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姐姐腰好細。」
「弟弟也不錯。」
我一臉平靜地看著他某處,說完這句話以後,對面的男孩子漲紅了臉。
攻略弟弟,是個技術活。
01
我叫宋星晨,穿書有一段時間了,是個豪門偽骨科禁忌文。
這個故事吧說來狗血,原主是被豪門領養的女兒,養父母後來生了個弟弟,對她就不太上心了。不料這個弟弟是個病嬌,還蔫壞,從小就喜歡黏著原主睡,哭了隻有原主才能哄,美其名曰「戀姐狂魔」。先開始隻是抱著原主,再後來親親貼貼,一步一步蠶食女主原則。
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弟弟裝作很怕的樣子,對原主攻城略地,吃幹抹淨,事後還一臉無辜地說,隻是太喜歡姐姐了。
Advertisement
最後,在經歷一次次身心交流之後女主愛上了偽裝得極好的弟弟,但是弟弟在遇到小說裡的真命天女溫軟單純的女主後玩膩了姐姐,姐姐被拋棄後得了抑鬱症而自S。
原來弟弟的病嬌是忠愛悖倫,並不是愛原主,聖母女主的「偉大」光環打敗了他病嬌的天性,最後所有人幸福快樂,除了姐姐。
02
我穿來的時間點很微妙,就在弟弟開始勾引姐姐的時候。
宋清朗再次來我房裡是在那次反撩他以後的第三天,他剛剛洗完澡,渾身還帶著香味,拿著毛巾擦著頭發,真絲睡衣下的腹肌若隱若現,看起來很好摸的樣子。
他看我不說話,又眼色迷離地朝著他某處看,別扭地轉開頭。
看來這個時候的宋清朗還不夠老練,隱隱還有點純情。
雖然隻能有百分之一,不能再多了。
「姐姐,我想和你睡。」
他語氣曖昧,表情卻純潔無辜,一張還未完全長開的臉已經足夠精致。
我抬了抬眉沒搭話。
弟弟被冷落了好久,眼裡有了淚光,他走到我身邊蹲下來,用一種卑微又虔誠的姿態看著我,像一隻無助的小狗。
「姐姐,是不要清朗了嗎?」
病嬌慣會演戲,宋清朗尤其。
我的手輕輕描摹著他的眉眼,曖昧又溫柔,眼底卻毫無感情而言。
面對我突如其來的反常撩撥,他蒙了,又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窘迫和羞澀。
「姐姐……」
「清朗,長大了該自己睡了。」
目前我的策略是,一邊撩撥他,一邊拒絕他,一邊勾引他,一邊冷漠他。
蹲下的男孩臉紅得更厲害了,他第一次發現,姐姐原來也是會拒絕他的,心裡一陣慌亂。
「姐姐,抱抱我好不好,我很乖的。」
他扯起我的衣袖開始撒嬌,語氣帶著一絲祈求。
得不到才最好,才會更執著。
「朗兒做得好我自然會獎勵,今天姐姐累了。」
03
宋清朗開始用苦肉計,拿著一床小被子到我房裡打地鋪,還刻意踢被子企圖引起我注意。
這要是原主,自然見不得他受委屈,看不得他難受的樣子,每次鬧矛盾原主一哄就好。
我非但沒搭理他,還起身去客廳拿了杯牛奶喝起來,悠悠然做著消夜唱起了歌哼起了小曲。
躺在地上的某個人原本聽見動靜還以為姐姐心軟了,正在內心得意著呢。沒想到半天沒等到姐姐,但是等來了一陣飯香。
不對勁,很不對勁。
宋清朗心裡一陣煩悶,原本裝作委屈的臉此刻真的有點委屈,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姐姐,我想吃你……做的消夜。」
宋清朗屁顛屁顛地跑到廚房,扯著我的衣角,看起來實在可憐。
「要吃自己做啊,乖弟弟。」
我的語氣輕柔,還摸了摸他的頭,這種不著痕跡的疏遠才最讓人難受。
「姐姐先睡了。」
沒等他反應,我就關了門把他鎖在門外。
不出意外,這個弟弟應該要採取第二大招——和我冷戰。
冷吧冷吧,等你冷戰的時候可能你的獵物姐姐就被別人覬覦了哦。
到時候,不知道是會囚禁我,還是假意順從我呢。
馴狗狗第二步,給他一點懲罰。
04
星期一上學的時候宋清朗一反常態地沒有等我。
星期三他和隔壁我的S對頭他的綠茶學姐柳依勾搭到一起了。
我聽到他叫她「柳依姐姐」。
「柳依姐姐,我還是比較喜歡你。」
聽見特有的嗓音,我頭也沒回地走了,沒看到身後的男孩子餘光中滿滿的失落。
星期五的時候他把我給他往年買的禮物都放在我門口,平日裡看見姐姐總是亮晶晶的眼睛暗淡了。
他在演戲,好讓這個總是順從他的姐姐難受,想讓我低頭。
我沒有理會,吹著半幹的頭發走到門口,讓他把保留的最後一件禮物拿出來。
「乖弟弟,把我給你折的那罐星星,也拿給我。」
說完這句話,對面男孩子本來冷漠的眉眼有一絲動容。
「姐姐,有必要如此嗎?」
聽著宋清朗沙啞的聲音,我靠近他,手指輕輕覆蓋在他的唇上微微摩挲。我知道這件事觸動到他了,這是原主曾經花了一個多月給他折的星星,代表著「星辰照耀」。
宋清朗動了動嘴唇想要繼續說點什麼,他想起十歲那年姐姐滿心歡喜地拿出看起來不算貴的禮物,輕手輕腳地送到他的床頭……
「清朗,你不是把我送你的東西都還給我了,既然如此,不如悉數奉還。」
宋清朗還想繼續說什麼,我打斷了他,踮起腳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感覺到他明顯身體頓住,又在他耳邊繼續說道:
「弟弟……虛假的情誼配不上真心換來的星辰。」
說完立馬遠離了他,眼睛裡蓄滿了淚水,裝作很傷心又倔強的樣子,看著眼前精致男孩子變得錯愕和無措。
他的臉漲得通紅,耳朵也紅了,像是被揭穿了什麼了不得的心事和秘密一樣。
給他種個種子,在他心裡生根發芽,打破狗狗虛偽的服從,才能建立真正的情誼。
這樣,下一次他低頭的時候,就是他淪陷的開始。
05
這一次我和宋清朗是真正地冷戰了。
不過是我挑起的。
我能感覺到他整個人都陰鬱了,看著我時笑盈盈的眼睛裡總是帶著躲閃和審視。
我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想要觀察我新的弱點,曾經我的軟肋是他,隻要他一示弱我就心疼,他一叫姐姐我就投降。
但是現在他發現我好像看穿了他。
我總是大大方方地迎接他的審視,但是把他當作空氣,不和他交流,不對他動怒,無視他的種種行為和眼神。
通過這一連串的無視,我看出來他逐漸崩潰了,心理防線逐漸崩塌。
曾經在書中,姐姐太沒有原則,對弟弟過於寵溺,導致了宋清朗一次一次地突破她的底線,而在宋清朗眼裡,姐姐隻是他的獵物而已,得到她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他享受那種悖倫的快樂,也享受姐姐雖然抗拒但是又一次一次淪陷的臉紅,讓他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清純美貌的姐姐一次一次在弟弟的身上淪陷,如何讓他不享受呢。
隻是,如今眼前的姐姐卻再也不受他控制,讓他琢磨不透起來。
所以,隻有當他意識到姐姐也許永遠不會再愛虛假的他時,他才會真正想要交付真心,那才是得到他的心的第一步。
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也選好了——宋星辰的小叔叔。
小說裡宋星辰的小叔賀哲寒出現的次數很少,和他們並沒有什麼血緣關系,隻是和他們的爸爸是忘年交,比宋星辰年長五歲,稱呼叔叔太老,稱呼哥哥又顯得不夠尊重,所以稱作小叔叔。他長相英俊非凡,事業做得比宋家還要風生水起,更重要的是,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和長大後的宋清朗抗衡的人。尋求他的保護可以防止宋清朗萬一病嬌屬性加深後囚禁我。
我宋星辰當然不是什麼好人,賀哲寒這張牌也得用,用好了可以在關鍵時刻保命。
06
最好的獵人要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我見到賀哲寒的時候,渾身湿漉漉的,此時天下著雨,我在他家門口等著他。
即使是穿著黑色的運動衛衣,也掩蓋不住黑夜裡他清冷的氣質。
走過來的時候他看見了我,眼睛裡帶了一絲疑惑,就那樣定定地看著我,等著我解釋出現在他家門口的合理原因。
「小叔叔,你也知道我爸媽出國了。」
他沒有接話,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雨水沿著傘滴落到地上,也濺落了幾滴到我的鞋上。
「小叔叔,我和弟弟之間有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我實在沒有可以求助的大人了。」
我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等待著他回話。
賀哲寒的眼睛很凌厲,微微抿起的唇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可以去的地方很多。」
他的語氣平靜,但是沒有透露出多少不耐,不過我知道他已經不耐煩了,隻是良好的教養讓他克制住了。
我也不惱,低頭看著自己已經被雨水淋湿的鞋面。
「小叔叔,爸爸囑咐我,有什麼麻煩可以來找……阿嚏……您。」
打了個噴嚏我還準備說什麼。
我突然感覺到雨水好像沒那麼大了,才發現賀哲寒的傘悄悄朝我傾斜了點,和我的距離還是不遠不近。
「進來吧,解決了就走。」
他的聲音依舊清冷,一邊給我撐著傘。
我面上不顯,心裡卻開心起來,第一步成功了。
07
進了賀哲寒的別墅,我乖巧地去了他讓人給我準備的房間,洗漱了一番,確認穿得得體以後才去找他。
賀哲寒身邊風情萬種的女人很多,規矩一點更能得到他的好感。
我敲門進去的時候,他戴著金絲眼鏡,和我悄悄觀察的眼睛正巧撞上了。
暖暖的燈光下,我才注意到他長得實在是好看,剛才在雨裡隻顧著表演了,倒沒有仔細看他。
一張面如冠玉的臉明明少年氣十足,卻隱隱帶著少年老成的淡漠和疏離,精致英氣的五官帶著不符合年齡的壓迫,是個危險又誘惑的人。
「小叔叔,今天謝謝你,看書累了喝杯牛奶吧,養胃。」
賀哲寒看著俏生生又有點怕他的小姑娘,還挺懂事,點了點頭,放下工作喝了口牛奶。
「小叔叔,我先去睡了,您也早點休息。」
我也沒作妖,不多做停留,點到即止就好。
08
宋清朗給我打電話了,不過我沒接。
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他肯定還以為我在和他玩什麼欲擒故縱的遊戲來試探他呢,耐心地和我周旋。
漫長的等待以後,才能徹底打擊狗狗自以為是的防線,輕輕一推就潰不成軍了。
眼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
「宋小姐,這些事情還是讓我來吧。」
我穿上了圍裙,從冰箱裡拿出新鮮的蔬菜,這是周末我親自去城郊農園裡摘的。
「小叔叔胃不太好,我在他家挺麻煩他的。」
劉媽聽我說完露出了笑容,出了廚房。
「少爺您回來了,宋小姐在廚房給您做飯呢。」
我聽見劉媽的聲音就知道賀哲寒回來了,不一會就看見他出現在廚房裡,漆黑如墨的眼裡看不出什麼情緒。
「小叔叔,您回來啦。」
我仰起頭笑得燦爛,也不管他有沒有反應,繼續把菜放進盤子裡,無視他探究的視線,又繼續說道:
「小叔叔您去飯桌上等著,我待會就好……」
「我吃過了。」
空氣中頓時尷尬了起來,我的手停頓了一下,看起來很是失落。
「這樣啊,沒事,反正我也沒吃。」
我低下頭,看著鞋面,在賀哲寒看不見的地方揚了揚嘴角。
就是知道你吃過了,才更好啊,不然你怎麼會有愧疚之心呢。
做完飯我草草收拾了一下飯桌,眼眶紅紅的還帶著點淚水,劉媽看到我這麼委屈,詢問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劉媽,我沒什麼的……」
劉媽聽見我委屈巴巴的聲音又看了看我的手,上面還有我剛剛切菜時刻意劃破了皮的痕跡。
「我去和少爺說,宋小姐在家裡也是金枝玉葉兩手不沾陽春水的……」
我也沒吭聲,劉媽是從小看著賀哲寒長大的,她說的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