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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絕症沈許 4995 2025-08-06 15:4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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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公對他的白月光高調示愛:「當初如果不是小兮捐腎救我,我早就S了。」


     


    全網都歌頌著他們的愛情傳奇。


     


    他說,要給他的白月光補償一場盛大的婚禮。


     


    可夜裡卻雙眸猩紅,抵著我發瘋:「我躺在病床上快S的時候,你人在哪裡?


     


    「現在隻要你求我,我還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離婚。」


     


    我扭頭,沒讓他看到流出的鼻血。


     


    他不知道,他的白月光騙了他。


     


    他躺在病床上快S的時候,我正躺在手術臺上捐腎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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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現在,我因術後感染引發絕症。


     


    所剩的日子不多了。


     


    「傅景慎,我們離婚吧。」


     


    1


     


    傅景慎抓著我的手腕,將我抵在床角:「說話啊,你不是很能說嗎?怎麼不說了?」


     


    他最近很少回來,今晚卻滿身酒氣,看來喝了不少。


     


    可今天我的身體狀態很差,此刻腹部疼得說不出話。


     


    隻能倔強地別開頭,懶得和他對視。


     


    這一做法惹怒了傅景慎。


     


    他粗魯地將我的頭扳過來,逼迫我看著他的臉:「怎麼,嫌棄我了?看我對別的女人示愛,覺得我髒了是不是?


     


    「你有什麼資格嫌棄我?」


     


    我忍著疼淡聲道:「傅景慎,你弄疼我了,放手。」


     


    他更怒了,眼神迷離,低聲嘶吼:「你還知道疼啊?我被腎病折磨的時候,你知道有多疼嗎?


     


    「我躺在病床上快S的時候,你人在哪裡?


     


    「你是不是在盼著我S,然後繼承我的巨額遺產去B養小白臉?」


     


    劇痛再次襲來,我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薄汗。


     


    我不想解釋,沒力氣。


     


    也實在心寒。


     


    看我不說話,他繼續語無倫次地發瘋:「你知不知道,我今晚回來是要跟你提離婚的?


     


    「你不配傅夫人的位子,你太自私了。


     


    「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小兮那麼單純善良。你知道小兮肚子上的傷疤有多長嗎?那是她愛我的證據。」


     


    我感覺到鼻間有一股熟悉的湿熱感。


     


    又流鼻血了。


     


    我別過頭,不想讓他看到這副狼狽的模樣。


     


    好在夜裡光線灰暗,我抹掉鼻血,並沒讓他發現異常。


     


    我淡淡道:「傅景慎,我們離婚吧。」


     


    2


     


    我割腎救他後,免疫系統被破壞。


     


    術後感染遲遲見不好。


     


    最後竟發展為絕症。


     


    上次去復查,醫生說最多還剩下三個月。


     


    這種情況,醫院是要通知家屬的。


     


    可我是個孤兒。


     


    唯一的親人也就是傅景慎這個丈夫。


     


    但傅景慎那時候也才剛剛完成腎移植手術,身體還十分虛弱,我擔心他知道是我捐獻腎源後自責,更擔心他因為我的情況而術後病情惡化。


     


    就一直讓醫生幫忙瞞著。


     


    我本以為,等他身體穩定了,就可以將這些說出來了。


     


    可當他情況穩定後,他的白月光小兮,卻在朋友圈曬出兩人十指緊扣的合照。


     


    小兮配文:隻要你能涅槃新生,拿走我一個腎又何妨?


     


    他在下面評論:有你是上蒼恩賜。


     


    那一瞬,像是吃了蒼蠅屎一樣惡心。


     


    有股惡氣卡在胸腔,不吐不快,卻又無處宣泄。


     


    情緒劇烈起伏下,我暈倒了。


     


    ……


     


    傅景慎聽著我的話,冷笑起來:「長能耐了,敢和我離婚了?」


     


    他像是受了刺激,不再抵著我逼近,而是跌跌撞撞起身往外走:「好,成全你,明天我就讓助理把離婚協議送過來。」


     


    我又擦了擦流出的鼻血。


     


    怎麼還越流越多了?


     


    我說:「不用這麼麻煩,桌上那份是我擬好的離婚協議,我已經籤字了,如果沒什麼問題你也籤字就好了。」


     


    傅景慎的目光落在了那份離婚協議上。


     


    他笑得愈發離譜。


     


    呼吸聲也慢慢粗重,即便背對著我,我都能感覺到他起伏的胸膛。


     


    他籤了字,洋洋灑灑的大名落在紙上。


     


    最後甩門而出。


     


    我也虛脫地倒在床上。


     


    半天後才強撐著身子起來吃了止疼藥,然後渾渾噩噩睡去。


     


    3


     


    這一晚。


     


    我做了好多夢。


     


    夢裡,我回到了高中。


     


    那時候的傅景慎細心溫柔,感受我的一切苦難。


     


    少年時候,他會在我被人霸凌的時候,挺身而出將我護身後。


     


    他被打到鼻青臉腫,也拼S護著我。


     


    他會在我吃不起飯時,自己打零工啃饅頭,將他本就微薄的生活費全部給我。


     


    那時候我才知道,他心裡有個白月光,叫小兮。


     


    可小兮出身優渥,並不喜歡他。


     


    他痛苦了很久,直到遇到我才慢慢走出來。


     


    畢業後,我們找工作四處碰壁,窮得隻能買得起一碗泡面。


     


    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讓我吃面他喝湯。


     


    還安慰我說他不餓。


     


    他後媽故意刁難我,第一次見面就讓我給她下跪敬茶。


     


    傅景慎為了我,二十年來第一次動手打了後媽。


     


    後媽哭訴他不孝,他被他爸狠狠抽了一頓鞭子。


     


    他的背被抽到血肉模糊。


     


    他不喊疼,卻滿臉篤定攥著我的手問:「我要和他斷絕關系。我什麼都沒有了,隻有你了,咱們結婚好不好?」


     


    婚後,他創業路程起起伏伏,終於成功。


     


    這兩年,他成為行業新貴,公司蒸蒸日上,並且成功上市。


     


    我以為我們的好日子終於要來了。


     


    所以,在他病倒需要換腎的那一瞬,我第一反應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救他。


     


    我怕他擔心,就瞞著他進行了配型。


     


    配型成功後我興奮不已。


     


    我那時候真的在想,隻要能救下他,我少個腎又能怎麼樣呢?


     


    隻要他在,我們就還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隨著他白月光的出現,這一切都慢慢變了味。


     


    他輕信了小兮的話,以為是我在他生病後一走了之。


     


    可我沒走,我是躺在手術臺上給他提供腎源啊!


     


    後面傷口感染病倒,我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我是怕他擔心才不敢去看他的。


     


    小兮肚子上有條傷疤,她騙他說,那是給他提供腎源留下的。


     


    但那個位置明顯不對啊。


     


    對方三言兩語,他居然就信了。


     


    我們那麼多年感情,他都不等我解釋一句。


     


    4


     


    離婚手續走得異常順利。


     


    沒多久就成功拿到了離婚證。


     


    網上也時不時有小兮和傅景慎要訂婚的消息傳出。


     


    行業新貴和沒落千金,又是白月光與救命恩人。


     


    各種各樣的標籤讓他們的愛情故事傳遍全網。


     


    所有人都因他們而歌頌著愛情的聖潔。


     


    這時,我卻被醫生連續炮轟:「沈許,你再不住院治療就要S了!


     


    「你再這樣,我們不幫你保密了,要通知你家屬了啊。」


     


    我身體已經異常虛弱,說話都氣息不穩:「入院就能不S了嗎?」


     


    電話裡傳來嘆息,醫生換了口吻好言相勸:「入院治療吧,至少能讓你不那麼疼。」


     


    我:「我離婚了,沒有家屬,你威脅不了我。」


     


    對方頓了頓,又問我:「你住哪裡?我通知救護車過去接你?」


     


    我不說話,太疼了不想說。


     


    「沈許,你是我的第一個病人,如果你S在外面,我是有連帶責任的。


     


    「你就當行行好,幫我個忙行不行?我學了那麼多年醫,是為了治病救人,而不是被開除。」


     


    後來我實在沒力氣了,拗不過這個年輕醫生。


     


    隻能報了地址。


     


    到了醫院。


     


    由於沒有家屬陪護,年輕醫生好心陪著我辦了入院手續。


     


    好巧不巧,我竟在醫生辦公室碰到了傅景慎。


     


    傅景慎表情焦急地囑咐著中年科室主任:「主任,小兮身體情況不比正常人,她給我捐獻過一顆腎,身體免疫力差,所以即便是感冒,你們也要用最好的藥。」


     


    原來他的小兮感冒入院了。


     


    這麼巧。


     


    真晦氣。


     


    主任疑惑:「捐獻腎?怎麼沒傷疤?」


     


    「她肚子那兒不是有道傷疤?」


     


    那主任快被他的無知氣吐了,不由拔高了聲調:「傅先生,你也不太了解醫學常識了!李兮小姐肚子上的疤痕,絕不可能是腎捐獻時候留下的,那位置分明是子宮處,那是剖宮產留下的傷!」


     


    傅景慎解釋:「這是因為小兮之前身體不好,不得不摘除了子宮。捐腎的時候為了不產生兩道傷口,特意從原來刀口處手術的。


     


    「是專門請了專家做的,過程是麻煩些,但能少留一道傷疤,這點對女孩子來說很重要。」


     


    主任無語:「哪個專家有這個本事?我從醫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有本事的專家。」


     


    他繼而苦口婆心補充:「再說了,捐獻者信息都是保密的,你又是怎麼確定捐獻者肯定是她?」


     


    陪著我的年輕醫生並不認識傅景慎。


     


    他聽到對話後不由喃喃了句:「捐獻者?怎麼那麼多捐獻者?沈許啊,不是我說你,當初你如果不是捐獻腎髒,可能還染不上這病。」


     


    傅景慎聽到了我的名字,猛地回頭。


     


    5


     


    我趕緊躲在門外一側。


     


    房門剛好遮擋住了我瘦弱到皮包骨的身軀。


     


    傅景慎並沒有看到我。


     


    「你這次必須配合治療,不能再任性了。」


     


    年輕醫生沒發現異常,一邊說一邊進了辦公室。


     


    遲遲聽不到身後的動靜,他回頭:「人呢?跑哪去了?」


     


    看不到我,年輕醫生往門外來找。


     


    傅景慎也跟著往外走來。


     


    我眼看不妙,趕緊往樓梯間裡躲去。


     


    傅景慎出門後看著左右無人,先往樓梯間的方向走來。


     


    眼看著他就要走到我面前了,我想繼續往下跑,可此刻又腹部疼痛來襲。


     


    我疼得蹲在地上,額頭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


     


    「景慎哥。」


     


    這時,傅景慎身後傳來一道甜美的女聲。


     


    傅景慎下意識回頭,看到迎面走來的女人,他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


     


    我探頭出來看。


     


    隻見他轉身朝著走來的女人迎去,聲調都變得溫柔:「小兮,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在病房好好休息嗎?」


     


    「看你一直沒回去,我就來找你了。」小兮柔聲道。


     


    他揪心:「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還難不難受?」


     


    「還是發燒,然後頭有點暈。」說著,女人嬌弱的身體就依偎在了男人懷裡。


     


    傅景慎趕忙扶住:「那我先送你回病房等著,別在這裡站著了,這裡涼。」


     


    「嗯。」


     


    兩人一起朝著病房走去。


     


    看著他走遠的背影,我終於松了一口氣。


     


    ……


     


    「沈許,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年輕醫生在他走後找到我了。


     


    我擦了擦因腹痛而滲出的汗,虛弱道:「我有點難受。」


     


    他蹙眉:「走吧,我先帶你去檢查。」


     


    我被他攙扶著艱難站起來,忍著劇痛往外走去。


     


    此刻外面的走廊裡,已經沒了傅景慎的身影。


     


    「謝謝醫生。」我由衷對這位年輕醫生道謝。


     


    「不用客氣,應該的。」


     


    6


     


    住院手續辦理得很順利。


     


    各項檢查也都出了結果,隻是結果出來後,醫生眉頭蹙得更深:「沈許啊,你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還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我低下頭去,沒說話。


     


    兩個月,比我想得要短一點。


     


    「以後不能任性了,要配合治療,不然兩個月也撐不了。」醫生語重心長道。


     


    「好。」


     


    我開始乖乖配合了。


     


    化療後,我的頭發瘋狂掉個不停。


     


    身上也時不時需要插很多我叫不上名的管子。


     


    點滴更是從早打到晚。


     


    但配合真的好疼。


     


    我渾身虛脫,哪兒哪兒都不舒服,有時候覺得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不如S了算了。


     


    偶爾也狀態不錯,又覺得一切都充滿了希望。


     


    剛好今天春光明媚,是難得的好天氣。


     


    我買了假發,穿上了最愛的漂亮小裙子,化了美美的妝。


     


    準備出去曬曬太陽。


     


    畢竟,以後也不知道能見到幾次太陽了。


     


    剛到廣場,就看到 LED 屏幕上播放著傅景慎和他白月光下周即將舉行世紀婚禮的消息。


     


    「哇,下周就大婚了,傅總和小兮的愛情真讓人羨慕。」


     


    「是啊是啊,傅總為了娶小兮,專門跟前妻離了婚的。不過他那前妻是真不行,看傅總生病,人就跑了。真應了那句老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患難見真情,由此可見小兮對傅總是真愛,所以這場世紀婚禮,小兮值得。」


     


    路人們看著廣告,三三兩兩議論著。


     


    沒人知道,這個站在他們身邊的我,就是他們口中「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前妻。


     


    我看看自己如今這副殘缺的身體,苦澀笑笑。


     


    可我明明沒有飛啊。


     


    這一路走來,原本那場我引以為傲的愛情,到底敗在了哪裡?


     


    大抵,是命?


     


    7


     


    說到命。


     


    我的命是真不好。


     


    從記事開始,我就是個孤兒。


     


    孤兒院的日子並不好過,我又是個軟弱內向的性格,所以從小被霸凌便成了常有的事兒。


     


    我一直覺得,隻要我再忍忍,那些苦難就過去了。


     


    可每次忍耐,換來的隻是更殘酷的欺負。


     


    這種日子,一直持續到高中。


     


    現在回頭想,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時候是怎麼撐到高中的。


     


    隻是到了高中,苦難也一直沒有結束。


     


    我也變得更加懦弱了。


     


    所以當習以為常的霸凌再一次到來的時候,我習慣性地選擇了當縮頭烏龜。


     


    我蜷縮在角落裡,雙手捂著腦袋瑟瑟發抖,內心期待著這場霸凌能早點結束。


     


    我已經記不清當時的場景,隻記得我嘴巴裡都是血。


     


    眼角也被什麼黏稠的東西粘住,看什麼都看不真切。


     


    身上的疼麻木地傳遍全身,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住手。」


     


    朦朧之際,一道清脆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我甚至不敢相信,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後來,我被一個纖瘦卻挺拔的少年擋在身後。


     


    那些霸凌者的拳頭,全都落在了少年身上。


     


    與我不同的是,少年會反抗。


     


    他即便被打得渾身是血,即便鼻青臉腫,卻依舊倔強地不肯認輸,依舊用盡全身力氣反抗。


     


    那些霸凌者,竟真的被他的氣勢嚇跑了。


     


    「別怕,我幫你把他們打跑了。」


     


    少年扭頭回來看著我,他滿臉是血,眼眶往外腫起,但他的笑卻是如此明媚耀眼。


     


    霎時就照耀了我全部青春的破爛不堪。


     


    他可能不知道。


     


    他的出現於我而言,是漫長被霸凌道路上,唯一的光。


     


    8


     


    後來,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傅景慎。


     


    這個名字真的好好聽啊。


     


    我在夜裡做夢時,都會喃喃著這個名字笑出聲音。


     


    每次我被欺負的時候,他總能如同神祇般從天而降。


     


    他會拼盡全力將那些人打跑,即便每次自己也渾身是傷。


     


    再後來,我似乎也變得大膽了,他與那些人對打的時候,我也能摸起棍子加入戰鬥。


     


    兩個人的戰鬥力確實比一個人強,我和他聯手後,霸凌者越來越少。


     


    後來他們幹脆全都不來找我麻煩了。


     


    我終於苦盡甘來,也順理成章收獲了愛情。


     


    傅景慎那時候對我是真的好。


     


    他說過,他會保護我一輩子的。


     


    他說過,他會一直愛我的。


     


    這些年,他確實也是這麼做的。


     


    我們倆從高中,到同一所大學,到一起打工吃泡面,再到後面一起創業,起起伏伏。


     


    婚後,我們將公司做到上市。


     


    他是男人,所以對外發言,我一般交給他來做。


     


    每次看著他在屏幕上閃閃發光,在行業裡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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