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衡亡妻護佑皇後而S。
新皇為了拉攏父親,將我和他亡妻的親妹妹一起賜婚蕭衡。
蕭衡思念亡妻姜氏,對她的妹妹小姜氏寵愛有加。
不顧我的臉面,公然帶小姜氏出席皇室宴會。
宴席上,小姜氏故意將葡萄酒潑在我花了三個月繡好的禮服上。
我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蕭衡怒斥道。
「雖然月兒是妾,但是她姐姐對我恩重如山,隻是髒了衣服而已,你莫要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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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地看著他。
「妾就是妾,壞了規矩就該打。既然將軍公然帶妾室出席,縱容妾室欺負到我臉上,我也不想耽擱將軍。不如和離吧!」
他愣住,以為我在鬧脾氣,嗤笑一聲。
「和離?這是陛下賜婚,你敢和離嗎?」
「再說,大盛律令規定,女子和離需要杖責一百。如今你父親戰S,若是和離,你以為誰會護著你?」
他本以為擺清利害關系,我就會知難而退。
卻不想,第二日,我真的親自入宮,請旨和離。
1
剛替蕭慶預備好入宮觐見的新作衣裳,小桃來報。
「小少爺回來了。」
蕭慶是蕭衡亡妻姜氏的孩子。
姜氏剛生下孩子不到一個月就因為護佑皇後被亂軍SS。
蕭慶由我一手帶大。
我拿著金燦燦的平安鎖,起身迎他。
「慶兒回來了,這是母親親自為你求來的平安鎖,快戴上試試。」
他將書袋子一扔,一把推開我跑出門去。
「你才不是我母親,就是你搶了我母親的位子。」
我拿著平安鎖跟了出去,耐心道。
「是,你母親為救皇後娘娘而S,可是你自小在我膝下長大,我與你父親成婚五年,一直將你當作親生孩子對待。」
他拿過平安鎖扔在地上,瞪著我。
「我不聽,我不聽,月小娘給我做了最愛的慄子糖,她是阿娘的妹妹,我要她做我娘親。」
他一轉頭,就看到蕭衡陰沉的臉。
「父親。」
蕭慶立刻低頭做出乖巧的樣子,站直了身子,眼神看著地面。
「慌手慌腳的成什麼樣子,崔先生說你在學堂欺負同窗,午膳後去書房等著。」
蕭慶滿臉心虛,向我求助。
「你也別逼他太緊了,他還小,慢慢來,總會好的。」
我立刻吩咐小桃帶蕭慶去換衣服。
「你總是這樣縱著他,才縱得他無法無天!」
不等我辯駁,他自顧自地捧起一杯茶來。
「這是今年的春茶,滋味就是好。」
「月兒自小生在鄉野,心性單純,你可仔細,別委屈了她。」
這茶是小姜氏拿來的,說是皇後賞的,擔心我沒好茶喝,特地送的。
小姜氏,是蕭衡亡妻的親妹妹,蕭衡待她總是親厚些。
我替他換上官服時,聽他繼續說。
「三日後中秋夜宴,不如讓月兒也去吧,老是悶在府裡,恐怕憋壞了她。」
我愣了一愣,隨即笑了。
「妾室參與宮宴,恐怕會貽笑大方,說將軍府沒有規矩。」
「規矩都是人定的,她自小由她姐姐養大,如今她姐姐沒了,隻有我這麼一個親人了。」
我心裡冷笑,小姜氏以妾室身份入府,蕭衡卻給了她正室夫人的排場。
新婚夜,隻因小姜氏說了一句肚子痛,他就忙前忙後入宮請太醫。
連外袍都忘了穿。
他一門心思擔心我以侯府嫡女的身份委屈了小姜氏。
直接跪到御前,給她求了诰命。
大盛開國三百年,也從未有過妾室封诰命的先例。
皇帝念及姜氏的功勞,終是允了。
我沉默片刻,替他系上腰帶。
卻看到他腰間掛著葫蘆,葫蘆外頭的掛袋上繡著交纏的男女。
湊近解下腰帶時,鹿血腥味濃烈。
心性單純的姑娘給男人送這個?
他自顧自地說起小姜氏來。
「你不知道她,當初在老家,她姐姐姜華還在世,有人來酒肆指著她姐姐的鼻子罵著,汙蔑她賣假酒。月兒從後院衝出來,跟人理論。」
他說起姜月的事,講得喜笑顏開。
我不由得好笑,當初他在旁人面前說起亡妻姜華時也是這副表情。
想來他對姜月的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忽然想起他書房裡掛著的亡妻畫像。
姜月可不就是他亡妻最完美的替代品嗎?
見我不說話,他又開口了。
「你嫁妝裡不是有幾匹絳紅色流光錦嗎?月兒年輕,就愛穿這些,不如給她做兩身衣裳。」
他甚至認真考慮起來,是送進宮裡的絲織坊裡裁衣,還是送去城東如意鋪子。
那流光錦是祖母在我及笄時送我的,隻是我還未來得及穿上,就一夜宮變,祖母為護我而S。
賊人趁著宮變洗劫了寧遠侯府。
這流光錦是祖母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了。
原本我想跟他說今日是祖母的祭辰。
想他陪著我一起去祭奠祖母。
話到嘴邊,卻生生咽了回去。
我突然覺得好累。
自從我十五歲嫁給他,照顧他們父子整整七年。
換來的卻是無數冷落和無視。
我長嘆一口氣,眼神無光地看著他。
「既然將軍這麼喜歡小姜氏,不如將她扶正,請旨和離,也省得委屈了她。」
他手上一頓,以為我在鬧脾氣。
我不想和他繼續廢話,轉身去寢殿收拾東西。
他一把拉住我。
「就因為我要給她做兩身衣裳?」
他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你素來是最體貼大方的,如今為了這點小事,鬧什麼?」
我氣笑了。
「將軍多慮了,別說兩身衣裳,就是將軍要把整個蕭府交給姜月,妾身也不在乎了。在將軍府操持四年,妾身累了。」
我素來沒有跟他大聲說過話,不是因為他體貼,而是我順著他。
如今見我突然反抗,他怎麼能忍受?他拽下我腰間的雙魚玉佩,摔到地上,憤怒道。
「和離?你以為和離,平南王還會要你嗎?」
「想和本將軍和離,門都沒有,你再鬧,小心本王休了你。」
他先我一步,摔門出去。
我看著地上一摔兩半的雙魚玉佩。
眼眶疼了起來。
平南王,好久沒有聽到他的名字了。
我與他原本是整個上京都默許的金童玉女。
我自幼年被他從湖裡救起來,對他一見傾心,兩家早早定親。
一場宮變,新帝登基,為了拉攏舊臣和新貴,當即將我許給了皇後庶弟蕭衡為填房。
我寧遠侯府出過兩朝太後、三位皇後,我入宮為妃都是委屈。
父親心疼我,為了阻止這場婚事,在殿前跪了五個時辰。
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爺有多愛重父親。
新帝就有多忌憚父親。
皇後為了讓我S心,給新帝出主意,將自己的侄女平寧郡主嫁給了平南王。
我和他同一日舉辦婚禮,生生錯過了彼此。
我回過神來,握緊了手裡的玉佩。
蕭衡,這個婚,我離定了。
2
原本以為和離對我和他都是一件好事。
卻不像他既要一個默默無聞在他背後操持的管家婆,還要一個貌美如花的替代品代替他亡妻,滿足心靈的慰藉。
而我卻隻能被SS困在這四方天空裡。
不得喘息。
我看著屏風上繡的大雁時,小桃進來了。
「夫人,咱們該去上祭了。」
她湊近時,卻看到我手上被雙魚玉佩劃破的口子。
血已經流到了我的裙子上。
小桃心疼地替我擦拭血汙。
「姑娘要是不舒服,小桃替你去祭奠老太夫人。」
「不用,祖母待我恩重如山,她的祭禮,我必須親自操持。」
我命小桃套了馬車,剛上馬車,婆母命人送來一份紙錢和祭祀用品。
「老夫人說身子不適,不能親自去,命老奴把這些交給夫人,請夫人寬心。」
說罷張嬤嬤就親自將漆盤上的狐皮披風替我穿上。
「老夫人還說天寒地凍,夫人早些回來。」
婆母自我入府,對我體貼入微,要不是她一力護佑,恐怕我的管家權早就給了小姜氏。
攥著披風一角,眼前有些模糊,向嬤嬤道謝後,才緩緩上了馬車。
三日後,我陪著婆母一起赴宴。
蕭衡自作主張帶著姜月出現在了宴席上。
中秋夜宴在宮中最大的水榭中舉行,水光映著月色,煞是好看。
姜月穿著和我一樣的絳紅色流光錦。
她一出現,一旁的女眷們開始議論紛紛。
「這不是將軍新娶進門的小妾嗎?」
「可不是,如今小妾也能出現在宮宴上了,可見蕭將軍對她有多寵。」
「別說了,她往這邊看呢,借著她姐姐的光,一個村婦也能封诰命,還有什麼不能呢?」
「唉,寵妾滅妻到這個地步,你看看,那妾室還穿著和蕭夫人一樣的絳紅色衣裙呢。」
皇後為了緩和尷尬,命人親自倒了一杯西域進貢的葡萄酒。
「弟妹,快嘗嘗,這酒滋味如何?」
我起身行禮時,姜月卻大步流星地向我走來。
路過我時,她故意撞我,我閃躲時,那杯葡萄酒直接就灑在我的裙子上。
「姐姐恕罪,妹妹忙著給皇後姐姐見禮,妹妹不是存心的,姐姐不會怪罪妹妹吧。」
我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姜月立刻委屈地撲到了蕭衡懷裡。
蕭衡摟住姜月,替她擦眼淚,轉頭對我怒斥道。
「雖然月兒是妾,但是她姐姐對我恩重如山,隻是髒了衣服而已,你莫要無理取鬧!」
因為前日我倆不歡而散,此刻心裡都憋著氣。
所以他就越發明目張膽地護著姜月,擺明了給我沒臉。
我冷笑地看著他。
「妾就是妾,壞了規矩就該打。既然將軍公然帶妾室出席,縱容妾室欺負到我臉上,我也不想耽擱將軍。不如和離吧!」
他愣住,以為我在鬧脾氣,嗤笑一聲。
「和離?這是陛下賜婚,你敢和離嗎?」
「再說,大盛律令規定,女子和離需要杖責五十。如今你父親戰S,若是和離,你以為誰會護著你?」
我起身要告退,壓著一肚子火。
蕭衡看到我手上的紗布滲出血來,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姜月見狀,不依不饒起來。
「姐姐,月兒從未想過跟你搶,你為什麼要這麼逼蕭郎呢?」
「既然姐姐生氣了,月兒就跳進這荷花池,給姐姐賠罪就是了。」
說罷,她就跳入了荷花池裡。
雖然尚未入冬,前幾日下了幾場雨,天氣冷將下來,夜晚更甚。
姜月為了火上澆油,也是做戲做了全套。
蕭衡將她抱起來時,冰冷的水滴從她絳紅色的裙子上滴落。
蕭衡心疼得恨不得立刻將我S了。
是啊,看起來,是我不夠大度,才逼著他心愛的女人跳下去的。
3
蕭衡在梨院守了姜月一夜。
我隔天起身,命小桃將素日穿的、用的打包好。
帶著一塊金牌出了門。
蕭慶迎面跑了過來。
「母親,你為何這樣跋扈?就算你逼S了月小娘,慶兒也不要你做母親。」
「你這個壞女人。」
小小的人說出的話卻跟刀子一樣剜在我心上。
我蹲下身子,替他綁好披風,語氣平靜。
「是啊,月姨娘是你母親的親妹妹,以後你就好好跟著她,讓她做你的母親。」
他沒想到我這麼快就答應了,眼神錯愕地盯著我。
「慶兒,你小時候很愛哭,四個乳娘換著哄你,也哄不好,那時母親剛嫁進來,一抱起,你就笑了。母親原本沉鬱的心情轟然消散。」
「你剛會說話時,小手拉著我,一口奶音叫我『母親』,從那時起,母親就發誓要將你當作自己的孩子好好撫養。」
「可是自從月姨娘進門,你就將母親看作仇人,如今四年過去了,母親累了,既然你和你父親都喜歡月姨娘,母親會給她騰位子的。」
我起身要離開時,感覺衣角被人拽著。
回身就看到他眼神倔強地看著我,我努力平復心情。
「慶兒,你嫌棄母親繡工差,可是母親隻是一日不經心,你就穿著這樣單薄,日後,我不在,便沒人再把你當孩子,你要學會自己在這偌大的將軍府過活。」
「你不用嚇唬我,有父親疼我,月小娘照顧我,我沒了你的管束,我隻會過得更好。」
他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沒了我的照顧,他會過得更好。
他重重將我推開,跑到廊下。
卻重重咳嗽起來。
他咳得臉都紅了。
蕭慶從娘胎裡帶了一股寒毒,一到天冷就會咳嗽。
以前我都是熬好川貝枇杷膏,夜裡在他難受的時候,送水服下。
我正要上前,提醒他熬好的枇杷膏放在那裡,他卻再次將我推開。
「不用你管,你走啊,走了就別再回來!」
小桃正要和他分辯,我按住了她。
看著蕭慶跑開。
戴上帷帽,上了馬車,直奔養心殿。
陛下已經得知了昨日中秋宴上的事情,看著我,試圖做一個和事佬。
「你和蕭衡四年夫妻,何苦為了一件衣裳鬧到這個地步呢?」
「臣女去意已決,求陛下成全。」
陛下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權衡利弊,我跪地果斷道。
「父親已經戰S,不會再對陛下有任何威脅。這塊金牌是先帝賜給父親的,陛下不會不認吧。」
這塊金牌是父親多年徵戰得來的,如今我用它換取自由。
對皇帝來說,自然是再劃算不過的。
陛下眼裡滑過一絲精明。
「既然如此,朕做主,準許你們和離。」
就在這時,蕭衡大踏步進來,呈上一本奏本。
「啟稟陛下,經核實,寧遠侯府搜出了與羌國國君的書信,寧遠侯通敵叛國,理應立刻處斬。」
我拼命搖頭,父親忠君愛國,三朝將領,怎麼會叛國?
可是不等我開口,新帝就下了決斷。
「念在寧遠侯戰S,寧遠侯府成年男性改處斬為流刑,全部流放平南!」
我冷笑著看著這對君臣一唱一和,狼狽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