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說完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失魂落魄地點頭，想到了剛剛季舒的樣子。
心裡滿是不解。
畢竟，季舒剛剛那個樣子，也不像是討厭我的啊？
怎麼會突然就這樣了呢？
眉頭緊鎖，看著季舒的化妝間。
我想了想，鼓足勇氣，去敲門。
手剛剛放在門上，還沒有來得及動作，門就被從裡面打開了。
季舒那張美得有攻擊力的臉隱匿在沒有開燈的黑暗中，背對著光，直勾勾地看了過來，像是黑夜中狩獵的野獸一般，快速鎖定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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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沒由來地，抖了抖。
我看著季舒，剛要開口。
就被季舒一把帶到了房間內。
7
「你……」
「外面人多眼雜不方便說話。」季舒言簡意赅地說道，算是解釋。
我點頭表示了解，然後又想到了自己要說的話，於是想了想措辭，觀察著季舒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剛剛導演來找我了，說你不想讓我和你一起參演了，我可以問問是怎麼回事嗎？還是說我是哪裡得罪你了嗎？我真的很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季舒姐，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說道，輕輕地拉住了季舒的袖子。
畢竟這次機會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我不能放棄。
「我可以讓你演這個，但是你能給我什麼？」季舒說道，眼神落在我身上，像是在對我進行估值一樣。
我抿唇，心裡也清楚自己對季舒來說沒什麼價值，但又不想放棄這次機會。
於是頭腦一熱道：
「我什麼都可以給的，隻要你能讓我出演這個角色！」
「真的什麼都可以給嗎？」季舒語氣頓了頓問道。
我點頭，下一秒就感覺臉被捏住了，隨後下一秒一個輕飄飄的吻落在了我的額間眉眼處。
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我看著季舒。
這才反應過來不對，想要退出季舒的懷抱。
卻被季舒搶先一步地，掐住了腰。
「別動，我如意，你才能如意。」
「季舒你……你別這樣，我不是……」
「你可以是的。」季舒說著打斷我的話，看著我。
我說不出話來，看著季舒隻想逃。
但是身體剛剛一動。
腦中關於上輩子的記憶，就不由得浮現了出來。
罷了。
就當是被美女蛇咬了一口吧！
說著心一橫閉上眼，我摟住了季舒的脖子，吻上了那柔軟的唇。
8
第二天一早，導演就打了電話過來，通知我可以演林七七了，並且說了要我和季舒一個房間，這樣好方便我們更好地找到感覺，入戲。
我看著消息沒說話，視線落在床上躺著的那人身上，知道這是季舒的意思，沒法拒絕，沒有再多說，隻是幹巴巴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有所得，必有所失。
這是一筆買賣，我得到了我想要的，那我就要付出我該付出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且比起，楚晴。
季舒，已經很溫柔了。
思緒忍不住地回到昨天，我臉熱了熱。
起身穿上衣服，給經紀人沈姐打過去電話，說明情況。
回來後就發現，季舒已經醒了。
視線直勾勾地看著我，用眼神示意我過去。
我沒說話，安靜地走了過去，剛坐下。
季舒就道：「怎麼坐得那麼遠，是在和我鬧脾氣嗎？」
我連忙搖頭，剛想要解釋。
季舒就起身來到我的面前。
緊接著下一秒，下巴就傳來又冷又軟的觸感，下一秒我的臉被抬了起來。
「上哪去了，怎麼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我剛剛去給我經紀人打電話了，導演那邊和我說了進組後我們就要住在一個房間，等會兒我就回去收拾東西。」我抓著季舒的手腕，扯開她捏住我下巴的手說道。
季舒眼神變了變，語氣慢悠悠道：「你知道導演為什麼要讓我們住在一個房間嗎？」
我看著她，想說這不就是你的安排嗎，但是最後還是沒說，隻是把導演告訴我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她。
「導演說想要我們培養感情，這樣方便入戲。」
「那你對自己飾演的角色了解嗎？你覺得你需要和我怎麼樣培養感情呢？」
手指順著下巴的線條，往上遊動。
靠近了嘴唇，在上面調皮地點了點。
季舒的視線落在上面，一頓。
而後和我對視上。
帶有侵略性的眼神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野性的性感，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起來。
我看著季舒，還不明白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下一秒，脖子就被人卡住了。
「林七七，該說你天真還是該說你傻呢，別忘了，你和你媽現在都是我養的，要不是我，你媽早就活不下去了，和我說過分？你簡直是在和我開玩笑。」輕蔑地看著手下的人，季舒嘴角勾起，語氣十分不屑道。
我愣了一下，要不是她剛剛喊的那個林七七。
我都要忘了。
這次的劇本，是個什麼樣的故事了。
9
林七七，一個剛剛考上大學的女大學生，母親意外患癌後需要大筆的治療費，父親英年早逝，隻剩下她和母親相依為命。
沒有辦法，為了母親她隻能白天上課，晚上在酒吧打工賺錢。
一次意外，她救了季舒飾演的角色，季氏集團現任掌權人，季氏的獨女。
那個大她十歲的女人，季瑤。
為了感謝她，季瑤決定替她出錢救她媽。
她不好意思要，於是季瑤編了一個借口，要求她扮演自己的女朋友，陪她在家人面前演戲，錢就當作她的辛苦費。
她答應了，剛開始兩人在一起還算融洽，但隨著越來越多的相處，季瑤開始被林七七吸引了。
年輕的小孩，可愛活潑帶著朝氣。
和她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她真誠，她可愛。
臉上沒有一點城府，明明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
但願意為了她，學做飯，學跳舞，學穿搭，學習如何成為她的女朋友，甚至會在長輩面前維護她，替她說話，保護她。
哪怕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季瑤還是不可控地動心了。
可林七七卻沒有。
先動情的人，總是先輸。
於是，一向冷靜鎮定的女人，一夜之間就好像變成了一個瘋子一樣，歇斯底裡。
林七七不解季瑤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直到，她說，她愛她。
她害怕了。
凡所有金錢交易都忌諱和感情扯上關系，酒吧裡的前輩不止一次和她說過這個道理。
她怎麼會不懂。
但當她說出要走的時候，季瑤卻瘋了。
威脅她，監視她。
那時候的她們都做了錯誤的選擇，以至於很多年間她們都在互相誤會著。
錯過了好多年。
雖然最終結局是好的，但是每次看的時候我都不免覺得惋惜。
替她們，也替那些，總是在愛情上膽怯的普通人。
劇本改編的是一本網絡上很有名的雙女主小說，小說我提前看過了，是現在最流行的古早狗血虐戀小說，雖然有點土。
但是很上頭。
相信到時候拍出來的效果不會差的。
「為什麼不說話？你在想什麼？」熟悉的聲音傳來，打破了我的思緒。
我抬頭去看，就發現季舒正盯著我。
像是在對我的分神，生氣了一樣，秀氣的眉頭緊蹙，眼裡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沒有在想什麼，我隻是好奇，你為什麼會接這部劇。」
牽強地笑了笑，我本來想隨意找個理由混過去自己剛剛走神的事，但轉念一想，我問了一個，我想問的問題。
這個問題其實在上一世的時候我就好奇了。
畢竟季舒可是影後啊，要什麼資源沒有。
為什麼非要來演這個網劇。
這個問題，不僅是我好奇，當年的網友們也都十分好奇，但季舒從來沒有回答過。
「你很好奇嗎？」答非所問地看著我，季舒開口。
我點頭，視線緊盯著她那雙漂亮冷淡的桃花眼，就看見她眉眼彎彎地笑了。
「後面你會明白的。」摸了摸我的臉，季舒說道，下一秒發絲從肩頭滑落，落在我身上，她俯身貼近我的耳畔道：
「我很期待你明天的表演，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哦。」
摸了摸我的腦袋，季舒說完就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癱坐在沙發上，想著她剛剛的話心神不寧。
10
第二天開拍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今天要拍的第一場戲，是季瑤和林七七的第一次爭吵戲。
也就是季瑤清楚自己對林七七動心後，開始在意林七七對外人的好，吃醋。對她陰陽怪氣的那場戲。
季舒昨天對我念臺詞時說的那些話，就都是季瑤在這場戲裡說的。
「怎麼會那麼巧……」
看著臺詞，我愣了愣。
下一秒導演就走了過來。
說了一些開拍要注意的事，以及一些他想要的情緒和畫面。
我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季舒，壓下心裡的疑惑。
調整好情緒。
導演緊接著喊了開始。
不一會兒，季瑤就走到了面前，黑色的高跟鞋踩得噔噔噔的像是索命般，聽得人害怕。
季瑤陰沉著一張臉，眼裡滿是怒意和醋意地盯著面前矮她一截的人兒，看著她那張柔美可人的臉，滿是畏懼地看著自己，就忍不住地想到了前不久她對別人笑得一臉嬌俏的模樣，心裡的醋壇子，一下子就被打翻了。
「這副表情做什麼，我是什麼可怕的怪獸嗎？還是說我長得很醜？見到我，就那麼不高興嗎？」
「怎麼會！季小姐你這話嚴重了。」
「嚴重？我看未必，你分明就是不想看見我。」季瑤咬牙說道，看著面前的人。
伸手一把抓住了面前人的手。
我被嚇了一跳，看著季舒，下意識道：「你幹嗎？」
導演在攝像機外看著，對我的表現十分滿意，沒有要喊卡的意思。
於是我隻能硬著頭皮往下繼續演，配合著季舒的即興表演。
演到最後，都是真情流露。
導演沒有看出來，還以為今天的這些即興表演都是我和季舒商量好的，結束後甚至還誇了我們。
「演得太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真的呢，尤其是你看著季舒的那幾個害怕的眼神。」
我聽著沒有抬頭。
季舒附和了兩句就走了。
我一個人在片場又待了一會，回到房間後，就發現燈是關的。
「季舒？你在嗎？」
摸索著牆上的開關，我一邊問一邊往裡走。
剛進來呢。
旁邊突然衝出了一陣風，下一秒。
我整個人被壁咚在牆上。
「季舒你這是在做什麼？」
「當然是在和你培養感情了，順便對一下明天的戲，你不會忘了，明天我們要拍什麼了吧？」
曖昧的吐息打在耳側。
我抿唇不語，臉卻不由得紅了些。
因為明天拍的戲不是別的，而是親密戲。
按理來說，這場戲應該在後面拍才對。
但是今天要走的時候，導演不知怎麼的改變了主意，把這場戲提前了。
說明天就要拍。
沒有辦法，我隻能同意。
畢竟誰讓他是導演。
所以今天回來，本來就是想找找素材看看怎麼拍的。
卻不想，季舒就主動提起了這個事。
「那要怎麼對……」借著黑暗看著季舒近在咫尺的明亮眼眸。
我心髒不知怎麼的，突然跳得有些快。
「你談過戀愛嗎？」
季舒答非所問地看著面前的人。
我搖頭。
不算上一世的那個人話，我確實是沒有談過。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又是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