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款的時候，收銀小姐姐拿著卡奇怪地瞥了我一眼：「你好，這張卡顯示餘額不足哦。」
我又換了一張卡，還是餘額不足。
工作人員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覺得我是故意來搗亂的。
朋友想幫我先付了，我沒讓她付。
把朋友送回去我就去了銀行查餘額到底是怎麼回事。
銀行人員查到一周前，周日那天下午三點左右。
我用手機往一個銀行卡轉了兩筆錢。
另一個銀行也告訴我，是上周日那天下午我的手機轉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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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回憶著上周日那天，下午我記得我媽借我手機說要看電視劇。
她說自己的手機卡的沒辦法看電視劇。
我心下一沉，趕緊到家找我媽。
推開家門，沒我媽的身影。
平常這個時間，我媽都在家裡追連續劇。
我想了好久，一會兒擔心我媽被詐騙，一會又怕她是又被舅媽坑了。
舅媽一家人，都把我媽當大傻子騙錢。
舅媽天天說我和姐姐還有爸爸的壞話，說我們都是外人。
隻有弟弟才是她的後盾，我媽一開始還反駁幾句。
次數多了，我媽好像也信了，一切都以弟弟家為先。
我爸回來了後，告訴我他也有一張銀行卡裡面的錢沒了。
他頓了頓又說：「那張卡密碼是你生日，別的我辦的時候隨便輸的密碼。」
我心裡咯噔一下，還是決定先聯系上媽媽。
我和爸爸在舅舅家找到她，她滿臉心虛地縮在門口不敢看我們。
「媽，我和爸爸銀行卡裡面的錢都被你轉走了？你是不是被電話詐騙了？」
她一臉心虛，手抖動著，看看舅媽又看看我們。
舅媽嗑著瓜子，一件嘚瑟。
我媽弱弱的聲音響起：「沒被騙，你舅舅欠了不少錢，都讓人家打進醫院了，我……借給他還錢了！
「都是借的！你舅舅說他會還錢的，再說了那可是你舅舅救命的錢啊，我總不能看他被打S吧！」
我盯著她看了好久，我不懂她為什麼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我辛辛苦苦攢錢，就為了付了首付，她還能把我上班攢的所有錢都借給舅舅。
借？舅舅光借錢，哪次借錢還過！
在舅舅和我們，我媽總是選擇舅舅一家人。
我心中扎得難受，爸爸也一臉失望。
「報警吧，這不是小錢，不問就拿這是偷！」
我爸直接打了 110 報警，舅媽整個人都懵了，手裡的瓜子也不嗑了。
舅媽衝過來就搶手裡：「你他媽瘋了？這麼點事報什麼警？」
我爸躲著她也不敢還手，我忍不了上去就摁著她使勁擰。
小時候跆拳道沒白學，舅媽被我擰得嗷嗷叫喚。
我媽嚇壞了，上來攔也攔不住我。
舅媽疼得沒法，也不撒潑了就往後退。
8
我一撒手她就一屁股坐在泥地裡，沾了一屁股黃泥。
舅媽不敢離我太近，也可能是聽見報警害怕了。
「老周啊，那錢我們肯給還的，這沒多大事報警幹啥啊。
「你媳婦可是浩子他姐姐，浩子要是有案底，她當姐姐的也丟人呀。」
我媽一聽舅舅的名字，也開始勸我爸別計較了。
就我爸油鹽不進，舅媽衝我媽開始哭：「姐，要是警察把你弟抓進去，我就不活了嗚嗚嗚，這男人有了案底還怎麼出人頭地啊，我嫁給你家命真苦啊嗚嗚。」
我媽臉色焦急，一下子衝我爸跪下了。
「我求你了老周，別讓警察抓我弟弟，你讓他一家子怎麼辦啊。
「我都說了那是借的，不行我跟著他一塊還！
「浩子可是我親弟弟啊，他還跟你叫姐夫，你怎麼忍心啊你。」
我爸冷漠地看著她：「你把他當親弟弟，人家從來沒拿你當姐，我這個姐夫恐怕也就是個蠢貨提款機吧。
「方梅，我們離婚吧。」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見我爸連名帶姓地叫她，我媽也愣住了。
舅媽一直使眼色喊她，她一動不動地幹愣著。
警察剛好到了，舅媽開始嚎啕大哭，
警察翻出了我媽和舅舅，舅媽的聊天記錄。
裡面全是舅媽故意跟我媽要錢的噓寒問暖，上午舅舅給我媽買一百塊錢的鞋，下午就跟我媽借 2000。
這次更是叫了幾個狐朋狗友，在我媽面前故意演戲。
我媽嚇壞了，被舅媽撺掇著把她我們的錢偷偷轉給了舅舅。
舅舅他們幹的事，都屬於詐騙了。
我媽不可置信地看向舅媽，舅媽嚇壞了求我爸原諒他們。
舅舅和舅媽被抓了起來，舅媽被拘留了一個月。
舅舅被判了三年，舅舅被抓的時候，我媽眼神裡滿是擔憂。
她近乎哀求地看著我爸，我爸狠下心沒看她。
這次之後，不管我媽怎麼求饒，我爸鐵了心地跟她離了婚。
我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她，她明明是我親媽。
從小就向著表妹表弟，好像他們才是她生的。
我姐說，我媽就是病態版的扶弟魔。
「我以前也覺得她會改，失望攢得太多了，我真的累了。」
現在，我終於能體會到姐姐那時候的心情了。
後來，聽說舅媽出來了以後把氣都撒到了我媽身上。
舅媽不敢再來我家鬧事，就變著法地折磨我媽。
我媽一不聽話，舅媽就鬧著要離婚還要把孩子帶走。
她生怕弟媳婦孩子都走了，弟弟會怪她。
十幾年沒上過班的人一天打兩份工，白天送外賣刷盤子。
晚上回去還得伺候舅媽和表弟表妹。
我跟我姐碰到她的時候都震驚了，我媽狀態像老了十歲。
穿著外賣服坐在大街上啃著大餅，金寶還在一邊撒潑打滾鬧著要吃大龍蝦。
我和姐姐每個月都給她轉三千養老錢，離婚的時候我爸也分了她一半。
再怎麼說日子也不可能過成這樣，想到我媽那扶弟魔的樣子。
我姐嘆了口氣：「她肯定把錢都拿給孫麗麗了，前段時間你姐夫還看見她又買皮草又買金镯子的。
「孫麗麗什麼人，我不信咱媽看不出來，以後夠她受得。」
後來我媽給我和姐姐打過電話，話裡話外都是說自己過得不好。
說舅媽人變了，以前對她還不錯，現在對她非打即罵。
我委婉地讓她自己單獨生活。
9
我媽語氣強硬：「那怎麼行？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舅舅啊。
「我要是沒幫他守住媳婦和孩子，你舅舅不埋怨我啊，浩子多不容易啊。
「浩子可是我的親弟弟，不就是借點錢嗎？他需要錢我這個當姐的不管不行啊。
「再說那是你親舅舅，你們怎麼忍心報警把他抓走的。」
我媽剛說兩句又開始數落我，想也沒想我直接把電話掛了。
跟她說什麼都沒用，還開始埋怨我們。
怎麼不說舅舅這些年從家裡坑了多少錢呢？
自那以後, 我媽一給打電話就數落我們。
埋怨我們要不是報警抓舅舅，她也不用受這個罪。
好像她過去給舅媽當保姆, 全都是我們造成的。
好像我們不把錢全給舅舅, 我們都成了罪人。
我除了打錢也不敢再接她電話, 我姐則直接把她的電話拉黑了。
好長時間我們都沒有再聯系過。
後來從姑姑那邊聽到舅媽一家的消息，她一臉唏噓。
「你媽這個人哎，我都懶得說, 還SS地給人家一家子打工呢。
「我好幾次看見孫麗麗跟一個小白臉逛街呢, 那難得油頭粉面的一口一個姐姐。
「哄的孫麗麗了高興壞了, 又是買衣服又是買鞋的呦！」
姑姑又氣憤道：「我上次碰見你媽, 好心告訴她, 讓她別傻呵呵地被人家騙。
「她還不信呢，轉頭就罵了我一頓，說我看不得他們一家子過得好！」
我媽真的絕了，好賴不分。
得著誰說弟弟一家就咬誰。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媽突然找上門。
一下子給我爸跪到了地上，求我和爸爸原諒她。
「老周，子涵，是我瞎了眼了，竟然信了那個騷狐狸！
「她早就和外面的男人勾搭上了, 就連金寶都不是我弟的種啊！」
我媽哭得一臉鼻涕。
「浩子肯定是被那個賤女人教唆的, 我親弟弟怎麼可能害咱們呢。」
我震驚了, 原來金寶竟然不是我舅的孩子。
看來舅媽早就和那個男人勾搭上了，這驚天大瓜讓我很震驚。
我爸被我媽的操作嚇了一跳, 往後退了好幾步。
他沉下臉：「你別這樣，我們早就離婚了。」
我媽就是典型的扶弟魔, 我們和她成現在這樣。
明明是她從來不拿我們當家人啊。
舅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卻全都怨到別人身上。
爸爸明確地告訴她不可能復婚。
我媽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舅舅出來以後, 和舅媽鬧得昏天黑地。
進監獄的這段時間, 他所有的錢都被舅媽放在男小三的手裡了。
他又埋怨我媽傻了吧唧, 這幾年賺的錢全給了賤貨。
又天天去找舅媽鬧事，被舅媽娘家人打了一頓就老實了。
一時間錢也沒了, 媳婦也沒了，就連養大的兒子也不是自己的。
舅舅有了案底也找不到有面的工作, 工地的活他也幹不了。
他開始痴迷喝酒打麻將，舅舅喝多了就開始罵我媽。
我媽不得已隻能天天出去工作賺錢養他。
過了很久, 我媽給我們發信息說她後悔了。
我們才知道她過度勞累身體出現了問題住院了。
親弟弟根本不管她的S活，卷著所有的錢跑了。
10
她哭說以前都是她太傻了, 問我們能不能原諒她。
我沒回她, 姐姐早就把她拉黑了。
時間已經太晚了啊，她把我們幾人的心都扎得涼透了。
過去的時間回不去,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她又讓給我們發了一段視頻，視頻裡面的她蒼老又憔悴地躺在病床上。
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子涵珍珍，媽媽後悔了,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 明明你們剛出生的時候, 我心裡是幸福的。
「我很自豪生了兩個漂亮的小公主，可是後來我總是把我弟弟的孩子放在第一位。
「我從小被父母灌輸弟弟是天，一切以弟弟為主, 弟弟好我才能好。
「我忽略了你們的爸爸也忽略了你們，是我對不起你們。」
我給她卡裡轉了一筆錢，讓她找護工。
每個月的養老錢我會打到你的卡上。
希望您早日康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