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嫁給少年將軍的前一晚，庶姐急匆匆地找上我。
她說將軍有白月光，以後會為了白月光陷害相府，害得我全家S的S，流放的流放。
「我比你聰明多了，我有能力自保，不像你去了就是送S！」
庶姐語氣嘲弄、不屑，但我聽得紅了眼眶。她每次都是這樣，遇事擋在我面前，卻又裝作毫不在意。
隻不過這一次，我也一定會想辦法護她周全。
1
剛進前廳，宋無虞激動的聲音便傳到我耳中。
「女兒要嫁給謝長安！這門婚事本該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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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微皺眉，不禁想起了剛剛侍女稟告我的話。
她說我的庶姐正在前廳鬧著要毀了我的婚事，還要搶我的位置。
宋無虞是我的庶姐。
而謝長安，是我青梅竹馬的少年將軍。
我與謝長安自幼時相識，手牽著手定下娃娃親。
可說好一直陪在我身邊的謝長安。
最後卻選擇出徵邊塞，馳騁沙場。
他說，待他戰功赫赫之時，便來風光地迎娶我進門。
就算遠在邊塞，他也會為我寫信，再尋些新奇玩意讓人帶給我。
「不能陪在常樂身邊，是我的錯。
「讓它們替我陪著你，等來日回京，我必定寸步不離。」
而明日，就是我們成婚的日子。
彼時，他也會歸京。
可現在，庶姐居然想替代我嫁給謝長安。
我心裡卻隻有不解。
明明她早在過去就明確拒絕了這門親事。
2
待我踏進門，眾人的目光才轉向我。
父親見我來，才輕聲呵斥庶姐。
「胡鬧！這是常樂的親事，怎可如此輕率。」
而她隻是賭氣般扭過頭。
「女兒不管，我就要嫁！」
我卻從旁邊看到了庶姐發紅，甚至紅腫的眼眶。
我心裡立刻湧上疑惑和心疼，不禁問出聲來。
「是誰欺負了阿姐？我去替你找回公道。」
聽我說這話，宋無虞像終於忍不住般，捂著臉推開眾人離開了前廳。
看著一臉無奈的父母，我不禁失笑。
縱使嫡庶有別，父母也從未偏心任何人。
更何況，這門親事早已定下，更不可反悔。
誰嫁給謝長安我根本不在意。
我同樣希望阿姐獲得幸福。
阿姐可是曾氣勢磅礴地說出「我才不嫁那種粗俗之人，要嫁就嫁給謙謙君子」的人。
事出反常，隻得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
於是我選擇親自去問阿姐。
可找了很多地方都沒看到她的身影。
直到晚上，她才匆匆地來到我的臥房。
她背對著我，我隻能看到她被環繞在燭光下的背影。
「常樂，我和你講一個故事吧。」
她的聲音低低的，似乎剛哭過。
「信與不信，都在你。」
而我則毫不猶豫地開口。
「我信阿姐。」
宋無虞毫不意外，這才緩緩道來。
在她充滿恨意的口吻中，我知道了相府的結局。
阿姐說，謝長安有個白月光，會為了她陷害相府。
最後全家S的S，剩下的都被流放千裡。
隻因白月光說看不慣我，更吃醋謝長安待我極好。
而一切都隻發生在我嫁給他的一月裡。
聽完她說的話，我隻覺心如刀絞。
明明該是幸福的一家人，卻都被謝長安毀於一旦。
而一切隻是因為那個女子。
看我呆呆地看著她，宋無虞的語氣不屑。
「瞧你那副樣子，我隻要替你嫁給謝長安不就好了！」
她直視我的眼睛，燭光映照出她想復仇的臉。
「我比你聰明多了，我有能力自保，不像你去了就是送S。」
我卻聽得眼眶發紅。
我從不懷疑庶姐，畢竟她不會罔顧相府不顧。
而我也知道，她總會在這種時刻站在我的身前，卻又裝得毫不在意。
我輕輕抱住她，卻感受到了微微發抖的身軀。
我知道，她也在害怕。
可宋無虞隻在我耳邊喃喃道。
「常樂別怕，阿姐保護你一輩子。」
3
大婚當日，謝長安果然歸京了。
不同的是，身邊帶著一個弱柳扶風的女子。
阿姐說，她叫林歲。
是謝長安家裡家僕的女兒。
也難怪我沒見過她。因為體弱多病，她一直養在鄉下。
不過讓我吃驚的是，謝長安出徵邊塞時，居然一直帶著她。
邊塞苦寒難忍，哪裡有點身子不好的樣子？
怕也隻是金屋藏嬌罷了。
我在紅蓋頭下，感受被阿姐緊緊握緊的手。
回想昨日與她的交談。
最後我還是沒答應阿姐說的話。
原因無他。這一次，我要親自為相府報仇。
當晚，謝長安來到了我們的婚房。
他喝了些酒，有些醉醺醺的。
見蓋著紅蓋頭的我端坐在床上，忍不住快步走到我身邊，牽起我的手。
「歲歲，我終於娶到你了……」
聽到他說的話，我心口一陣泛疼。
從小，京中便傳著我與謝長安天作之合。
閣中出了新裝，流行的東西都被他買下送給我。
就連一次被歹徒襲擊威脅相府，生S攸關之際，也是他幫我擋下致命的一擊。
我捂著他胸前的傷口，血卻依舊從我的指縫中流出。
淚水打湿了衣襟，我不住地哭泣。
明明是小孩子，謝長安卻老成地嘆氣。
「你哭得我的心都痛了。」
他抬手為我擦去眼淚，朦朧的月光下，我隻能看清他的眼睛。
他的眼中卻盛滿了我，亮晶晶的。
我當下便認定沒人會比謝長安待我更好。
我們活了下來，而他的胸口留下了一個兇狠的傷疤。
整個京中誰人不曉，謝長安待我極好。
所以，家中才允下這門親事。
可現在，他口中卻呼喚著另一個人的名字。
我輕呼出一口氣，想把悲傷壓在心底。
畢竟，比起復仇，這種輕飄飄的感情可算不上什麼。
於是我等他掀開我的蓋頭，毫不意外地看清他錯愕的眼睛。
隻一瞬間，謝長安便恢復清明。
我看著他，神色不變。
他卻馬上換了一副態度，神態卻略顯急躁。
他俯身下來，理了理我鬢間散落的發。
「常樂，今日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一定累了，早些歇息吧。
「軍中有要事處理，我馬上回來。」
說完，他輕柔將我放在床上，推門出去了。
而我則快速換下了礙事的婚衣。
等到了他的房門外，我瞧見了臥房中的一幕。
4
林歲被謝長安輕柔地抱在懷裡，愛意纏綿。
甚至，她身上穿著與我相同的婚衣！
我隻感覺一陣氣血上湧。
看來今夜林歲才是新娘子。
娶我不過是阿姐口中說的權力罷了。
我是相府嫡女，家父在朝堂有舉足輕重的發言權。
也難怪他下了如此大的一盤棋。
從小便在我身邊，必定城府極深。
連我都蒙在鼓裡！
看著他珍視呵護著林歲，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我不過是他獲得權勢的墊腳石。
等他身份尊貴之時，便是迎娶林歲之日。
也是我相府滅亡之際！
我感受著胸口的疼痛，讓自己記住復仇這一刻。
而屋內二人依舊訴說著愛語。
林歲有些嬌羞地埋在他懷裡，語氣嬌嗔。
「哥哥怎不留宿在姐姐屋內，害姐姐一人獨守空房。」
而謝長安馬上意識到她在吃醋，親吻她的額頭。
「歲歲這是吃醋了？我隻愛你林歲一人，與她成親不過權宜之計。待我獨佔軍中大權，馬上休了她。」
二人溫存正暖，我推門而入，失神地看著她們。
「長安……這位是？」
聽到我的聲音，謝長安立刻推開林歲。
而林歲一時不察，被推倒在地，錯愕地抬頭。
我急忙走過去，將林歲攙扶起來，有些責怪地看著謝長安。
「一介女兒家，你怎能如此粗魯地對待她。」
謝長安看到我眼中的試探，連忙開口解釋。
「常樂，你別誤會。這是我的妹妹歲歲，第一次進京，還未介紹給你。」
林歲也反應過來，微微行禮，掩下失態。
「姐姐莫怪，哥哥怕我不熟悉這裡，才特意將我留在他房中。」
一個歲歲一個哥哥，真是親密。
我換上笑容，有些疑惑地看著謝長安。
「你怎麼從未提起過這些？我家中可沒有妹妹。」
看著林歲臉色漸白，我又懊悔地握著她的手。
「瞧我這話，我既嫁給長安，自然是我的妹妹。不過歲歲既進了京中，難免要學些規矩。不然出門在外，難免落人口舌。」
林歲低聲應是，謝長安看她落寞的神情，不免出言維護。
「歲歲還是孩子……」
「京中這般大的小姐早已明是非通事理，你是想說家中教誨不過如此嗎？」
見我神態冷漠，他才匆匆地走到我身邊，帶些委屈。
「常樂，你生氣了？」
他猶豫開口，卻也無可奈何。
幾年未見，他摸不準我的脾氣。
畢竟是新婚夜，他也尚未坐穩位置，更不能得罪我。
我轉而嬌嗔看著他，換上小女兒姿態。
「夜深了，你可記得今日是什麼日子？」
他瞬間反應過來，連忙摟住我往婚房走。
而我想起他抱過林歲的手，隻覺惡心。
我停下腳步，在謝長安的目光中，悠悠地回頭看向林歲，溫聲提醒。
「妹妹記得把婚服換下，既是將軍府的小姐，自然不缺這一件衣服。若是毀了自己的名聲，可就得不償失了。」
5
待回到相府，我立刻去見了阿姐。
宋無虞伏在案前寫著書信，看了好幾遍才交給我。
「這封信你拿著，把它交給謝長青。」
謝長青是將軍府的嫡長子，也是謝長安的兄長。
不同的是，雖出身將軍府，他卻並不喜歡舞刀弄棒。
因為這個原因，眾人看來與老將軍並不親近。
而謝長安在舞得一手好劍時就上了戰場。
京中公子小姐幼時都聚在一起上私塾。
而謝長青便是我們的同期。
阿姐說，前世有了他的相助，最後才逆風翻盤。
如果謀劃早些，必然不可能出現家破人亡的下場。
「謝長安雖然最後獨攬大權，不過因做事獨斷仍獲得不少怨念，更想把將軍府所有人趕盡S絕！幸得謝長青相助，我躲過一劫，才讓我親手手刃了他。」
宋無虞低頭看著白淨的手，像仍沾滿了鮮血。
「我能S他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大不了同歸於盡。」
而我牽住她的手，搖了搖頭。
「這一次，我來保護阿姐。」
而在大婚當日出現在謝長安身側的女子早已在京中掀起軒然大波。
「小將軍領個姑娘回來，莫不是早已心系他人？」
「京中誰人不識小將軍隻愛相府嫡女，莫要亂傳。」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