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上火辣辣地疼著。
暫時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我開口解釋道：「考試的時候，監考老師就站在我的旁邊，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給老師問——」
話還沒有說完，媽媽抬手又給我了一巴掌。
「翅膀硬了？敢頂嘴了！
「還讓我給老師打電話？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你妹妹說的話還能有假？我看你就是太虛榮了，太嫉妒你妹妹了，你這個當姐姐的心眼真小。」
嘴裡的鐵鏽味彌漫開來。
看著在邊上幸災樂禍的妹妹，還有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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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了眸子裡的恨意。
再忍忍，很快就能徹底解脫了。
既然他們都不希望我考得好，那我更要考得很好，狠狠地打他們的臉！
6
化憤怒為力量。
打不S我的，隻能讓我變得更強大！
做課間操時，在食堂吃飯時，包括上洗手間時，我都在瘋狂地學習。
錯題本一周換一本，用完的水性筆芯堆滿了抽屜。
而此時的妹妹又開始玩短視頻了，之前她的名字是「愛護流浪貓狗」，但因為被罵到封號了，她新開的賬號開始走擦邊換裝風格了。
新名字很有特色：剛滿十八。
僅僅靠著嗲嗲的一句「我今天剛滿十八」就收獲了五千多粉絲。
評論是各種老色批留的騷話，她雖然沒有回復，但這也能成為她用來和同學們炫耀的資本。
又惹得一群不諳世事的學妹學弟追捧她。
一口一個「蓉姐」，喊得她心花怒放。
跟著他們在廁所抽煙，學髒話，儼然一副小太妹的模樣，囂張得不可一世！
不過成績，卻是直線下降。
抽考的時候，她從班級前十五名直接掉到了三十名之外。
而我卻進了班級前三。
下課後，同學們簇擁過來看我的試卷。
這些天，我的努力他們也都是看在眼裡，誇贊道。
「思思，你這也太厲害了吧！進步這麼快讓我們怎麼活啊！」
「就是就是，真是乾坤未定，你就是那匹黑馬！」
「有什麼好的學習方法，和我們大家分享一下唄！」
我剛想說話，妹妹的嘲諷聲響起：「嘖嘖嘖，你們找她分享什麼？分享作弊怎麼不被發現的經驗嗎？」
同桌反駁道：「放屁！思思才沒有作弊，我就坐在她後面，看得清清楚楚的，而且她是第一個交卷的好不好？怎麼作弊？」
妹妹揚起下巴，眼裡寫滿了不屑：「你們關系那麼好，肯定幫她掩護咯！
「就她兩個月前還是吊車尾的成績，現在就全班前幾了，但凡有腦子的人用腳趾想就知道其中一定有鬼！
「不過也就能囂張幾天了，過幾天就是聯考了，到時候外面全部都是信號屏蔽器，教室裡也都是監控和監考老師，還分 AB 卷。
「到時候考試作弊被抓，那是會直接取消高考資格的。姐姐你虛榮也要有個限度，到時候全市通報批評，丟的可是我們家的臉！」
我把玩著手裡的水性筆，微微一笑：「話還是別說那麼滿，不然到時候丟臉的可是你！」
以往對於她的挑釁和羞辱，我都假裝沒有聽到。
因為我背後沒有人撐腰，她的身後是爸媽無條件的偏愛和寵溺。
所以我隻能忍受，討好。
可是如今我的成績已經跨進了重本線，私底下參加的作文比賽拿到了獎金，能支撐到高考結束。
與其一直委曲求全，影響自己學習，那還不如找個理由離開家裡。
也不至於晚上看書都要偷偷摸摸。
7
「居然還敢和我頂嘴了？知道作弊要被發現了，所以不裝了？」妹妹愣了幾秒，緊接著露出了鄙夷嘲諷之色。
我勾唇譏笑了聲：「既然如此，我們就來打個賭，如果這次統考我沒有現在考得好，就算我輸！」
妹妹臉上浮現喜色，脫口而出：「好！要是你輸了，你就在網上發視頻，說之前流浪貓狗的視頻是你作假的，故意抹黑造謠我！」
我似笑非笑道：「好啊，那要是你輸了的話，就當著全校同學的面承認你之前說的話就是汙蔑造謠誹謗我！」
妹妹一臉篤定道：「好！一言為定！」
市統考很嚴格，即使摸底也是在給各高校摸底輸送人才。
一切按照高考的標準和要求來。
我和妹妹沒有分到一個考場，大清早，爸媽特地做了一桌子她愛的菜，請了假去送妹妹。
媽媽還不忘陰陽怪氣我幾句：「今天考試要是作弊了，那是要在檔案室留案底的，三年不能高考。
「到時候直接去工廠打工賺錢給我也行。雖然你給我們丟人了，但是蓉蓉有出息，面子能給我們掙回來！」
妹妹笑得一臉得意道：「姐姐，別忘了我們打的賭哦，你可以早點把道歉視頻錄制好！」
我笑得意味深長，道：「嗯，周一升國旗的時候正好方便你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承認汙蔑誹謗我！」
她鼻孔朝天，不屑地冷哼了聲：「就你，做夢吧！」
……
這次考試很難，最後幾道大題全部都超綱了。
大家對答案的時候，臉色都難看得不行。
聽著大家一片唉聲嘆氣，妹妹的笑容咧到耳後根了，得意得不行。
「姐姐，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這次考試難度可是近三年最難的一次，就連老師都說了，全市隻有十個上了六百分的。
「你上次是考了六百二十三分，這次不會妄想十個上六百分的人裡面有你吧！」
我慵懶地靠著椅背，享受著夏日難得的微風，微笑著反問道：「嗯，為什麼會沒有我呢？」
「哈哈哈！」
妹妹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指著我的鼻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大家快來聽聽啊，本年度最大的笑話出來了。
「趙思思居然敢說全市十個上了六百分的人裡面有她，我要笑S了！
「見過不要臉的，但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她邊上的幾個狗腿子剛想出聲嘲諷，就見班主任喜氣洋洋地抱著一摞試卷進教室了。
「趙思思，你這次給 學校爭光了。本來想著試卷這麼難，能上六百分都不容易了，你居然考了六百四十八分！
「全校第一名，全市排名第五名，了不起！」
8
瞬間，全班哗然！
「臥槽，趙思思這也太牛逼了吧！」
「全市第五名這是什麼概念啊，這是清華北大任選啊！」
同時響起的還有妹妹宛如燒開水的尖叫聲。
「不可能！老師你說錯了吧，我姐怎麼可能考六百四十八分！
「絕對是看錯了，是不是四百八十六分？還是說作弊了！
「對，一定是作弊了，絕對是作弊了！」
老師瞪了她一眼，呵斥道：「胡說八道什麼？監控就對著她，怎麼作弊？還是當監考老師都眼瞎了？」
妹妹還是不相信，歇斯底裡地大喊：「我姐那麼蠢的人，以前考試都是倒數幾名，現在一下子全市第三？這怎麼可能！
「姐姐，你快說你是怎麼作弊的？你快說啊！」
說著，她伸手把我桌上的書全推到了地上，哗啦掉落一地。
老師發怒道：「趙蓉蓉，你這也太過分了，我現在就給你媽打電話！」
……
辦公室裡，媽媽來得很快。
進來她就直奔妹妹，一臉心疼道：「怎麼了，我的寶貝女兒？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
妹妹紅著眼眶窩在媽媽的懷裡，伸手指著我，委屈得不行。
「媽媽，姐姐考試作弊了，我好心勸她承認錯誤，可是她不聽。」
「啪！」
媽媽一巴掌直接甩在了我的臉上。
「我就知道你這個掃把星準沒好事，平時你丟人現眼就算了，今天把我們的臉都丟幹淨了！
「老師，你們要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開除退學都行！」
她的動作太過於熟練了，邊上的老師和同學都看呆了。
班主任趕忙把我護在身後，解釋道：「你誤會了，思思沒有作弊，有監控作證。
「今天叫你過來主要是趙蓉蓉的ťű̂ₖ問題，她汙蔑造謠思思作弊，還把她的書都推到了地上。
「還有，她最近兩個月的心思根本沒有在學習上，跟著一群低年級的小太妹一起鬼混，還在廁所裡抽煙！」
媽媽皺著眉頭，看向妹妹：「蓉蓉，你和媽媽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妹妹狡辯道：「我是抽了一口煙，隻是覺得好奇而已。
「我也想好好讀書，可是看著姐姐我就煩，哪有心思讀書嘛！
「媽媽，姐姐真的作弊了，不然她怎麼可能考全市第五名？你快讓她認錯，以後不能再作弊了！」
媽媽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撫道：「有些好奇心也沒什麼，注意分寸就好了。」
然後回頭不悅地瞪了我一眼：「沒聽到你妹妹說的話啊？趕快承認考試作弊這事，年紀這麼小就虛榮心這麼強，也不知道學了誰的！
「啞巴了還是欠收拾了？再不認錯道歉，我就打斷你的腿！」
9
我抬頭看著媽媽，眼眶泛紅，倔強又可憐。
「媽，明明我也是你的女兒，你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公平？
「為了讓你多看我一眼，我拼命地讀書，這些天每天晚上隻睡五個小時，就是為了考好一點，讓你高興。
「老師作證，我沒有作弊，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每次和妹妹有矛盾，你和爸爸也是第一時間護著她，不分青紅皂白就罵我，讓我道歉。
「餐桌上的菜永遠都是妹妹喜歡吃的，生日蛋糕上也永遠隻有妹妹的名字。
「你們都說我是姐姐，應該讓著妹妹，可是我就比她大三分鍾啊！
「到底我要怎麼做才能討你們的歡心，你們才能多看我一眼！」
我說得聲嘶力竭，委屈又無助。
眼淚從眼角滑落，在場的同學和老師們無不動容。
這些話是替我前世說的。
那時，我總是在碎玻璃中尋找他們愛我的痕跡，扎得渾身是血。
哪怕一點點糖，都能讓我甜好久好久。
可是他們過於吝嗇了，不肯施舍我一絲一毫。
不過也沒關系了，我早已經對他們徹底失望了。
如今我已經學會了愛自己。
班主任心疼地把我抱在懷裡，聲音有些哽咽：「好孩子，你受委屈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非常好了。」
邊上有老師開始指責媽媽了。
「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偏心的媽媽？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這麼乖巧聽話又懂事的孩子不珍惜，這以後是要遭報應的啊！」
「當著我們的面就這麼打孩子，辱罵孩子，在家裡肯定經常N待，真是可憐的孩子啊！」
……
媽媽被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妹妹理所當然道：「當媽媽的，本來就有權利選擇自己喜歡的孩子。」
媽媽好似找回了底氣，抬頭挺胸道：「就是，要不是你平時總是擺著一副臭臉，我能不喜歡你？
「你還是多從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別開口閉口就是不公平了。
「既然你這麼不懂得感恩，以後就別回家住了，省得又費力不討好，還影響你妹妹學習！」
我低垂著眸子，身子微微顫抖。
這一切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在別人的眼裡，我就是當代灰姑娘，可憐得不行。
當天下午，媽媽惡毒的名聲就傳遍了整個校園。
妹妹的囂張和跋扈也被描繪得栩栩如生。
而我請了一個晚自習的假，在學校附近租好了房子，置辦好了生活用品。
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作業，也可以餓了的時候吃泡面，不需要再花時間手洗衣服，用洗衣機洗就好了。
10
妹妹沒有履行諾言，還在班上裝小白花，想再一次打感情牌。
可惜同學們壓根不吃她那套，有正義的同學開始幫我討回公道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之前你和你姐打賭，輸了就當著全校師生承認你造謠汙蔑她的事，什麼時候實施啊？」
「不愧是能教出N待流浪貓狗女兒的媽，你媽的心也是黑的！」
「這年頭，真是不要臉天下無敵啊！」
妹妹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啊，當場就紅著眼眶氣衝衝地跑了出去。
以往跟著她的小跟班全部都被老師留下談話了。
如今的我不僅僅是受害者，還是年級第一。要是我受到刺激影響了成績，學校的績效和招生名額可是要大打折扣了。
我現如今的地位，堪比國寶。
沒有了妹妹的搗亂和媽媽的羞辱，我的成績又再上了一個臺階。
這次月考，直接上了七百分！
我的照片被貼在了校門口的光榮榜上。
或許是因為前世餓S的原因，所以我在出租屋裡囤了一面牆的方便面。
正當我做試卷到凌晨準備泡面的時候，窗外忽然響起了一道奶聲奶氣的貓叫聲。
我探出頭，看到一隻巴掌Ŧûⁿ大的奶貓被安全門夾住了。
它無辜又可憐的大眼睛看著我。
似乎是在哀求我，救救它。
像極了前世遭遇網暴的我，躲在出租屋裡，門窗都被焊S，我隻能趴在窗戶邊，祈求有人能救救我。
於是我明知道救了小貓後，我的生活會被影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