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芒不會放過我,我隻有如此啊。舒舒!」
可事已至此,我唯有敬他一杯喜酒。
我拿起酒杯,與他苦澀地一碰,準備飲下這杯苦酒。
一個憤怒的聲音突然傳來:
「權舒舒,我讓你回白水寨,你就是不聽。」
是蘇芒的聲音!
我回頭去看,果然見他自賓客群中起身,走向我們。
「蘇芒!你怎麼敢來?」陳涉大驚,立刻護在我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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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蘇芒無視他,看著我,非常失望:「我根本就不想S陳涉,可你一直就是不信我,是嗎?」
「蘇芒,你來這做什麼?」
我不明白,他已經勝券在握,為何還要冒險潛入京城,又為何不要命地出現在陳涉的大婚現場。
「酒裡有毒,你是祭品,我S了三條真龍,他隻S了一條,他想贏我,必須用你做祭品。」
蘇芒性子還是那麼冷,最後關頭了話依然說得清冷無比。
「你血口噴人,舒舒,我怎麼會害你,你不要信他。他可是S害虎妞的兇手。」陳涉急忙向我辯解。
【老鬼:有趣,有趣!蘇芒還要騙她。不愧是終極真龍。】
【大鬼:兩龍對決,就差最後的祭品了,你說她會信誰?】
【小鬼:哈哈,蘇芒這手漂亮,他肯冒險來此,權舒舒一定信他。豈不知他的兵早就進了宮,萬無一失。這下他既能騙得美人歸,又能執掌天下權。一個真龍,過不了情關。虎妞不除他靠近不了權舒舒,這就是動機啊。】
真相,原來這就是全部的真相。
「蘇芒,如果這杯是毒酒,那也是我權舒舒心甘情願的。」
說著,我揚脖子,喝下了杯中酒。
「舒舒不要。」蘇芒急忙上前制止。
可陳涉移到他右側,向他刺出了一劍。
他竟然完全沒看見,任由陳涉的劍穿過他的心髒,然後直挺挺倒在了我的面前。
接著我腹中絞痛,酒杯脫手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26
我吐出一口黑血,難以置信地看著陳涉。
他看著蘇芒的屍體長出了一口氣,接著丟掉帶血的長劍跑過來抱住我痛哭。
「舒舒!你為什麼要喝啊!我已經S了蘇芒,我已是唯一真龍,你不用做祭品了。「你為什麼要喝啊。這毒,藥石無醫,藥石無醫啊!」他聲音哽咽,痛苦至極。
「所以,你早知道我是祭品,也是你出賣了虎妞?」我摸著他的臉頰柔聲問。
「我知道,可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拿你做祭品。不除虎妞我沒法娶你,也掌握不了軍隊。」陳涉已然泣不成聲。
「我四姐......」我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
「在我宮中,是我偷藏起來的。」
「哈哈,這世界好瘋。」
我閉上眼睛,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陳涉放下我的屍身,抹掉眼淚,最後說:
「舒舒,我是真的愛你才給你毒酒。你可知祭品也該像真龍一樣,被虐S才能獲得最大效果。」
然後我聽到三道空間被劃開的聲音,接著是老中青三個人不同的腳步落地發出的聲音。
「好戲,好戲!這次變數太多,還好贏了。」
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應是老鬼。
「還好,還好!陳涉,莫忘了你要S盡天下七成的人才能報答我們。」
這是一個中年的聲音,應是大鬼。
「不好,不好。陳涉你為何不虐S她?
「你知不知道權舒舒才是這世上唯一的真龍,要做女帝。
「你們都是假的,皇後命的姐姐也是假的,什麼真龍真凰都是我們編出禍亂天下的好戲啊。」
這是一個少年的聲音,數他最陰毒,也最狡詐。
聽到他說我才是真龍,終於我忍不住惡心地吐了。
我這輩子再也聽不得真龍這兩個字了。
27
我睜開眼睛,努力轉著頭把亮的那一半轉來轉去。
終於看清了三張目瞪口呆的怪臉。
原來彈幕之後的人,長得如此醜陋,如此惡心。
他們的臉全是根須般垂下的觸手,哪怕世間最惡心之物,都不能勝過他們一分。
「你?不好不好!」
少年怪物話音未落,帶血的頭顱就飛向空中。
可偏偏飛向我看不見的左邊,隻有頭顱落地後滾動的聲音才讓我確認他已經S了。
接著是老怪的胸口突出伸出兩隻人手,然後用力那麼左右一掰,分成兩半的身子各倒一邊後,我才看到了蘇芒那張永遠學不會笑的臉。
中年怪物快速遁入虛空,蘇芒撐住即將閉合的空間,甩頭對我說:
「你還不算傻!我的我來收拾,你的自己收拾吧。」
說完,他跟著進入虛空,消失不見了。
「舒舒,你......」陳涉驚愕地撿起地上長劍,指著我說不出話來。
「沒有密謀,沒有串通。
「我們也是巧了才遇上的,他想幹什麼我並不知道。
「我隻是想詐S看看這三個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並無把握他們一定會出現。」
我坦誠相告。
「不可能,你們......」
「直到進宮,我還是信你的。」我說的都是實話。
但我還有話沒說,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我的白水寨親兵早潛入了皇宮,就等圖窮匕見、真相大白之時,出來救我。
「你怎麼懷疑我的?」陳涉不甘地問。
「那個三怪物畫蛇添足,直到最後一刻還怕我和他S不掉,還要栽贓蘇芒。
「而且,算了!解釋起來太累,你不配!」
其實,原因很簡單。
蘇芒的右眼看不見。
所以我們最初離京時,他不是學我,而是和我一樣,隻有一隻眼睛能看見。
所以,他總是喜歡側身面對我。
所以,那晚他來搶權臣,我們馬上對峙,也是側著身子才能看見對方。
一左一右,正好一對。
而救我重生,給我開彈幕那個人,恰好給了我一隻眼睛。
我也是回到京城,遇到我爹示警,才想明白一切。
蘇芒根本不會害我。
也許他真是幺鬼,但卻是一直幫我的那個鬼。
「你撒謊!你們早就狼狽為奸,計劃好了一切,對嗎?
「所以你對我傾心,都是裝的!
「都是為了奪走我帝位,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陰謀,你們這對奸夫淫婦。」
陳涉兇狠瘋狂地看著我,他早就瘋了,隻是現在現出了原形。
「所以我說你不配聽真相,你就是心思太重。
「我確實眼瞎,曾信任你,依仗你。
「你知道嘛?你若不害虎妞,這真龍,嘔!抱歉,這個詞真的會讓我惡心。所以,這惡心的東西,給你當又如何?我和蘇芒都不在乎!」
「權舒舒,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嫁給我,與我共掌天下。」
「嘔!」我又幹嘔起來。
除了「真龍」這個詞外,「嫁給我」這個詞也同樣讓我惡心,或者說陳涉的所有話,此時此刻都會讓我惡心。
「我將你千刀萬剐,奪了你的氣運自己稱帝。」陳涉提著劍向我刺來。
這次他選擇從我看不見的左邊攻來,原來我和蘇芒的弱點他早已知曉!
我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蜜餞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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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心思重,這一劍不管從哪刺來,都S不了我。
因為!
就在陳涉的劍觸到我身體的那一霎,一頭食鐵獸呼嘯著衝來一頭將他撞飛,接著重重坐在他身上抡起巴掌將他打得血肉模糊。
「大憨,留他半條命給我,我要將他千刀萬剐。」
虎妞那可愛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不怕,是因為蘇芒出現後,我同時聞到了一陣熟悉的蜜餞香味。
那一刻我雙眼湿潤,我知道虎妞還活著。
原來她真養好了傷,守約給我帶來了最好的蜜餞。
「姐姐,用不用留口氣給你插兩刀出出氣嘛?」虎妞認真地問。
「不用,我惡心!對了,別剐了,真龍!嘔,S法不要雷同,這對他們不尊重!」
我救出了大姐、二姐,還有被陳涉關起來的四姐。
三姐也隨蘇芒的大軍進城,領軍的將領和軍隊核心都是白水寨的老人們。
蘇芒把一切都還給我了,也許他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那三個企圖禍亂天下的怪物。
那一年,我登基為帝,做了這天下的女主。
亂世還未開啟,便被終結。
蘇芒從那以後再沒出現過,我在宮裡給他蓋了一座神廟,立起了他的雕像。
日日祈禱,香火不絕。
我不時想起我重生時,耳邊響起的那個聲音。
他說:「特意給你開了彈幕救你還能S,你是不是瞎?」
我說:「對啊,我是瞎子啊。」
他說:「給你隻眼,回去重開。」
怪不得隻給我一隻眼,原來是我們一人一隻。
這就是他的浪漫吧。
我沉浸在回憶之中,嘴角一歪不自覺露出甜笑。
「姐姐,他是個壞蛋,你為何要給他立廟?」
虎妞不滿地問,她這次回來沒以前那麼憨傻,像是開了智,聰明了許多。
「虎妞,人家在深山找到你和大憨,還救活了你們,你怎麼還罵他?」
「哼,可他就是個邪神啊。」
虎妞這麼講也沒錯,蘇芒的確就是那個消失的幺鬼。
這麼說,他長得應該和那三個怪物差不多。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幫我,也許他原本的使命就是除掉這三個邪神,阻止天下生靈塗炭。
我好不容易把虎妞哄出去玩。
自己又開始虔誠祈禱。
突然,我感覺黑了許久的左眼透出微光,我的左眼居然看見了。是他把左眼也給了我麼,那他怎麼辦?
「出來,你給我出來,不然我燒了你的廟。」
我站起來憤怒地叫喊,為了證明所言非虛,我還抄起一個銅燭臺,在他神像邊來回比畫著。
「你想怎樣啊?」蘇芒的聲音終於響起。
「你把眼睛給我,你怎麼辦?一人一隻多般配!」
我氣得狠狠將神像砸出一條裂縫,好像這東西會疼一樣。
「本來就是你的,還給你罷了。」他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饒是我一雙靈耳,卻辨不出聲音來自何處。
「什麼屁話?什麼叫本來就是我?你給我出來解釋清楚。」
「我在調養,你到底想怎樣?我在你身邊時,也沒見你對我好。」
蘇芒的聲音還是那麼清冷,不過好像有了些溫度,我沒聽錯。
「呵呵,我本來就天盲!再說我一個懵懂少女,還不能犯個錯啦?」
「可你是女帝了,這天下之主了,穩重點好嗎?」
「朕!女帝我日日香火供奉,你可吃飽了?」我咬了咬牙,堅定地說,「那你就給我滾出來,女帝我要求種!」
「全文完」
蘇芒番外:
1
我們這一族,生於這天地間的痛楚和S戮之中。
活在世人的詛咒和怨恨之中。
我是族中最不上進的弟子。
可我們一族壽命延綿,不管努不努力,隻要這天下戰亂不止,世人相互殘S,我遲早能證道永生。
我們成年後各自生活在外人看不見的蛋裡,安全又陰險地窺伺著世界。
彼此間以突然橫在眼前的文字溝通往來,族人們管這叫「彈幕」。
我本活得無憂無慮。
可有一天不知這蛋飄到了哪裡,我竟然看到一個瘦弱的小女孩跪在地上祈神。
我笑了!
我最喜歡看人做這些無用功,那些他們稱為「神」的,沒比我們好多少。
我催動蛋移到她面前,居高臨下打量著她。
她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撞破了。
突然她撿起石頭向神像丟來,嘴裡念念有詞:
「狗神仙,我日日拜你有何用?你可曾給我半個饅頭?」
聒噪!無能!無趣!走了!
可是,那石頭打破了蛋殼,我竟然從蛋中滑了出來。
咦!一直不用功的我,這麼菜麼?
不對,凡人不可能打破我們的蛋,所以還是因為我菜麼?
接著我被小女孩拿了起來。
「我爹娘和四個姐姐都餓S了,最後一塊窩頭一人一口,傳了一圈傳到我手還是完整的。
「我活了他們S了,他們都餓S了,你現在才賜給我一個窩頭?」
啊?
我是一個窩頭?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