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傅顏伸出的雙手僵在原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彈幕大軍集體沉默，而後開始鋪天蓋地地留言：
「我老花眼了？？」
「還是霍總老花眼了？」
「我靠？這什麼修羅場！」
「我肯定還沒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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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嚴芮。
她一把將我手中的杯子奪回，塞回霍江手裡。
「不好意思！我姐隻喝 55 度溫開水，少一度涼牙多一度燙嘴，還是不麻煩您了！」
霍江看向嚴芮：
「那你遞給她——」
嚴芮得意洋洋：
「當然剛好 55 度，我可是我姐最忠實的僕人！」
08
之後。
#嚴芮 僕人#的詞條又一次衝上熱搜。
將節目的熱度提到了一個新高度。
直播間裡的人數越來越多。
我默默在心裡盤算。
等等，再等等。
再多一倍，就差不多了。
盡管彈幕裡面不少人罵我勾引霍江。
但是無所謂，我來的目的，隻是為了把水攪渾。
水渾了，定海神針才能現世。
到了晚上，嚴芮看上去情緒不高。
於是我關閉麥克風，將她拉到了樓道裡攝像頭照不到的地方。
小姑娘一改高冷的形象，眼眶都氣紅了：
「他幫你拎果籃，還幫你倒水，在僕人這塊我就得靠邊站了啊！」
我：「……」
原來就是因為這？
好說歹說，外加發誓擔保霍江不會撼動她的地位，嚴芮這才滿意地回去。
我嘆了口氣，正打算也回去。
突然感覺到三樓樓梯間有人影在晃動。
好奇心驅使我悄悄跟了過去。
傅凱的聲音漸漸清晰：
「霍哥，不是說好了要為我出頭嗎？」
「你今天怎麼還老找嚴亦啊！傅顏都氣哭了！」
霍江的聲音淡淡的：
「我做事還要向你交代？」
頓了一會Ŧűₔ，霍江問他：
「你想讓我怎麼做？」
傅凱陰森森地開口：
「霍哥，你不是觀察員嗎，如果你一口咬定她們作弊，導演肯定不敢違抗你的意思，礙於你的地位，她肯定在娛樂圈舉步維艱。」
霍江危險的聲音響起：
「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嚴芮那小丫頭片子自命清高，我倒要看看這下被全網封S，她會不會來求我。」
「我看網上說的都是她勾引你，怎麼，這是謠言啊？」
「切，我追她追了好久，她無動於衷，當然要給她點教訓嘗嘗了！」
09
第二天一大早。
節目組全體工作人員，一臉嚴肅地站在客廳中央。
幾個嘉賓睡意蒙眬地下樓，看到這架勢都愣住了。
隻有傅凱雙手抱胸，面露鄙夷。
人到齊之後，導演開始發話：
「昨晚觀察員監測到有作弊現象，公平公正起見，請大家一起做個見證。」
「當然了，如果作弊的嘉賓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嘉賓之間面面相覷。
互相討論著彼此有沒有作弊。
「我昨天捕魚計算重量的時候把魚身上的水也算上了，這不能算作弊吧？」
「難道是因為我偷了節目組一個西紅柿吃？」
「導演組看出我戴的是假發了？沒辦法啊禿頂又不是我樂意的。」
「……」
傅凱突然開始陰陽怪氣：
「某些人還不站出來嗎，在家啃老的時候，把思想品德課全忘了？」
此話一出，我和嚴芮周圍的嘉賓紛紛默契地往後退了三步。
傅顏更是冷嘲熱諷：
「怪不得江哥哥格外注意她，原來是因為她作弊了啊，想靠這個吸引到江哥哥嗎，姑娘，瑪麗蘇小說看多了吧。」
「江哥哥才不會喜歡上你這種沒文化又沒素質的女人！」
此話一出，點醒了不少觀眾。
「怪不得，差點就以為霍江喜歡嚴亦了。」
「原來是為了公正忍辱負重啊，霍總太敬業了！」
「嘿嘿我的顏江 cp 不倒！」
我妹急了：
「你胡說什麼，我姐才沒有作弊。」
口袋裡，我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再怎麼說我跟霍江相處的時間也不短。
但是現在他竟然要為了傅凱來汙蔑我。
心裡頭堵著一團無名火，對他說話也算不上客氣：
「你要說作弊的人是我嗎，證據呢？」
見我兇霍江，導演組的人都默默抹了把汗。
生怕危及自己。
霍家就這麼一個孩子，自然是萬般寵愛，連句重話都不肯說。
現在被我劈頭蓋臉責罵一頓，彈幕裡不少觀眾都表示有我好戲看。
誰想到，霍江隻是討好地笑笑：
「怎麼，我可還什麼都沒說呢？」
導演嘆了口氣：
「既然現在還沒人站出來，那就讓觀察員霍先生來宣布吧。」
現場屏氣凝神。
霍江皮鞋的聲音仿佛踩到了每個人的心上。
忽地，聲音在我這裡停止。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看向了我這邊。
彈幕罵得更難聽了：
「我靠，真是她啊，我對她還挺有好感的。」
「看面相不應該啊！」
「切，壞人又不會寫在臉上，早就看出她不是個好東西！」
「嘖，這麼看她妹也不是什麼好鳥，光成績好有什麼用，她姐人品這麼差，她能多強！」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
霍江就衝我伸出手：
「東西給我。」
「什麼？」
「昨晚你錄像的東西。」
霍江開始面向攝像頭：
「昨晚傅凱找到我，要求我汙蔑嚴亦小姐作弊，具體的視頻應該在嚴亦的手機裡面。」
是的，昨晚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我就已經打開了拍攝模式。
原本想著，如果霍江真的按他說的汙蔑我，我們還有還手的餘地。
10
突如其來的反轉讓傅凱整個人愣住了。
慌亂中他試圖去搶我的手機。
但是手機已經先一步被霍江拿走。
解鎖，打開相冊。
霍江快速將手機面向攝像頭。
視頻裡面昏暗的燈光打在傅凱兇狠的臉上，此時的他好像來自地獄的惡魔。
在安靜氛圍的襯託下，他的聲音顯得格外響亮。
「霍哥，你不是觀察員嗎……」
「……自命清高……」
「我追她……」
視頻放完了，全場鴉雀無聲。
彈幕裡的「我靠」連連刷屏。
播放人數瞬間多了一倍。
傅凱癱在沙發上，心如S灰。
我適時開口：
「大家都看到了，傅凱親口承認，我妹並沒有勾引他，反而是他追求不成懷恨在心伺機報復。」
「不，不是，我隻是讓霍哥安排你們作弊，後面和嚴芮的事都是我編的，就是為了騙取霍哥的同情。」
他猙獰著笑，斬釘截鐵：
「嚴芮，就是勾引我了！」
「你——」
見他咬S了不承認，觀眾也開始猶豫到底是真是假。
我深吸一口氣。
從手機裡調出另一條視頻。
從一開始上這個節目，為的就是這條視頻可以得見天日。
現在的熱度最高，正是闢謠的最佳時機。
視頻是酒店的監控，證實了他們兩個是在不同時間進入那個房間的。
卻被傅凱的人拼接到了一起，營造出嚴芮主動送上門的錯覺。
那個酒店是霍家的。
當初選擇和霍江接觸，就是為了借他的身份拿到真實的監控錄像。
彈幕直接炸了：
「我是在做夢嗎？這反轉也太大了點吧？」
「當時沒有跟風罵人，打敗 99.9% 的網友。」
「馬後炮。」
「傅凱，你害老子輸得褲衩子都不剩了，虧老子這麼相信你！」
「霍江不會真暗戀嚴亦吧，我就說剛開始看的是她！」
「咋可能哦，霍家也算書香門第，不會讓這種文盲進門的，如果是嚴芮還差不多。」
「可惜了……不然我看他倆還挺般配的。」
「……」
11
傅顏被這一變故嚇呆了。
回過神來的她朝霍江尖聲道：
「霍江！你要為了這個沒念過幾年書的野丫頭，拋棄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嗎！」
霍江搖頭。
就在傅顏以為霍江會向著他們說話的時候。
霍江笑了：
「你既然拼命爭取 Yany 教授的講座名額，怎麼 Yany 教授站在你旁邊，你卻無動於衷呢？」
傅顏瞪大眼睛，不自覺後退幾步：
「什麼……」
「你在騙我，你們一定在騙我對不對！」
我很無奈地朝她點頭：
「公布講座信息的時候，你應該能看到照片啊。」
這時正好有人查到了相關信息並發在了彈幕裡。
「真的！我作證這真的是真的！」
「我靠，姐妹倆怎麼都這麼厲害！」
「有誰科普一下 Yany 是幹啥的？」
「這麼說吧，半年前天天在新聞連著一周輪番表揚的那個，就是她帶領的團隊。」
「在醫學上的造詣，堪稱國內第一人。」
「這麼牛的人物上綜藝來取悅我？我靠，我何德何能啊！」
傅顏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怎麼……怎麼會這樣……」
「Yany 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
傅顏掙扎著要來拉我的大腿。
走到一半被霍江的人帶走了。
最後的結果是傅凱和傅顏離開，節目組又重新找了一對兄妹進行節目錄制。
本來礙於 YF 集團的勢力，導演打算息事寧人。
但是霍江在旁邊盯著，導演壓根不敢。
好消息是：借著這次的熱度，我妹徹底洗脫了謠言。
壞消息是：因為我和霍江越走越近，我妹每天緊張兮兮地擔心自己被篡位。
後來發現隻要她和霍江同時在的時候。
我總是會習慣性讓她做事。
她斷斷續續試探了大半個月，這才放下心來。
我曾經聽到她神秘兮兮地對我媽說：
「看到了吧，我姐還是使喚我使喚得更順手，嘿嘿嘿嘿。」
我媽扶額：
「天生奴才命。」
12
我去國外待了小半個月。
回來的時候，嚴芮一反常態地在家。
據我所知，之前那個綜藝播出之後，嚴芮收到的邀約越來越多。
幾乎忙得腳不沾地。
現在已經連續三天了，她竟然還在家裡。
忽然嚴芮的電話響起，我順手接聽。
「芮寶，之前談的那個電視劇也黃了，還是之前那個原因，制片方不敢和他們抗衡。」
「什麼？」
嚴芮的經紀人一聽是我的聲音，趕忙掛斷電話。
我扭頭，結果和上廁所回來的嚴芮面面相覷。
彼此之間沉默了好一會兒，嚴芮才開口：
「姐，沒事，大不了娛樂圈我不待了。」
我問：「YF 集團搞的？」
嚴芮點點頭：
「是，傅凱把他爸從國外請回來了，然後他爸放出消息，哪個劇組敢要我，就是和 YF 為敵。他爸厲害得很，哪怕是霍江也得給幾分面子。」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事你跟老媽說了沒？」
嚴芮搖頭：
「怕她擔心就沒說，姐，你也別告訴她。」
當天下午，我瞞著嚴芮，獨自去見了傅凱。
傅凱半靠在椅背上，輕蔑地瞥了眼眼前的座位。
我順著他的視線坐下。
語氣極盡討好：
「傅總，你看我妹妹這事——」
傅凱抬手：「打住。」
接著又起身拿了一瓶酒，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喝光它，我就勸我爸放過你妹妹。」
我強壓著怒火，扯出一抹笑：
「傅總，這麼瓶酒下去，估計直接叫 120 了，你是公眾人物，不好收場呀。」
傅凱把玩著腕間的手表，漫不經心道：
「酒你不想喝啊，那就來陪我睡一覺怎麼樣？」
「皇家會所 999 房間，明晚七點，等你。」
「你妹自命清高不知輕重，我相信你比她懂事，嗯？」
說完，往桌子上拍了一張房卡，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衝著他的背影咬牙：
「您放心！」
13
我不是不知道這次傅凱絕不隻是想睡覺這麼簡單。
上次在綜藝裡讓他顏面掃地。
他一定會報復回來。
在去會所之前，我打了一個電話。
「喂，是我。」
「行了，我不想聽你哭。」
「短信發給你一個地址，準時過來。」
「別問為什麼，掛了。」
第二天晚上七點，我換好衣服，準時出現在房間門口。
傅凱蹺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面。
我指了指外面：
「好像有人在門口。」
傅凱嘲諷地笑了：
「怎麼，你找來的姘頭，告訴你，天王老子來了都不管用。」
似乎是要驗證他的說法，他一邊說一邊走過來開門。
門敞開的一瞬間，他的聲音突然變了音調：
「爸？」
傅山一臉疑惑地走進來：
「你在這幹嗎？」
傅山看到我，一瞬間臉漲得通紅。
礙於傅山在場, 傅凱整個人都規矩了幾分，可憐巴巴道：
「爸, 就是她，之前害我在綜藝丟人的那個女人！」
我雙手抱胸，面不改色地接上：
「還是您前幾天封S對象的親姐姐！」
傅山一滯，肩膀因為憤怒而劇烈地顫抖著。
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我。
傅凱強壓住得意, 委屈地控訴：
「爸，這個女人太不要臉了, 您封S她妹，她竟然想用手段為她妹求情。」
「還好我剛正不阿，也不知道她爸媽怎麼教的！」
「像這樣的女人——」
傅山沉著臉打斷他，語氣有幾分危險：
「你說什麼？」
我沒好氣地回：
「聾了嗎，他說的什麼你別裝聽不懂！」
傅凱伸手就要打我：
「誰讓你這麼跟我爸說話的, 有爹生沒娘教——」
「啪！」
犀利的巴掌聲打斷了傅凱的話。
傅凱捂著臉看向傅山, 滿眼的不可置信。
傅山氣得捂著胸脯順氣：
「再說你姐一句試試！」
14
我和嚴芮都是傅山的親生女兒。
我媽剛發現懷嚴芮的時候, 小三帶著三歲的私生子逼宮。
這才知道，原來她眼裡的完美男人也不過是敗絮其中。
她敢愛敢恨了大半輩子。
當初因為一副皮囊, 對傅山一見鍾情，展開猛烈的追求。
發現他出軌後, 也毫不猶豫地選擇跟他離婚。
傅山自知愧對我媽，於是帶著一家人遠赴國外生活。
他隻知道我, 並不知道嚴芮的存在。
也因此隻有我有他的號碼。
事情的最後。
傅山用公司的名義給嚴芮正式發了一封道歉函。
並且帶著傅凱傅顏親自上門道歉。
進門見到嚴芮的一瞬間, 傅山紅了眼睛。
控制不住地想要去摸嚴芮的頭。
嚴芮不自在地躲開。
傅山咳了咳, 緩解自己的尷尬。
傅顏因為之前的事也不敢抬頭看我，生怕說錯了什麼。
至於傅凱。
傅山知道了傅凱追求嚴芮不成就造黃謠, 甚至蒙騙他一起封S嚴芮。
當天晚上就抄棍子用起了家法。
傅凱被打得住院一周。
剛剛出院。
我媽不想見到傅山，躲在房間裡不出門。
一頓飯吃得各懷鬼胎，卻又詭異地和諧。
我不住地觀察嚴芮。
畢竟他出軌的時候，我已經有了印象，恨意隨著時間絲毫不減。
但是嚴芮卻沒有經歷這個過程。
她現在隻知道傅山是她的親生父親。
之前的腌臜事一概不知。
自私地講，我希望告訴她一切。
讓她恨他。
像我和媽媽一樣恨。
但是飯桌上，嚴芮的防備一點點卸下。
笑容也越來越發自內心。
算了, 我想，仇恨我替她扛。
有我在, 這些事情, 她可以一輩子不用知道。
吃完飯，傅山淚眼婆娑地試探：
「孩子，二十多年了，你可以喊我一聲爸爸嗎？」
嚴芮歪著頭：
「可能是習俗不一樣, 我們這邊不管仇人叫爸。」
傅山臉上的神情凍住了。
見傅山用眼神詢問我，嚴芮冷笑一聲：
「婚內出軌，轉移財產，害媽媽多年的事業煙消雲散, 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現在老了，想和和美美享受天倫之樂了？做夢吧。」
「一頓飯報了生恩，慢走不送。」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