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大笑：「別以為我看不出，你也化妝了，小白臉！」
「素顏就長得比癩蛤蟆好點，居然有臉再次汙蔑我摸你？」
王奕尷尬捂臉：「我哪有化妝，你別胡說。」
這時，有路人認出我們。
「又是昨天這兩人，我有印象……」
吃瓜群眾終於把這瓜給吃清楚，鄙視地看向王奕。
「小姐姐太斯文，換作是我，他今天就得坐輪椅！」
「他旁邊的大媽是誰？那麼親密又不像母子，難道……」
「肯定是，不然男的怎麼還特地化妝出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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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姐也慌張捂住臉，畢竟是不見得光的關系。
「唐蓁，等我找你！奕奕，走！」
說完拉起王奕落荒而逃。
我雖心有不甘，但為了證據，隻能先忍忍。
經過這事，同學聚會我也沒心思參加，幹脆回家。
晚上，丹姐加了我，還拉了個三人小群。
王奕說：「下午的鬧劇看在錢的份上，我暫且不和你計較。」
「那兩萬三的護膚品賠償費，你轉給丹姐。」
他怕我後面又說他敲詐勒索，所以這麼做，真可笑。
「還有，拉群主要是想問，你打算怎麼幫我衝十萬的業績？」
「自然不會讓你失望。」隔著屏幕的我冷哼。
隔天，我準時到王奕店裡，還帶了一塊牌子。
王奕被牌子的內容噎住：「不買勿進？能有生意才怪！你坑我！」
我搖頭：「你不懂，這樣能大大減少無效客人，吸引的全是有心買的富婆。」
「而且關鍵是，你得高冷地站在牌子旁，用帥臉撐門面，讓人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他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學心理學的！試試又沒壞處！」
當然是我胡說的，演員早就安排好了。
10
一上午，進店購買的人絡繹不絕。
王奕笑得合不攏嘴，難得對我有好臉色。
我見他心情愉悅，趁機和他套近乎。
「說實話，你又帥又幽默，怪不得丹姐對你情有獨鍾。」
王奕傲嬌地笑笑，我話鋒一轉，挑撥離間。
「但是，我感覺丹姐配不上你，對你也吝嗇。」
「十萬對有錢人來說不算錢，她卻不願意為你衝一衝業績。」
我不停戳他心窩子，他很快被我影響，抱怨了幾句。
原來丹姐一直對王奕有意思，但王奕隻當她是普通顧客。
轉折發生在丹姐要採購年終禮物的那天。
那次王奕得到了有史以來最高的提成，也認定她有錢有勢。
所以兩人才走到一起。
王奕嘆氣：「可是她幫我衝業績也僅僅那次，二十多萬。」
「平常也就一兩萬地買，偶爾介紹朋友來也買不多。」
我握緊拳頭，居然浪費公司那麼多錢去博藍顏一笑。
而且我後來問過爸爸，那批護膚品是花了三十多萬！
中間的錢絕對被她吞了！我默默按下錄音鍵。
下午，我明顯察覺到，王奕對顧客殷勤許多，時不時態度曖昧。
或許是在聊天後越想越不甘心，想認識新的大方富婆。
演員們也很配合，他推銷什麼就買什麼，還誇得他飄飄然。
一天下來，王奕的業績已經破六萬，這讓他更堅信自己的魅力。
晚上，我高興地在群裡報喜，丹姐卻給我發來私信。
11
她問道：「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不可能是因為那塊牌子，別忽悠我。」
我故作猶豫，最後才「被迫」坦白。
「丹姐，虧你對他那麼好，他卻為了業績和別的女人……你自己看吧！」
我發了好幾張找角度偷拍的照片，全是王奕對著顧客調情。
丹姐氣道：「我說呢！突然業績那麼好，原來是這麼來的！」
她和王奕才在一起三個月，正是上頭的時候。
想方設法泡回來的小鮮肉一下子變心，自然是不爽。
我繼續說：「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畢竟我的工作還得靠你多關照。」
「但再這麼下去，他怕是無法認識到你的重要，可能會……」
丹姐自然明白，簡短道：「攪和他。」
第二天，王奕又信心滿滿地站在牌子前等著顧客主動上門。
可是他等了好久，卻完全沒有出現昨天的場景。
我在門店對面的咖啡館闲坐，看他疑惑不解的模樣。
王奕沒等來顧客，反倒等來了店長。
店長一腳踢翻「不買勿進」的牌子，不由分說地開罵。
「你什麼毛病？這幾天讓你自己上早班，就給我捅出那麼大的簍子！」
王奕慌忙解釋：「是真的有效果，我昨天賣了六萬多的貨……」
店長氣惱地拿出手機。
「睜大眼睛看清楚我發給你的帖子！」
12
因為這塊牌子，這家店已被網友們罵得體無完膚。
「起個英文名就裝大牌的垃圾貨，竟敢公然瞧不起人？！」
「翻譯一下就是，你們這群窮鬼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
「還有那個普信男導購，以為自己往那一站，品牌會顯得高級？呸！」
「它家的產品我用過，一言難盡，不如十幾塊的老牌國貨好用。」
還有網友拍下王奕對女顧客極力奉承討好的樣子，罵聲更高。
店長狠狠拍了拍王奕的腦袋。
「你如今嚴重損害店裡的名聲，辭退是跑不掉的！」
王奕抖著手拉住店長：「肯定有人眼紅我，要整我！昨天還好好的。」
店長一把甩開他，走之前放下狠話。
「快想辦法把影響降到最低，否則不是辭退就能解決的。」
沒一會，我接到王奕的電話，他語氣激動：「來店裡，出事了！」
我看了看水軍們的留言，果然言辭犀利又會挑起矛盾。
直到把一整杯咖啡喝完，我才慢悠悠地走過去。
王奕在店裡急得團團轉，一見到我便迫不及待把事情推我身上。
「這事歸根到底是你惹出來的，無論如何必須給我擺平！」
「我難得做出些業績，決不能就這麼輕易被店長趕走！」
我支吾半天沒說話，就差把「有隱情」寫在額頭上。
王奕更急：「啞巴了？有話說話！丹姐等會也來，我一定讓她……」
我終於找到機會裝脫口而出：「她來又如何？就是她讓我幹的！」
說完我故作驚恐地捂住嘴。
13
在王奕的威逼下，我「被逼」將聊天記錄翻出來給他看。
但其中一些挑撥離間的話早已被我刪掉。
看起來就是丹姐因為嫉妒所以要打擊他。
王奕捏緊拳頭，我煽風點火。
「其實是挺可惜的，要不是她插手，今天的業績可能比昨天更高。」
「哎，雖然她斷你財路實在過分，但你看開點，畢竟我們以後還得靠她。」
「靠她？」王奕的火燒起來，「一個吃嫩草的老女人，真把自己當回事！」
我又開始套話：「人家之前給你貢獻了二十多萬的業績呢，忍忍吧。」
「那我也給她湊了上十萬的發票，不然她怎麼能跟公司報三十多萬！」王奕拍桌。
我冷笑，果然人在激動的時候最容易犯錯，就這麼水靈靈地說出來。
王奕意識到自己說漏嘴，轉頭惡狠狠地瞪我，我率先開口。
「這事與我無關，我不會多嘴。該做的事我已經做完，以後別再聯系。」
我趕緊低頭發信息給曦曦，準備溜走。
「等等！」王奕皺眉向我走來，「我越想越不對勁，怎麼感覺是你在挑撥？」
「我們兩人都以為拿捏了你，實際上像是被你牽著走！」
「你想太多……」我話沒說完，他突然猛地把我拉進儲物間，關上門。
緊接著順手拿起拆貨的小刀，懟在我眼前。
「給你五分鍾時間坦白！」
14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冷靜。
王奕仔細觀察我的表情。
「別想編故事，否則說一句謊就挨一巴掌！」
我直視他：「實話我剛已經說了。」
王奕青筋暴現。
「還撒謊！是你害我被辭退，被網友們恥笑，被丹姐懷疑！」
他揚手想扇我耳光，我快速躲開，同時盡力說服他。
「王奕，我要是想害你，還給你賠錢和拉業績？明明是丹姐耍心機！」
「一邊欺壓我來為你出頭，一邊又暗中讓我給你使絆子，我們都被她玩了。」
「說不定她整你不是因為妒忌心而是有新歡，怕你要分手費，想逼你主動提。」
王奕似乎有些動搖，我進一步說道。
「如果我是你，分手可以，錢必須給足。畢竟……」
畢竟他手握丹姐把柄，但我沒直白說。
我正說著，外面忽然傳來顧客的聲音。
王奕使勁捂住我的嘴，表情兇狠。
他本不想理會，但那顧客不停在喊，他怕引來其他人，難免心虛。
於是拿過一旁的抹布使勁塞進我嘴裡，並用捆貨的繩子綁住我的手。
「我警告你，別出聲！」
說完收走我的手機，將我鎖在裡面。
沒一會兒，王奕就用冷言冷語把顧客打發走。
他貼近儲物間門說道：
「丹姐等下就到，我和她當面對質，你就在裡面等！」
王奕陰冷地笑了幾聲，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儲物室很小，待久感覺呼吸不暢。
我費勁力氣終於把嘴裡的臭抹布吐出去。
外面非常安靜，我試探性地敲了敲門，沒有出聲。
王奕「砰砰砰」非常用力地拍門回應我。
「別妄想有人救你，我一直在！」
這時，丹姐的聲音響起。
15
她不滿地道：「你那麼緊張叫我來做什麼？幫忙衝業績？」
王奕聞言很不悅，兩人爭吵起來。
「要不是因為你，我這會應該開單開得停不下來。」
「我可從來沒見你有忙的時候。」
「你看不起我？當初是你對我S纏爛打！」
「注意自己說話的態度，吃軟飯要有吃軟飯的自覺！」
兩人一言不合動起手。
「好了！」王奕喊停，「我覺得是唐蓁為了報復在挑撥離間！」
丹姐頓時停下，思索一會說道：「對！肯定是這賤人在作怪！」
兩人把事情攤開一說，箭頭明顯指向我。
我在裡面緊張得冒汗，果然，開鎖聲很快傳來。
在看到亮光的那刻，我用盡全力往前奔，卻被反應快的王奕一腳踹倒。
我結結實實地摔向地面，膝蓋劇痛不已。
王奕在儲物室內居高臨下看向我。
「你現在隻有一個選擇，就是把所有的破事全攬自己身上！」
丹姐扯起我的頭發：「其實那些顧客是你找來的吧？你花錢花心思單純為報復？」
我狠狠抓住她的手腕：「你總會知道的。」
王奕勸住丹姐：「這些以後再說，目前解決我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說完，王奕讓丹姐拿著手機，教她用偷拍的角度拍下我道歉的視頻。
然後他轉向我，逼我承認是自己佔便宜不成，所以惱羞成怒整出各種事汙蔑他。
「唐蓁，你等會記得跪著痛哭流涕求我原諒。」他補充道。
我怒視王奕，他冷笑：「軟的不吃，想吃硬的？這儲物室可沒有監控。」
16
「行，但我怕說錯話，你寫好給我。」我假裝屈服。
「別想拖延時間！你牙尖嘴利會說不好？」王奕拍拍我的臉。
我確實想拖延時間。
因為來之前和曦曦說過，如果我斷聯就立即將所有事情告訴我爸。
而在被王奕推進儲物室前，我的最後一條信息是，快通知丹姐的老公來。
隻要再撐撐，我有信心他們很快就到。
王奕見我不願，再次將我推倒在地。
「你特麼還不肯照做？老子把你的臉扇爛！」
我咬牙開口：「對不……」
「等等，你耳朵聾了？我的要求是，跪著，痛哭流涕，求原諒。」
王奕得意洋洋，等著看我難堪。
忽然，我留意到在不遠處，爸爸正帶著幾個陌生男人走來！
其中一個男人看著和丹姐年紀相仿，一臉怒容，大概率是她老公。
我迅速調整好情緒，擠出幾滴眼淚，彎下腰。
「王奕，你和丹姐的事我絕不會告訴別人，你們別再關著我。」
「你特麼在說什麼？我讓你說的是……」
王奕話音未落，就被衝過來的男人狠狠揍了一拳。
「原來給我戴綠帽的軟飯男就是你！不要臉的小三！」
王奕被揍得眼冒金星，丹姐驚呼：「老陳，你聽我解釋……」
老陳反手也揍了丹姐一拳：「竟敢B養小白臉，怪不得刷爆幾張信用卡！」
丹姐哭道：「是王奕勾引我！你別生氣……」
說到一半，她突然發現我爸竟然也在，整個人如遭雷劈。
「唐，唐總，您怎麼也在？」
她瞪圓眼睛, 看看我，又看看我爸，喃喃自語。
「你們長得……難道……唐總, 唐蓁……」
丹姐癱軟在地，王奕也恍然大悟，頓時面無血色。
17
我站直身子，活動了下筋骨。
爸爸擔心問道：「沒受傷吧？我聽到曦曦的話嚇得火速趕來, 你膽真大！」
「小傷。」我抡起胳膊賞了王奕一個大耳光, 「看我多有勁。」
王奕見我有人護著，敢怒不敢動。
我直接和爸爸說：「報警吧！王奕剛把我關進儲物室, 企圖傷害我, 再加上之前的造謠汙蔑和敲詐勒索, 新賬舊賬一起算！」
「另外，丹姐利用職務之便, 不僅違法公司制度隨意招人，還在採購上虛高價格吃差價, 是王奕給她提供的發票！」
丹姐嘴硬：「你有證據嗎？一切隻是你的猜測！」
「你的小白臉是個大嘴巴, 全都告訴我了，有錄音呢！」我輕笑。
爸爸點點頭：「真是一箭雙雕，即報復了王奕，又幫我將公司的某個毒瘤鏟除。」
丹姐的臉白了又白，王奕「咚」一聲跪下, 哭著哀求我。
「不，發票的事我是無辜的！是丹姐騙我做的！」
「至於把你關進儲物室的那些事，我可以道歉！隻要你肯原諒我不報警, 條件隨便你開。」
我勾起唇, 學著王奕方才的樣子拍拍他的臉。
「十分鍾前你還囂張地要求我跪著痛哭流涕求你原諒, 然而現在……」
「對不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一般見識。」王奕索性給我磕頭。
丹姐惱怒地揪起他衣領, 用指甲撓他臉。
18
「王奕, 明明你是最大的受益者！提成你收了，我貪下的錢也花在你身上了！還敢喊無辜？」
掙扎的王奕被她激怒：「受益？我虧大了！要不是為錢，誰願意和滿身肥肉的老女人睡？！」
老陳聞言抬腳猛踹他的下面：「我讓你睡！我讓你睡！賤男女！」
三個人瘋狂扭打在一起, 根本不需要弄髒我的手。
直到警察趕到，他們才被勉強分開。
王奕傷得最嚴重, 臉上滿是血痕，直接被送到醫院救治。
出院的那天，有一群男人在他家樓下圍堵, 當場又將他揍進醫院。
不用問, 肯定是老陳找人揍的。
後來，我和爸爸起訴王奕和丹姐。
面對鐵一般的證據, 他們隻能承認自己做過的錯事, 接受法律的嚴懲。
我為此事花出去的所有錢，最終果然是丹姐和王奕兩人含淚埋單。
爸爸還順藤摸瓜，將與丹姐有勾結的管理層一並辭退, 徹底清理公司。
而那家護膚店在強撐兩個月後，還是被網友們罵到倒閉。
三個月後，曦曦又約我到商場，想打卡一家新開的網紅蛋糕店。
「沒想到, 蛋糕店的地址就是之前的護膚店。」曦曦有些感慨。
我回過神，笑著挽住她。
「走，用美食去覆蓋不愉快的回憶！」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