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失望。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9
之後，我再也沒見過那名男生。
也再也沒人給我寫情書。
我以為穆奕臣吃醋了。
甚至天真地希冀他也同我一樣。
Advertisement
心裡偷偷藏著不該有的感情。
無法向人訴說。
畢竟，穆奕臣養著我的這麼多年，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然而現實卻給了我重重一擊。
我十八歲那年，穆奕臣禁不住爺爺的催促，交了一位女朋友。
對方長相豔麗，身段豐滿，像一顆熟透的櫻桃。
是與我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
第一次來穆家，那人就笑著要我叫她「嫂子」。
還在背地裡挑釁我。
「裴知知，收起你的小心思，就算你用盡手段，奕臣根本不會多看你一眼。
「要不，試試？」
我氣不過，使了點手段弄走她。
事後，我給自己灌了整整一瓶紅酒。
深夜爬上穆奕臣的床。
我倒要看看，別人嘴裡瘋狂的穆奕臣，到底是什麼樣子。
然而——
「滾下去！」
穆奕臣從來沒有對我發過這麼大的火。
我使壞把他的女朋友趕走時，他都沒跟我說過一句重話。
我隻覺得委屈。
「穆奕臣，我喜歡你。」
「裴知知，你是我妹妹。」
「是因為我趕走你的女朋友，所以你生氣了嗎？」
「裴知知，你越界了。」
我落荒而逃。
穆奕臣也很默契地，沒有提過那晚的事。
此後，他再也沒有交過女朋友。
我深埋心事。
卻又任由愛意肆意生長。
在無人的角落，逐漸長出枝條。
將我捆綁，拉至無盡深淵。
太痛苦了。
10
我不想繼續待在家裡。
用最快的速度連夜搬了出去。
房子是穆奕臣送給我的成人禮。
我從沒住過。
穆奕臣每周都請阿姨打掃。
裡面一應設施俱全。
包括「穆奕臣」同款仿生人。
要不說江霖是我的嫡長閨。
就是懂我。
提前把修復好的仿生人給我送來。
穆奕臣不喜歡我。
沒關系。
我有仿生人。
他又乖又聽話。
身體好，花樣多。
睡了還不用負責任。
比起穆奕臣那個老古板來說，體驗感不要太好。
我將手裡的袋子扔進仿生人懷裡。
「把衣服脫了，試試。」
仿生人提著袋子，就往臥室裡走。
「就在這裡試。」
「你確定？」
「怎麼，敢不聽主人的話？」
我從包裡掏出小皮鞭。
「啪」的一聲抽進空氣裡。
「脫衣服，立刻，馬上。」
仿生人神色復雜地看了我一眼，輕嘆一口氣。
然後就開始脫衣服。
嘶！
整得我都熱血沸騰了。
果然男人都欠抽。
就算是性格跟穆奕臣一模一樣又怎麼樣？
他被提前輸入了程序，會對我絕對臣服。
看得見吃不著的痛苦日子，我一天都不想過。
11
換好衣服，我差點流鼻血。
套裝是我特意挑的。
純白的襯衫，領子一路開到胸線以下，勾出緊致的胸肌。
剪裁得體的西裝褲，包裹住修長起伏的線條。
領帶掛在脖子上。
順著皮膚一路向下延伸。
既禁欲又大膽。
我抹了把鼻血，小皮鞭一揮，甩在仿生人的胸膛上。
趾高氣揚地命令。
「跪下，討好我。」
「寶貝，你喜歡這麼玩？」
「叫主人。」
整整一個星期，我都沒出過門。
我從來不知道，仿生人頂著穆奕臣同款臉。
做出的舉動會那麼荒唐。
家裡每一處角落，都能成為場景。 ŧŭ⁴
每一件物品，都能成為道具。
甚至每一種稱呼，都帶著不同的趣味。
穆奕臣甚至會一遍又一遍地，要我復刻在酒吧那晚的所有動作。
說出來的話也特別古怪。
「那晚如果房間裡是別人，你還會這樣做嗎？」
可房間裡，除了他，還能有誰？
世界上也沒有第二個他。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
天花板晃得我眼暈的時候。
我差點以為眼前的人就是真正的穆奕臣。
否則為什麼用了這麼久，他還不需要回去修復。
仿生人的續航時間，有這麼久嗎？
「寶貝，不許分心。」
思緒被強行拉回。
指尖傳來輕微的疼痛，激得我顫抖不已。
我咬緊牙關，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穆奕臣，你真是個混蛋。」
12
玩得太瘋，我累了，需要休息。
我穿著真絲睡裙坐在沙發上Ṫù₅。
百無聊賴地晃著手裡的高腳杯。
穆奕臣從不許我喝酒。
可他現在也沒空管我。
得益於酒精的催化，我時常恍惚。
在情緒衝刷著理智時，將仿生人錯認成真正的穆奕臣。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江霖打來的。
剛接通，聽筒就傳來江霖著急忙慌的聲音。
「知知，抱歉，我犯了個大烏龍。」
「什麼啊？」
「我送你的仿生人，一直沒啟動過。」
「什麼意思？」
「就是說，我特別定制的『穆奕臣』款仿生人 ，還是出廠狀態。抱歉，開業那天太忙了，我光顧著輸入程序，忘記按啟動鍵。」
後面的話，我沒聽清。
隻隱隱約約聽見江霖說了一句。
「你等著，仿生人已經送過去，放心，這次我保證按了啟動鍵，你就好好享受吧。不用謝我哦。」
來不及拒絕。
電話已經被掛斷。
我陷入沉思。
如果說，仿生人還沒投入使用。
那每天跟我廝混在一起。
在我身上發瘋地攻陷的人，是誰？
難道……
身後傳來腳步聲。
我驚恐地回頭。
正巧撞進穆奕臣攝人的眸子。
他一步步逼近，扯開領帶一圈圈纏住我的手腕。
惡意地俯身過來。
「寶貝，你猜到了，對嗎？」
緊接著，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熟悉的聲音一字一句飄入耳畔。
「知知，開門，我是哥哥。」
13
被束縛的雙手環住穆奕臣的脖子，將他拉至近處。
「哥哥，外面有人，還繼續嗎？」
論惡劣，我比他更甚。
雖然我不明白，穆奕臣為什麼要假裝仿生人跟我相處。
但我十分了解，真正的穆奕臣，絕對不敢讓人發現我同他的不正當關系。
令我驚訝的是，穆奕臣微勾著嘴角，牙關輕啟，輕而易舉地扯開了我的睡裙肩帶。
「寶貝，你害怕嗎，嗯？」
肩膀傳來一陣涼意。
我渾身輕顫，下意識地往後縮。
被束縛住的雙手，拉著穆奕臣一塊往後倒去。
大掌拖住我的腦袋，才沒砸到沙發扶手上。
薄唇停在離我咫尺之間。
「寶貝，你害怕了。」
穆奕臣一定是瘋了。
從前他最在意穆家繼承人的名聲，一點點錯誤都不能犯。
就連平時跟我說話，也恪守規矩到嚴苛的地步。
可現在，門鎖已經傳來輸入密碼的聲音。
他卻一點退縮的想法都沒有。
像是毫不在乎會被人看見一樣。
可我害怕了，同時也感到憤怒。
那晚在酒吧，穆奕臣明明知道我認錯了人，卻還要借仿生人的身份欺騙我。
不僅如此，朝夕相處的這幾天，他也一直在騙我。
如果不是江霖發覺不對勁，他ťü₊還要耍我到什麼時候？
我討厭這種被人玩弄的感覺。
「穆奕臣，你滾下去。」
穆奕臣無奈地瞥了一眼我的胳膊。
「你困著我，我怎麼下去？」
我氣壞了，迅速將胳膊收回來。
「現在可以滾了吧？」
穆奕臣的神色ẗû₈迅速沉了下去，他坐起身，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我以最快的速度坐起來，用牙齒扯開手腕上的領帶。
做好這一切的時候，門鎖啪的一聲打開。
另一個穆奕臣徑直踏進屋子裡。
見到沙發上的人時，驀地一愣。
「知知，怎麼這麼久才開門？這是？」
14
穆奕臣繃著臉，從沙發上站起來，若無其事地將手插進兜裡。
臉上帶著幾分桀骜和得意。
「寶貝，你的寵物，怎麼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四目相對，場面說不出的詭異和滑稽。
要不是江霖提前打過招呼，我甚至分不清楚誰才是真正的穆奕臣。
可現在，仿生人穿著剪裁得體的襯衫西褲，襯得矜貴從容。
反觀穆奕臣，穿著我特意給他買的深 V 套裝，領子開到胸線以下，莫名地放蕩。
他倆要是互換身份，估計沒人會懷疑。
仿生人也不甘示弱，學著穆奕臣口吻教育我。
「知知，是我太過縱容你，才讓你這麼膽大妄為。」
江霖說過，一比一復刻的高端仿生人，性格和思想會同原身一模一樣。
我隻覺得天都塌了。
一個穆奕臣已經夠讓我煩躁。
現在又來一個。
兩個人似乎還在暗暗較勁。
穆奕臣莫名暴躁：「寶貝，讓冒牌貨趕緊滾蛋。」
仿生人眉頭緊鎖：「知知，哥哥說過，不許同奇怪的男人說話。」
這麼一對比，仿生人更像是穆奕臣。
不過，他隻能按照提前輸入的數據給出相應的反應，應該也無法理解為什麼穆奕臣會變成這樣吧？
畢竟人類癲起來花樣百出。
火藥味愈發濃重，兩人劍拔弩張。
我擔心他倆再這樣下去，會忍不住打起來，於是決定趕緊先把人分開。
「穆奕臣，你回房間去。」
穆奕臣捏緊拳頭，青筋暴起。
「裴知知，你找S！」
我冷眼看他，拉著仿生人就往房間走。
「那行吧，我跟他回房間。」
15
房門在穆奕臣眼前無情地關上。
我立刻反鎖。
無視穆奕臣黑得跟炭一樣的臉色。
而身旁的仿生人，唇線繃得很緊，嘴角卻微微勾著。
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得意。
「知知，你會把他趕走，對嗎？」
雖然是設定程序，但這才是得知我同異性來往過密之後，穆奕臣最真實的反應。
之前聽說我要搬出來，穆奕臣那副氣定神闲的模樣，現在怎麼想都透著一股狡詐。
越想越氣，我覺得給他一點教訓。
「為什麼要趕走？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我當然是兩個都要。」
「知知，你怎麼越來越不聽話？」
我轉過身，掀開被子坐在床上。
「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別忘了，我才是主人。」
俊臉立刻沉了下去，漆黑的眸子緊緊包裹著我的身影，仿佛要將人溺斃。
這種眼神，我每一次犯錯時，都能在穆奕臣臉上看到。
「知知，我是哥哥。」
學得還真像。
「哥哥，如果我非要同你在一起呢？你還會躲著我嗎？」
仿生人愣了一瞬，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步步逼近我。
「知知，這可是你自找的。」
他被提前設定好了程序，即使嘴上說著不認同的話，行動上卻會絕對程度。
仿生人俯身而來，一顆顆解開襯衫的扣子。
捉住我的手，貼在他冰涼的皮膚上。
「知知，我等你很久了。」
我的手指僵住不動，心裡湧起一股古怪的感覺。
這句話，穆奕臣絕對不可能對我說。
作為以穆奕臣為原型設計的仿生人，怎麼可能會說出這麼古怪的話來？
那一瞬間，我仿佛透過熟悉的瞳孔，看見了另一個陌生的影子。
16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
房門就被人砸得哐哐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