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馬是校霸，他偏戾乖張。
我卻暗戀他多年。
一天，他突然叫我當他女朋友。
我欣喜若狂，卻見他得意道。
「吃醋最容易催化愛情。
「哥們拿下校花後，給你記首功」
哦，原來是拿我當愛情保安了。
我忽略內心密密麻麻的疼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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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哪有這麼麻煩。
「校花不是喜歡校草季清寒嗎？」
「我把他追到手不就行了？」
後來，我成功了，顧澤愷也成功了。
可他卻紅了眼眶。
1
我的建議剛提出來。
「啪」顧澤愷手上玩弄的火機就重重合上。
「不行。」他斬釘截鐵道。
「為什麼？」我追問，內心還是有一絲卑微的希望。
顧澤愷皺著眉，似乎在認真思考。
隨後，他一腳踹翻自行車。
不等我內心的火苗更旺盛些。
他就用一種挑剔的眼神，從上到下打量著我。
「你這條件，追不上季清寒。」
他想到了什麼，眼睛裡散出柔和的光。
「嬌嬌眼光不差，能被她喜歡。
「季清寒那個狗賊一定有過人之處。」
我愣在原地，感覺深秋的風仿佛都灌進了心裡。
所以我在顧澤楷眼裡就這麼不堪嗎？
連追求他情敵的資格都沒有？
我忍住澀意，裝作像以前一樣。
假裝沒有被他的「玩笑話」打倒。
「哈哈，那我就沒什麼能幫你的了。」
「你不是女朋友很多嗎？」
「隨便找個比我優秀的去刺激校花吧。」
顧澤愷微微皺眉，黑色骷髏耳釘折射著夕陽。
他不耐煩道，「她們都太麻煩了。」
他跳下水泥臺，拍了拍我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還是你最貼心，最省事。」
我咬住薄唇，沒有抬頭看他朝陽似的笑容。
從小到大，我仿佛顧澤愷的工具人。
他翻牆去網吧，我撒謊頂罪。
他早戀接吻，我在小樹林門口放哨。
他考試作弊，我冒著風險給他傳紙條。
確實比任何人都貼心啊。
我甩開他的手，遠離他在我脖子上的親昵呼吸。
顧澤楷一愣。
我掐住自己手心，笑道。
「你剛剛不是嫌棄得要S?」
「既然你這麼說，我還非要攻略季清寒不可了!」
隨後我轉身，向不遠處我家的私家車走去。
顧澤楷在身後不服氣叫喚著。
「你發什麼瘋！」
「你要是能拿下季清寒，老子跟你姓！」
我瀟灑揮了揮手。
一把關上車門。
司機老王遞過來紙巾。
「小姐，您怎麼哭啦？」
我笑道。
「沒事的，王叔。」
我頓了頓，下定決心。
「去 tonyteacher 私人形象管理中心。」
2
[哎呀，小顏顏，你早就該來了。」
我媽的私人形象顧問託尼一臉驚喜。
他撫摸著我一頭長發，如獲至寶。
「瞧這緞子，我還沒見過這麼美的頭發。」
我有些緊張地坐在椅子上。
託尼微微一笑。
「你確定要換個發型？」
我猶豫了一下。
畢竟這麼多年我都是厚重劉海加黑長直。
這仿佛已經成了我的盔甲。
讓我得以隱藏住自己的視線。
默默觀察著顧澤楷。
看他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的帥氣身影。
看他摟過一個又一個女生親吻。
可我已經看累了。
顧澤楷今天的話，終於讓我明白。
我在他的世界裡，永遠隻能是一個觀眾。
而不能走近他，走近舞臺中央。
我閉了閉眼，堅定道：
「換一個吧。」
3
「醒醒。大功告成！」
託尼拍著我肩膀，興奮道。
漫長的等待，都讓我睡著了。
我迷蒙著睜開眼，卻被鏡子裡的人震驚當場。
託尼還在我耳邊嘰嘰喳喳著。
「是不是被自己美到啦！」
「哈哈！顏顏，你就像是一件藝術品。
「而我不過是擦去了浮塵！」
我伸出手，試探撫摸著鏡中人。
如果是藝術品，那一定是洋娃娃吧！
額前的厚重劉海不見了。
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空氣碎發帶著嫵媚風情貼合兩邊。
她的眼睛仿佛掙脫了束縛，像兩顆水晶。
折射著窗外的光芒。
微微卷曲的棕色長發貼合著精心雕琢的瓷白臉蛋。
整個人甜美得不可思議！
我尚且沉醉茫然，旁邊一青年男子湊上前來。
「您好，方便加一下聯系方式嗎？」
「滾滾滾。」託尼拍打著他，笑罵道。
「季家千金你也敢招惹？」
來人表情一怔，紳士道了聲歉。
看著我後退，卻一不小心碰倒了小推車。
狼狽倒在地上。
眾人一片哄笑中。
託尼摁住我肩膀，微笑和鏡子中的我直視。
「公主不要傷心了。」
「盡情享受美麗吧！」
我微微瞪大眼睛，對上託尼包容的視線。
苦笑。
原來所有人都看出了我的難過。
除了顧澤楷。
我握緊手心，微扯嘴角。
可我也不在乎了。
顧澤楷，你說吃醋是愛情的催化劑。
可我也聽過另一句話。
徹底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
開始一段新戀情。
4
早晨，我沒有再讓司機去接顧澤楷。
而是徑直來到學校。
從校門開始，就收獲了無數回頭。
我踏進教室，一個奔跑的男生嬉笑著撞上我。
他罵罵咧咧地抬頭。
「不長眼啊你——」
「臥槽！」
在他瞬間瞪大的眼珠中，教室突然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朝我看過來。
除了窗邊一身白衣，靜靜算題的。
季清寒。
5
「呃，同學，你誰啊。
「你是不是走錯班了。」
我微微勾唇，沒理。
我昨天已經走關系。
辦好了從貴族學校到這裡的轉校手續。
這個學校除了顧澤楷，沒有人認識我。
我徑直走向了季清寒，拉出他旁邊的椅子。
友好地伸出手。
「你好，我是季顏。
「你的新同桌。」
季清寒視若罔聞，手中筆絲毫不亂。
我幹脆坐下來，靜靜地看著他的側顏。
怪不得沈嬌嬌迷他迷得不行。
如果說顧澤楷是熱烈的火。
季清寒就是深幽的泉。
在他旁邊，仿佛世界都安靜了。
隻有窗外的涼風撫動白紗，輕輕掃過他高挺的鼻尖。
我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
「選 B」
筆停了。
我繼續平靜地道，「伴隨狀語疊加獨立主格結構。」
那雙深幽的眼終於從卷子上移開。
直直看向我。
我微笑，補充道。
「這個詞是特殊變形，超綱了。」
6
其實這個在貴族學校並不難。
畢竟我們英語課是從小上到大的。
可是我聽說季清寒家境並不好。
英語相對於數學就有些黯然失色了。
季清寒盯了我幾秒。
我維持著嘴角完美的弧度。
他眼波絲毫不動。
隻是默默地捏起了英語卷子。
修長的手指哗哗幾下。
剛做完的卷子就被撕成了碎片。
揉成一團扔到了垃圾箱。
我僵在原地，後知後覺。
貌似我犯了學霸的忌諱。
我做了那道題，那道題對他來說就廢了。
「呵。」旁邊傳來一道冷哼。
「自不量力，會兩句英語就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側頭看去，過道一旁的女孩穿著超短格子裙。
撇著嘴，一臉幸災樂禍。
但看清我面容的一瞬間，她眼中閃過一絲嫉恨。
沈嬌嬌？
我無視她，自顧自地準備好自己的課本。
她是顧澤楷的目標，不是我的。
隻見沈嬌嬌拿起書包裡的一疊資料，走過來遞給季清寒。
「季同學，我這裡有精選的英語題。」
她低下頭，兩頰紅暈，「希望，希望你能喜歡。」
這情景，仿佛遞的是情書一般。
可季清寒頭也不抬，自顧自地演算著數學。
沈嬌嬌的手尷尬地停在空中。
我「噗嗤」笑出來。
聽顧澤楷說她已經追了季清寒大半年。
可在季這裡的地位，跟空氣差不多。
沈嬌嬌狠狠盯了我一眼，跺著腳又坐了回去。
很快，第一堂課開始。
竟然是英語？
沈嬌嬌突然舉手。
「老師，上節課留下的作業還沒檢查。」
英語老師扶了扶眼鏡。
「哦，課代表說的是英語自由對話啊。」
沈嬌嬌挺著胸，積極道：
「我身為英語課代表，應當以身作則。」
「我申請老師第一個檢查我。」
英語老師欣慰地笑了，「那你的同伴呢？」
沈嬌嬌勾起嘴角，暗藏起眼中的得意。
「刷」一下伸手指向我。
「是她！」
瞬間，所有人都看向我。
英語老師有些苦惱，「這位是新同學，可能不知道……」
「沒事。」我打斷老師，慢慢站起來。
「既然是我的，」
我咬重音，「同伴，」
沈嬌嬌滿臉興奮。
我繼續笑道，「有這個需要，那我自然配合。」
和我一個在外國長大的半土著比英語自由對話？
我朝沈嬌嬌豎起大拇指。
很好。
7
沈嬌嬌示意我去講臺上。
我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不過就是想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唄。
站定之後，我環視一堆看好戲的同學。
驀然和季清寒清幽的視線對上。
他微微靠在後桌上，手中懶散轉著一支鋼筆。
我衝著他甜美一笑。
鋼筆突兀地停住。
我轉頭對著沈嬌嬌搶先用英語發問：
「聽說你喜歡季清寒喜歡得不得了。
「追求了這麼久，人家理都不理？」
鋼筆突兀地停住。
臺下有聽懂英語的開始隱隱嗤笑。
英語老師皺眉，試圖抬手阻止我。
我指尖猛地指向季清寒。
好心勸道：「放棄他吧。」
我低頭笑笑：「因為……」
再次抬頭，我自信朗聲道：
「這男人，我要了！」
「啪」一聲清響，季清寒手中的鋼筆斷了。
我驚訝看去，正對上他眉間的一絲惱怒。
難道他聽懂了？
「你在說什麼胡話！」沈嬌嬌滿臉嫉恨，尖叫道。
我微微挑眉，回頭用英語問老師。
「英國文化不是很開放嗎？」
「我自由表達愛意，有錯嗎？」
老師一愣，還是點了點頭。
我聳聳肩，對著沈嬌嬌示意。
「該你了。」
她握緊拳頭，支支吾吾地不回答。
滿堂議論聲起。
「看來沈嬌嬌是真喜歡季清寒。
「這事情連外校轉來的都知道了。」
「可她自己前陣子不是否認了嗎？」
「哈哈，欲拒還迎唄，再說，」
「她不是為了吊著顧澤楷嘛。」
「太婊了，還不如人家轉校生大方。」
我哼笑一聲，「看來英語課代表的水平連回個話都不行？」
沈嬌嬌漲紅了臉。
我抱著手臂，突然道，「fine，thank you，and you?」
全場一愣，沈嬌嬌面色茫然。
「哈哈哈。」突然有人爆笑出聲。
他笑著和旁邊人解釋。
「人家這是嘲諷英語課代表隻會 how are you 呢。」
「哈哈哈……」滿堂哄笑。
沈嬌嬌捂住臉跑了出去。
在眾人視線下，我闲適地走回座位。
微風拂過季清寒的碎發。
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我越走越近。
我本來想瀟灑地坐下。
卻不小心踩到了他折斷摔落的鋼筆。
尚來不及驚呼，就直直撲向季清寒懷中。
下一秒。
一股幹淨微燥的洗衣粉味把我包圍。
我的唇膏蹭在他胸口上。
同時收獲了季清寒對我的第一個字。
清清冷冷。
「滾。」
8
「你今天怎麼沒來找我？」
晚上，我躺在床上，收到了顧澤楷的信息。
我摁了靜音，屏幕在不停閃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