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如果鍾妍真是一個人住，唐域確實不方便進去，他手抄在褲兜，身體倚在電梯門邊，正對著那扇門，沒什麼情緒地嗯了聲。
唐馨敲了敲門，等了幾秒，裡面傳來鍾妍略緊繃的聲音：“誰啊？”
大概是沒想到這大半夜會有人敲門吧。
唐馨說：“你姐。”
裡面燈忽然暗了一點，沒動靜。
唐馨皺眉：“我是唐馨，你表姐，開下門。”
裡面又靜了幾秒，門輕輕拉開，屋裡隻開了小小一盞燈，鍾妍長發凌亂，穿著黑色吊帶睡裙站在門內，神色有些慌張，“姐，這麼晚你來幹嘛啊？”一抬眼看見靠著牆邊的唐域，臉色更是慌張，立即抬手抱住手臂，她沒穿內衣。
唐域冷漠地別過臉，不再看對面。
唐馨回頭看他一下，小聲說：“我進去兩分鍾就出來。”
鍾妍神色一僵，攔著她不想讓她進來，唐馨看她臉色不對勁，就覺得有貓膩，她直接用力推開她，走進去：“你爸讓我來突襲的。”
“我、幹嘛了？”鍾妍咽了下喉嚨，緊張道：“幹嘛要突襲我……”
唐馨走進去，鍾妍立即把門關了。
之前鍾妍背著光，她沒注意看，走進客廳把燈啪地一下打開，燈光大亮，客廳有些凌亂，她跟視察官似的一路掃過去，走向臥室，又去了隔壁書房。
這房子隻有六七十平米，兩室一廳一衛，她走到衛生間門口，門關著，燈也沒開。
她回頭看了眼一直緊跟著她的鍾妍，突然發現她脖子上有個若隱若現的吻痕，她神色一冷，直接擰了一下門把，擰不開，被人反鎖了。
“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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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妍過來拉著她，欲哭求饒：“姐，你別這樣……”
唐馨冷臉看她：“是男人的話，就讓他出來。”
幾秒後，門開了，周楊那張白皙俊秀的臉出現，是屬於蒼白的那種，帶一點點病態，跟幾個月前的模樣有些不一樣，但哪裡不一樣唐馨說不出來。
她沒想到鍾妍還真的跟他有聯系，她氣得不行，瞪一眼鍾妍，直接轉身就走。
一邊走一邊從羽絨服兜裡摸出手機，準備給舅舅打電話。
鍾妍忙上前拉住她，急道：“姐，你別打電話……我讓他立即走，以後絕對不讓他來了，我是沒辦法，你別告訴我爸……”
唐馨一聲不吭，堅決要打電話，鍾妍急急地看了一眼周楊。周楊臉色忽然一變，大步上前拽住她的手一甩，手機飛出去，砰——一聲砸在地板上。
唐馨穿著高跟鞋，被他一甩，重心不穩地往茶幾上撲過去。
噼裡啪啦一陣亂響。
伴隨她一聲驚叫。
鍾妍也沒想到周楊會動手，大叫一聲：“你幹嘛！”
下一秒。
砰、砰、砰、砰——
門就被人連續用力地砸，男人冷冰冰的聲音傳來：“開門。”
周楊神色一慌，看向鍾妍，鍾妍欲哭無淚，忙去扶唐馨，“我姐男朋友在外面，你……你……”你怎麼能動手呢！
男朋友？
周楊神色恍惚，整個人有些不正常，但隱約記得鍾妍表姐的男朋友是唐域。
唐馨摔得頭暈目眩，轉頭往他身上掃了一眼，心裡忽然咯噔一下，咽下口水，周楊這狀態……不會是吸毒了吧？鍾妍看他這模樣，臉色更是大變。
唐馨推開她，直接跑向門口。
周楊整個人思緒都是混亂瘋狂的，他看著唐馨的背影，隻知道不能讓她出去，他猛地撲過去，把人按在地上，唐馨手肘戳地板上，痛吟出聲。
“開門！唐馨你怎麼樣？”唐域怒喝，在門外快急瘋了，恨不得把門砸出個洞來，“密碼是多少。”
鍾妍要去開門，周楊整個人癲狂了，猩紅著眼瞪向她：“不準開門！”
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對門小心翼翼打開一條縫，連樓上樓下都有人探頭。
“我沒事！”唐馨掙扎著喊了一聲，喘著氣，咬牙喊了聲，“鍾妍你他媽趕緊去開門，他失控了你看不出來？還要不要命！”
鍾妍整個人一哆嗦，飛快地衝去開門。
門一開，唐域推開她，飛快地走進來，直接拎起周楊摁在地上往腹部砸了幾拳，周楊縮在地上痛苦地嚎叫。唐域冷著臉把人丟開，唐馨慌忙抓住他的手，心有餘悸道：“他有點不對勁，好像吸毒了……”
唐域感覺她在抖，連忙抱住她，低聲問：“有沒有哪裡傷到？”
“手和腳有點疼，腳好像崴了……”
他把人抱起來，唐馨扶著他才能站好，她看了一眼渾渾噩噩從地上爬起來的周楊，小聲問：“現在怎麼辦？”
唐域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來，她下意識抱住他的脖子，他冷冷看了一眼鍾妍：“已經有人報警了。”
鍾妍眼睛紅通通的，慌慌張張地從沙發上扯了一件外套穿上，想要跟他們一起走。
已經快走到門口了，唐馨轉頭看了一眼，看到周楊忽然背對著他們，蹲在沙發旁邊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幹嘛，兩秒後，忽然站起來，癲狂地衝過來。
唐馨目光一掃，手裡抓著個白色的東西，猛地抬起手就要往她手臂上扎，等她看清那東西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驚恐地瞪大眼睛。
卻沒想要挪開手，她要是挪開了，扎的就是唐域了。
唐域聽到腳步聲回頭，身體反應迅速地抱著她側身，把人丟開，肩上忽然一刺，他反手抓住周揚的手腕狠力一掰，周楊慘叫。
唐域下顎咬緊，幾乎不停留，一個狠狠的過肩摔，把人狠狠甩在地板上，上前膝蓋抵著他的腹部，一拳一拳地打，打到人叫不出來了，才停手。
唐馨看清斷落在地板上的針筒，臉色變得煞白，慌慌張張地爬過來，滿眼通紅，抓著他的肩，顫聲：“唐域……”
她看了一眼他肩上斷留的針頭，整個人一抖。
唐域回頭看了眼，咽下一口氣，嗓音低啞地安撫她：“沒事，應該沒打進去。”他抱住她，怕她看了難受，直接伸手拔下。
應該……
這是毒啊！
唐馨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整個人發著顫，樓下警車抵達，門外站著幾個膽大圍觀的男人，有人喊了聲：“警察來了。”
唐域摟著唐馨站起來，懷裡的人忽然推開他，迅速抄起玄關櫃上的玻璃花瓶走過去，直接砸在周楊腦門上，玻璃碎片四濺，一腦袋的血。
原本還有意識的周楊瞬間暈過去了，整個人突然抽搐起來，看起來很可怕。
唐域忙把人拽進懷裡，緊緊抱住她，下巴在她頭頂蹭蹭，啞聲安撫：“別衝動，我沒事，真的沒事。”
唐馨紅著眼，咬著牙說：“我想打死他……”
唐域抱緊她：“沒事，別衝動。”
這麼多人看著，她要是真打死人，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警察來了。
不用他們開口，對門鄰居小聲告狀：“好像有人吸毒。”
警察進來後，看見唐域愣了一下，不太確定地問：“你是……唐域？”
唐域點頭：“嗯，我女朋友一個表妹租住她的房子，現在出了事，我們隻是經過這裡正巧碰上了。”他簡單交代清楚，看警察叫救護車和搜刮房子的時候，打了兩個電話，一個給高恆，一個給警局的朋友。
很快，緝毒警也來了。
最後，搜刮出了一堆的針筒和注射器，還有一大包的料，已經超出預期了。
臨走之前，唐馨走向站在角落裡的鍾妍，冷冷地看她：“你有沒有碰過？”
鍾妍直接哭了，“就一次，不是注射的……”
唐馨心都涼透了，她咬著唇，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腦子被狗吃了嗎？”然後再也不管她，直接轉身走向唐域。
唐域看了一眼她的腳，俯身把人打橫抱起，走向門口。
唐域也不確定有沒有注射進去，要去做個檢查，毛發檢測半小時內能出結果。但是不知道那個針頭到底有沒有用過，如果是用過了，那還得做別的檢查，比如hiv。
之前斷掉的針頭和針筒也一起拿去做檢測了。
在等待結果的時候，唐馨特別害怕，窩在唐域懷裡抬頭看他：“唐域，萬一……”
唐域家風正，上頭還有兩個在部隊當領導的長輩，加上他的身份在那，要是真染上了，哪怕是意外，影響也極大，尤其是股價下跌。他嘴角扯了一下，深吸了口氣，在她鼻尖親了一下，低聲：“沒事，就算有也隻是那一點點量，不影響。”
就算真有，他也能戒掉。
怕的是hiv……
唐域怕她多想，拉開她的羽絨服，哄著她：“我看看你身上哪傷了。”唐馨手肘和右腳都有些紅腫，他跟醫生拿了點藥給她揉。
很快，警察拿著檢驗報告走過來，也松了口氣：“萬幸，那針筒是一次性的，沒人用過。而且隻是針頭斷了，沒注射進去。”又看向唐馨，“不過，那是唐小姐的房子，就算租給鍾妍，現在搜出毒，還麻煩唐小姐配合調查一下。”
唐馨狠狠松了口氣，整個人癱軟在唐域懷裡，差點哭出來：“嗚嗚嚇死我了，幸好沒事，不然……”
唐域深深籲了口氣，整個人也松懈下來，幸好沒事，不然他還怎麼跟她在一起？
他摸摸她的眼睛，嘴角彎了彎：“沒事了，別哭，嗯？”
唐馨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看他：“我剛才都想好了，你要是真不幸感染hiv，談柏拉圖戀愛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他心頭一震，定定地看著她，低笑：“這麼喜歡我啊？”
她輕輕點頭：“嗯。”
配合警官做完筆錄，已經是凌晨三點了，唐馨給舅舅打了個電話，鍾文斌大半夜被吵醒，都快瘋了，連夜就要趕過來。
鍾妍留在拘留所了，她以後是不可能再管她了。
唐域把她帶上車，交代高恆：“注意新聞，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拍照發出去，有的話盡快處理。”
高恆站在車外，點頭道：“好，我這一晚上都盯著，唐總放心吧。”
唐域直接把唐馨帶回自己家，他把西裝外套脫了丟在沙發上，打開衣櫃給她拿了件自己的襯衫，低頭看她：“先去洗澡，嗯？”
兩人靠著衣櫃，她抱住他不放，腦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小聲說：“好。”
說了好也沒放手。
唐域低頭在她唇邊親了親，知道她今晚肯定是嚇壞了，連他心裡都還在後怕，要是他反應慢一下，那東西就是扎在她手上了，後果不堪設想。
唐馨很自責，她吸了吸鼻子：“要不是鍾妍……”
他打斷她：“她是她，你是你，你也不用自責，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都是意外。”他揉了揉她的頭發，在她耳邊低語，“都過去了。”
唐域直接把人帶到浴室門口，塞進去，靠著門似笑非笑地睨她：“自己洗還是我幫你，選一個？”
唐馨呆了一下，哪裡想到他這個時候會耍流氓，她臉一紅，當真認真考慮了一下，“我自己洗吧。”
她對浴室的印象不太好，萬一兩人在浴室擦槍走火了呢？
第一次她真的不想在浴室。
門關上後，唐域靠著門框松了口氣，拿了衣服去另一個浴室也衝了澡。
屋子裡隻開了一盞臺燈，柔光照著床頭，唐域靠在床上等了二十分鍾，唐馨才穿著他的襯衫出來，襯衫隻到她大腿中部，兩條長腿修長筆直，裡面什麼也沒穿，透著昏黃的光，看清她玲瓏韻致的曲線。
唐域眼底幽深，垂眸瞥了一眼床頭櫃上的腕表。
凌晨4：30。
再抬頭看她。
唐馨站在床邊，抿著唇低頭看他一眼，四目相觸，似有電流在竄，還有幾分心照不宣的緊張和刺激。男人抓住她的手，把人拽進懷裡，從身後摟著，低聲問：“累麼？”
身體好像很累，但又有些興奮。
她搖了搖頭，轉身勾住他的脖子，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你累嗎？”
他懶洋洋地靠在床頭上，睨著她，帶著點漫不經心。
唐馨直接吻上他的唇，她一向沒什麼技巧，還是連啃帶咬的，有點沒章法，又轉到他耳邊，學他咬人，吐氣如蘭地問：“唐域，你想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