是變相的圈禁,隻怕晚年不會好過。
淑妃父親也參與謀反,株連九族,據說淑妃在御書房外求了一夜,最後卻被秦曜賜了白綾。
宮中不少後妃都被家族牽連,不是賜S便是打入冷宮。
八王爺與其一眾幕僚皆被秦曜下旨凌遲,牽連九族,男子問斬,女子為奴,連尚在襁褓的孩子都沒放過。
封賞的旨意更是如流水一般。
秦曜接連提拔了大批寒門子弟,填補空缺。
我這個大義滅親的後妃,被他一道旨意,封為貴妃,地位僅在皇後之下,陛下更是為我那可憐的親娘正名,封了诰命。
姨娘也被封了夫人,賜了府邸,可隨時入宮。
奇怪的是陳家皆被陛下打入詔獄,卻不知為何,遲遲沒有懲戒的旨意下達。
我心中隱隱地有所猜想,卻不敢去印證。
秦曜日日都忙,我與他好幾日才能見上一面,常常他來坐一會兒便走,我見他疲倦,也不敢多問。
直至一月後,他才遣人將我直接送到了詔獄。
17
裡面氣味難聞,潮湿陰暗,牆上掛滿了刑具,四處透著陰森恐怖的氣息。
「臣妾參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