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我正把加料的酒拿給竹馬時,眼前出現彈幕:
【惡毒女配能不能滾?男主是女主的,你現在怎麼弄髒他,他以後就怎麼弄S你!】
【去吧去吧!虐身虐心失去性命才是惡毒女配的宿命。】
【女配這臉蛋和身材,男主用她開葷練手也不錯。】
【樓上,我在猜性別比賽中獲得了 0.00001 秒的好成績,你也來試試吧!】
我腳步一頓,愣怔片刻,轉身走向角落裡那個陰鬱孤僻的男人。
彈幕驚了:
【她怎麼知道那個私生子是傅家下一任掌權人!】
Advertisement
1
啊?
這,我不知道啊!
那我現在知道了。
【怎麼回事?女配不去找男主了?她是不是又憋了什麼新花樣勾引男主?】
【她現在是想去巴結未來的傅家大佬?】
【大佬現在還是個狗都嫌的私生子,女配這麼拜高踩低的無腦花瓶,怎麼可能去巴結他!】
【那她不會是要把加了料的酒給大佬喝,然後陷害女主吧?】
【嘿嘿,未來大佬會不會弄S她?】
彈幕滾動不休,我認真地看了會兒。
這才得知,我是狗血甜寵文裡的惡毒女配,與男主門當戶對、青梅竹馬。
可男主喜歡貧而不屈的小白花女主。
我費盡心思,使盡手段要拆散他們。
這場宴會是一個重要的劇情點,我給男主傅遲下藥,然後把他拐上床一夜纏綿。
我:???
不是!他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的成年男子,我這細胳膊細腿的,能強迫他?
關鍵是,我有錢有顏有身材,為什麼要上趕著追一個不喜歡我的男人啊!
越想越無語,我想立刻馬上離開這狗屁宴會。
轉眼卻看到獨自坐在角落裡沙發上的修長身影。
彈幕裡說的傅家未來大佬,傅時砚。
他本是傅家流落在外的孩子,十二歲時被尋回,一直被圈子同齡人嘲笑為私生子。
這人孤僻,冷漠,幾乎不與人交流,卻不錯過任何一場聚會,但又總把自己藏在角落裡。
奇怪的是,我好像每次都能碰到他。
他竟是傅家下一任掌權人?
還有,他會弄S我?!
愣怔的瞬間,不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沈霓!」
傅遲快步走了過來,斜睨了一眼角落裡的傅時砚,冷聲開口:
「你沒必要為了氣我,和一個髒東西混在一起。」
髒東西???
我下意識朝傅時砚看過去。
他抬起頭,定定地看向我,白皙俊美的面容上沒什麼情緒。
我心裡莫名慌亂,急急呵斥傅遲:「他是你哥哥!你別亂說!」
傅遲愣了下,笑得有點無語。
「沈霓你是不是傻了?你不是最嫌棄他了嗎?」
「我沒有你別胡說我把他當哥!」
傅遲揉了揉我的頭,嗤笑一聲。
「他算你哪門子哥哥?我都不喊,你喊他個什麼?」
我頭一偏,還是沒躲開他的狗爪,餘光瞥到傅時砚。
男人又垂下了頭,光影下,他細密的睫毛微微顫動。
我皺眉:「我喊他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
傅遲笑了:「別裝了,沈霓,誰還不知道你對我的心思。」
彈幕似乎比我還急:
【該說不說,這麼看男主也挺渣的,明知道女配喜歡他,又不跟女配談,又總是搞些曖昧不清的小動作。】
【渣男喜歡女主的柔弱,又舍不得女配的家世。】
【這麼看,原劇情裡那一夜,真的是女配單方面強上男主的嗎?】
【哈哈哈,女主過來了,要來宣示主權了。】
我心裡冷笑。
面上一副委屈的模樣,對傅遲說:「我累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他剛要開口,手臂被一隻纖細的手抓住。
2
「傅同學,我想回學校了。」
白文清仰著一張白嫩小臉,委屈地看著傅遲。
傅遲立馬轉身扶著她的肩膀,緊張道:「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了?」
又下意識看了眼我,松開了手。
我挑了挑眉,攤攤手:「今晚我都沒碰到過白同學。」
白文清咬著唇,輕聲細語:「這次不是她。」
「我……我不喜歡別人的目光。」
她低著頭,雙手環住自己光潔的手臂,楚楚可憐。
傅遲蹙眉環視了下,抬手脫下西裝外套,裹在白文清身上。
彈幕劃過:
【不是,這女主怎麼總是一副被人佔了便宜的委屈感?】
【這~次~不~是~她~真的茶香四溢~】
【好無語啊,一個渣男怪一個綠茶精,我還是選直腦女配吧!快給我支稜起來創S他們!】
「謝謝你,傅同學,我明天把衣服還給你,麻煩你了。」
她聲音越來越低,傅遲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怎麼說麻煩我呢?本就是我邀請你來的,我還怕你玩得不開心。」
「我開心,傅同學,隻是太晚了,我想回學校了。」
傅遲點點頭:「那我送你回去。」
白文清看了看我,又垂下眼睫,委屈地看著地面。
「可是沈同學,也讓你送她啊!」
我趕緊癟了癟嘴:「是呀,我也好累啊!」
白文清身體輕輕顫動,嬌弱得我見猶憐。
傅遲看看她,看看我,終於下定決心:「我先送文清!」
我挑眉長長地「哦」了一聲:「其實我開玩笑呢,我有司機等著呢!」
傅遲松了口氣。
白文清卻把頭垂得更低,嗓音脆弱而模糊。
「我知道,我跟你們不一樣。」
卻恰好夠我們聽清。
傅遲不滿地看著我:「沈霓,你沒必要在文清面前炫耀。」
「人生而平等,大家都一樣。」
我:「……」
不等我說話,他不耐煩地下達了命令:「我先去送文清回學校,沈霓在這兒等著我。」
我無語地看著他們離開,冷笑一聲,抬腳正要走。
猝不及防地撞到一個堅實的胸膛。
「啊!」我揉著鼻尖抬頭。
不知何時,傅時砚已經起身來到我身邊。
「抱歉。」
他嘴上道歉,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我手中的酒杯……
3
「送我的?」
「啊?什……什麼?」
我幾乎已經忘記傅時砚的聲音,也沒反應過來他此刻在說什麼。
傅時砚初回傅家時,也曾向我們示好,試圖融入我們的圈子,可他得到的隻有嘲笑和捉弄。
最壞的那次,是高中畢業的聚會上,我用奶油羞辱他。
眾目睽睽之下,我一聲令下,他便跪倒在我面前。
殷紅的舌尖,一點一點地卷走我腳趾上的奶油。
後來,他顫抖著仰起頭,視線黏在我臉上,眸中墨色翻湧,仿佛要將我席卷、吞噬。
上了大學,我更沉迷於追逐傅遲。
雖然我們就讀於同一所大學,但我從未理過傅時砚。
這是四年來,我們第一次講話。
想到他以後的身份,我很緊張,呆呆地看著他。
傅時砚又掃了一眼我手中的杯子。
想到杯子裡的東西,我猛地回神,下意識往後縮手。
「啊?不……我換一……」
話沒說完,我傻眼了。
傅時砚已經接過我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
舌尖舔了舔薄唇,輕聲道:「很好喝,謝謝。」
彈幕安靜了瞬間,開始瘋狂滾動:
【傅大佬這是什麼操作?CPU 都給我幹燒了。】
【嗷嗷女配寶寶呆呆萌萌的樣子可愛爆了。】
【其實女配寶寶除了笨了點,也是個香香軟軟的小蛋糕呢!】
【大佬這是要以身入局搶老婆?】
【給我幹哪兒來了?這就要搶了?斯哈斯哈流口水~】
他指尖微涼,劃過我掌心的觸感還在。
可我 cpu 也燒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傅時砚看了我好一會兒,黑眸裡的光點漸漸破碎。
他低垂下頭,整個人茫然又無助。
「看來不是送我的。
「對不起,我誤會了。
「是我忘了,從來沒人會送我東西。」
彈幕:【誰說他是未來大佬?這分明是隻破碎小狗!】
【他真的要碎了,人美心善的女配寶寶快哄哄他吧!】
【隻有我關心這個藥效什麼時候發作嘛?】
藥!!!
彈幕拉回我的思緒。
我要瘋了,他怎麼喝了!
我現在跑走?放任他一個人藥性發作,有點危險……吧?
我留下來?可我也不能幫他啊!他清醒過來要弄S我怎麼辦!
「是要我賠你一杯酒嗎?」
小狗,不是!大佬,也不是!傅時砚又開口了。
「不不不。」我連連擺手,又小心翼翼地發問:「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傅時砚皺著眉頭,認真思考了會兒。
「好像有點痒,但我撓不到。」
彈幕:【大佬你是男人哎,你咋個兒是痒呢!】
【大佬心痒~】
【長戀愛腦的時候也會痒~】
我欲哭無淚,略略靠近他:「傅時砚,這酒裡有些……不幹淨的藥,等會兒你可能需要……嗯嗯。」
我朝他使了個猥瑣的眼神。
他皺眉不解,片刻後,他奇異地勾了勾唇:「你特地給我下的藥嗎?」
「……」我雙手投降狀,「不是,這酒是你從我手裡拿走的!」
傅時砚沉默了片刻,臉色不太好:「那你本來是給誰下的?」
話落,我們都沉默了。
畢竟,圈子裡誰不知道,我是傅遲的舔狗,不擇手段要得到他。
沉默持續了片刻。
我想走,但藥效好像開始發作了。
因為傅時砚臉色越來越紅。
他難耐地扯了扯領口:「沈霓,我開始難受了,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
我抓耳撓腮,也不知道啊!
心一橫,我開口:「要不我先走?」
傅時砚沒回答我,他一個踉跄,虛弱地倒在我懷裡:「好,你不用管我,從來沒人管我的。」
觸到他滾燙的皮膚,我渾身僵硬,為自己無意犯下的錯誤懺悔不已,咬了咬牙:「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彈幕激動了:【他虛弱地倒在她懷裡:你~不~用~管~我~】
【就是這個節奏,快給我大演特演。】
【傅大佬這麼虛嗎?不要欺負我們可可愛愛的女配寶寶啊!】
傅時砚呼吸越來越重,嗓音低啞:「謝謝,從來沒人這麼關心我。」
我心裡的愧疚感達到巔峰,扶著他悄悄出了宴會。
上了車,我剛低聲跟司機說了地址。
傅時砚就靠了過來,熾熱的呼吸吹進我的耳朵。
「沈霓,會疼嗎?」
我臉漲得通紅,懷疑他神志不清,居然問這種問題。
「會……會吧!我聽說的,我也不知道……」
「沈霓,等會兒我可以抱你嗎?就一下,我怕疼。」
傅時砚大概真的是神志不清了。
我正襟危坐,手指瘋狂地絞著衣角,低頭與他湿漉漉的眸子對上,心跳漏了一拍。
「可以……吧,不抱……怎麼……做……呢?」
「沈霓,你還是這麼好。」
我心怦怦亂跳,嗯嗯啊啊地胡亂點著頭,倒也沒想我都怎麼好了。
4
「沈霓,我好難受。」
傅時砚扯開了領口,冷白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脆弱而誘人……
我咽了口口水,收回視線,悄悄挪遠了點。
他又靠了上來:「沈霓,我有點怕。」
我輕咳一聲,強裝鎮定:「別怕,很快就到了,很快……你就舒服了……吧。」
傅時砚眼神放空了會兒,低聲說:「我怕那種地方,我也怕打針。」
我一把捂住他的唇:「傅時砚,你別說話了!」
下一秒,掌心傳來一抹糯湿。
我瞪圓了眼睛,與舌尖還沒收回的傅時砚四目相對。
他臉上劃過一絲僵硬,迅速又委屈起來。
「沈霓,我快撐不住了。」
「傅時砚。」
他疑惑地看著我。
「你別喊我了。」
我撇開頭,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車子內瞬間陷入安靜,耳邊隻有傅時砚沉重的呼吸聲。
「小姐,到了。」
王叔的聲音透過隔板傳過來。
我深吸一口氣,扶著傅時砚下了車。
隻是,他看著眼前的酒店,迷離的眼睛更迷茫了。
許久,他開口,聲音啞澀:「沈霓,這個醫院,是不是太奢華了?」
「醫院?」
我看著面前耀武揚威的「希豪酒店」四個大字,沉默了。
在傅時砚反應過來之前,我一把扯過他,塞回車裡。
「王叔開錯地方了。」
王叔好像有點叛逆:「小姐,地址是你報給我的啊!」
「你別說話,快去中心醫院!」
王叔真的有點叛逆:「小姐,這次你確定要去醫院?」
「去去去!」
車子內再次陷入安靜。
我羞憤地看著瘋狂滾動的彈幕。
【所以大佬一直以為是去醫院,女配寶寶帶他去的卻是酒店。】
【所以大佬說的是給自己打針,但女配寶寶以為要給她打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