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一天，甚至比上一世還來得早。
府中又興起了我是天才的傳言。
反觀裴柔，炎龍不僅沒有絲毫化形的跡象，還整天噴著火到處亂燒。
關於那些言論，有人問起，我隻說是父親教導得好。
想起我們每日都去比武場，大伙的疑問也隨之解開。
「隻是……裴柔小姐也去了，怎不見她養的靈獸化形？」
我猖狂大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想來為主和為奴之間到底是有一道天塹吧。」
我不怕這話傳到裴柔耳中，就是要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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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是瘋狂，我的勝算就越大。
裴柔果然沒讓我失望。
「當時她的手離我隻有一丈遠，那個女人像瘋了一樣大叫，你為什麼不化形，什麼炎龍，我看你就是垃圾！」
炎龍眉飛色舞地描繪著當時的場景：「我說有沒有可能是你太弱了呢？她喊著我不信我不信什麼的就跑掉了。」
「辛苦你了。」我摸了摸他。
千熾貪婪地呼吸著我的氣息：「要不是天天待在她身邊，我早就化形了！」
說完他瞪了一眼一旁似笑非笑看著他的千寒：「你小子，別給我得意太早。」
「快結束了。」我向他許諾。
我有預感，父親快要對我發難了。
果然，不出七日，父親便舉辦了一場家宴。
11
我踏入熟悉的大廳。
說是家宴，在場的卻隻有我，裴柔，父親母親這四人。
上一世，便是在這裡，父親要S我，卻被千寒攔下。
午夜夢回，我總是忘不了那一雙悲傷的藍眸。
千寒說：「放了千竹，我就結契。」
今天，我要來終結這場噩夢了。
父親穩坐上首，自顧自地斟酒。
「說來你回來這麼久，我們居然未一起用過飯，倒顯得是我們做父母的不對了。」
氣氛凝滯，裴柔木著張臉，母親神色則略顯尷尬。
父親繼續自言自語：「你叫什麼來著？上來和我說說話吧。」
我終於開口：「我名千竹。」
「李千竹？倒是個好名字，看來李家確實待你不錯。」
「不。」我反駁他，「就是千竹兩個字。」
我不姓李，也不姓裴，千竹是我自己取的名字。
到這裡，父親終於直視了我。
「倒是我小看了你。」
我找了個位置隨意坐下：「父親何出此言？」
「想必你也聽到最近的傳聞了，大家都認為你是難遇的天才，可在我看來，其實也不過如此。」
他單刀直入：「你確實走運，但柔兒才是裴家公認的少主，讓你撫養冰鳳，已是恩賜。」
「父親是想我交出冰鳳？可我已經和他結契了！」我佯裝憤怒。
戲總要唱到最後不是？
不等父親說出那句「S人結不了契」，裴柔便在一旁幽幽開口。
「父親，妹妹畢竟是裴家骨血，我有炎龍已經足夠。」
母親心疼得直在一旁喊可憐心肝。
父親猝不及防被扒下這層冠冕堂皇的皮，神色陰沉起來：「不識好歹！」
連他的柔兒都說不用了，他怎麼好理直氣壯S我？
冷笑幾聲，父親也不裝了，反正廳中隻有四人。
「柔兒，為父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炎龍已經答應要和為父籤訂契約了，以後我為他主，你為他奴。」
裴柔看向炎龍，炎龍賤兮兮地說道：「我能怎麼辦，你的實力跟我實在太不匹配了。」
父親眼中有冷光閃過：「看在養了你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冰鳳你要還是不要？」
裴柔靜靜抬頭：「我也想問父親，父親就非契約炎龍不可嗎？」
「即使炎龍本該屬於我，即使我背上父親靈獸的奴隸這個恥辱的稱號？」
父親輕笑，也撕開了裴柔的遮羞布。
「柔兒，炎龍不也是你奪來的嗎？你早該知道，誰有能力，誰便能更上一層。」
裴柔悽然一笑：「那便請父親，為我奪來冰鳳吧。」
這兩人還是一如既往狗狗祟祟，絲毫不用過問我的意見。
12
父親隨手召喚他的冰鳳，漫不經心向我扔出一擊。
在他看來，即使我再有天賦，也不過是剛剛長成而已。
隨手一擊，難道還不足以將我格S嗎？
隻見冰氣散去，我仍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
父親眼中S意更濃，繼續召令冰鳳發起進攻。
上輩子我和千熾經常和人比鬥，經驗和能力便是在這種過程中一步步提升。
和千寒並肩作戰，是這兩輩子的第一次。
然而我們默契十足，磅礴的戰意也從身上迸發。
如今我隻有上一世的三成靈力，但我向來喜歡越階挑戰。
一招又一招，父親依然未擊S我，臉色愈發黑沉了。
「看來真的留你不得了。」
越來越多的靈氣在父親身上匯集，又被他盡數灌給冰鳳。
據說父親的成名絕技是一招「凌霜破」，靠著這招，他從眾多兄弟中脫穎而出，奪下家主之位。
「我已經許多年未拿出這招，S於此招，也是你的榮幸了。」
鋪天蓋地的冰霜朝我湧來。
我看到炎龍焦急的目光，朝他微微搖頭。
還不是時候。
「給我破！」
耀目的白光閃過，半個大廳都被夷為平地。
大口大口的鮮血被我嘔出。
我雖靈力渾厚，但千寒到底才剛剛成年，無法將其發揮到極致。
關鍵時刻，我召回千寒，運轉自身靈力抵擋了大半攻擊。
我行走天下時，有位前輩曾告訴我。
鬥獸的本質，不過是將御獸師的靈力通過靈獸轉為具象。
所以自然而然，也可直接用靈力抵消。
我曾許諾，要完好無損地將千寒千熾帶出裴家，可不能食言。
「竟還未S。」
父親踱步到我跟前，神色冷漠：「不過想來快了。」
「現在隻要一根冰錐，我便可以扎穿你的心髒。」
我心如擂鼓，怎麼還未出事？
強撐身體，我故作悲傷：「父親，我畢竟也是你的女兒，你為何要如此狠心？」
父親看我的眼神和看一條蟲子沒有區別。
「呵呵，女兒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嗎？任何阻擋我前進之物，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抹去！」
13
父親抬手便要召喚，卻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空空如也。
雙腿一軟，他脫力倒在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
「父親。」裴柔緩緩走下來，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化靈散的效力如何？」
化靈散無色無味，是一類專門用來暗S御獸師的珍稀藥物。
「我也不想這樣的，是你逼我！」
裴柔又哭又笑：「您放心，等您走後，我一定會帶著炎龍把裴家發揚光大的！」
她從頭上拔出一支金簪，然後毫不猶豫地刺進了父親心口。
我在一旁低低笑了。
裴柔果然還是那麼狠。
裴柔現在是個一點就炸的性子：「你笑什麼！你以為你能活？」
母親終於從呆愣中回過神來，她衝下來對裴柔又掐又打。
「柔兒，你瘋了！那是你父親！」
裴柔擦淨臉上的鮮血，活像個惡鬼。
隻一眼，母親便不敢動了。
「母親，是父親對我步步緊逼！況且他不是讓我當李柔嗎？我就當給他看。」
她緊握住母親肩膀：「母親，你放心，待我成為家主，你的生活不會有絲毫變化。」
「父親有多久未進您房了？有他沒他都一樣！」
母親哀哀哭泣起來。
裴柔看向炎龍：「裴熾, 如今你選中的主人已經S了。現在把我的奴契解開，認我為主，我會帶領你和裴家走向頂端！」
談話間, 我恢復了不少靈力。
擦了擦血,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
見我起身, 裴柔尖叫起來：「先別急著解契，先把她給我S了！」
炎龍對她翻了個白眼：「誰說我選中的主人S了？少咒竹子。」
我微微一笑：「多謝配合。要不是你, 我還S不了他呢。」
裴柔瞬間便明白這隻是我做的一個局。
她神色怨毒：「果然, 你也重生了。」
裴柔來回掃視著我和千熾, 情緒已經不能用暴怒來形容了。
「裝瘋賣傻好玩嗎！」
我嘆口氣：「不好玩, 不過好像挺好用。」
「好好好，沒想到我重來一世竟被你擺了一道。這天道未免太不公！這種機會憑什麼不能隻給我一人？」
裴柔神色徹底癲狂：「我籤下奴契的時候, 你一定在嘲笑我吧。哈哈哈，憑什麼！」
她伸出手, 原本有奴印的地方已經被她徹底剜掉。
「我自由了！我才不是獸奴！」
我並不想嘲笑裴柔, 相反，我還挺欣賞她。
她對別人，對自己, 都夠狠。
這種狠勁用在修煉上該多好。
可惜她太過貪婪, 做事沒有底線。
「如果你一開始不奪走炎龍，就不會有之後的這些事。」
我原本的計劃是同時養成兩隻靈獸，那樣勉強也能與父親一戰。
是裴柔給了我損傷更小的一條路。
我感激她，隻是，她還欠我一條命。
上一世, 千寒被她折磨至S，她該還了。
14
我抬手再次召喚千寒, 冤有頭債有主。
上輩子被她SS的鳳凰理應在這輩子取走她的命。
裴柔的表情並不是想象中的驚慌, 她咬牙試圖從懷中掏出某物。
「既然這一世不成，那我便再來一次！」
一根冰錐比她更快, 直接洞穿了她。
上一世，我聽聞千寒S訊, 太過悲痛才被她鑽了空子。
這一次裴柔又想故技重施, 可惜我也早有防備。
能S趕緊S，絕不廢話。
我從她懷裡掏出那枚裴家禁地收藏已久的古獸晶。
就是這玩意，隻要往裡面輸入一絲靈氣便會迅速自爆。
裴柔合眼之前, 我在她耳邊輕語。
「如果再有下一世，去找屬於自己的靈獸吧。搶來之物, 終究不屬於你。」
這是一個人人皆可御獸的時代。
隻是高等靈獸要麼在兇險深山，要麼被世家壟斷。
如果裴柔願意全靠自己，想必也會有個精彩的人生吧。
我站起身來，看向已經嚇得龜縮在地的母親。
我還未走近，她便驚恐大叫：「別S我！別S我！」
輕嘆口氣，我終究還是沒有問她。
我一直有個疑問，我好歹是她生下來的, 為何她一直對我如此厭惡？
不過現在真的不重要了。
裴柔的屍體就在眼前, 她也沒為她落淚呢。
裴家這個地方，誰得勢便捧，誰失勢便踩。
這裡的人都沒有心的。
我轉身，向著府外的光明走去, 左邊是千寒，右邊是千熾。
往後來去皆是自由風。
上輩子想念的人，這輩子也終於相逢。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