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地說道。
這一世，我的確不想再取代她了。
隻要那個人真心愛我，側夫人之位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搭上我的人生換來S無葬身之地，實在太不值當了。
「隻是，我和你一樣，有了一個重活一次的機會。」
我定定地看著她，看到了她眼裡我的倒影。
然後我看著那倒影變得模糊，嫡姐的眼神慢慢變得不可思議。
「你是說，你也回來了？那上一世的端午宴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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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世，我的確在你的衣服裡撒了致人起疹子的香粉，我也如你所願嫁給了安王，成了安王側妃，以致最後被安王賜S。」
我當著她的面，毫無保留地說出了這些事實。
這些事，隻有我們兩個知道。
嫡姐一時半會被我驚得說不出話來。
可能她也在震驚，上天居然也給了我重新開始的機會。
半晌她才說開口：「原來如此，我就說，為何那日端午宴飲的衣裳會一點事都沒有，你還特意請旨嫁給吳述，遠離如此，哈哈哈。
「荒唐，當真荒唐！」她一陣大笑，完全沒了平日裡大小姐的矜持做派。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上輩子不嫁安王，這一次，也不會嫁給他，隻不過，我原本打算——」
說到這裡她看了我一眼，停了停又道：「現在既然你已經請旨賜婚，你我也知道了彼此的秘密，那麼，我要悔婚這件事，你也要出出力了。」
「哦，與我何幹？我已經置身事外了。」
我故意逗她，想看看她的反應。
「你若不幫，那我也沒別的方法了，你看這湖水深幾尺？」
她笑著看了一眼湖面，隨即又轉頭看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若不答應她。
隻怕她當即就跳了下去，那船夫雖離我們有一段距離。
但足夠在嫡姐落水呼救之後跳水施救。
我則會因為善妒嫡女，故意推她落水，落下個惡毒的名頭。
鎮國大將軍還怎麼會要我這個兒媳婦？
「姐姐說笑了，說白了，你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隻怕這世上再也找不出如同你我這樣有第二次重生機會的幸運之人了，我又怎會不幫你？何況你畢竟是我姐姐，安王於我更有深仇大恨。」
我也盯著她笑，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我們骨子裡是一種人，同樣有想法有手段。
6
遊湖就在我和嫡姐達成共識中結束了。
隻是我們都很清楚，安王不好對付，哪怕是我倆重生了。
我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隻能铤而走險。
我和姐姐，兩世為人，且都做過安王妻妾，所以安王的秘密我們都是知道的。
為爭奪儲君之位，安王曾設計除掉了諸多反對他的皇子大臣。
其中就包括皇帝最屬意的繼承人襄王馮琚。
原本這件事，我和姐姐，都是在成為安王妃後知道的。
但這件事卻發生在我們與安王成婚前。
按現在的時間算，離這件事發生，還有半月之餘。
如若我和姐姐能阻止安王，救下襄王馮琚。
不僅安王離皇位的距離又遠了一步，而且襄王的存在。
也會成為我和姐姐日後的助力。
為了除掉襄王，安王早已買通了和襄王親近的大臣。
並秘密訓練了一批私兵，後舉報襄王擁兵自重。
又誣陷襄王在江南地帶大肆購置良田。
這才導致皇上對襄王徹底失望，將其貶為庶民。
而後襄王被人發現自焚於家中，可襄王自焚也是安王的手筆。
現在這個時候，安王已經安排人偽造了襄王購置良田的假字據。
而我和姐姐都知道，做這件事的人，是安王親信李遊。
李遊為人狡詐，貪財好色，所以並不難對付。
姐姐前世曾下江南，知道李遊所在之處。
我們買通了他喜愛的胡姬，五日之內。
便套取了證據的所在地，又安排人秘密調換了這些證據。
加之我知曉安王訓練私兵的地方。
又通過吳述，安排了鎮國將軍軍隊裡的人混進安王的私兵中。
做好這一切，隻等安王彈劾襄王，自動入瓮了。
果然，半月之後的一次朝會上。
安王近臣彈劾襄王，名頭就是襄王私購良田之罪。
這一罪名方拋出，立馬又有人站出來指責襄王擁兵自重。
妄圖造反，並呈上了證據。
皇上大怒，下令由安王徹查此事。
這件事的反轉，在三日之後的朝會上，有大臣進言。
這些都是對襄王的汙蔑，並帶來了最終的證據。
而這些證據，都顯示襄王是被陷害的。
且證據指向，陷害襄王的人，正是安王。
一時之間，指向安王和襄王的證據都亂紛紛的，眾大臣也各執己見。
皇上煩躁之間，褫奪了安王和襄王的封號。
責令他們兩個各自在府內自省一個月，任何官員不得探望。
嫡姐和安王的婚事，也因為這件事，被暫緩。
雖然這件事，沒有按我們原定的計劃，成功地重創安王黨羽。
但是因為這件事，安王也受重責。
皇子擁兵，本來就是重罪，隻怕這件事後。
安王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也不如從前。
加之這次事件，朝堂之上，為安王求情和鳴不平的官員。
早已超過了皇上的預期，皇上隻怕已看出安王早已暗中和大臣們勾結。
此時若是再將丞相嫡女嫁之，怕是會更助長安王氣焰。
所以皇上暫緩了嫡姐的婚事。
這下，也給我們從長計議，扳倒安王留了更充足的時間。
安王雖心有疑慮，知道自己是被人盯上了。
但想坐太子之位的皇子太多。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是哪位皇子動的手。
更不會想到，這件事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在幕後操作。
我和姐姐都知道，安王雖在自省，但不會斷了和外界的聯系。
這件事後，安王必會更積極地籌謀。
他雖不知，是何人幫了襄王，隻不過當務之急。
襄王已經不是重點，他的重點一定會落在皇上身上。
畢竟皇上的看法，才會決定最終儲君的人選。
那我們就逼他就範，讓他不得不主動出擊。
再犯忌於皇上，皇上必定難容於他。
7
這幾日，因著安王的事，我和姐姐頻繁走動。
原本我們院子裡互相瞧不上的下人們，也都彼此之間客氣了幾分。
我才進姐姐的院子，姐姐的婢女侍星就迎過來了。
「大小姐才想請二小姐吃蓮藕酥，二小姐就到了。」
我笑笑進了門。
「來了，快過來坐吧。」嫡姐招呼我過去。
想不到，我們倆也有今日的好相處時光。
吃了糕點，喝了茶，該說正事了。
我見嫡姐也不開口，我便主動問道：「姐姐今日喊我來，不隻為了吃糕點吧。嫡姐在憂心襄王？」
原本這個時候該火上澆油，給安王一個重擊。
但是嫡姐飲茶時心不在焉，面帶愁容。
想必是在憂心某人，而如今能讓她憂心的，怕是隻有襄王了。
「阿玱，你到底是個聰明的，以前真是小看了你。」
原來如此，原來姐姐在閨中。
想嫁的是襄王，我竟不知。
上一世，襄王S後，姐姐過了很久才嫁人。
嫁的也隻是個普通人，我以為是良配。
倒是忘記了，那人容貌酷似襄王，卻原來是巫山之雲，思念故人而已。
知道這個消息，我突然就釋懷了。
還以為嫡姐上輩子得一真心人，歡喜度日呢。
原來也隻是找到了一個替身而已。
我心裡對她的執念徹底就放下了。
那麼這一次再努力一把，讓我們都有一個不一樣的結局吧。
「我有一計，可解襄王之困，也解決安王，從此再無後顧之憂。」
「說來聽聽。」聽了這話嫡姐立馬有了精神。
「姐姐應該知道安王私下訓練了軍隊，聽聞陛下最近身體不適，若安王此時造反，該當何罪？若此謀逆之事是被襄王發現的，襄王救駕有功，又該如何？」我笑著看嫡姐。
「可是，你我深閨之中，如何操作此事？」
「姐姐忘了，還有吳述。」
「我曉得了，妹妹心思果然了得，我竟不如你。」
「你我姐妹，不必說這些話，無非是重活一次，得抓住機會而已。」
我看著她輕笑了一聲。
次日，我便以賞花的名義邀請吳述共商大事。
我之前讓吳述安排混入安王私兵中的鎮國將軍府的士兵，現在有了用處。
我讓吳述安排人，不斷地給安王統率兵馬的近臣呂周進言。
如今安王被皇上打壓以致式微，此時又正值皇上龍體抱恙之時。
各位王爺都虎視眈眈，如果不採取措施。
萬一被別人搶先上位，那安王日後必永無寧日。
呂周原本就是一介武人，這些話聽得多了，自然心裡也犯嘀咕。
他偷偷進安王府說了這些事，可安王鎮定自若。
知道呂周不是能說出這些話的人，背後必定有人指點。
何況此時動手，萬一失敗，更是S無葬身之地。
因此駁回了呂周的提議。
我聽到安王如此沉得住氣，心想。
這次恐怕要失敗了，可能得另想他法。
不想三日之後，父親透露出了。
皇上龍體抱恙，似乎比之前更嚴重了。
聽聞已有大臣催促皇帝確定儲君人選了。
想必聽到這樣的消息，對皇位有想法的各位王爺也有蠢蠢欲動的心思了吧。
天助我也，我不信安王還能坐得住。
我讓吳述安排人，又在呂周跟前吹了吹風。
果然，五日之後，安王起兵謀反。
卻被端王率領的侍衛攔於午門之外，隻是安王私兵到底還是驍勇。
一路衝破阻攔，S到了勤武殿，最終被後趕來的銳王和襄王困在了勤武殿。
安王的人一路S進來，S傷無數，縱然驍勇。
也敵不過銳王和襄王的眾多將士。
最終敗落。
聽聞安王最後在勤武殿內控訴皇上不公。
原本他是最有能力的皇子，卻因為生母隻是一介奴婢。
連帶她生下的孩子安王，也不為皇上所喜。
他刻苦努力，父皇從不看他一眼。
連他結交大臣，也被說是繁殖黨羽。
既然做什麼都為皇上不喜，那他幹脆就變成皇上口中的不喜之人。
後來他索性私下聯絡大臣，訓練私兵，想要取而代之。
最後皇上還是來見了安王最後一面。
皇帝病重，本來就是故意放出的消息。
為的就是看看哪個皇子有不臣之心。
隻是安王到底耐不住性子，還是動手了。
聽聞安王S之前還是不甘心，居然引火自焚。
想讓整個勤武殿為他陪葬。
雖然最後救了火，可火勢還是讓大半個勤武殿付之一炬。
此次事件後，端王被冊立為太子，銳王、襄王均得以進封。
襄王解了困，還因為救駕有功。
本來皇上有心立他為太子，但是襄王無心朝政。
隻想做個闲散王爺，所以他隻討了封賞，討的封賞，便是求娶嫡姐。
因為嫡姐賜婚安王一事，皇上本就有愧於父親。
所以襄王一開口，皇上就允了，還將江東之地。
作為襄王的封地，成婚後，他們自可擇日前往封地。
8
聽聞父親說了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我很是開心。
終於解決了安王這個禍害，也算報了我和姐姐前世之仇。
安王事件後，很快就迎來了嫡姐和襄王的大喜之日。
我在安王事件中畢竟做了很多籌謀，雖未直接出面。
但是嫡姐知道我背後所有的運作。
所以禮成之後，襄王特意敬了我一杯酒。
這杯酒，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卻不想，還是被有心人誤會。
「姐姐才被送入洞房，妹妹就在這和姐夫眉來眼去，到底是庶出的，攀上我二哥這個高枝，竟還不知廉恥，準備勾引襄王。」
這尖酸刻薄的話一出，席間熱鬧的眾人都停了下來，開始竊竊私語。
說話的是鎮國將軍之女吳瓊。
還不等我開口反駁，又聽她開口：「原來就聽聞相府庶出的二姑娘和嫡姐關系不好，沒想到今日瑕姐姐大婚之日，你還妄想眾目睽睽之下勾引姐夫，當真不顧廉恥。可惜丞相一世英明，竟會有女如此，敗壞門風。」
鎮國將軍吳鏈膝下二子一女，長子和將軍駐守邊塞。
不在京城，次子吳述在京為官，小女吳瓊也在京城。
此刻吳述恰巧有事離席，吳瓊見二哥不在，這才敢放肆開口。
我實在想不起何時得罪於她，竟讓她在嫡姐大喜的日子，口出狂言，汙蔑於我。
「我敬重大將軍和吳二公子，所以也請小姐不要在我大喜之日，出口汙蔑在下。阿玱與貴府二公子早有婚約，這是天下盡知的事情，小姐何必在此造謠，詆毀未來嫂嫂。」
襄王開口為我鳴不平，一眾賓客也開始小聲指責吳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