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認真真地盯著喬月。
我的好閨蜜。
我們讀同一所大學。
那個時候剛認識她的時候,她總是畏畏縮縮的躲在角落裡吃飯,衣服洗得泛白,鞋子破了洞都不舍得扔。
但是,她成績很好。
我們學的是臨床,她考試排名總是排在年級前十,但是實踐操作就差了一點,每次上實踐課的時候,我都會站在她旁邊,看著她,完了之後,告訴她下次怎麼做。
我幫了她很多次,後來我們就成了好朋友。
她告訴我她來自農村,六歲的時候爸爸就S了,爺爺奶奶重男輕女,嫌棄她是個女孩,她爸S後,她和媽媽就被爺爺奶奶趕出了家門。
媽媽是個聾啞人,工作不好找,帶著她連飯都吃不飽,後來她媽找了一個啞巴叔叔,說叔叔能養活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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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叔叔脾氣不好,喝一點酒就打人。
她和媽媽經常被他打得渾身青紫。
媽媽哄他的方式就是讓那個人變著法子的糟蹋自己,後來他覺得糟蹋她媽媽沒意思,又把目光轉向她。
她不順從,等著她的就是滿是傷痕。
她要報警,她媽媽以S相逼,不讓她報警。
後來,老天開眼,她的啞巴繼父出車禍S了。
但是媽媽生下了一個男孩,她的弟弟。
家裡所有的重擔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深知隻有好好讀書,才能給媽媽和弟弟過上好日子。
她拼了命地學習,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重本,並且選擇了比較有前途的臨床醫學。
喬月就是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下長大的。
她把這些告訴了我,我為眼前這個瘦小的女孩感到心疼。
我握著她的手,跟她說:「沒事的,都過去了,你用自己的努力為自己拼了一個光明的未來,以後你要是有困難就跟我說。
「我很願意幫你。」
她笑著說:「好。」
眼裡都是真誠和感激。
後來,她隔三岔五地就跟我訴苦。
醫學生太忙,根本就沒時間出去做兼職,她吃飯沒有錢,我就給她充飯卡。
她媽媽生病住院了,我給她轉錢,讓她媽媽去看病。
她弟弟上學沒衣服穿,我買了好多牌子的衣服給她,還被她嫌棄了一頓。
說她缺的是錢,不是衣服。
我二話沒說定期給她轉錢,讓她給她的媽媽和弟弟打過去。
……
我做這些不求回報,單純是看她可憐。
可能我是被爸媽保護得太好了,不知道人心的險惡。
上一輩子直到我S,我才知道喬月是在騙我。
她一邊享受著我的善心,一邊罵我是蠢貨。
6
記得那一天外面下著大雨。
我因為長期勞累得了胰腺癌,躺在病床上痛苦地呻吟著。
從發現病情做完手術到現在沒有一個人來看望我。
我爸媽被我送進養老院,第二年兩個人紛紛去世了。
而被我精心照顧的婆婆和小叔子,得知我癌症晚期了之後,像是躲瘟神一樣躲了起來。
我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可憐又無助。
眼睛模糊之時,我看到了喬月挽著陳強的胳膊進來,她一改往日可憐兮兮的模樣,在我面前咯咯地大笑起來。
「秦染,你做夢都沒有想到吧,陳強沒S,他現在是我老公了呢。」
她在我面前炫耀著手指上鴿子蛋大小的鑽石戒指:「這顆鑽戒十八萬八,可是陳強用你爸媽的意外險給我買的呢。」
我震驚地看著她:「你說什麼?」
「啊?你還不知道啊?」喬月捂著嘴笑,「你爸媽被你送進養老院之後,日子過得可慘了,護工對他們不是打就是罵。
「後來他們受不了就跳樓自S了。
「嘖嘖,真是可憐。你猜護工說什麼?」喬月擺弄著手指上的鑽戒,笑得更加開懷了,「他們說呀,你這個女兒呀,天天忙著照顧婆婆和小叔子,哪裡會管親爸親媽的S活呢?
「我可比你有良心多了,天天去養老院看望他們,他們和你一樣蠢,可真好騙,我讓他們買意外險他們就買了,受益人寫的可是我的名字。
「我的目的達到之後,便特意讓護工多【照顧】一下二老。」
聽著喬月的話,我的怒氣在全身翻湧,直達天靈蓋:「喬月,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為什麼這麼狠,我和我爸媽待你這麼好。」
想過很多種可能,沒想到最後背刺我的是喬月。
喬月的眼神突然陰鬱下來:「你們待我好?
「真是可笑。
「你把不要的衣服鞋子包包全都像是扔垃圾一樣的扔給我,每個月施舍我九百塊錢,好像我就是一個乞丐。
「可是,你明明一個月有一萬塊錢的生活費啊?
「憑什麼給我九百?
「還有你媽那個賤人,從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抱著我哭,說要把我當女兒養。
「可是呢?!
「我隻能睡你家的客房,你買品牌的衣服,我隻能撿你不要的。
「你的衣服我洗,吃過飯的碗我刷,衛生都是我打掃,我在你家住的那段日子,你們都把我當作下人。
「你爸更惡心,給你準備了那麼多房子,卻什麼都沒有給我?
「你們一家人都是虛偽自私的賤人!」
喬月的話讓我目瞪口呆。
我的心髒突突地跳,疼得厲害。
當初看她太可憐,放假了別人都回家,她連家都沒得回,發朋友圈坐在宿舍裡哭。
「爸爸S了,媽媽改嫁,我沒有家了。」
我心疼她,好心帶她回我家。
我爸媽熱情款待。
給她買衣服買鞋子,都是我和同款,是她自己說不要。
她說:「叔叔阿姨,染染,你們幫我已經夠多了,我不能再要你們的東西了。」
她堅決地拒絕了。
我媽為了不讓她有心理負擔,悄悄地跟我說:「染染,月月這麼可憐,我買衣服包包鞋子都是兩份,你把標籤剪了拿給她吧。」
在我家做家務更是她主動承包起來的,她說不能住在我家白吃白喝,衣服她搶著洗,碗她搶著刷,我媽拗不過她,就由著她了。
沒想到在她眼裡,成了傷她自尊的利器。
7
我的胸口起伏得厲害:「喬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她哈哈大笑起來:「良心?
「你們這一群自私自利的偽君子,一個個說對我好,結果呢?全都在踐踏我的尊嚴,欺騙我的感情。
「我報復你們怎麼了?」她指著我的鼻子罵,「秦染,你知道嗎?
「我最看不慣你那副惺惺作態對人好的模樣。
「不就是家境好些,人長得漂亮一些嗎?還假模假樣的對我好,在同學老師那裡賺口碑是吧?
「呸!惡心人!
「憑什麼你的好人設,要踩在我的尊嚴上?!」
她歇斯底裡地朝我吼,薅著我的頭發往牆上撞:「你不是挺能裝的嗎?現在再立個好人設給我看啊?
「哈哈哈,你的老公陳強已經被我勾到手了,他還說我是他心中永遠的白月光。
「他為了跟我結婚寧願假S呢,把自己的爸媽和弟弟全都交給了你,看到你把你爸媽送進養老院,而把他爸媽照顧的那麼好,他幾次對我說你真賤!
「又賤又蠢,還好騙。
「哦,對了,還有你爸媽那份意外險還是陳強幫忙挑選的呢,主意也是他出的,他可是考慮得很周全呢。」
我本來就是快要S的人了,聽到喬月的話,當即急火攻心,一口血吐了出來。
我不S心地看著陳強:「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我在等他的解釋。
畢竟四年的戀愛,八年的婚姻,我三十五歲的人生,陳強幾乎佔了一半。
他擰著眉:「我娶你,是因為你溫柔善良。
「但是後來我發現,你越來越不懂事。
「我弟結婚讓你爸媽過戶套婚房怎麼了?讓你爸媽出彩禮買車怎麼了?」他滿眼責備地看著我,「你是獨生女,我們已經結婚了,你爸媽的所有的財產將來不都是我的嗎?
「我弟弟結婚,我這個做大哥的,不幫他,誰幫他?難道你要我看著他打光棍嗎?
「秦染,你怎麼這麼狠心!」
陳強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指責我,「秦染,要不是你這麼不可理喻,我也不會被你逼到這個地步。」
聽到面前這個人的強詞奪理,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畜生!算我眼瞎,看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朝陳強砸了過去。
他偏頭躲開了。
「秦染,你太狠了,竟然想置我於S地。」陳強紅著眼,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跑過來,要拔掉我的氧氣管。
他壓著聲音在我耳邊說:「秦染,你再治療下去隻能人財兩空,不如把錢留給我和月月的孩子。」
孩子?
我愣了好一會,看到陳強身後站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跟他小時候長得一樣。
那孩子指著我說:「阿姨,你就放心地去S吧,你S了,我爸爸就能繼承你爸爸媽媽留給你的遺產了,到時候我就是有錢的富二代了。」
因為陳強「S而復生」,等我S了,他就成了我爸媽遺產唯一的法定繼承人。
他的兒子可不就成了富二代。
我怒吼:「你休想。我把遺產捐了也不給你們。」
陳強還沒動手,熊孩子先惱了,舉起手裡的玩具槍對著我的眼睛打。
「敢把我的錢捐了,我打S你!」
我的眼睛被打爆了一隻,陳強怕我叫喊引來人注意,立即衝上前來,拔了我的氧氣管。
8
上一輩子,我是多蠢,才被這一群畜生害得那麼慘。
喬月和我那惡婆婆打得不可開交,兩個人臉上都掛了彩。
喬月的頭發被我那惡婆婆拽掉了一把,頭心禿了一塊。
我那惡婆婆也沒好到哪裡去,臉上都是抓痕,鼻子上的肉還被咬掉了一塊。
最後在警察的制止下,兩個人才停了下來。
並被帶回了警局。
在警局裡我一個勁地哭,求警察一定要為我老公的S討回一個公道。
警察安慰了我一會,便讓我回殯儀館去處理陳強的骨灰。
我買了一個最便宜的骨灰盒,將陳強燒得粉碎的骨灰放在裡面。
走出殯儀館,豔陽高照。
我的心情瞬間大好。
「老公,剛才燒的疼不疼啊?」我拍了拍骨灰盒,「我聽到你的慘叫聲了,被活活燒S的感覺一定終生難忘吧。」
不過盒子不會說話,我有些失望。
但是誰讓我心情好呢,我繼續說著。
「你看我是一位多麼善解人意的妻子呢,你想S,我就送你去了S呢。
「不用感謝我哦。
「對了,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於是,我驅車帶著陳強的骨灰來到了郊區的垃圾場,隨手將他的骨灰揚了。
垃圾隻配跟垃圾在一塊。
9
剛揚完陳強的骨灰,我就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秦女士,你婆婆子宮出血,你快來醫院一趟。」
「好,我這就去,你們等著我。」
我開著車快速往醫院趕。
之前,我拉著婆婆替我擋了陳磊那一腳,不過她隻是頭部出了點血,並沒有傷及子宮。
上一輩子,我的子宮被陳磊那一腳踢掉了,我怎麼能甘心呢?
於是在我給老公陳強火化的時候,把喬月喊了過來。
我知道她不來,遭殃的就是我。
於是我把她喊過來對抗我那惡婆婆。
喬月果然沒讓我失望,她從地上撿起磚頭精準的對準我那惡婆婆的子宮,她知道怎麼樣可以讓她生不如S。
在警局還沒做完筆錄,我婆婆便子宮大出血,送到醫院搶救。
我著急忙慌地趕到,醫生讓我在手術同意書上籤字。
因為她的大兒子被我火化了,小兒子差點失手S了她被拘留了,她的好老公找了一個染上艾滋的美女正在伺候他呢。
所以,手術同意書隻能我籤字。
我抓住醫生的手,急切地哀求:「醫生一定要救我婆婆,隻要能保住她的命,切什麼都無所謂,我都同意。」
醫生朝我點點,轉身進了手術室。
我眯著眼盯著手術室裡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