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但是婆母，這是你讓我去的，到時你可別後悔。
16
再次踏入皇宮，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上一次還是父親母親帶著我一同入宮給太後拜壽，想想竟過去十多年了。
「臣婦拜見陛下。」
「起來。」
皇帝召見我時，他倚在榻上，殿內煙霧繚繞。
隨著年紀的增長，他愈發迷信，求仙問道，追求長生。
Advertisement
嘴上吸食著從高麗進貢的煙草，據說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蘇家女？你這次入宮是為了你那夫君求情的？」
皇帝半眯著眼，一副飄飄欲仙的享受模樣，半晌才開口。
「不是的，陛下，此次前來，是想懇請陛下同意我與裴卿和離。」
「放肆！」他聽見和離一詞，終於睜開了眼睛。
「你們是朕賜的婚，若是和離，豈不是在打朕的臉？」
「陛下，裴卿現在不但患有花柳，還納了十多個小妾，臣婦實在是別無他法。」
「稟報陛下，邊疆急報。」
沒等皇帝說話，屋外就傳來了太監刺耳的聲音。
「呈上來。」
我低著頭，跪在地上。
頭頂不時傳來翻奏折的聲音。
「一群廢物！」
皇上把奏折丟在地上，怒斥道。
「竟然在五天之內丟了十三座城，朕花那麼多錢，養了一群飯桶。」
「來人，傳裴卿……」皇上一句話戛然而止，面色鐵青。
裴卿此時的狀態，根本無法上戰場。
我順勢接上：「陛下，臣女願意出徵，討伐邊疆。」
皇帝陰沉著臉，緊盯著我半晌，才開口道：「朕同意你與裴卿和離。」
17
「這就是你帶回來的好消息？」
婆母雙目布滿血絲，狠狠地看Ťű̂₉著我，仿佛一匹惡狼，下一秒便要吞吃我一般。
「你想抗旨？」
我坐在堂內主位上，漫不經心地說道。
此刻裴府外面圍滿了官兵，婆母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違抗聖旨。
「算你狠！」
說完就要離開，卻被我攔了下來：「等等！」
「你還要如何？」
「松榆，把我的嫁妝單子給她，三天後，我便要離京，你們裴府要把這筆錢籌齊了。」
松榆是我的陪嫁丫鬟，與我自小一同長大，出了一口惡氣的她，笑著把嫁妝單子遞給婆母。
「你，你是要逼S我嗎？我哪有這麼多錢啊！」
婆母像個瘋婆子一般，扯著宣旨的太監的衣服下擺，坐在地上耍著無賴。
「你們看看，她這是要逼S婆母，她不孝啊！陛下，求您救救我們裴家吧。」
「別哭了。」我冷冷看著她。
「我嫁入裴家時，帶了無數珍寶作為嫁妝，一同進了你們裴家門，這才三年多的時間，你們便花了我大半的嫁妝，現在我讓你還回來，不應該嗎？」
太監鄙夷地撤出衣擺。
「我還不起。」
她聽了我的話，停止了哭聲，沒臉沒皮地說道，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
「好啊，你不賠，那便是抗旨，洗洗脖子，等著問斬吧。」
我也不和她多作廢話，轉身就要離開裴府。
「妗妗，你看看我們從前是一家人的份上，就饒了我們吧。
「這麼多錢，你就是S了我這個老太婆，我也拿不出來啊。
「卿兒治病也要許多花銷，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別要錢了！」
我真是被她這不要臉的發言氣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訛他們錢呢。
可憐可憐她？
那誰又可憐過我吶？
父親的仇Ṱű̂₊還未報，我先收點利息不過分吧。
「沒錢？聽說京城內許多官員會與商賈之家聯姻，換取錢財。
「裴玉年紀也不小了，該為你們做點事情了。」
我俯下身，輕聲在他耳邊說道。
看眼睛亮了一下，我知道，這事成了。
裴玉心高氣傲，一心嫁入王公貴族，現在讓她嫁給一戶商賈之家，還不如S了她。
果然，三天後，裴卿前來蘇府送還嫁妝。
不過就是十多日未見，他整個人瘦得皮包骨，眼下烏青，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
哪還有昔日少年將軍的俊朗模樣。
我瞥了眼他的脖子，紅點更多了。
該是花柳病更加嚴重了。
「蘇妗妗，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吧！」
18
我沒回答，隻是讓人清點了嫁妝。
「一分不差，送客吧。」
我懶得再看他一眼，擺了擺手，招呼人把他送走。
「等等，我有話要同你單獨說。」
裴卿冷笑著：「你就不想知道你父親到底是怎麼S的？」
本想直接把他扔出去的，聽了此話後，屏退了下人。
「你什麼意思？」
「這麼多天，我就在想，你一定是知道了當年的真相，所以才報復我的。」
裴卿雙眸充血，但嘴角卻Ṫų⁰掛著詭異的笑容。
「你以為你贏了嗎？我告訴你，其實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否則，我怎麼敢的啊！」
「你爹若是知道了她的寶貝女兒竟如此愚蠢，他棺材板都壓不住了，哈哈哈……」
裴卿笑得招搖，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裴卿，沒用的將軍，皇帝還會留嗎？
「還有你妹妹，嫁過去了會怎樣？」
官商聯姻，無非就是互利互惠，你給我錢，我給你權。
可現在裴家徹底失勢了，人家憑什麼給他這麼多錢。
說完，我便讓人把他趕了出去。
「妗妗，主謀竟然是皇上，我們怎麼辦？」屏風後面，沈晚娘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其實我早就猜到了。」
我平靜地抿了口茶，從我在裴家的時候，周圍布滿了皇帝的眼線時，就隱隱有了這個猜測。
「那你？」
「我隻能利用他才能擺脫裴家這個牢籠，放心吧，一切有我。」
我低聲安慰道。
眼睛卻一直看向窗外的天空。
皇帝到底是老了，他輕視我，忽略了放虎歸山的危險性。
這京城的天，要變了。
19
我帶著沈晚娘一同趕到邊疆時，邊疆一副百姓安居樂業，其樂融融的模樣。
沈晚娘驚嘆道：「為何沒有戰事？」
「因為從一開始，就是我設的局。」
我拿著代表三十萬蘇家軍的虎符，笑眯眯地說道。
我提前派人遞了消息給我父親從前的親信，讓他們裝成敵軍來犯的模樣，迷惑京城的眾人。
最後帶著三十多萬的大軍，浩浩蕩蕩地直逼皇城。
因為打仗，我一直無暇顧及晚娘。
隻發現她最近有些奇怪，有時一天能來找我好幾次，次次都緊緊地盯著我，怕我下一秒就消失一般。
問她什麼，她也不說。
但因為戰事繁忙，我便把這件事忘了。
多年來，皇帝一直在找尋求仙問道的方法，勞民勞財，整個大夏早就敗絮其中了。
一路暢通無阻，不到一個月，便打到了皇城。
手下為了給我出氣，第一個就衝進裴家，S了裴家母子。
S入皇宮那天，皇帝還在吃著丹藥，恍恍惚惚地看見我時，誤以為是我父親，張狂地笑著。
「蘇止劼啊蘇止劼，就算你手握兵權，得了民心又如何，還不是S在了我的手裡。」
我抬起腳，狠狠地踹向他的腹部，他疼得躺在地上，滿地打滾。
「我不會那麼容易的就放過你的，我要好好地折磨你，讓你求生不能求S不得，才能以解我心頭之恨。」
他躺在地上，半晌才緩了過來，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像是認出我了一般。
「蘇妗妗，我就知道你狼子野心，還好我早有準備。」
20
「你做了什麼？」
「你還是回去看看你的那個小跟班吧！哈哈哈哈，蘇妗妗，我要讓你痛不欲生。」
「你對晚娘做了什麼？」
我照著他的臉，狠狠地打了一拳。
但不管我怎麼逼問，他就是不說話。
我連忙回到蘇府，找到了沈晚娘。
「晚娘，你沒事吧？」
沈晚娘沒說話，隻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眼神像是看陌生人一般，半晌才似認出了我一樣。
「妗妗，你回來啦？」
「你沒事吧？」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放心地叫來了御醫，給她檢查。
「這位姑娘……並無大事。」御醫面色發難，低著頭說道。
出來之後，我又問他：「晚娘究竟怎麼了？」
「蘇小姐，這位沈小姐她，她很奇怪，明明沒有中毒跡象，身體的各個機能卻以數十倍的速度衰老著，恕在下醫術淺薄，不能尋其原因。」
我提著劍，直奔皇宮：「說，你對晚娘做了什麼？」
鋒利似露著寒光一般的劍架在皇帝的脖子上，但他依舊氣定神闲，慢悠悠地搗鼓他的仙丸。
「你不說，我便把你的兒子，孫子，一個個在你面前S了她們。」
皇帝終於開了口，挑釁地看向我：「她中了蠱，名叫斷魂蠱。」
「她會漸漸周圍的一切，直到把自己也忘了那天，就是她的S期。」
「你想救她啊？好啊，隻要你跪下來求我。」
我冷冷地盯著他，分辨他是否在說謊，但他神色自然，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我不敢賭，直直地跪在他面前：「求你，救她，我可以把江山還給你。」
「哈哈哈哈，你還真是和你老子一樣，都一樣的重感情，
「可惜，斷魂蠱並無解藥，你就眼睜睜看著她S吧。」
他笑得猖狂，一副勝利的模樣。
當年他與我的父親也是情同手足，沒想到卻因忌憚，S了我父親。
「來人, 把他關起來，每日割他的一片肉, 喂給他的子孫，誰不吃，便S了誰。
「給他用最好的藥, 我要讓他生不如S。」
21
「太醫，真的沒辦法了嗎？」
我望著榻上昏睡的晚娘，淚水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她現在已經不認識我了。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她和我說，她會救我, 可現在換成我, 卻無力救她。
「這, 老夫也沒什麼好辦法, 但陛下, 微臣的師弟是苗疆的蠱師，他Ṫùₒ或許有辦法, 上次之後，微臣已經派人通知他了，這幾天就會到京城。」
奪位成功之後, 我雖未舉辦繼位大典，但宮裡的所有人都改了口, 叫我陛下了。
「好。」
兩天之後, 蠱師終於到了。
「陛下，這位姑娘中的是斷魂蠱, 雖無解藥，但臣有一辦法, 可救這位姑娘。」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竹筒。
「這個是同命蠱, 顧名思義, 用了此蠱之後, 母蟲和子蟲的宿主, 共用生命。
「隻是, 需要母蟲的宿主心甘情願。」
「朕願意。」
「陛下, 您三思。」
「我意已決，動手吧。」
看著晚娘拿著憔悴的小臉, 我微微一笑, 還好，我能救你。
22
晚娘醒來後, 被我封為丞相，成為歷史上第一位女丞相。
與我一同治理國家。
我在位三十年，勵精圖治, 開闢了女子學校, 任用女子為官。
在位期間，女子與男子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平等。
我一生無子，把皇位傳給了蘇家一個旁支的孩子。
奄奄一息間, 我好似看到了年輕時的晚娘，向我伸手。
「我來接你了，妗妗。」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