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就是個誤入恐遊的乙遊玩家。
越想越害怕，我轉身就跑，剛轉身就聽見沈疏的聲音：「善善？」
好了，不用跑了。
他是 BOSS，誰跑得過他啊。
原地等S吧。
我僵硬地轉過身，沈疏將煙按在助理的掌心掐滅，又朝空氣中快速揮了揮，看上去是想散掉身上的煙味。
他知道我不喜歡他抽煙，更是討厭煙味。
即便真煩得要命也不會在我面前抽。
不，現在這個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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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是我知道了真相。
沈疏要是不裝了，會不會S我。
沈疏是個難以捉摸的人。
他精心規劃這麼一場騙局，我無法不去想他所謂的真心是不是欺騙裡的一環。
不多時沈疏就到了我跟前，他是個極度敏銳的人，多少猜到我已經知道了他給我編織的騙局。
此刻卻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目光向下掃了眼，挑眉道：「誰家的小祖宗亂跑，還跑掉了鞋？」
我這才發現剛剛太心急，鞋掉了一隻，就在旁邊。
隨後他過來想把我抱起來，我立刻後退踩上旋轉樓梯，他前進一步我往上跳兩個臺階。
沈疏保持著張開懷抱的動作，我們沉默著對峙了兩秒，我轉頭就跑，然而回頭的那瞬間，沈疏忽然出手將我強行抱入懷中。
我急得掉眼淚：「你放開我！」
沈疏施施然將我放在臺階坐好，隨後單膝跪地給我穿鞋：
「要跑也得穿好鞋才跑啊。地上髒，扎著腳受傷了誰心疼？」
沈疏骨節分明的手冰涼，故意劃過我的腳背，握住我纖細的腳踝。
我隻感覺渾身戰慄，仿佛有被毒蛇纏上，冰冷又糾纏。
我嚇S了，邊哭邊抱住欄杆。
沈疏見我眼睛紅紅，喉間溢出輕笑：「怕我？」
他樂得逗我，笑得愈發開心。
「怎麼現在才知道怕我啊，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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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忍著眼淚問：「你這大騙子，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是玩家的？是不是也知道系統？」
沈疏完全沒有被戳穿的窘迫，漫不經心地給我系好鞋帶，掏出手帕下意識想給我擦眼淚。
見我往後躲，便裝模作樣地認真回答：「大概是……見你的第一面？」
我心跳驟停。
「至於系統……善善，那蠢東西不可信哦，它錯把你放在我的世界時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可能再送你回去了。」
沈疏輕嗤：「弱得要命，打幾下就把你來這的目的和劇本給我了。」
我向後縮了縮，結果他握著我的腳踝不讓我退。
我又想哭了：「那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真相，幹嘛編那麼大慌騙我？」
沈疏煞有其事地打量我，仔細回憶了下當時自己的心情，惡劣道：「因為好玩啊。」
「獵物S前讓她多跑幾圈，以為有希望逃跑，結果最後發現隻是騙局，一切都是徒勞。你是沒見過那表情多有趣。」
隨後他半撐著臉，笑得純良無害：「我當時是這麼想的呢。」
我一時忘記哭了：「所以你一開始是想S我的。」
沈疏不裝了：「對啊。」
我：……
恐極生樂，給我氣笑了。
我捏緊拳頭，原本還有點怕，看他現在這樣，又想起早上他向我討吻的模樣，越想越氣：
「騙人還這麼理直氣壯！狗男人！壞蛋！」
這麼一激我膽都大了，腳踝又被他抓著，幹脆就這麼順勢踹過去，正好踩在他胸膛。
我本想把他踹倒，結果沈疏紋絲不動。
隻是低頭瞧瞧自己白襯衫的鞋印，笑笑：「你送的，隨便踩。踩完了要送新的哦。」
他跟我說話就像逗貓一樣，玩夠了就把我抱起來，這次壓根沒給我逃的機會，直接把我抱回了房間。
我一路掙扎，在他的脖子上留下齒痕：
「不是要S我嗎，你S呀！把我蒙在鼓裡你很高興是不是？你有本事現在就S我呀！」
沈疏輕聲安撫：「不鬧了，善善。」
見我還是掙扎，沈疏按住我的手把我放在床上，臉上不復之前的笑意，隻是把我困在他懷裡，直勾勾地盯著我，意味不明。
就像是藏在暗處的狼鎖定獵物，讓人脊背發涼。
我罵了幾句，察覺到他的目光，慢慢安靜下來。
我有點討好型人格。
所以會不自覺地在意身邊人的臉色。
看沈疏這樣，我團成一團，不敢動了。
衝動後的清醒最為致命，我抱住自己，莫名開始慫了。
他就這麼盯著我不說話，我莫名虛了，眼淚又止不住：「你，你是不是還想S我？」
照沈疏這喜歡玩弄獵物的性子，指不定是想騙我到結婚，待我以為自己能離開充滿希望的時候，再把我拉下來。
沈疏盯了我一會，忽然笑出聲，修長的手捧著我的臉：「嚇一嚇就哭了，好可憐呢。」
我一愣，他笑彎眉眼：「也好可愛。」
我：……
我還反應過來，沈疏慢聲道：「問我想不想S你？」
他拇指按上我的唇瓣：「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我眨眨眼睛，做好心理建設才小心地探過去，本隻打算蜻蜓點水吻一下，怎知沈疏按著我的後腦勺加深了這一吻。
呼吸交纏的深吻，霸道強勢，仿佛要將我包裹在他的氣息裡。
我靠在他懷裡，還沒喘過氣，隻是看著他。
見我在等他回答，沈疏抹掉唇上因親吻沾上的微紅，用那抹顏色輕點我的唇：
「親都親了，我會不會S你，你自己感覺下呢？」
見我瞪他，沈疏施施然：「還不懂就再親我一下，我不嫌多。」
我這才想起，系統雖然不靠譜，但攻略值卻是綁定的沈疏的。
畢竟我來了恐遊世界，如果綁定的是原來的乙遊男主，按理說攻略條應該不會變才是。
沈疏的攻略值早就滿了。
他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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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這態度，我微微放心了點，擺爛躺下了。
反正要跑也跑不掉。
沈疏卻像怕我溜走似的抱緊我。
我問他：「關於系統……你知道多少？」
沈疏：「這世界每幾年總要來幾個系統。你的系統來到這世界時就已經爛掉了，隻是按程序發布任務，但錯漏很多。」
我：「那你能看到它對嗎，現在還能聯系上它嗎？」
沈疏看我一眼，漫不經心地與我十指相扣：「它已經消失了。」
我身體一僵。
沈疏吻我的手背，眼睛卻注視著我，不錯過我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善善，這系統遇見你時就帶了病毒。從它把你帶來這裡開始，它就沒想過要你回去。」
所以從一開始，這就是個騙局。
可是我是突然被帶到這裡的。
不是猝S，也沒發生什麼危險的事，就是過年跟家人團聚吃飯時突然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
我真的想回家。
系統說，攻略完成，我就能回家了。
不僅能回家，還能得到五億的大獎。
我努力說服自己，就當是賺錢來了，賺完就回家了。
可現在系統消失了，告訴我任務都是假的。
回不去才是真的。
我捂著眼睛，一時接受不了。
就像在海裡尋寶，朝著光亮遊了很久很久，以為盡頭是珍珠，抵達時卻發現是泡沫。
都是虛空。
沈疏抱緊我：「不難過。我們後天就結婚。你要是喜歡總裁夫人的身份，那就陪你演一輩子。」
我抹抹眼睛，看向沈疏：「你都知道我跟你結婚是任務的一環了，還要結婚嗎？」
「我是為了回家才接近你的，說愛你也是假的。」
在今天之前，我把這裡跟現實世界分得很開。
這隻是一個遊戲世界。
無論是乙遊老公還是恐遊老公，到頭來隻是一團數據，盡管在我面前無比真實，但我總要離開的。
所以我對沈疏留有餘地。
雖然很抱歉，但我從沒想過有他的未來。
我隻覺得眼下的情況混亂無比，瞬間沒有了舉辦婚禮的心情：「婚禮能不能先取消？讓我靜下來……」
「後天就是婚期，現在說這些？」
沈疏挑眉，臉上皮笑肉不笑。
見我沉默，他忽然把我抱起來，邁著長腿就下了樓。
我還沒反應過來，血腥味就充斥了我的鼻腔，沈疏把我放下，將我帶到正在處理玩家的幾個黑衣人面前。
正在扒通關失敗下線玩家裝備的助理抬頭，身上的肉藤晃來晃去，見到我時猛地睜大眼，第一反應是把觸手收回。
其他黑衣人也是如此，見到我都是下意識地收起鬼樣，眨眼間又瞬間成了我熟悉的樣子。
他們瞧了眼我身後的沈疏，低垂下頭。
這些人我都眼熟，助理是沈疏的生活助理，去沈疏辦公室的時候經常能遇見。
其他人要麼是公司職員，要麼是保鏢。
我一直以為他們是正常人。
好家伙，都是裝的。
我看最後那個黑衣人拉了半天都沒把眼珠子拉回眼眶，本來還覺得毛骨悚然。
轉念一想，他們隱藏本身陪著沈疏在我面前演了三年，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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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善想看看真實的世界，帶她到樓下走走。」沈疏命令幾個發愣的怪物。
我不明所以，不知道沈疏想幹什麼。
回頭看他，而他隻是沉默。
助理帶著我走，然而剛轉角我在黑漆漆的環境裡就跟一個被挖了眼睛的蒼白女鬼臉貼臉。
她沒有眼珠，嘴巴裡是蠕動的血絲。
「救命救命救命！」
我嚇S了，閉眼就往沈疏懷裡衝。
活了二十多歲，我玩過的恐遊一雙手數得過來。
連鬼片我都不怎麼看。
倒不是不喜歡，而是完全不敢。
真的很恐怖啊！
我下意識地往沈疏懷裡鑽，樹袋熊似的抱住他不撒手。
「怕什麼，她不敢吃你。」沈疏託住我。
「你既然已經知道真相，那總得面對真實的世界——這世界到處都是怪物，沒有人類。」
沈疏扒拉我：「下來。」
我不願，反而拉扯他的西裝外套，力圖躲進去：「我不要。」
他越催我我抱得越緊，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一轉頭那女鬼就在不遠處倒吊著打量我，我腿都嚇軟了：「也，也不用這麼急。」
今早才知道這是恐遊世界，下午就直面惡鬼，進度太快了，我心髒接受不了。
沈疏瞧我這樣，也不勉強，隻是默默收緊了懷抱。
「善善，你看，遇到危險你第一反應就是往我懷裡跑。」
「平常那麼怕我，一有事還不是先回我身邊。」
他抱著我往回走，喉間溢出一聲笑：「潛意識可比嘴巴誠實。」
「你說愛我怎麼會是假的呢，你明明愛慘我了。」
這話是說給我聽，又好似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我貼在他懷裡，想了想，還是沒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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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在即，即便已經預想到結果，我還是無數次呼喚系統。
都沒有回應。
我真的回不了家了嗎？
系統說婚禮後我就能離開了，我忍不住想，或許婚禮之後就會離開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