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那刻薄又會裝的惡婆婆要來了？
季淮安聽到他奶奶要來，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曙光。
殊不知，那才是他噩夢的開始。
6
這天是個周六，我和婆婆陳麗蘭以及季淮安在家。
我一直在屋子裡沒出去，實則早就醒了，貼著牆，聽婆婆訓季淮安。
「家裡亂成這樣，也不知道收拾，蘇茵你真是懶到家了！
「還睡睡睡，豬都沒你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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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幾點了？你想餓S我和安安嗎？
「我可憐的兒子早上起來都沒早餐吃，餓著肚子去上班了，這要是別人，早就對你拳打腳踢了！
「你真是命好，嫁了這樣一個好老公！」
我聽到季翔的房間門被打開的聲音，和往常我經歷過的一樣，婆婆不打一聲招呼，就進了我們的房間。
很顯然，她還掀了季淮安的被子，因為我都經歷過。
不僅如此，有時候半夜，她也會突然進我和季翔房間，說自己做噩夢了。
更離譜的是，她還會貼著牆偷聽我和季翔辦事，一跟她說，她就抹眼淚，說自己辛苦拉扯季翔長大，說自己現在老伴沒了，就剩她一個老婆子，被嫌棄了。
季翔又是個愚孝的，每次都讓我讓著他媽，我和她矛盾多了，時間一長，季翔也覺得是我的問題。
總之，她來了，季淮安，有得受了。
「奶奶，我是安安，我是安安啊！」
季淮安拉著陳麗蘭，一個勁兒地倒苦水，然而很快，她被陳麗蘭打斷了。
「來的時候季翔說你精神出問題了，我還不信，沒想到你還真來這套啊？
「以前你懶惰自私木訥就算了，你現在還撒謊了，蘇茵，我看就是季翔給你慣的！
「什麼病我看都是矯情病，趕緊起來！」
很快，我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廚房那邊也有了動靜。
不一會兒。
「啊！」
「蘇茵你要搞謀S是吧！」
7
我趕忙跑出去看熱鬧。
原來是陳麗蘭喊季淮安煎荷包蛋，結果季淮安笨手笨腳的，不僅自己濺到油了，還把鍋給打翻了。
而跟過去的陳麗蘭，也沒能幸免，被季淮安一個平底鍋扣在了頭上，燙得她吱哇亂叫。
場面一片狼藉，陳麗蘭頂著凌亂又爆炸的頭發，對著季淮安破口大罵。
季淮安黑著臉，最後幹脆和陳麗蘭扭打在一起，這下好了，陳麗蘭徹底炸了。
雖然陳麗蘭時常說自己這裡痛那裡痛，在季翔面前裝嬌弱，好把所有活都推給我。
但是，她以前可是常年幹農活的，之前家裡還種不少地呢，力氣大得很！
季淮安完全不是她的對手，我一直看著季淮安被陳麗蘭甩了幾巴掌，手臂和脖頸都被她抓破後，才假裝激動地過去。
「媽媽！奶奶！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我嚇哭了，然後跑去拿手機，給季翔打電話。
「爸爸，你快回來，媽媽和奶奶打起來啦，流了好多血啊！」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跑去開門，隻見門外，站著穿著華麗、妝容精致的方萍萍。
方萍萍見到我，擠出一個笑容，還未等她開口說話，我便拉著方萍萍往廚房跑。
而此時，季淮安已經S瘋了。
多日以來的謾罵、羞辱、憋屈在此刻徹底爆發，他瘋狂地亂揮亂打，陳麗蘭邊罵邊躲避。
被我拉過來的方萍萍，迎面被季淮安一個平底鍋砸中額頭。
「哐」一聲巨響，方萍萍眼冒金星，朝後倒去。
而我，朝著手機大喊：「不好啦！爸爸，媽媽還把萍萍阿姨打S啦！」
8
亂，亂點好啊，亂成一鍋粥，我趁熱喝了吧！
陳麗蘭搶過手機，幹號：「兒啊，你的老母親要被這毒婦打S啦！她心真毒啊！」
陳麗蘭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季淮安的罪狀，季淮安也不甘示弱，兩人又吵成了一鍋粥。
季翔在那頭頭都快炸了，尤其是聽到他的白月光方萍萍也受傷後，趕忙請假回家處理家事。
最後以陳麗蘭去醫院檢查了一通，得出隻是皮外傷的結果。
而方萍萍麼，柔弱地靠在季翔懷裡，泫然欲泣地看著季淮安。
幸好她的也是皮外傷，可是額頭腫起來一塊，可給季翔心疼壞了。
我站在方萍萍和季翔旁邊，皺著眉看著季淮安。
「媽，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不僅把奶奶打傷了，還重傷了萍萍阿姨！對了萍萍阿姨你怎麼來了？」
方萍萍看向陳麗蘭，柔聲道：「我聽阿翔說陳阿姨過來了，想著買點補品來看看她，沒想到卻撞見蘇茵在毆打陳阿姨，連我也被……」
季淮安原本是很內疚地看著萍萍，畢竟這是他最尊敬的萍萍阿姨，卻在聽到方萍萍的說辭時，霎時激動起來。
「是她先動手打我的！你們沒看到我身上這麼多傷嗎？為什麼不給我看醫生……」
「哎喲我命苦啊！娶了個母老虎回家，對我這個婆婆非打即罵，我看我老婆子還是去S了算了，省得惹媳婦嫌！
「我這把老骨頭，哪裡禁得起她幾次毆打啊，我放心不下啊，我活到這把歲數了，我挨打沒事，可苦了我的兒子啊。
「每天面對這樣一個惡毒的母夜叉，供她吃供她喝天天啥也不幹，還不滿意，這是想逼S我們母子倆啊！」
陳麗蘭這一哭號，瞬間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剎時間，季淮安被人圍住指指點點，有人的手指頭都快戳到他額頭了。
再怎麼說，他也還是個孩子，被這麼多人圍著指責，還有陳麗蘭在一旁添油加醋。
而我和季翔則冷眼旁觀，甚至於季翔的視線，全都落在了方萍萍身上，生怕方萍萍被誤傷到。
兒子啊，這就是你媽我的處境，你體會到了嗎？
9
季淮安第一次見識到他奶奶的超強S傷力，一張嘴能把S的說成活的，他掉眼淚，陳麗蘭能比他掉得更多，號得更起勁。
最後，季翔送我們回了家，然後他又單獨送方萍萍回家了。
我悄悄注意到，方萍萍趁大家不注意，還給季淮安說了什麼，大概是炫耀季翔隻在乎她方萍萍，而不在乎自己的妻子吧！
季翔送方萍萍一直送到晚上才回來，其間我一直躲在房間，任由季淮安被他奶奶精神折磨。
陳麗蘭仍舊號著這裡痛那裡痛，回來後也瘋狂宣揚兒媳婦的壯舉。
所有人都知道她被兒媳婦打了，她兒媳婦嫌棄她過來住，差點把她SS。
嘖，家裡每天都雞飛狗跳的，太有生活了。
陳麗蘭在家裡養傷，每天對季淮安頤指氣使，季淮安這個半大的孩子，被迫當起了「家庭主婦」。
他每天一大早就會被陳麗蘭喊起來，給一家人做早餐，然後就是洗衣服，拖地，完了要去買菜，做午飯。
跟著又要應付陳麗蘭的各種刁難，以及很快我要放學了，接我放學，做晚飯，輔導作業，洗澡，從早忙到晚，還要受陳麗蘭的精神折磨，以及季翔的冷暴力。
當然了，他做得很不好，所以時間無限延長，每日都完不成要做的事，再被指責，被羞辱，如此反復。
每次他向我求救，我都表示疑惑，看著季淮安盯著我的臉，狼狽又雙眼無神的模樣，他或許也開始懷疑，自己是蘇茵還是季淮安了吧？
哦，為了不讓他舒坦，也是為了符合人設，我在學校也給她惹了不少事。
作業沒做完，不會做，因為「媽媽」不會輔導，上課開小差，考試成績墊底，他除了應付家裡這一大攤子事，還要被老師談話。
以及學校的各種任務，家委會的各種活動，沒有一件事，他是做成功了的，我和他磕磕絆絆地勉強交差。
季翔和方萍萍走得越來越近，美其名曰，妻子造的孽，他這個當丈夫的來還。
而陳麗蘭，也時常打電話叫方萍萍來家裡，在方萍萍面前，極盡貶低季淮安。
而我對方萍萍則無比歡迎，嘴甜得很，甚至童言無忌：「要是萍萍阿姨你是我的媽媽就好了。」
把方萍萍哄得眉開眼笑的，隻有季淮安在一旁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10
眨眼間，和兒子互換已經二十天了，這天早上，季翔出門時，冷著臉叮囑季淮安。
「晚上我回來吃飯，你去買菜，要做豬肚雞，還有清蒸鱸魚，買點蝦，蝦要白灼，其他菜你隨意，這三個菜一定要做好，萍萍愛吃。」
季淮安陰沉著臉不吭聲，隻SS瞪著季翔。
這段時日，我看著他嘗試過無數種想和我換回來的辦法。
他甚至拉著我去當初那個蛋糕店，拿了兩盒虎皮蛋糕，要我說他當初說的話。
然而無論怎樣，我倆都沒能換回來，我想，他已經絕望了吧。
而沒等到回應的季翔皺眉，提高了聲音：「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茵，這是你欠萍萍的！這次是萍萍心善，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做一桌子她愛吃的菜，跟她好好道個歉！」
終於，季淮安爆發了。
他手裡舉著拖把，一下就朝季翔砸去。
「我道個屁的歉，她自己不撞上來我能打到她？她不發騷來我家，能受傷？
「就那額頭一個包，半天就消了，裝尼瑪呢！
「還買菜，你給了我幾個錢？就你給那仨瓜倆棗的，吃酸菜都不夠！
「一會兒你媽這裡疼那裡疼，說我N待她，今天吵著要吃葡萄，明天吵著要吃豬蹄，後天要吃紅燒肉的，把我的命給你們吃要不要？」
季淮安火力全開，揮舞著拖把S瘋了，我覺得他應該是跟著他奶奶，學會了不少罵人的話，嘴皮子可真利索啊！
噼裡啪啦一頓說，壓根沒給季翔反應的機會，把這麼多天來所有的憋屈都宣泄了出來，簡直怨氣衝天！
是啊，季翔一個月就給兩千五家用，全靠我之前精打細算省吃儉用，存下了一些錢，以及自己本身還有點存款。
當然這些日子那些錢早讓季淮安花光了，且沒有一分是花在他自己身上的，重點是大家還過得苦哈哈，生活質量反而下降了幾個度。
陳麗蘭原本跑小區樓下和老頭老太太闲聊去了，此時正好回來，聽到聲響後連忙衝進來，和季淮安扭打在一處。
「夠了！
「我真是受夠你了，蘇茵，我們離婚！」
季翔終於得救，頂著雞窩頭和滿身髒汙狼狽，站定怒吼道。
季淮安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對，離婚！
「我要和你離婚！你這個對不起妻子又對不起兒子的渣男！」
在季淮安吼出離婚那一刻，我身上一震，緊跟著一個恍惚。
好家伙，我和他又換回來了。
11
季淮安還未反應過來，還頂著自己的身體激動地臭罵季翔，我及時大吼。
「離婚！誰不離誰孫子！」
季淮安反應過來，隨即淚眼汪汪地看著我：「媽！」
然後哇一聲哭了出來。
算了算了，自己生的，這段時日，他也吃夠苦頭了，勉強過去安慰一下吧。
陳麗蘭和季翔沒想到季淮安居然會站在我這邊罵自己老爸，都愣住了。
「安安，你說什麼呢？」
陳麗蘭嗷嗚一聲，就對我罵罵咧咧：「肯定是你這個毒婦教壞了我孫子，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婊子——」
「不許罵我媽媽！」
家裡又亂成了一鍋粥，真令人頭疼……
季翔黑著臉去換了身衣服，然後摔門而出。
而我也利索地拉著季淮安走了，徒留陳麗蘭一個人在屋子裡哭天喊地，口吐芬芳。
季淮安意外地很沉默，我也沒說什麼，隻帶著他出去買了早餐，然後送他去學校。
「媽媽……」
季淮安欲言又止，我擺了擺手，讓他進去。
季淮安點點頭，隨即又回頭：「媽媽，對不起！」
我笑了：「下午我來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