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節儉到了奇葩的程度。
為了一碗放餿的海鮮炒飯，害得公公進醫院洗胃。
為了省幾十塊的衛生巾，害我得了婦科病被人指指點點。
老公總是不以為意：「算了，由著媽去吧！」
直到婆婆節省到了他頭上，他才被逼到發瘋，執意要斷絕母子關系。
1
原來日子過得苦，一塊錢要掰成幾塊錢用還能理解。
現在日子越來越好了，她還是改不了過度節儉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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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有洗衣機，她嫌費電費洗衣液，非要手洗。
洗到凍瘡復發又和我們抱怨累S累活沒時間休息。
飯店剩的一碗海鮮飯，不知道哪兒學到的酸碱中和化學知識，加了點小蘇打給公公吃。
公公吃了之後上吐下瀉，直接打 120 去醫院急救洗胃。
在公公S之前，他沒少受這些折騰。
公公S了，我都為他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我忘了給自己提一口氣。
最近，我總覺得自己身體不舒服，可是隱私部位難以啟齒。
工作最近又忙到不行，隻能想著拖過這段忙的時間再去醫院檢查。
我拿這件事和老公說了，老公說身體要緊，要早點陪我去醫院看看。
婆婆這時候在飯桌上陰陽怪氣：「年輕人身體還這麼差，那裡怎麼會不舒服，天天洗澡都要洗半天，浪費那麼多水電都不知道浪費到哪去了！」
我回懟：「就是要注意衛生，很多病才不會找上門！要不是之前我執意要換了那個發鏽發綠的蓮蓬頭，不知道大家皮膚過敏還要多久呢！」
婆婆自覺沒有道理，狠瞪了我一眼後就閉上了嘴。
到了醫院，大夫果然說是細菌感染了，要注意私處衛生情況，順便給我開了好多洗劑藥劑。
我慶幸之前把那個鏽到發綠的蓮蓬頭給換了，現在隻要好好注意衛生調理好就萬事大吉。
沒想到，這個病比我想的還要頑強。
我按醫囑調理了一個月，但情況卻不容樂觀，一直沒有好轉。
婆婆還天天給我上眼藥：「我看你也別買那些S貴S貴的藥了，一點用都沒有！浪費錢！你看看我活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問題過！」
聯想到她之前一系列奇葩操作，我不由得懷疑到了她身上。
果不其然，我蹲了幾天，終於在一次上班途中回來發現她偷偷往我的洗劑裡摻東西。
「媽！你在幹什麼！」
我氣急了，語氣自然不太好。
證據擺在眼前，容不得她狡辯。
她才嗫嚅著開口：「你這一瓶藥太貴了！一瓶洗不了幾次，我不過是往裡面加些自來水，這樣可以省著點用……」
「加了自來水，藥效還有多少啊！媽，我這問題都快一個多月了還沒好，你不是天天催我生孩子嗎？這個病一直不好，我怎麼生！」
知道多和她糾纏辯解沒用，隻能用她心心念念的生孩子來堵她的嘴。
我奪過洗劑往裡一聞，一股奇怪又熟悉的味道衝進鼻子裡。
「媽！你還加了什麼！」
「沒加……沒加什麼……」她心虛的樣子太明顯了。
我氣得發笑：「沒事，你不說可以！我等會就花錢去做檢驗，看看裡面有什麼！」
她撲上來搶瓶子，但身材矮小無能為力：「酸碱中和嘛，我就加了一點點……洗衣液。」
2
又是他爹的酸碱中和！
她悻悻離開，嘴裡還嘀咕：「就你這人事多，半天生不出個蛋還扯這扯那，怪到我頭上……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好，我兒子賺錢多不容易，都被你花了……」
我直接摔了衛生間的瓶瓶罐罐，怒道：「這家裡我賺的錢也不少，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沐浴露，洗發水和洗劑一起滑落，沒蓋緊的瓶蓋漏出來一地液體，肥皂也滑到蹲坑水池。
「哎喲，天爺呀！你怎麼這麼浪費東西！」
她大哭起來，跪在地上極力想把這些東西收拾回去。
夜裡我和老公說了這事，他不以為意：「媽也是好心，我下次再找她說說。」
我心裡隻覺得無奈，因為我明白他是不會和婆婆作對的。
婚後我才知道老公是婆婆的養子，婆婆不止這一個孩子，但沒人願意留她在身邊。
之前我還覺得老公人品好，夠孝順。
直到和婆婆生活在一起，我才知道她親生的孩子為什麼都不願把她接到身邊赡養。
我隻好去醫院重新開了洗劑，又買了些新藥全部藏在房間的櫃子裡。
果然沒有婆婆搗鬼，這個病很快就好了。
我自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這個病簡直陰魂不散！
工位上，同事們竊竊私語都說老能在附近聞到股異味。
我夾緊雙腿卻止不住味道，隻能紅著臉向主管請病假去了醫院。
醫生一檢查發現又出現了炎症問題。
我幾乎崩潰，內心的無助惶恐包圍了我。
我已經這麼小心了，怎麼還能染上病！
醫生聽說我住幸福小區時才恍然大悟：「你衛生巾是不是在樓下億聯超市買的？」
億聯超市是我們家附近比較大型的超市，我的衛生用品除了在網上購買，日用品確實常常也去那採購。
「你不知道你們小區有人曝光了億聯超市賣假衛生巾的事嗎？這事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我都刷到過短視頻！」
我迅速查找了相關信息，果然看到了打假三無衛生巾的新聞。
回家後我把原來在這超市買的衛生巾全部丟掉了，再把剩餘的衛生巾核對了相關信息確認不會再出現問題。
我還在家裡偷偷裝上了個攝像頭，我真的太害怕那個節儉的婆婆又給我整出什麼幺蛾子了。
沒想到，又真給我大開眼界一回。
3
原來婆婆把在小區裡人家丟掉的衛生巾全部撿了回來，前兩天大雨，她就在客廳把衛生巾一片片撕開在陽臺曬幹了折好塞到我的抽屜裡。
看樣子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我把東西全部抖出來，當著老公的面假哭起來。
「我同事天天笑話我，說我身上有味，說我們夫妻倆是不是得病了，我在單位上遭多少人笑話，你知不知道！」
聽完我的話，老公面色不太自然。
連婆婆都傻眼了，剛想擠出眼淚的老眼木木地瞪大，嘴巴張開也不是，閉上也不是。
半晌她幹癟癟地開口：「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會得病啊！」
「那超市樓下丟的衛生巾都幹幹淨淨的，有些有霉點的我就泡了八四還曬幹了，還有的生蟲了，我也拿太陽曬熱消過毒了！」
「我們原來哪有這種東西用，都是拿塊破布髒了洗洗了髒也沒生過病呀！你這身體不好就不能光賴在我頭上……」
「你看看你，生兒子也生不出，這也要怪我頭上嗎？」
婆婆從開始的心虛到漸漸理直氣壯，說到孩子的時候簡直腰板都要挺到天上去了！
她堅定地認為自己沒有錯，所有錯誤都是我這個生不出蛋的兒媳婦兒。
我紅著眼看著老公，他一言不發低著頭，好聲好氣地把婆婆哄出房間。
聽著老公還在哄他媽的溫柔語氣，想起同事間互相使眼色的情景。
我徹底心灰意冷，當著他倆的面把家裡客廳的東西砸了稀巴爛。
「李傑，咱們離婚！我可忍不了你家這太上皇！」
我衝出家門坐在小區長椅上，回想起原來和李傑共同打拼的經歷，不禁悲從中來，眼淚順著臉頰洶湧而下。
原來他是個農村小子，我家是城市戶口，我父母去世前一年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最後才勉強松了口。
可我認準他孝順有愛心，他家有三個哥哥要結婚蓋房。
行，我就不要彩禮，還花錢幫他家蓋房子。
他三個哥哥在農村都不願意養老人，我就提議把父母接到身邊赡養，天天起早貪黑照顧生病的公公。
這七年來，我確實沒有生出孩子，但我對家裡的事從來都是盡心竭力，毫無怨言。
可婆婆日日的奇葩操作簡直幹擾我的正常生活，但隻要她拿出我生不出兒子的事情掛在嘴邊，我就永遠仿佛低人一等。
要不是李傑從沒有因為這事和我耍臉色，我不至於能忍到現在。
4
想到李傑對我一貫的溫柔，我突然又軟下心來。
剛剛那麼大一通脾氣，連電視都給砸了，婆婆不知道又該多心疼。
我還說了離婚這話……
我暗道衝動，婆婆雖然節儉得令人厭惡，但李傑確實稱得上是個好老公。
我打開手機的監控，想看看婆婆的氣消了沒。
「媽，我說了！你讓著點劉靜，讓著她點。不要老是貪這種小便宜搞得她不高興！」李傑對著他媽發脾氣。
我心頭突然覺得安慰，總算看到他站在我這邊了。
無奈地笑了笑，提腿往家走。
哪家沒個吵吵鬧鬧呢，好多老人都有這種節儉過度的習慣，大不了我再讓讓她吧。
可是，他們接下來的對話卻讓我停住了腳步，渾身發抖。
「這套房子還在她名下呢！我們又沒辦法搶過來！都住在這，你要是被她趕走，我可保不下你！」
「你也知道有無精症的人是我。我好不容易到醫院花了大錢搞了份她的假報告，要是真離婚，我們上哪找這麼個傻子伺候你？這裡房價多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到時候去哪？你還想回那鄉下看三個哥哥的臉色？」
「為這麼點小錢？！」
李傑甩了幾片衛生巾到他媽臉上，怒道：「你也是越老越糊塗了！這點小錢和在這城裡租個房子住的費用哪個多，你這都不會算？」
……
我已經聽不到他再說些什麼，夜風一吹，我冷到發抖。
七年來有多少個白天我因為無法生育的問題焦慮到脫發喝中藥，夜裡又有多少個夢醒時分發現枕頭淚湿後徹夜難眠。
我是多喜歡孩子，李傑你不知道嗎？
不能為心愛的人孕育孩子我有多愧疚，李傑你不知道嗎？
看著視頻裡那張陌生猙獰的臉和婆婆唯唯諾諾的表情，我清楚地明白。
他知道的，他清楚得很，無非是他和他媽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把我耍得團團轉，利用我的愧疚讓我自願給他們當牛做馬。
你倆不是愛演嗎？我奉陪到底！
5
我一進家門，兩母子已經把家都收拾好了，李傑拉著我的手對我說和婆婆好好談過了，下次一定改正過度節儉這個壞毛病。
婆婆低著頭說是，但抬頭時眼神還是陰毒地看著我。
「诶，我太衝動了！我知道婆婆也是為我們家好，我們家也不是那麼富裕，節儉點好呀！」
聽完我這話，婆婆李秀娟的眼睛突然亮起來了，臉上也掛著笑。
「我就說靜靜心腸好，能容人！雖然沒法生兒子，但她還是能理解我吧！」
前一秒還低眉斂聲的人此刻宛如鬥勝的老母雞。
李傑又溫柔地哄騙：「靜靜，這個家有你是最幸運的事！」
你放心！有我確實會是你們倆最幸運的事！
明天是李傑在單位上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個人業績匯報，所以今晚自然回來得晚些。
李秀娟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說要做頓好吃的給兒子補充補充營養。
我把冰箱裡的僵屍肉搗鼓出來：「媽，別忘了冰箱裡還有肉！再留浪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