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著，我怎麼能好好看著他S呢？
「哦，好好。」
周嘉一以為我原諒了他，又高興了起來。
在周嘉一看不到的地方，我也笑了。
玻璃門映出的女人清冷淡漠，嘴唇勾著，眼裡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跟我以前，判若兩人。
19
臨出公司，我突然退了回去，來到林有的位置，讓人將她的東西都給扔了。
Advertisement
一個女生氣憤地跑過來，伸出雙手護著她的座位：「你們幹什麼？林有又不是不回來了，你憑什麼扔她的東西？」
「等她生完，還會回來的。」
我笑了，毫不客氣地將林有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踩在腳下：
「就憑她是個第三者。」
「孩子，生下來也是個私生子。」
那個女生震驚了：「周哥？」
周嘉一不說話，那個女生振振有詞，「合著你們夫妻逮著一個小姑娘欺負，要不要臉？最煩你這種大婆黨了，不敢管自己的老公，倒挺積極對付人家小姑娘，雌競上腦，沒救了。」
我溫和地看著她，表示非常贊同她的話，然後將她給開了。
「憑什麼？」
她氣得臉通紅，對著我們指指點點。
「憑我是老板娘。」
女生跺腳：「周哥，你說句話呀。」
我看向周嘉一，周嘉一苦笑著看我：「聽我老婆的。」
「無故辭退員工，需要賠償 N+1。」
「好說，按法律程序辦事。」
反正錢是從公司賬面上出，能掏空周嘉一一點是一點。
20
我們還是住在一起，我主臥，他次臥。
他也想跟我一個房間，好幾次抱了被子和枕頭賴在主臥不走。
而我，就抱著毯子睡到沙發上。
幾次下來，他也明白過來了，我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接受他。
回來後，我天天出去浪。
早就說了，我是戀愛腦，我隻喜歡甜甜的戀愛，喜歡好看的人。而每一個好看的人，都給我初戀般的悸動。
現在的周嘉一近乎討好一般對我。以前我做的，現在換成了他做。
男人呀，就是賤。
但是，他對我也不是愧疚，或者是補償，而是近乎惶恐。
被當成S妻嫌疑人，被多次傳喚，磨掉了他的意氣，生意上的不順又磨掉了他的底氣。
一個人失去了底氣，再好看的人也少了三分顏色。
更何況，他還病了。
身體上的不適，又讓他渴望別人的關懷和照顧。
曾經，他生病的時候我無微不至地照顧。現在我冷眼看著他日復一日地衰弱，以往出現我身上的病痛和症狀，一一呈現在他身上。
周嘉一不當一回事，即便是咯血了，也隻覺得是胃病復發了，隨便去藥店買點胃藥對付對付。
哪怕是疼得蜷縮在地上，看到我目光掃過來，也要努力地維持微笑：「思思，我沒事，別擔心……」
「我沒擔心。」
我冷冷地打斷他，「你能不能換個地方躺，醜到我眼睛了。」
周嘉一的笑僵住了，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慢騰騰地挪到了次臥，蜷縮在床上，我過去看的時候，看到他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
還真是活該。
到後來，他一說身上哪裡哪裡疼，不舒服，我就不耐煩地說：
「就你嬌氣，一點疼也忍不了，還是不是男人？」
「大男人怕什麼疼呀。」
「你該不會是偷懶，故意找借口吧？」
……
如此幾次，周嘉一就不再吭聲了。
21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甚至都不想讓他去醫院，能拖一段時間是一段時間。
每次他身上一疼，要去醫院，我就阻止：
「我離開前你不是剛做了體檢嗎？好好的，作什麼妖。周嘉一，我都原諒你了，也回家了，你就不能懂事點，別那麼多事？」
我看他臉色不太好，生怕惹了他懷疑，又柔聲勸道，「我不是不讓你去，而是現在你正在創業，前段時間項目又黃了好幾個，員工的工資才勉強夠發，不必要的花銷還是能省就省。」
「等我們緩過來了，你再去，到時候好好做一個全身的體檢。ťų⁰」
「我這都是為你好，為公司好。」
「我們是夫妻，是利益共同體，相信我，不會害你的。」
周嘉一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但他，根本就沒有機會等到公司好轉。
因為，他惡化得非常快，當天晚上人就不能動了。這時候，他終於意識到厲害了，癱在床上，求著我帶他去醫院檢查。
我看著他的眼睛，將他以前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他：
「你自己去醫院吧，打個車，我給你報銷。」
周嘉一臉色大變：「思思……」
「當時，我就在醫院，看到你陪著別的女人去看月經不調。」
「周嘉一，既然我能自己去，為什麼你不能自己去？」
周嘉一隻一個勁地說「對不起」，但我不為所動，拿了包包換了鞋子，「抱歉，我跟別人有約了，你自己去吧。」
「或者，我給林有打個電話。」
「你是她孩子的爸爸，想必很樂意去。」
周嘉一S活不同意，沒辦法，我隻好先打了 120，在救護車來之後，我也跟著去了。
22
周嘉一檢查的時候，我抽空給林有打了電話，告訴她，周嘉一住院了，她要是願意的話，這個伺候人的活可以交給她，說不定我一心軟，周太太這個位置就讓給了她。
林有滿口答應。
幾個小時後，挺著肚子的林有來了醫院。
她一來，我甩著包包就要走。
「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了。」
周嘉一眼睛都紅了，緊緊地攥住我的手，哀求我：「思思，不要丟下我，我知道錯了，我這就趕她走，求你留下來……」
他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大學畢業那年。
高中畢業沒分手，大學畢業那年我卻提了分手，因為我們兩個人的就業方向完全不同。
他要往大城市才有更好的發展。
當時，他也是這樣求我，哭得可憐兮兮的，甚至跪下來求我。
我那時候多傻呀，以為他真的愛慘了我。
最終，我跟著他來到大城市打拼，他開始了創業，而我開始了 996。
996 完全讓我垮了身體，他跟林有打得火熱的時候，正是我熬不住工作強度辭職休養的那幾個月。
接著，我就查出了癌症，又發現了他出軌。
想到這裡，我一根一根地抽出手指，笑著說：
「別這樣，大家都在看。」
「你的靈魂伴侶在這裡，我相信她一定可以照顧好你。」
23
「思思，我快要S了，你能不能過來看看我？」
周嘉一給我打來視頻電話，聲音虛弱，滿是絕望。
「我哪兒哪兒都疼，醫生說我活不了半個月了。」
「我想見你。」
「思思，我真的想見你。」
我勾起唇角，用一種「拿你沒辦法」的語氣哄道：
「隻是小病而已，沒這麼嚴重。」
「醫生故意說得嚴重，你別往心裡去。」
「你好好地養病，別鬧了，我正忙著呢。」
這時，景點請來的 NPC 轉到我眼前，一張清秀帥氣的臉貼了上來，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我，簡直要SS我。
周圍傳來了尖叫聲，我也跟著尖叫起來。
「你忙什麼？」
周嘉一似乎聽出了不對，緊張地質問。
我將鏡頭一轉，畫面就對準了對面的 NPC，他在叫我「姐姐」，抓起我的手捧住了他的臉。
手上，是我們的結婚戒指。
「徐思，你竟然 TM 的在出軌！」
周嘉一暴怒。
我直接掛掉了電話，融入了歡樂的人群中，自始至終沒讓周嘉一說出他患了癌症的事。
等我浪完打電話回去，就聽到周嘉一去世的消息。
24
聽說他打完電話人就不行了，根本來不及說遺囑。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人都蒙上了白布，林有哭得特別傷心。
我假惺惺地掉了兩滴淚，對著伺候了幾天的林有就是一巴掌：
「是你，都是你，我老公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好好的，一跟你在一起，他就病了，是不是你投毒？不然，他怎麼可能惡化這麼快？」
「一定是你投毒。」
「說，你是不是競爭對手派過來的臥底？」
林有一臉蒙逼：「你瘋了，不是你打電話讓我來的嗎？」
這時，周嘉一的爸媽也趕了回來，一聽到林有投毒，當即跟她廝打了起來。
他媽媽一邊打一邊說：「早就看你這個騷狐狸不順眼了，天天纏著我兒子要這要那，他不離婚你就揚言弄S他。現在好了，他被你害成了這樣。」
原來，他爸媽也知道。
隻有我，什麼也不知道。
林有捧著肚子躲，但她身子笨重，結結實實挨了好幾下打，氣得她當場動了胎氣，哎呦哎呦地直接住院保胎。
她小心得很，七個月大的肚子，要是早產了，可不一定能活。
而我趁他們打架，安排了火化。
葬靈特別給力，當場起火就給燒了，裝在方方正正的骨灰盒裡，一應手續還齊全，根本就找不到錯處。
等他們打完架，回頭一看，兒子沒了，病床上多了一個骨灰盒，上面貼著周嘉一的黑白照片。
老兩口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那麼大的一個兒子，怎麼說成盒就成盒了。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後面。
25
周嘉一下葬那天，公婆抱著盒子哭得撕心裂肺，我是一滴眼淚都沒掉。
等哭夠了，我婆婆一抹眼淚，對我說：
「林有肚子裡的孩子總歸是我周家的種，萬一嘉一沒了，你就養這個孩子吧，到時候讓他給你養老送終。」
「給林有點錢將她打發走就行了。」
我氣笑了：「憑什麼？那孩子是周嘉一的種，又不是我的，我又沒義務養他。」
「我瘋了才會養一個雜種。」
婆婆很不高興：
「別以為我年齡大了不懂法律，我兒子的財產，我和老頭子，還有孩子都有權利繼承。」
「你養了這個孩子，孩子的財產我們就歸你了。你好好想想。」
我從包裡甩出來幾份合同報表，冷笑著說：
「好好看看，你兒子的公司一直在賠錢，現在就是個無底洞。要繼承，行呀，你們順便將債務也一起繼承了。」
更重要的是，我手頭還有幾份公證過的婚內協議和遺囑。
是早先我跟周嘉一最甜蜜的時候，他討我歡心寫的。
協議規定：若周嘉一出軌或者S亡，不管是婚前財產，還是婚後財產，都將歸我。
所以，我回來後周嘉一一反常態地對我好，根本不是真心悔過，也不是想補償我，而是不想淨身出戶。
你看，這就是男人。
連哭，都帶有目的。
26
我與公婆不歡而散。
等沒人的時候，葬靈出現了，她嘖嘖稱奇：
「沒想到呀，沒想到，你這個戀愛腦竟然能做到這一步。虧我當初以為你是扶不起來的嬌妻。」
「話說，當初你籤的時候，怎麼沒把副合同也一起籤了，周嘉一一燒，私生子也就變成了灰，不比你現在更好？」
人總會長大的。
我狠起來，連自己都怕。
至於，林有那個孩子，我自有打算。
「什麼打算？」
葬靈好奇地問我。
我對著鏡子微笑，鏡子裡的人越來越不像我自己了：「你不覺得，讓他們債務纏身，再養一個吞金獸，是最好的報復嗎？」
「你不怕那孩子跟你搶遺產？」
「周嘉一S了，就立馬送去火葬。」
「到時候，誰能證明這個孩子是周嘉一的？」
雖然懷孕期間也可以做, 但是, 要羊水穿刺, 有風險。
而且, 兩個人也一直沒想著做。
現在，林有說孩子是他的，證據呢？
當然, 她也可以偷他的皮膚組織私下做。
「我記得合同中規定。隻要人一S, 他所有的存在痕跡和皮膚組織, 都會消失不見, 對嗎？」
「對。葬靈出品, 那可是燒得幹幹淨淨，無一點後顧之憂。」
「你說, 到時候林有孩子生了, 結果她收藏的頭發和血液都沒了，根本沒法證明是周嘉一的孩子，是不是很可笑？」
27
周嘉一葬禮後, 公婆和林有鬧著要分遺產。
按照公證, 周嘉一S後財產全歸我所有。法官從倫理的角度出發, 分了公婆一小點遺產。
林有, 那就算了。
她鬧著孩子是周嘉一的, 也有資格分遺產。
但等她生了孩子, 打開保存周嘉一頭發的箱子，傻眼了，裡面除了一點點灰什麼也沒有。
親子鑑定根本沒法做。
誰也證明不了，這是周嘉一的孩子。
而我, 給公婆打了一個電話：
「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我們沒要孩子嗎？」
「因為, 你兒子不能生。」
對, 我就是這麼惡毒，就想歪曲事實。
老兩口一懷疑，就不要這個孩子了。
後來，林有一個人帶著孩子，被折磨得不成樣子, 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28
公司沒人繼承，大家都知道是個無底洞, 隻能丟給我了。
我轉頭就將公司賣給了隔壁的競爭對手, 又是一筆錢。
而我拿著這筆錢, 開開心心地開始我的新戀程。
葬靈說了, 她需要 KPI, 讓我多多努力給她拉一些渣男火化, 到時候她給我特大優惠, 還能讓我暴富暴美，青春永駐。
我一聽, 艾瑪, 真心動。
後來，我一個人給她拉了 18 個 KPI, 也繼承了 18 份的遺產，富可敵國。
早就說了，我是戀愛腦, 而戀愛腦容易遇到渣男。
我一邊揮霍著多任老公的遺產，一邊繼續傷心地尋找新的愛情。
人生，真的好寂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