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柔是我爸的私生女,一起墜樓後,我們分別穿越成了吏部侍郎家的嫡女、庶女。
蘇曉柔很不屑:「蘇麓韭,你當了嫡女又怎麼樣?我一定會贏過你。」
她像小說女主,跟殘疾的未婚夫退親,搞發明、開店鋪,混得風生水起,可最後不得善終。
我恪守規矩,如古人一樣,卻嫁給了太子。
再次重生,我們嫡庶身份互換。
蘇曉柔得意:「現在我為尊,你為卑,我必能勝過你。」
重來一次,她還認為,讓她失敗的是什麼嫡庶的身份。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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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柔大叫:「蘇麓韭,你個卑賤庶女,哪來的臉要我的東西!」
我回過神,手中正握著從丫鬟手中奪下的金簪。
上一世及笄宴上,母親送了我們一人一支金簪,還是庶女的蘇曉柔在賓客面前大鬧,非要搶我的那支。
這一世我們嫡庶身份互換,卻沒想正趕上搶金簪的時候!
參加及笄宴的女客們,目光從驚詫轉成興奮,紛紛幸災樂禍地等著看好戲。
這些女客都是蘇侍郎想要拉攏、攀附的同僚家眷。這時候如果在賓客面前鬧起來,蘇家「姐妹不慕,主母無能」的傳聞,就會遍布京城,難堪地像上一世那樣!
嫡母表情平靜,端著茶碗的手卻捏緊了碗檐兒:「柔兒是不是及笄太累了?先去休息吧?」
蘇曉柔得意洋洋:「娘親,你別管,我這就讓這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好好看清楚誰為尊誰為卑。」
她說著便快步到我跟前,抬手就要對著我打下來。
我輕快轉身躲過了她的巴掌,佯裝擦掉金簪上面的汙漬,然後若無其事地將金簪雙手呈送到嫡母面前。
嫡母輕輕松了口氣,把金簪接下放在了手邊。
我們倆都動作自然,就像微風吹動湖面,隻蕩起一圈漣漪。
女客們面面相覷,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蘇曉柔氣得跳腳:「蘇麓韭你又裝!娘親,她剛剛就是想奪我的金簪的,你快罰她跪祠堂去!」
嫡母將茶杯放在桌上:「你們姐妹又拌嘴了,你是長姐要寬容。」
「娘親,她這個卑賤庶女,竟想要跟我一樣的金簪,真是痴心妄想!」
蘇曉柔冷笑:「她母親是個卑賤的妾室,她憑什麼跟我平起平坐!」
丫鬟青瑤忍無可忍上前一步:「大姑娘,我們姑娘也是老爺的親骨肉,您這麼說太過分了!」
嫡母也板起臉:「越說越不像話了,快去跟你妹妹道歉去。」
我將青瑤拉回來,望向嫡母:「母親,姐姐好像對我有誤會。」
女客們立刻附和起來,但掩飾不住的陰陽怪氣。
「哎呀呀,原來姐妹倆鬧了誤會。」
「都是小孩子,拌嘴打鬧難免的。」
嫡母順水推舟:「誤會解開就是了」,然後她輕拍蘇曉柔:「及笄後就是大姑娘了,你還成天毛毛躁躁,怎麼讓人放心!」
語氣雖然嚴肅,但幫蘇曉柔理衣領的手,卻那麼溫柔。上一世這是獨屬於我的,現在都成蘇曉柔的了。
蘇曉柔不耐煩地打開嫡母的手:「我是嫡女啊!為什麼你不幫我對付蘇麓韭!你這算什麼親媽?」
她憤怒地跑出門,絲毫不在乎滿座的賓客。
不論是嫡女、還是庶女,蘇曉柔都非得在這個滿是外人的場合,不體面地鬧上一場,讓蘇家這點事兒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換了個身份,又不是換了個腦子……
我收回視線卻跟嫡母對上,她目光微冷,帶著探究、提防,隻一瞬,卻能叫人如墜冰窟。
她覺得是我故意策劃這一場戲,陷害了她的「女兒」。
即使知道變得是我不是她,我還是忍不住心裡難過。
散場後,嫡母叮囑了幾句場面話,便開始止不住咳嗽,看她忍住不讓自己失儀的痛苦模樣,我隻能趕緊退出去。
一門之外卻似隔著山海,聽著母親一聲接一聲劇烈地咳嗽,我卻無能為力。
上一世成為太子妃後,我便四處為母親尋醫問藥,可即使最後我找到了神醫東方鏡,還是因為太遲沒能留住母親的性命。
如果這一世能夠提前找到東方鏡,母親的病一定還有救。
可如今我不是太子妃,甚至因為不是親生,得不到母親的信任,貿然提起東方鏡恐怕不僅沒人幫我找人,還會因為我的反常舉動惹人懷疑。
重生一世,我還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被病痛折磨嗎?
02
回去的路上青瑤憤憤不平:「姑娘,咱們找夫人不就是為了討公道的嗎?你怎麼成悶葫蘆了!」
我淡淡地回答:「討公道?我受到什麼不公平的待遇了?」
「當然有!都是侍郎家的女兒,憑什麼嫡女的金簪跟您的不一樣?您剛剛就應該狠狠拆穿夫人的真面目!」
「嫡母的金簪本來就是她的娘親傳下來的,她再傳給親生女兒,有什麼不對嗎?」
青瑤生氣了:「姑娘,你今天怎麼了啊!我們不是立志要打倒夫人跟大姑娘的嗎!」
打倒……蘇曉柔穿越前就這樣,她的爸媽出軌插足,讓她被人罵「私生子」,她卻恨著我跟我媽媽,心心念念要打倒我們。
我打斷了青瑤的話:「我不覺得嫡母做得有錯,以後不要再亂說了,而且這些話被別人聽到,你會受到怎麼樣的處罰,想過嗎?」
青瑤戒備地看了看四周,下人非議主人,在這個時代,有可能被打S的。
上一世,蘇曉柔亂講話被人抓住把柄,青瑤為了保全她,自己攬下所有罪責S於杖刑。
如果青瑤再口無遮攔,不僅會給我惹事,也會再次把她自己送上S路。
竹林中突然傳來一聲輕咳,一瞬間我繃緊了身體,這個時候按說這裡不該有人在的!
03
碧翠的竹林中有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等我想到是誰,人已經轉著輪椅從林中出來了。
他穿著件半舊白色衣衫,眉目俊朗溫柔,整個人就像一片淡淡的月光。
這人是蘇曉柔上一世的未婚夫——沈初弦。
不光被蘇曉柔退親,還被皇太子嫉妒,斬首示眾。
被嚇一跳的青瑤,看見沈初弦頓時惱羞成怒:「你偷偷摸摸躲起來幹什麼呢!」
沈初弦道歉,青瑤仍不依不饒:「道歉有什麼用,嚇壞我們姑娘,你這癩蛤蟆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我將她拉回到身後,誠懇地向沈初弦道歉。
沈初弦有些訝異,搖頭表示不會放在心上。
上一世也是,就算被我怒斥無能,他也會好脾氣地把我扔掉的奏折撿回來放好,好像從來不會生氣。
回憶被我強行切斷,我看了下沈初弦輪椅上掛的畫具:「先生是來畫畫的?」
「蘇侍郎讓學生畫一幅翠竹圖。」
蘇侍郎曾獻上一幅翠竹圖,用來討好皇後,落款卻沒有提沈初弦半個字。
我送沈初弦到內宅門口,看他離開才回來。
「姑娘,你幹什麼啊!他肯定是為了接近你,才編出畫畫的瞎話的!您還送他?」
「青瑤……你剛才說嫡母的話,可都被沈初弦聽了去,如果他把這些告訴蘇侍郎,你會有什麼下場?」
「被他聽見有什麼關系!他是小姐的舔狗,肯定不敢把這些說出去!」
舔狗……我無語,蘇曉柔都教了些什麼……
「你憑什麼覺得他不敢?如果是你整天被人惡語相加,逮到他的把柄,你會怎麼做呢?」
青瑤臉色慘白,整個人害怕地發抖。
我拍拍她的頭:「現在知道害怕了?剛剛我送沈初弦出去就是希望安撫他。你以後記住『禍從口出』。」
青瑤慌忙捂住嘴,連連點頭。
其實我確信沈初弦不會把聽到的話講出去,否則他沒必要故意咳嗽暴露自己,我這麼說是為了嚇唬青瑤。
「姑娘……您今天怎麼變得有點像夫人啊……」
像嗎?當然了……上一世,她作為娘親,教養了我十六年。
「可是小姐,你對他親近,那瘸……沈公子誤會你對他有意思,更不舍得退親怎麼辦啊?」
退親?
蘇曉柔上一世退親,敲鑼打鼓鬧得盡人皆知,蘇侍郎雖然為了蘇家掩面保全了蘇曉柔,但轉頭就把事怪罪在母親身上,氣得母親病情加重,自此纏綿病榻。
就算為了上一世的母女情分,我也不能學蘇曉柔那麼做。
04
回到住處,見到了蘇侍郎的庶子蘇奇偉,上一世我們水火不容,現在卻成了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蘇奇偉興奮地喋喋不休,我不動聲色地聽著,在心中理清了頭緒。原來蘇曉柔,制肥皂跟蘇奇偉合作賺了一筆。
蘇奇偉贊賞不已:「我妹子真是聰明!」
青瑤得意:「那是,我們姑娘就是有本事。」
見我不說話,蘇奇偉滿臉不忿:「我知道及笄禮讓我妹子受委屈了。你放心,等哥哥當家作主那天,一定讓王氏跪在你跟前認錯!」
青瑤猶豫了一下:「其實我覺得……也不全是夫人的錯……」
蘇奇偉打斷了她:「王氏最會裝模作樣,多虧妹子點醒,我才看清她的虛情假意!」
上一世,蘇奇偉一直被養在母親膝下,母親對他視如己出,他卻突然翻臉無情,果然是受了蘇曉柔的挑撥。
蘇奇偉說完又笑了:「今天咱們隻說高興的事兒。妹子,你還需要什麼盡管說,哥哥一定幫你弄到!」
我抬眸也對他笑:「那把賬本給我看看。」
聽說我要看賬本,蘇奇偉馬上變了臉色:「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不相信你親哥?」
我眨眨眼睛,無辜地望著他:「我看話本子上,做生意都要看賬本的啊?」
蘇奇偉這才松了口氣:「妹子,那都是些無依無靠的女人。你有大哥在,自然不用看賬本那麼辛苦。對了,你上次說咱們還要賣奶茶,搞什麼『妙雪冰橙』……」
我激動地站起來:「對對對。還有點石成金術,你等我找找。」
「點石成金?」蘇奇偉面露尷尬,卻還得笑臉捧著我,硬是被我拉著看了一下午的精怪野史。他確信我隻是誤打誤撞發現肥皂的制作方法後,才敷衍兩句拂袖而去。
青瑤等蘇奇偉走了才問:「姑娘,咱們不是計劃好跟大少爺合作賺錢的嗎?你怎麼……」
「賬本都不給我們看,這種人怎能合作?」
「大少爺對您那麼好,姑娘不信任他嗎?」
「看一個人,不要隻聽他說了什麼,還要看他做了什麼。」
上一世蘇曉柔賺得盆滿缽滿,但最後全被蘇奇偉霸佔。
她鬧到公堂,可這個時代女子本身就是財產,財產又怎麼能擁有屬於自己的財產?
在沒有自保的能力之前,勞心勞力不過都是給別人作嫁衣。
05
及笄宴的事情雖然沒像上一世鬧得那樣難看,但還是傳到了蘇侍郎耳中,我跟蘇曉柔各挨了十鞭子,還被禁足反省。
其間,蘇曉柔偷偷送過青瑤一次禮物,青瑤沒收還跑來跟我表忠心。
上一世青瑤為了蘇曉柔連命都不要,這麼衷心的棋子,蘇曉柔舍不得我也能理解。
但青瑤對我是否真的忠心,我不能確定。
06
淮州水患,蘇奇偉獻上治水之策受到了皇帝的贊賞,隨後他向蘇侍郎求情幫助蘇曉柔解除了禁足。
看來蘇曉柔還是選擇了跟蘇奇偉合作。
上一世是沈初弦提出了治水的良策,本來他會因為這被皇帝賞識正式進入朝堂,而如今被蘇曉柔偷走了功勞,隻能在翰林院繼續做闲職。
蘇奇偉從蘇曉柔那裡得了好處,跑來敲打我。
「你是庶出又是女子,也沒有柔兒的容貌跟才學。便該安分守己,如果你敢再加害柔兒,別怪我稟告父親,對你家法處置!」
蘇奇偉走後,青瑤義憤填膺:「大公子還說討厭大姑娘呢,這會兒又跟她好得像親兄妹一樣!」
蘇奇偉的轉變我毫不驚訝,他像極了蘇侍郎唯利是圖,無論哪一世,我都不會選擇跟他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