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沒頭沒尾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我狠狠擺正了他的頭：
「跟陸之衍有什麼關系，我就是讓你看看我今天好不好看！」
沈懷序的臉色更難看了，沒等他說出什麼，另一道聲音響起：
「懷序！小溫！」
陸之衍穿了一身黑色風衣，滿臉笑容地朝我們打招呼。
我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飛奔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老陸！」
沈懷序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地抱著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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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衍滿臉奇怪，在我耳邊低語：
「沈懷序這是怎麼了？Do 臉了？」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贊許地豎起了大拇指。
沈懷序看著我們小聲蛐蛐他，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冷冷道：
「走吧。」
陸之衍這才注意到沈懷序身後的桑若，眼睛一亮：
「這姑娘是誰啊，好漂亮啊。」
桑若疏離地點點頭：
「我是沈總的助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陸之衍和桑若搭話後，沈懷序這個壞男人好像笑了。
9
桑若開著另一輛車把陸之衍的東西送回家。
而沈懷序坐在駕駛座上，板著臉一聲不吭。
我跟陸之衍摸了摸鼻子，默契地拉開後車門。
「把我當司機？」
沈懷序冷不丁地開口。
陸之衍一個潘周聃走位，關上後車門，剛要打開副駕駛的門。
「滾，老子的副駕駛不讓男的坐。」
陸之衍又一個潘周聃走位，回到了後座。
我迷茫地摸了摸頭，但是看著沈懷序明顯不耐煩的臉色，還是坐上了副駕駛。
在沈懷序耳邊輕聲道：
「你吃槍藥了？」
沈懷序冷哼一聲，沒有搭理我。
10
接風宴還是定在沈家老宅。
畢竟我們三家裡，就數沈懷序家的廚師做飯最好吃。
不知道為什麼，沈懷序和陸之衍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陸之衍：「阿姨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你們都不知道我在國外這幾年，吃的都是什麼東西。」
沈懷序冷笑：「那還真是苦了我們陸大少爺了。」
陸之衍夾牛肉。
沈懷序在一邊涼涼：「這牛是現S的，廚師一刀捅下去，血濺了半米高。」
陸之衍盛雞湯。
沈懷序漫不經心：「雞也是現抓的，先是割喉放血，然後把毛都拔幹淨。」
好了，陸之衍默默放下了筷子。
我也默默放下了筷子。
沈懷序也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我們三個看著眼前一桌子佳餚，食難下咽。
我和陸之衍對視一眼，齊刷刷朝沈懷序翻了個白眼。
神經病。
11
看出氣氛的尷尬，陸之衍很快就告辭了。
他走後，我氣衝衝推開了沈懷序的書房門：
「沈懷序！你怎麼回事！我們和老陸都多久沒見了！」
但是沈懷序隻是低頭看書，淡淡道：
「有嗎？我不是一直這樣？」
看著他這副模樣，我心中更加生氣，跑到他面前，手上卻習慣性地拿了張名片塞到了他兜裡。
我的手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就被沈懷序扣住了手腕。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幹了什麼。
如果我沒數錯，剛才那張名片應該是我塞的第 99 張。
沈懷序用另一隻手從兜裡掏出名片，狠狠磨了磨後槽牙，然後拉開抽屜，裡面是厚厚一摞名片：
「溫確，別告訴我，這些都是你幹的。」
我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沈懷序像是被氣笑了，手上一用力，我就坐在了他腿上：
「溫確，你是在挑釁我嗎？」
我輕輕推了推沈懷序的胸膛，硬硬的，推不動。
隻好轉變策略，語重心長地勸導：
「沈懷序，這沒什麼好丟人的，你不能諱疾忌醫啊，隻要你堅持，肯定能治好的。」
沈懷序看我的眼神越發奇怪，語調帶了些不易察覺的上揚：
「誰跟你說的？」
我想了想，還是不敢說是自己親眼所見，畢竟是太傷人自尊了。
於是整理了下措辭，毫不猶豫道：
「徐冬說的。」
沈懷序臉上的微笑有一瞬間裂開，近乎咬牙切齒道：
「我，很，正，常。」
我仰起頭，主動攬住他的脖子，朝他的喉結輕輕吐出一口氣：
「是嗎？證明給我看啊。」
話音剛落，攬住腰間的大手一緊，帶來灼熱的觸感。
我眼中滿是挑釁，直勾勾地盯著沈懷序。
沈懷序眼尾微微上挑，眸光深不見搶先更新'胡巴（士'微信公眾號底，像是要把人吸進去。
但是不出三秒，沈懷序就捂住我的眼睛，語氣中帶了些無奈和疲憊：
「溫確，別這麼看我，我真的……」
12
不出我所料，我再一次被沈懷序狠狠推開，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甚至還把書房門鎖上了，一副唐僧怕狐狸精的樣子。
他都這種情況了，我還能吃了他不成。
回到家後，我正躺在床上，陸之衍的電話就打來了。
「老陸，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
不知為何，陸之衍卻一反常態，扭扭捏捏，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
「老陸，你在國外待久了不會說中文了？」
陸之衍閉上了嘴，過了一會兒才說道：
「一時半會說不清，明天見面跟你說吧。」
第二天，陸之衍一早就在咖啡廳靠窗的位子等著了。
見到我，他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戴了一副金絲框眼鏡，笑得儒雅。
但這人骨子裡就是一個傻白甜。
我有些沒好氣，一屁股坐下：
「到底什麼事啊？」
陸之衍不好意思地扶了扶鏡框，耳尖泛紅：
「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稀奇啊，這麼些年，陸之衍終於有喜歡的人了。
「誰啊？」
「我跟她也是一面之緣，我就是想問問你，該怎麼追人，你應該還挺有經驗的。」
聞言，我一下子沉默，幹笑著：
「你看我追沈懷序這麼些年，成功了嗎？」
陸之衍瞪大雙眼，不可置信道：
「我以為你倆已經在一起了。」
我緊緊捂住胸口，眼神幽怨：
「我倆要是在一起了，我一定放鞭炮慶祝。」
陸之衍難掩失望，心事重重地攪弄著咖啡。
我想了想，開口安慰道：
「不過老陸，我最近有個重大發現，也許沈懷序一直不答應我，是因為他不……」
我的話沒說完，後衣領被人輕輕拽住。
13
我僵硬著脖子，轉過頭對上沈懷序那雙無波無瀾的雙眸。
陸之衍不知道什麼毛病，看到沈懷序的一瞬間，眼神飄忽，心虛至極。
沈懷序見到陸之衍這副模樣，薄唇更加緊繃，大手不容置疑地扣住我的手腕。
「你們在幹嘛？」
沈懷序的聲音像是結了冰，周身的溫度驟降。
「老陸說他有喜……」
「就是好久不見，一起聊聊天而已。」
我詫異地看著陸之衍，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撒謊。
沈懷序保持著半圈住我的動作，眉梢微挑，黑眸陰沉。
「哦，聊完了嗎？」
我剛想搖頭，又被陸之衍打斷：
「聊完了。」
沈懷序輕輕點頭，手腕處傳來不容置疑的力度，迫使我跟著沈懷序起身。
「聊完我們走了。」
我努力維持著臉上得體的微笑，扭頭咬牙切齒道：
「沈懷序，你又犯什麼病？」
沈懷序沒說話，打開車後座，拉著我坐進去。
徐冬坐在駕駛座上，笑得諂媚，同時拼命朝我使眼色。
我皺眉，沒有理會徐冬，轉頭對著沈懷序興師問罪：
「你這幾天吃槍藥啦？我跟老陸聊得好好的，你這是幹什麼？」
沈懷序微微垂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過了許久，才輕輕開口：
「對不起。」
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甚至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不可置信地湊近，逼迫沈懷序抬頭，卻看到他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祈求，長長的睫毛有些湿潤。
他這是哭了嗎？
跟沈懷序認識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懷序偏頭，躲開我的視線，隨後又像是氣不過一般，眼尾泛紅，緊緊盯著我：
「溫確，陸之衍才剛剛回國，你就這麼急不可耐嗎？連一天……一天都不願意等嗎？」
沈懷序這通無名火讓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跟陸之衍出來喝個咖啡而已，為啥還非得再等一天？
我剛要開口辯解，一股熟悉的熱流傳來，小腹也有些微痛。
我這才記起，今天應該是我生理期的第一天。
可能是小時候貪涼，每次來生理期之前，我都會肚子疼，月經期間更是疼到暈厥。
時間一長，我就把小腹疼當作來姨媽的預兆，懶得去記自己的日子。
但是最近不知怎麼，痛經緩解了很多，甚至連預兆都消失了。
我看著自己穿的白色褲子，有些難以啟齒地看向沈懷序：
「那個，我好像來生理期了……」
14
沈懷序眼中的脆弱一掃而空，大掌貼上我的小腹，輕輕按摩，語氣中滿是擔憂：
「疼嗎？車上有止疼藥，我給你拿。」
我按住他的手腕，輕輕搖頭：
「不疼，就是把你的車弄髒了。」
沈懷序毫不在意地搖搖頭，嘴角微微翹起：
「看來還是有效果的……」
我一臉茫然：「什麼？」
「沒什麼，我先讓桑若給你送衣服和衛生巾來。」
總感覺，一些很重要的事被我忽略了，稀碎的線索在我腦中一閃而過。
隻是沒等我想明白，車窗被人輕輕敲響，是抱著一個大包的桑若。
「溫小姐，前面有個商場，您先圍著我的衣服，去那邊把衣服什麼的換一下吧。」
我連忙道謝：
「謝謝你啊，麻煩你跑一趟。」
桑若輕輕一笑，小臉比花兒都漂亮：
「不麻煩的。」
在商場裡找了個廁所，換衣服時發現桑若拿的衣服出奇地合身。
「桑助理，你拿的衣服好合適啊，款式我也很喜歡。」
桑若看著我，眼神中帶著深意：
「這些都是沈總吩咐的，他真的很關心你。」
我嘆了口氣，神情低落：
「關心我有什麼用，我追他這麼久，他不還是不答應嘛。」
「也許，是因為有什麼誤會呢。」
桑若這話裡好像別有深意啊。
沈懷序不會真的是因為自卑，覺得自己給不了我幸福，所以才一直不答應吧。
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必須要馬上問清楚。
回到車裡，我立馬逼問：
「沈懷序，我也追你這麼長時間了，你真的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嗎？」
沈懷序避開我的目光，睫毛輕顫，嘴唇微張，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心下一喜，感覺有戲。
「沈懷序，拋開一切不談，你對我也是有喜歡的吧，哪怕隻是一丁點兒？」
說完，我期待地盯著沈懷序，生怕錯過他的任何反應。
沈懷序黑眸深沉，望不到底。
就在我腰酸背痛，想要換個姿勢盯著他時，他才輕輕開口：
「溫確，你真的喜歡我嗎？」
我有些茫然，卻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頭。
沈懷序點頭，又問：
「好，那你喜歡我什麼？」
我張了張嘴，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喜歡了沈懷序這麼多年，好像已經成為一種本能。
要我說出我喜歡他什麼，我一時半會竟然真的想不出。
刻薄，毒舌，陰晴不定……
不知為何，心中第一湧現的是這些詞。
沈懷序眼中細微的期待一閃而過，低頭自嘲苦笑，將外套圍在我的腰間，輕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