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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神女與半妖 3216 2025-08-13 14:2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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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人一狗僵持許久,大黃突然靜止不動了,渾身還微微發抖。我一牽繩子,它便乖順地跟著我走。


     


    「算你識相!你放心,我在外頭給你找了好人家,離王府近,我有空就去看你……」


     


    後面的話被吞進了喉嚨裡。


     


    本該在皇宮的李暮此時立在梅樹之下,僕人為他撐起一把傘,雪花緩緩飄落,他神情漠然,靜靜地看著我與大黃。


     


    15


     


    我跪下來,和大黃一樣嚇得大氣不敢出。


     


    李暮聲音沉沉:「這是做什麼?」


     


    我嗓音發顫,如實回答:「奴才怕狗崽子鬧騰,吵到您,故想給他們換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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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養在王府,那便養著了。」


     


    李暮說完從我身邊經過,相隔幾步之後他停了下來,轉頭說:「房裡缺個丫鬟,以後便由你來服侍。你叫什麼名字?」


     


    「殿下,奴才叫寧好。」


     


    李暮「嗯」了聲,雪花紛紛揚揚,他轉過身,走進濃重的雪色裡。


     


    我與大黃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睛裡看到了不可思議。


     


    大黃上前舔了舔我的手,我摸了摸它的頭。


     


    做李暮的丫鬟要幹的活其實並不多,他忙著處理左丞之案,在王府的時間很少。每每我打掃幹淨他的房間,若沒有召見,守在門口便好。


     


    但有一回,大黃的一隻小狗不知為何從它們活動的院子跑了出來,一路尋著我的氣味追到了李暮這裡。


     


    小狗拉扯著我的裙角,高興地搖尾巴。


     


    我將它抱起,用手示意它不要亂叫,可小狗不知我的意思,隻興奮地嚶嚀。


     


    僵持間,李暮從屋內走了出來。


     


    他披著一件玄色大氅,屋內暖黃的燭光透出來,照進他幽深的眼底。


     


    李暮見到了小狗,面露嫌棄。


     


    我感到莫名的難堪,而小狗天真單純,不知對方的情緒,仍然衝著李暮搖尾巴。


     


    李暮神色緩和幾分,他蹲下來,摸了摸它的頭,小狗伸出舌頭舔他的手,李暮躲開了。


     


    突然襲來一陣大風,我打了個噴嚏,小狗也打了個噴嚏。


     


    李暮看了眼我,淡淡道:「進屋來吧。」


     


    屋子裡很溫暖,小狗興奮地到處嗅,李暮就那麼躺靠在椅子上靜靜地看它。桌上是繁雜凌亂的公文,已經很晚了,他的臉上顯出一絲疲憊。


     


    我擔心打擾到李暮休息,便準備抱小狗離開。可李暮擺了擺手,從桌上拿起一塊糕點,小狗見到了,蹦蹦跳跳地跑過來。


     


    李暮將糕點扔在了地上,小狗搖著尾巴用舌頭舔舐,它舔了舔,大概嘗不出什麼味兒,便又翹著尾巴跑開了。


     


    李暮嗤笑:「挑剔。」


     


    然後他擦了手,手帕隨手一扔,飛進了那堆凌亂的公文裡頭。


     


    「外頭那樣冷,怎麼不進來?」


     


    李暮沒看我,但我想了想,這話當是問我的。


     


    「奴才皮糙肉厚,不怕冷的。」


     


    「你怕我?」


     


    那雙幽深的眸子望著我。


     


    我心頭一顫,猛搖頭。


     


    李暮輕笑了下。


     


    若沒有那些惡名加持,客觀地說,李暮是個長得很好看的人。


     


    月貴妃貌美,李暮遺傳了母親的容貌,自幼便有美名。


     


    他的眉眼俊朗,笑起來眼睛裡像含著星星,分外幹淨純粹,如詩文裡京都無比耀眼燦爛的少年。


     


    但我其實更覺得他像個將軍,舉手投足間總有種讓人望而生畏的氣勢。微微抬眼,似乎含著懾人的壓迫。


     


    小狗玩了一會兒,體力不支趴在地上打瞌睡了。我將它抱起,準備將它送回狗窩。


     


    臨走前,我大著膽子問李暮:「殿下喜歡小狗嗎?」


     


    李暮一愣,隻是看著我,並未回答。


     


    我笑著說:「殿下若喜歡,盡管吩咐奴才,奴才將它們抱來給殿下。」


     


    李暮極輕、極輕地笑了笑,就像夜間盛開的曇花,如此珍貴而短暫。


     


    他點了點頭。


     


    16


     


    我當時想得很簡單,我隻是想讓李暮開心而已。


     


    他背負的罪名太多,處境兇險,人人都想要他的命,任何人在這樣的處境下都難以開懷。


     


    但那日我看得分明,那晚的李暮是輕松愉悅的,如果他的開心來得那麼簡單,那我為何不幫他一把呢?


     


    他對我有恩。


     


    京城裡發生的大事我並不是特別清楚,我隻知道彈劾李暮的折子如雪片般飛到御前,民間對李暮的不滿之聲日益高漲。


     


    有回李暮出府玩樂,遭到一人刺S。


     


    那人手持一把利劍刺向李暮的馬車,但他刺S失敗,反被李暮的人劫持。


     


    據說那人是左丞府的舊奴,因當年的雪災S了所有的親人,走投無路之下被左丞救起,如今打著為左丞報仇的名義要李暮償命。


     


    李暮走下馬車,拿起那把刺S自己的劍,立在那人跟前,那人仰著頭,絲毫不懼。


     


    晃晃日光下,李暮揮劍斬S其頭顱,原本沸騰的人群霎時寂靜。


     


    僕人遞上手帕,他懶懶地擦了擦手上的血漬,跨過刺客身軀,姿態隨意地走進醉仙居。


     


    自此以後,民間對李暮的厭惡達到了頂峰。


     


    但那些蜚語並沒有對李暮造成任何影響,他仍然肆意妄為地頂撞皇後與太子,太子參他S害左丞,他不知從何處拿出證據,直指太子買通那伙真正S人劫財的劫匪,栽贓於他。


     


    就在這時,北戎突然率軍南下攻打燕國,一連佔領多個城池。


     


    天下局勢不穩,帝後與太子急得團團轉,而李暮醉臥美人榻,聽著伶人的曲子,世事紛擾卻與他全然無關。


     


    甚至他還有心思去郊外打獵,隻是運氣很不好,他被一頭野狼咬傷了腿,需要回府中靜養。


     


    李暮回來的時候已是晚間。


     


    大夫為他剛剛包扎好傷口,他便極不耐煩地揮手清退了眾人,也熄滅了燭火,獨自一人待在房內,安靜極了。


     


    我不知為何睡不安穩,便從床上爬起身,執一盞燭火,打算去和大黃說說話。


     


    王府的夜極其安靜,微風帶來花香,頭頂一片清輝,一輪圓月高高地掛在枝頭。


     


    大黃躺在狗窩裡酣睡,它的孩子們趴在一團,那模樣幸福極了。


     


    我看著看著,莫名也覺得幸福,不由自主地笑了。


     


    我有一個小小的願望,我想把大黃和它的孩子們好好養大,它們是一個幸福的家,我希望它們能圓滿地生活在一起。


     


    我撫摸著小狗的毛發,忽然間,發現了不對勁——少了一隻小狗。


     


    我找遍了狗窩附近卻也沒發現任何蹤跡,我壓低聲音呼喊著、往遠處尋找。


     


    終於在李暮的門前尋到了那隻。


     


    它搖著尾巴,輕輕地用腳叩門,那門忽然打開了。


     


    我忙上前抱起小狗,恍然一抬頭,一種毛骨悚然的害怕頓時貫穿四肢百骸。


     


    雪白的九尾狐俯身趴在床上,綠色瞳孔透過白色紗簾幽幽注視過來,透著森冷的寒意。


     


    17


     


    我僵成了木頭,愣愣地任由那隻狐尾卷起我的身軀,將我帶到床前。


     


    他白得發光,比月光還要亮。


     


    狐尾張揚地散開,往下看去,左腿的傷口滲出血跡,與白色產生強烈的對比,有種觸目驚心的慘烈。


     


    那雙眼睛就那麼注視我,毫不掩飾獸性的暴虐、冷漠,以及S戮。


     


    一條尾巴纏上了我的脖子,毛發觸到肌膚,一陣發痒,令我無法抑制地顫慄。


     


    尾巴越收越緊,我在剎那的頭腦空白後,突然產生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李暮想S我。


     


    為什麼?因為我看到了他的真身?


     


    小狗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瑟縮地往我的懷中鑽。


     


    李暮那雙猶如深淵的眼睛直直凝視我,似乎要等我徹底咽氣才會罷休。


     


    我要呼吸不過來了,掙扎間,我看到床邊散落的發簪,我拿起發簪,李暮也注意到了我的動作,眼睛愈發陰冷,卻並不阻止,像在看我要如何逃脫。


     


    可我卻用那發簪劃破自己的手腕,鮮血噴湧而出,玷汙了李暮的毛發。


     


    他一愣,而我舉起傷痕累累的手,伸到他的嘴邊:「殿下,您喝……」


     


    纏著我的狐尾開始松動,空氣大口地灌進來,我猛烈地咳嗽了幾聲,趕忙將手腕湊近了些,無比小心翼翼又真切道:「殿下,聽說妖受傷了喝人血能好,殿下,您喝我的血吧。」


     


    鉗制我的狐尾漸漸松開,我跪在地上的雙腿已經麻木,而李暮的目光依舊極其冷漠。


     


    但我不敢表現出任何遲疑、害怕,我虔誠地舉高自己的手腕,那麼討好堅定地為他獻上自己的鮮血。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很久。


     


    我感到手腕的血開始凝結了,便拿起發簪,打算再劃破一道傷口,卻聽到李暮這時冷冷道:「滾。」


     


    我卻不敢動。


     


    「不想S就滾出去。」


     


    我如蒙大赦,抓起小狗的後頸立馬轉身離去。


     


    背後那雙眼睛令我如芒在背,我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謹慎,卻又不敢太過急切,從而暴露深藏內心的恐懼。


     


    18


     


    那一夜我一直處在劫後餘生的慶幸和無法散去的恐懼裡,一夜未睡。


     


    天色微亮,我爬起身決定去喂大黃,剛出門,卻愣住了。


     


    並不明亮的天空之下,李暮蹲在小狗跟前,笑容和煦,他的手上拿著骨頭,逗弄著小狗。


     


    我愣在原地,想到了昨晚命懸一線的情景,不自覺地摸了摸脖子,一時不敢上前,又不敢回頭。


     


    李暮這時看向了我,語氣友好得像在與友人闲談。


     


    「你將它們養得很好。」


     


    我行了個禮,道:「都是大黃的功勞,它的奶水足,小狗才養得胖胖的。」


     


    「不用謙虛,是因為你將大黃養得好,它們才長得好。」


     


    李暮丟掉了骨頭,「它們愛吃肉,回頭吩咐廚房多做一些。」


     


    「是。」


     


    「不用總給它戴鏈子,不必讓它拘束於一方天地。」


     


    「是。」


     


    李暮朝我走了幾步,低著頭有些好笑般地問:「你隻會說這個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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