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言的語氣和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漠，毫無半點情感波動。
我在上路S了一次，中路S了一次，下路S了一次之後。
直接就衝著也去的野豬過去，一頓胖揍。
除了家裡的野怪，其他人我一個都打不過。
妄言去三路抓的時候，我在打藍。
妄言去一挑三的時候，我在打紅。
妄言開團的時候，我在揍豬。
等他回來的時候，野區已經被我打得差不多了。
妄言的心理素質極高，立馬就去對面野區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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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對面三個人抓還能帶走兩個，全身而退。
對面的水平明顯高於我們。
妄言一拖四，還要守中路，支援上路和下路。
我在瘋狂刷他的野，逼得他隻能去對面刷野。
小地圖上他的頭像到處亂跑，一刻沒歇過。
是禿子總會發光：「你選個法師，你去中路搶打野的野幹什麼？」
八十歲年邁射手：「我算是看出了，她不是送，是一點都不會玩。」
打野快來救我：「她不會是半裝的小號，四分之一裝吧？」
我刷了妄言三波野之後，他終於忍不住開麥：「不打我野不會玩？」
別人說我聽聽就算了，誰還沒被黑粉罵過了。
但妄言說我，哪怕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忍！
我直接開麥噴回去：「這豬是你養的嗎？護這麼緊！我怎麼就不能打了？」
我這句話說完，剛剛還在我旁邊打紅的妄言突然就不動了。
八十歲年邁射手：「居然還是個妹子！」ṭűₘ
打野快來救我：「是個妹子，又叫這個名字不會是半裝本人吧？」
是禿子總會發光：「我有辦法驗證她是不是半裝……」
是禿子總會發光倒吸一口氣，然後大喊：「律師函警告……！」
我直接破如防，但依舊淡定回他：「八百年前的事你都記得，清朝餘孽？」
是禿子總會發光：「你看這嘴這麼毒，是半裝本裝沒錯了。」
八十歲年邁打野：「半裝大神！其實我是電競圈的假粉絲！我超喜歡你的！你那天發的照片超美！能不能重新發一張高清圖？」
一直沉默的妄言已經快要被紅給打S了。
他終於回過神，聲音雖然不再冷，但依舊生硬。
「不是，可以。」
他這兩句話，回答了剛剛我的兩個問題。
但我還是覺得不對勁，他不應該懟回來嗎？
打野快來救我：「妄言大神這個人可是半裝啊！你別慫！快罵回去！」
妄言一個技能將紅挑起，打到就剩一滴血之後直接撤了。
我點了一下普攻，直接就把這個紅收了。
八十歲年邁打野：「半裝小姐姐，你選的這個角色是法師，主要職責就是守好中間那條路。」
妄言先我一步開口：「沒事，中路我能守。」
八十歲年邁射手：「妄言大神，你這句話我一時聽不出來，你是嫌棄半裝小姐姐菜，還是想保護她。」
是禿子總會發光：「妄言大神和半裝可是S對頭，肯定是嫌半裝菜啊！」
16
接下來妄言就一直在我身邊遊蕩。
有人出現，他就直接衝上去，我竟然連一次都沒S過。
然後我就在那個S掉的屍體上來回踩。
妄言似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掉在地上的東西撿不了。」
當我衝進對方野區時，他出聲提醒我：「別過去。」
我沒聽他的，繼續往前衝。
他一個技能衝到我前面，直接將草裡的三個人挑起來。
我嚇了一跳，掉頭就跑。
妄言殘血撤退。
接下來不管我去哪，他都跟著。
我進野區他就把野打得隻剩一滴血，然後讓給我。
他這種玩法讓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還不如開麥噴我。
終於我忍不住了：「你是腦子被打壞了，還是鬼身上了？」
「嗯。」
他是句句有回應，卻句句沒找落。
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我更加氣惱。
「你不要靠近我，我討厭你！Ṭũ̂₃」
剛剛還在我旁邊轉圈的妄言突然不動了。
沉默了幾秒才開口：「好。」
這算是我和妄言第一次說話。
之前都是看他的視頻很多，從未和他有過言語上的交流。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他說話，總有一種熟悉感。
尤其是他不罵人，不兇的時候，他的聲音居然讓我覺得安心。
我覺得我可能是瘋了。
他可是妄言啊！
我最討厭的人！
遊戲裡的妄言從我身邊退開。
可每當我有危險時，又第一時間衝到我面前。
打野快來救我：「妄言大神你清醒一點！這個人是半裝啊！和你在網上撕了五年的S對頭啊！」
八十歲年邁打野：「半裝小姐姐長得好看聲音又好聽，妄言大神肯定不忍心啊！」
這話聽得我都想吐。
後半場我一路暢通無阻，甚至一次都沒S。
妄言一拖四，還要守中路塔的情況下居然還贏了。
這局結束後，我直接退出遊戲。
雖然我很想試著去理解江望，可是打了一下午，我發現我根本理解不了。
17
江望給我發來信息：【寶寶今天心情不好嗎？還是我做了什麼讓寶寶不開心的事？】
我該怎麼說？說我發現他騙我打遊戲的事了？
姐姐敲了敲我的門，示意手裡的外賣。
「裝裝來吃夜宵，你姐夫終於允許我們加餐了。」
我和姐姐在餐桌上撸串，姐夫站在陽臺打電話。
一根竹籤不小心掉在地上。
我彎腰去撿，起身之際，頭上的小角一下撞到大理石桌子。
我痛得叫出聲，捂著腦袋蹲在地上。
「怎麼了怎麼了？」姐姐吃得滿嘴是油跑過來。
正在打電話的姐夫也從陽臺進來：「怎麼了裝裝？」
「撞到角了。」
姐姐和姐夫同時看向我頭上的小角，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聲。
姐姐無情嘲笑我：「這麼小的角居然也能撞到！」
姐夫像是被說出心聲，沒忍住又笑了一聲。
姐姐一邊笑我，一邊揉著我的腦袋。
我努著嘴，不高興道：「會長大的！」
我的兩隻角是朝下長的，又小又彎，還頓頓的，連個尖都沒有。
耷拉在腦袋旁邊像隻羊耳朵。
姐姐的雙角是朝上長的，又長又尖，又威風又霸氣。
……
孟奕轉身回到陽臺繼續打電話。
可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傳來一句試探：「你剛剛說的裝裝是？」
「就是我老婆的妹妹，我小姨子，沈雲裝。
「你們前兩天見過的，就坐在那特別社恐的那個。
「她就是在家裡宅久了，那天是她今年第一次出門。
「對了，她今天問我你打的那個遊戲叫什麼。
「江望，你不是玩的挺厲害的，要是有空帶她玩玩。
「她天天不是寫小說，就是被那個不知道從哪認識的網友忽悠，我都怕她憋出問題。」
電話那頭的江望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震驚到說不出話。
他的手緊緊在一起，骨節都泛著白。
那天他見到的女孩是裝裝？
裝裝說去接喝醉的姐姐回家，然後就撞到了他們。
他說也很想被接回家，裝裝已經出現了，是他沒有跟裝裝走。
其實他早就察覺到那個女孩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她。
他努力回憶，對她的印象依舊很模糊。
他突然很懊悔，為什麼那天沒有記住那個女孩的臉。
所以那天裝裝都知道了。
裝裝今天問他有沒有什麼事騙她，之後就不理他了。
那夜裝裝臨走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他看到裝裝眼神中的失望……
裝裝知道他說謊了，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問他。
孟奕是他的發小，知道他電競圈的名字叫妄言。
裝裝一定是知道他就是妄言，所以晚上打遊戲的時候，才會說討厭他，讓他不要靠近。
他讓裝裝討厭了……
18
吃完燒烤的我泡在浴缸裡，手機在旁邊放著我喜歡的電視劇。
心裡還是鬱悶極了。
又看到泡在水中的水中的尾巴，更鬱悶了。
手機裡不斷傳來叮咚叮咚的提示音，吵得我電視劇都沒辦法看。
我從浴缸起身，將手機斜放在洗手臺上正對著我，繼續看劇。
正好這時，江望打來電話。
我順手按了接通，將手裡的浴巾丟到一旁，又拿了一條幹毛巾擦頭發。
「裝……」
江望剛說出一個字，突然就被噎住。
眼角餘光好似瞥到了什麼。
我猛然意識到不對，扭頭看向手機。
一眼就看到屏幕中一絲不掛的自己……
「啊！」
我嚇得叫出聲，抱著身體蹲下。
頭頂的手機傳來江望驚慌失措的聲音，「寶寶，對不起。」
江望迅速掛斷電話。
我保持著蹲著的姿勢半天緩不過來。
雖說剛剛視頻中沒有露出臉，但小腹上的魅魔紋清晰可見。
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我的尾巴。
「被發現了，他看到了……」
我嚇壞了，身體都在發抖。
我艱難站起身，用顫抖的手拿起手機。
甚至不敢看江望給我發的信息，將他的全部聯系方式拉黑刪除。
我後怕不已，暴露身份會不會被抓走，會不會連累到姐姐姐夫。
十年前我爸爸媽媽被抓走，那之後就再也沒回來。
我恐懼了好幾天，可什麼都沒發生。
江望還被我全平臺拉黑中，完全收不到他任何信息。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這倆天微博上的妄言卻格外的活躍。
他給我發了很多條私信，甚至給我點了關注。
我覺得他肯定在罵我。
然後我點進去之後，整個人都傻了。
這幾天我都沒有看手機，可沒想到妄言這幾天發的微博都是關於我的。
微博上的熱搜幾乎被我們兩人給佔滿了。
我點進妄言的主頁一探究竟。
【寶寶對不起，是我欺騙了你，我不該隱瞞身份和你網戀，我也是這幾天才知道你是網戀對象，我保證以後罵不還口，原諒我好不好@半裝】
【寶寶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吧，給個機會讓我和你解釋好嗎？@半裝】
【我也是這幾天才知道你是……@半裝】
【檸檬拌苦瓜第一天，雙份，寶寶的份我替她吃。】
【寶寶原諒我好不好？以後我再也不會騙你了@半裝】
【檸檬拌苦瓜雙份第二天。】
【寶寶沒有你的日子一天都過不下去，你理理我好不好？@半裝】
最後一條微博是今天早上發的：【檸檬拌苦瓜雙份第三天。】
微博下面的粉絲都炸了。
【妄言大神居然真的在和半裝網戀！！！】
【妄言大神你是被盜號了吧！】
【我早就知道這兩人有貓膩，果然不能隨便立的 flag？】
【微博上罵那麼兇，結果私底下卻在甜甜的網戀？】
【我們粉絲也是你們 play 中的一環嗎？】
【前幾天半裝和妄言大神打遊戲我就感覺出來貓膩了，我是那局的射手。】
我看得稀裡糊塗，直接評論一句：【你瘋了？】
回完，我又點開妄言的私信，找到了答案。
妄言就是江望。
那個跟我在網絡上互撕五年的妄言是我的網戀對象？
我的腦海一片空白，感覺 CPU 都燒了。
可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江望沒有發現我的身份。
江望立馬就回復我剛剛的評論。
【這幾天見不到你真的要瘋了，寶寶，我不會再騙你了，也不會再隨便給你打電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
看到他說打電話，我的臉又紅了。
這一層的評論肉眼可見地增加。
【好狗血啊，S對頭是網戀對象，小說都寫不出這麼離譜的劇情。】
妄言：【什麼S對頭，這是我寶寶。】
【你罵了半裝五年，把你拉黑好幾天都沒理你，肯定是不要你了。】
妄言：【我寶寶沒有把我微博拉黑，說明是在給我機會，而且她也沒有跟我說分手。】
【妄言大神你清醒一點！你的尊嚴呢？臉都不要了嗎？】
妄言：【追老婆要什麼臉？】
【半裝大大你終於出現了，妄言大神這幾天都不直播了，一直為你發瘋。】
看著江望的評論，我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S對頭是我的網戀對象，這身份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我無法適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