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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映晚 3427 2025-07-30 16: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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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婆婆拍我的手頓住,她什麼也沒說,隻讓溫羨進來陪我就離開了病房。


    溫羨進來後,我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的大腦裡亂成了一團。


     


    我不想和他歇斯底裡,可這件事,我過不去。


     


    許多醫生都有潔癖,我也一樣,甚至更嚴重。


     


    我無法接受他的手和唇觸碰別的女人,更無法接受他對別人動了心。


     


    溫羨坐在病床旁,像是愧疚般,始終眉眼低垂。


     


    他拿起一個蘋果,將蘋果皮一圈又一圈削落。


     


    溫羨的手很漂亮,十指纖長,可是虎口卻有一條猙獰的疤一直連到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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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著那條疤,我想起了我們在一起的第三年。


     


    6


     


    那時我在讀研究生,他剛剛本科畢業。


     


    我比溫羨大了三歲。


     


    那年他父母反對我們在一起,逼迫他去美國留學。


     


    溫家世代經商,家族企業傳承百年。


     


    溫羨是這代唯一的獨苗。


     


    他們不允許溫羨和我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在一起。


     


    門當戶對在他們這種家族裡最合適不過。


     


    為了和我在一起,溫羨和家族決裂,還了家裡給的車房卡。


     


    他說沒有家裡給的一切,他也能好好活著。


     


    我們以為相愛能抵萬難。


     


    可沒想到溫家處處打壓,溫羨根本在南城找不到工作。


     


    當時我研三,也分不出時間去打工。


     


    他就背著我偷偷去送外賣。


     


    把自己身上僅剩值錢的衣服和鞋都賣了,湊了兩千塊買了一輛二手摩託車。


     


    醫學生和其他不一樣,為了能保博,我每天有做不完的試驗,學不完的習。


     


    溫羨連著送了三個月我都沒發現。


     


    直到那年南城下了一場雪。


     


    摩託車打滑,他迎面撞上了貨車。


     


    坐在去醫院的車裡時我就想,分開吧。


     


    什麼情啊愛啊都不重要了。


     


    苦苦堅持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愛不愛,在不在一起都沒有他的生命重要。


     


    我不想讓他過這樣的生活。


     


    那樣一個高傲肆意的男人,不該為了我跌入泥潭。


     


    可真到了醫院,看著他渾身被包成了木乃伊,還對我強裝鎮靜笑著說沒事時,我所有退縮的想法都消散了。


     


    婆婆抱著溫羨哭了一場又一場。


     


    所有的狠心在看見自己兒子受這麼重的傷時都變軟了。


     


    為了溫羨,她接受了我。


     


    後來溫羨身上的傷都好了,但虎口貫通傷所留下的疤卻永遠都去不掉了。


     


    我的手不自覺撫上那道疤。


     


    當年我問他過他疼嗎。


     


    他癟了癟嘴對著我撒嬌:「疼S了,姐姐快幫我吹吹。」


     


    而現在,我抬眸看著他的眼睛問道:「還疼嗎?」


     


    溫羨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


     


    他搖了搖頭。


     


    「早就不疼了。」


     


    眼淚無徵兆從我眼眶落下。


     


    溫羨趕緊放下手中的蘋果,手忙腳亂幫我擦掉淚水。


     


    我很少落淚,就算有時覺得委屈,也隻在無人的時候自己消化。


     


    溫羨上次見過哭,還是在我們結婚那天。


     


    他顫抖的手指笨拙擦掉我的眼淚。


     


    「姐姐,我錯了……對不起……」


     


    他已經很久沒叫過我姐姐了。


     


    我的眼淚徹底止不住


     


    一滴又一滴砸在他虎口的那道傷疤上。


     


    「溫羨,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啊……我們,不是相愛的嗎?」


     


    溫羨緊緊抱住我的肩,他的聲音也帶了絲鼻音。


     


    「姐姐,是我的錯,我不會再和她有任何聯系了。」


     


    腦海裡閃過這些年他對著我撒嬌喊姐姐,生氣時喊姐姐,還有無奈時喊姐姐。


     


    這是他第一次認錯時喊姐姐。


     


    眼裡容不下一顆沙子的我,動搖了。


     


    我愛他。


     


    我不知道能不能,但是我想原諒他。


     


    7


     


    出院後,我的生活好像又恢復了從前。


     


    愛我的丈夫,善解人意的公婆。


     


    就算手術做到凌晨三點,手術室外除了患者親屬,也還有一個人在等我。


     


    那個叫緒歌的女孩,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我沒有再去打聽過,隻是婆婆特意叫我去那所健身房接過她。


     


    健身房牆上,該掛著她個人簡介的牌子被別人取代。


     


    溫羨也不再出門健身,專門在家裡做了個健身室。


     


    孕五個月,我的身體已經穩定。


     


    院裡有一個赴美交流會,選來選去還是想讓我去。


     


    本身是機會難得,並且我作為南城最有實力外科主刀醫師,我去總不會折了面子。


     


    副院長來找我時有些難以開口,在我辦公桌前來回踱步。


     


    她是我博導的師姐,對我的情況再了解不過。


     


    「等你回來院裡給你放一個月假,你放心,我給你配兩個生活助理,一定保證你身體健康。」


     


    我擺了擺手:「沒那麼嬌貴,院裡這麼栽培,我豈有不去的道理。」


     


    這次交流會來回要十天。


     


    溫羨最近很忙,公公有想要退居幕後的意思,帶著他接觸公司核心項目。


     


    交流會中間有幾天他必須要在南城。


     


    我本不想讓他陪我折騰,但他執意要陪我飛紐約,等到時間再回南城。


     


    交流會從早開到晚。


     


    很多時候我回到酒店,他已經睡著了。


     


    陪了我五天,他起了個大早趕飛機。


     


    離開前他還靠在我身上撒嬌。


     


    「我不想走了,姐姐,你再親親我……」


     


    自從發現有了寶寶後,溫羨變得格外愛撒嬌。


     


    仿佛又回到了我們當初擠在出租屋裡的樣子。


     


    我被他磨得沒辦法,在他臉上留下印記。


     


    送走溫羨後,我專心撲在交流會上。


     


    每天從早到晚連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


     


    直到回國前一天,我才發現溫羨已經超過八個小時沒有回我的消息了。


     


    我忙撥通電話,卻顯示關機狀態。


     


    我的心沒由來地一沉。


     


    溫羨很少會關機。


     


    我直接打給婆婆,電話那邊響了十多聲才被接通。


     


    「媽,阿羨在家嗎?」


     


    電話裡沉默幾秒,在我心急如焚時,婆婆的哭聲傳來:


     


    「映晚,媽該怎麼辦啊,阿羨失蹤了……」


     


    一瞬間我如遭雷擊,冷汗瞬間湿透了我的衣衫。


     


    「映晚?映晚你說話啊,你別嚇我——」


     


    我扶住椅子,用力深吸了一口氣才緩和過來。


     


    「媽,我馬上回去。」


     


    說完我掛斷電話。


     


    想要點進買機票的界面,可平日裡最穩的手卻頻頻點錯屏幕,甚至連手機都拿不穩。


     


    我再也控制不住崩潰大哭。


     


    助理幫我買了機票,一直到飛機上我的淚水還難以止住。


     


    溫羨是我這一生唯一愛過的人。


     


    也是唯一一個,為了我奮不顧身的人。


     


    我不能以這種方式失去他。


     


    8


     


    十多個小時的飛機,我的精神一直緊繃。


     


    腦海裡閃過數千種溫羨失蹤的理由。


     


    恐懼如同無底洞一般要將我吞噬。


     


    下了飛機,我趕緊給婆婆打電話。


     


    電話裡,婆婆的聲音已經穩定。


     


    「映晚你下飛機了?媽叫司機去接你,溫羨沒事了。」


     


    「媽,溫羨在哪?」


     


    「你先回家吧,溫羨受了點傷,沒什麼事。」


     


    我剛要追問,電話好像被別人搶過。


     


    溫羨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我在第一醫院,來找我。」


     


    那頭同時響起的還有婆婆的聲音。


     


    「你叫映晚來幹什麼?」


     


    顧不得其他,我直接打車去了第一醫院。


     


    我到時,溫羨坐在醫院長廊,身上狼狽不堪,甚至衣服都破了幾個洞。


     


    親眼確定他沒事,我才徹底放心。


     


    抬起腳,才發現自己被嚇得雙腿發軟。


     


    像是有感應般,溫羨突然回過頭。


     


    他的眼睛亮起,跑向我。


     


    還沒等我說話,他急切開口:


     


    「映晚,你救救她,她不能沒有腿,你救救她!」


     


    我大腦蒙了一瞬,救誰?


     


    下一秒,急診室的門被從裡推開。


     


    病床上的女孩渾身髒汙,緊閉雙眼,右腿處血肉模糊,甚至能看見白骨。


     


    溫羨撲在病床上,滿眼都是焦急。


     


    跟著一起出來的醫生認識我。


     


    「曲醫生你回來了,這位患者從山上摔下來,整條腿被碾壓,現在離受傷已經過了十五個小時……」


     


    我擺擺手:「這個手術我不行。」


     


    溫羨猛地回頭,他SS盯著我。


     


    「為什麼不行?」


     


    「我剛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不應該這時候做手術,溫羨,院裡還有很多能做這個手術的醫生,我幫你找——」


     


    「曲映晚,我知道你討厭她,但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麼,我們隻是爬山時遇到了,我不小心從山頂滑落,是緒歌救了我,為了我她連腿都不要了!」


     


    看著他那張悲痛的臉,我的嗓子裡像是卡了一根魚刺般難受。


     


    我閉了閉眼,聲音又輕又無奈:「好,我做。」


     


    從急診醫生手裡接過了病例本。


     


    右脛骨粉碎性骨折,腓骨斷裂支出。


     


    看 ct 的和時間判斷,很大可能需要截肢。


     


    現在隻能嘗試神經縫合。


     


    這種手術需要耗費極大的精力和時間,術前準備時,我吃了兩塊巧克力補充體力。


     


    這種巧克力格外甜,是護士長幫我們選的。


     


    我不愛甜膩的滋味,平時很少吃。


     


    可今天我卻覺得不夠,根本不夠甜。


     


    為什麼這麼苦啊。


     


    進入手術室前,我從溫羨面前走過。


     


    他坐在椅子上,雙手合十閉著眼,仿佛在向上天祈禱。


     


    手術室門關閉,婆婆匆匆趕來。


     


    她質問溫羨:「為什麼讓映晚做手術,你知不知道她剛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她還懷著孕啊!」


     


    我隻聽到了溫羨冰冷的聲音:


     


    「媽,我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顧得了沈緒歌,便顧不上我了。


     


    看著關閉的門,我有點恨這門為什麼不隔音。


     


    9


     


    手術失敗了。


     


    神經基本全部壞S,我縫合的速度根本追不過壞S的速度。


     


    她送來得太遲了。


     


    整整六個小時的手術,已經要超越我身體的極限。


     


    截肢的處理交給了其他醫生,我坐在休息室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臉色蒼白,眼下青黑,雙頰凹陷,嘴唇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起皮了。


     


    就算是父母雙亡留我一個人生活的時候,我都沒把自己過得這麼差過。


     


    沈緒歌被推了出去。


     


    我知道對於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來說,截肢無疑是非常大的打擊。


     


    但我盡力了。


     


    我艱難站起身,扶著牆走出手術室。


     


    溫羨已經不在手術室外,應該是跟著去了病房。


     


    我的眼前一陣陣眩暈,有些無力支撐站立。


     


    護士小夏突然叫住我。


     


    「曲醫生,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是不是低血糖了?你先坐下,我去給你拿塊糖。」


     


    她扶著我坐在走廊的椅子,面前人來人往,我卻什麼都看不清。


     


    在我支撐不住要栽倒前,我的肩膀突然被抓住人,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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