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顧景深終於慌了神。
他快步追上來攔住我，緊緊抓住我的手臂開始解釋。
“林悅，我和蘇婉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次你住院我也不清楚實情，可能工作太忙昏了頭記錯……”
“林悅，你別生氣了，跟我回家吧，我們好好談一談，把誤會都說開。”
“讓我們重新開始，像從前一樣好不好？”
他大概意識到這次真的惹惱了我，破天荒地放低姿態求和。
要是放在從前，隻要他示弱，我就會心軟，把一切都既往不咎。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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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蘇婉惹出的麻煩，我也會主動幫忙擺平。
可如今，經歷過S亡邊緣的痛苦，我的心早已麻木不仁。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顧景深，那是你的家，與不是我林悅的。”
“你我之間，再無可能。”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派秘書寄到你公司了，盡快籤字後咱們去辦離婚證。”
顧景深怔在原地，而我頭也不回地離去。
望著我遠去的身影，顧景深面如S灰，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仿佛生命中最珍貴的寶物正在悄然流逝，終將消失得無影無蹤。
後來，我整整三個月都沒見到顧景深。
直到那天早上，我準備去公司時，他帶人將我堵在了門口。
身後還跟著妝都沒卸的蘇婉，強迫她向我認錯。
“林悅，蘇婉做錯了很多事，今天我帶她來跟你道歉。”
“希望你能給我和她一次改過的機會。”
不知是害怕巨額賠償還是官司纏身……
我第一次看到蘇婉如此卑微，低著頭小聲說著對不起。
這副討好的嘴臉，讓我不禁覺得可笑。
可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永遠無法彌補。
“說完了嗎？我還有會要開。”
我轉身要走，顧景深立即拉住我，眼中帶著委屈。
“林悅……”
他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這種小心翼翼的樣子，已經很久沒在他臉上出現過了。
剛當上男女朋友那會兒，他總是這樣揣摩我的心思。
猜我今天心情怎麼樣，自己哪裡惹得我不高興。
隻是…後來，他從創始人一路走到集團掌舵人，對我的態度也隨之改變。
溫柔體貼變成了呵斥命令。
相處五年，我早已看透他的本質。
五年來，他從未悔過。
如今見我要走，裝出一副自己知錯的樣子，是在演給誰看？
自始至終，他不過是想要我做一個免費的煮粥婆罷了……
我甩開他的手，徑直往前走去。
見我要走，蘇婉急了，連忙跟上來。
“林總，我的事還沒解決啊，景深，你再幫我勸勸林總！”
“閉嘴。”顧景深第一次對蘇婉發火，“你的事等會再說。”
蘇婉愣住了，完全沒料到會被這樣對待。
回國這一年，顧景深一直對她溫柔體貼，無微不至。
可她主動向他求助，顧景深非但沒有幫忙，反而跟她發火了？
8.
蘇婉淚眼婆娑地望著顧景深，不S心地開口道：
“就算合作方按時支付了違約金，我依然要賠付大筆資金……”
“景深，你不能對我見S不救啊？！”
顧景深掃了一眼蘇婉，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我都說了，你的事等會再說，是聽不懂我說話嗎？”
隨即又轉頭冷言道：
“接下來，我要跟林悅聊我們的私事，你一個‘外人’就不要再待在這旁聽了吧。”
“外人”兩個字像一把利劍刺進蘇婉心裡。
她瞬間變臉，從剛剛的柔弱變得咬牙切齒：
“很好，既然我是外人，那我們就魚S網破吧！”
“我這就發微博爆料顧氏集團總裁腳踩兩條船，身邊有一個林悅不夠，還要每天來找我……”“你閉嘴！”
兩人劍拔弩張地對峙著。
我靠在辦公椅上，看著這場鬧劇。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新來的助理陳述發來的信息。
“林總，我為您聯系到一位名醫，他開的藥對腸胃炎很有效。”
“……藥我已經放在您桌上了，記得按時吃，免得復發。”
這份關心讓我心裡暖暖的。
那場爭吵過後，顧景深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主動申請休假，每天天不亮就守在我家樓下，手捧著剛熬好的粥。
即使憔悴得不成樣子，他依然日復一日地堅持。
整整半月，從未間斷。
每次相遇，他都勉強擠出笑容：
“林悅，這些年你給了我太多包容，而我卻辜負了你。”
“現在我終於懂得，一個丈夫該如何疼愛妻子。”
“我曾經太任性自私，總覺得你會一直原諒我。這次我真的醒悟了。”
“你教我熬的養胃粥，我現在天天讓保姆熬給我喝，這才體會到你這些年為我所做的一切……”
“林悅，沒有你我活不下去，求你回家好不好？”
我冷眼旁觀他的表演，心如止水。
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這種醒悟對我而言毫無意義。
蘇婉的合同糾紛有了轉機，聽說是賠了一大筆錢才擺平。
但她在網上的爆料使得顧氏的聲譽已經一落千丈。
蘇婉也在圈內徹底混不下去了。
他們現在瀕臨破產邊緣，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顧景深突然認錯服軟，恐怕也是意識到沒有我的支持，他寸步難行！
這個月我頻繁往返法院。
雖然離婚協議已經送到顧景深手上，但他就是不肯籤字。
我隻能走訴訟程序，請求法院盡快判決。
經過漫長的等待，憑借確鑿的證據，我終於拿到了那張離婚證。
9.
這一刻，我如釋重負，渾身輕松。
和顧景深五年的婚姻，終於畫上了句號。
望著手中的離婚證書，我驚訝地發現內心竟毫無波瀾。
原來那份感情早已在他一次次的傷害中消磨殆盡。
陳述站在車邊等我，手裡提著他特意熬的雞湯，生怕涼了錯過最佳飲用時間。
我怎會看不出他的心思。
他總是體貼入微，事事為我著想。
無論工作生活，他付出的遠超一個助理的本分。
可惜我現在無法給出任何承諾，婚姻的陰影讓我對感情充滿戒備。
坐進車裡，我接過那個保溫瓶，輕聲說：
“其實身體也需要自我調節，不能總靠藥物。”
陳述是個聰明人，立刻領會了我的暗示。
他轉而談起工作上的事務，提到影視基地那邊有個項目需要商談，約在後天晚上。
我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這個飯局的真實目的，大概不言而喻。
終於掙脫了婚姻的束縛，我渴望嘗試一個人的生活。
但我還是太低估顧景深了。
他動用各種關系，在我的社交圈裡散布我們的往事。
甚至驚動了我早已斷絕來往的父母。
他妄圖用道德綁架迫使我回頭。
好不容易才平息這場風波，讓父母不再插手。
顧景深卻像個瘋子一樣，每天變著法子出現在我面前。
一會兒說蘇婉已經離開他了，一會兒又說自己得了抑鬱症需要我的陪伴。
他站在我面前，眼神空洞而絕望，像個迷失的孩子。
那個意氣風發的商界精英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卑微到塵埃裡的男人。
“林悅，我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辜負了你。”
“我現在什麼都不要了，隻求你能回來。”
“我可以把公司的股份都轉給你，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我冷冷地看著他：“顧景深，你真可悲。”
“當初你選擇出軌，把我們的婚姻當兒戲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今天？”
10.
我站在門口，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你一直覺得我要和你離婚是因為蘇婉，但其實不是。”
“我和你之間的感情，早在你一次次的忽視和冷落中，就已經消失殆盡了。”
“你現在感到痛苦，不過是因為失去了掌控。”
“而我，早就習慣了你的漠不關心。”
“你想要的不是挽回我的心，而是想要重新掌控那個對你言聽計從的妻子。”
他站在我面前，第一次露出了慌亂的神色。
我能感覺到，他終於讀懂了我眼中的決絕。
在這一刻，他的眼神由不解轉為震驚，再到恐慌。
我知道他終於明白了一切。
曾經那個愛他如命的林悅，已經消失了。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我不是在和他賭氣，不是在等他來哄我。
“林悅，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但難道五年的感情就這樣結束了嗎？”
他的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脆弱。
“還有公司，那是我們一起打拼的心血。”
“沒有你，我連飯都吃不下，胃病都犯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
“顧景深，你真是諷刺。當初是誰把工作看得比我重要？”
“又是誰連我生病都不聞不問？”
“至於公司，你不是已經和蘇婉聯手把我趕出了嗎？現在你反倒自己提起這些，不覺得可笑嗎？”
“顧總，顧景深。從今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了。”
我關上了門，不願再跟他多說一句。
以顧景深的性格，他不會輕易認輸。
接下來的日子裡，每次我出門都能看到他在樓下等我。
即便我視而不見，他依然不S心。
想想也覺得可笑，從前我想見他一面，他總是以工作繁忙為由推脫。
現在我不願見他，他反倒像甩不掉的影子，日日夜夜地糾纏。
聽朋友說，顧氏集團現在一團混亂，全因為顧景深這個總裁整天魂不守舍，把公司都扔在一邊。
蘇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眼看到手的權力就要溜走，整個人都瘋魔了。
她天天去找顧景深，想讓他放下這段婚姻，專心工作，可顧景深根本不理會。
最後她按捺不住，跑來我面前耀武揚威，說我不識抬舉，非要把顧氏拖垮。
11.
“你們現在的處境，完全是咎由自取。”
我冷冷地看著她，示意保安把人請出去。
看著她狼狽離開的背影，我不禁覺得她可悲。
她以為自己將顧景深玩弄於掌心。殊不知自己才不過是顧景深的一個玩物，想丟就丟。
這一點，也讓我想起了曾經盲目付出的自己。
但現在的我已經看清一切，而她還在執迷不悟。
沒有了顧景深的庇護，蘇婉在公司就成了眾矢之的。
混亂的根源全在於她，導致原本蓬勃發展的公司陷入困境。
董事會的所有董事上下齊心，聯名要求將程心清除出公司！
最終蘇婉一敗塗地，不僅身無分文，還背負了巨額債務。
她失去理智地闖到我面前，咆哮著說我毀了她的人生。
我讓保安將蘇婉拖走，隨即報警處理，讓她在拘留所好好冷靜幾天。
顧景深每日照常來我家門口堵我，他不斷跟我訴說著自己的知錯。
可他現在的懊悔與思念，對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
失去後的醒悟，總是來得太遲。
時光不會倒流，過去的傷痛無法愈合。
一天的清晨，我推門而出，發現顧景深蜷縮在門口。
公司瀕臨破產，資產被凍結，他一無所有，連最後的避風港都失去了。
他用祈求的眼神看著我，希望能在我這裡找到容身之所。
我輕笑著搖頭，造成這一切的不正是他自己嗎？
閨蜜盧璐開車來接我，瞥見遠處的顧景深，意味深長地問：
“現在你心裡舒服多了吧？”
“是你在背後推動的？”我詫異地望向她。
我和盧璐情同姐妹，她一直是我最堅強的後盾。
發現顧景深出軌後，她選擇了沉默。但始終在我身旁陪著我，給我支持。
如今我重獲自由，她便要替我清算這筆舊賬。
“他公司的那些合同，都是我暗中運作的。”
“我不僅讓他們陷入違約，還要讓他們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
盧璐得意地笑著。
我嘆了口氣，這就是顧景深淪落至此的原因。
說實話，我本想就此別過，安安靜靜地開啟新生活。
可她的這番操作，確實幫我出了這口惡氣。
然而讓我始料未及的是——
當晚回家時，發現顧景深竟在我家門口躺了一整夜。
我差點被他絆倒，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仔細一看，他面色慘白，呼吸微弱，全身冰涼。
若不是指尖還能觸到微弱的脈搏，我簡直以為他已經S了。
我立即撥打急救電話，讓人將他送往醫院救治。
12.
盡管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可看到他這副模樣，我還是忍不住生氣。
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身體，我的心揪了起來。
“你瘋了嗎？胃出血還敢亂跑！”
醫院門口，剛做完胃鏡的顧景深搖搖晃晃地站在那裡，手臂上的針孔還在滲血。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著我，仿佛我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我隻是想見你一面。”
這讓我想起從前，那時他剛創業，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吃。
每次胃痛發作，我都會第一時間趕到他身邊。
即便他因為工作壓力對我發脾氣，我也從未放棄過他。
那些曾經的心疼與擔憂，早已被無數個等待的夜晚消磨殆盡。
如今再次面對這一幕，我卻隻覺得心如S灰。
於是我緩緩開口：“我有話要對你說。”
顧景深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你說，什麼都好。”
“以後，請你離我遠點。這是你能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
說完，我給醫院打了電話，讓他們請一個護工來照看顧景深。
臨走前，我把醫藥費賬單發給了他。
既然已經離婚，我沒有理由再為他支付任何費用。
看著賬單，顧景深的臉色更加蒼白。
陳述已經在外面等我，車門大開。
“林小姐，行李都收拾好了，再不走就趕不上飛機了。”
聽到這話，顧景深猛地抬頭，聲音沙啞：“林悅，你要去哪？”
我沒有回答，陳述替我說道：“林總即將啟程去國外，開啟新的人生。”
“當初為了照顧你，她放棄了多少機會，你心裡沒點數嗎？”
我默默轉身，隻留下一句。“從今往後，我們各自安好，互不相欠。”
顧景深踉跄著向前：“林悅，你真的要走？”
“留下來好不好？我保證……”
“林悅！”
我坐進車裡，關上車門，示意陳述開車。
從後視鏡裡，我看到顧景深追著車子，跑了幾步就因為胃痛蜷縮在地上。
他痛苦的模樣讓我想起那些被他傷害的夜晚。
陳述輕聲問：“林總，要不要停下來？”
我搖頭：“曾經深愛他的那個我已經S了。現在的他做什麼都沒用，回不去了。”
“破碎的婚姻就像打碎的鏡子，即使重新拼湊，也永遠會有裂痕。”
……
飛機緩緩升空，看著窗外的城市漸漸變小。
我閉上眼睛，耳邊似乎還能聽到他的呼喊聲。
但那些聲音終將隨著高度的攀升而消散。
這座城市承載了我和他的太多回憶，可無論美好還是痛苦，都將成為過往。
我知道，這一次的離開，才是我真正的解脫。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