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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以愛入局 3160 2025-07-22 14:5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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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咱們的最後一批貨就要運進來了,那個小臥底一個月內清理幹淨。”


     


    昏暗的書房裡,一人施令,一人應聲。


     


    威尼酒店包間。


     


    “言哥,一個小臥底,不如S了一了百了。”


     


    周嘉言緩慢吐出幾口煙,眉頭輕皺,眼裡閃過幾抹不悅。


     


    “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動她。”


     


    “為什麼?你說你好好的非要在家裡藏個警察,咱們這一行最忌諱的可不就是警察了。”


     


    門外,來接他回家的阮書禾突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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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嘉言慵懶的再次聲音傳出。


     


    “你懂什麼?獵物隻有自以為掌控了一切時才最會放松警惕。”


     


    話落,他的臉上閃過一抹得意,卻又瞬間低垂眼眸,看著手中煙頭上閃爍的點點火光。


     


    下一秒用力掐滅。


     


    昏暗的包間裡唯一一點火光被磨滅。


     


    門外阮書禾愣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凝固。


     


    周嘉言在騙她?!


     


    怎麼可能……


     


    “哈哈哈哈,不愧是老大啊,我說這幾年那幫警察怎麼都沒了動靜。”


     


    一陣調笑聲後,阮書禾後脊發涼。


     


    和周嘉言並肩作戰臥底八年,任務進度緩慢,她懷疑過是上面給錯了情報,懷疑是敵方警惕性太高,甚至懷疑自己的能力有限……


     


    都從來沒有懷疑過周嘉言。


     


    細思片刻,一股寒意從阮書禾腳底升起,慢慢往周身蔓延著,如墜冰窖。


     


    她SS咬緊牙關,漫不經心的調侃再次傳出,“言哥,我覺得你這樣遲早要露餡,到時候以阮書禾的性格,肯定會和咱們魚S網破的。”


     


    “那就讓她一輩子也別知道不就行了。”


     


    周嘉言低著頭,半遮的眼眸看不出情緒,隻是靜靜看著手上的平安扣。


     


    那是他們兩人執行臥底任務前一天,阮書禾替他求來的。


     


    一枚小小平安扣,與他手腕處的另一塊鑲鑽機械名表格格不入。


     


    聽到他篤定的語氣,包廂裡的所有人安靜一瞬,默契不再提,重新開了香檳。


     


    不可置信的阮書禾拖著沉重的步伐,踉踉跄跄地離開了威尼酒店。


     


    一陣雷鳴,暴雨瞬間傾泄。


     


    她卻像感知不到天氣一樣,頹然走進了雨中。


     


    冰冷的雨點打在身上,她那雙不停顫抖的手緊緊握拳,過往的一幕幕不斷閃現腦海。


     


    她和周嘉言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直到大學時他因為嚴重違紀被迫退學去了國外。


     


    而那次違紀也是因為她。


     


    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利用替犯罪分子傳遞了贓物。


     


    周嘉言察覺不對勁時,隻是默默接過她手裡的背包,笑著說:“阮女俠辛苦,這趟好事就讓讓我這個小角色吧。”


     


    那時的他賭上了自己的一生職業生涯,最後寧願退學也沒有將她供出來。


     


    後來再見面便是五年後的警局實習,他作為國外頂尖的特訓專家回國。


     


    自此兩人重逢,周嘉言的愛意不再隱藏。


     


    可她分不清自己對他是愛還是愧疚。


     


    直到又一次執行任務時,周嘉言為了掩護她被抓,忍受了非人的折磨。


     


    被救出來時已經奄奄一息,全身沒有一處皮膚是完整的。


     


    她整夜守在病床前泣不成聲。


     


    然而周嘉言隻是輕輕抹去她臉上淚,“別哭,拯救世界的英雄流血不流淚。”


     


    這是她曾經的豪言壯志,沒想到卻成了他用來安慰她的情話。


     


    那一刻,她想:周嘉言,我真的要欠你一輩子了。


     


    冰冷的雨水不斷拍打著她瀕臨崩潰的意識。


     


    “書禾!”


     


    一聲熟悉的聲音喚回她的理智,周嘉言滿臉著急的奔向她,身後的下屬打著雨傘緊追。


     


    搖搖欲墜的身體在最後一秒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周嘉言蹙眉,滿眼擔心,連帶著聲音都多了幾分顫抖,“書禾?你怎麼了?”


     


    阮書禾輕輕抬眸,看著男人堅挺的下巴,焦急的情緒裡看不出絲毫假意。


     


    她迷茫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臥底任務的時候?上次他因為自己被抓的時候?


     


    還是更早……早到他們重逢的時候他就是敵方的臥底,假意與她執行臥底任務,不過就是為了利用她掩人耳目,騙過警察的盤查行走私之實。


     


    阮書禾不敢再深想。


     


    如果他的身份是假的,起誓的信仰是假的,和她說的話是假的……


     


    那什麼是真的。


     


    對他所有的信任與愛意,隻在一瞬間分崩離析,被這場大雨徹底衝散。


     


    渾渾噩噩地被送到醫院,意識模糊間她感覺有人在替她擦拭身體,額頭上的涼巾一遍又一遍的被換下去。


     


    她知道是誰,在這裡除了周嘉言沒有人敢靠近她。


     


    破碎的愛意裡藏著不甘心,她突然抓住他的手,看向他的眼神空洞無神。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明明是和從前一樣的關心,阮書禾此刻隻覺得虛偽又可笑。


     


    許久後,她隻是垂眸,眼底情緒交織,一半麻木一半絕望。


     


    太多太多問題哽在喉嚨發不出一點聲音,她不敢問,因為得到的答案或許也是假的。


     


    高燒加上藥效讓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病房空無一人。


     


    一旁的手機響起,來電界面顯示,江越。


     


    周嘉言身邊最好的兄弟。


     


    2


     


    扯掉手上的吊針,阮書禾接通電話。


     


    在她開口之前,對面顯然比她更快一步。


     


    “嫂子,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我一會兒給你送過來。”


     


    阮書禾思慮片刻,既然他們愛演,那她就奉陪到底。


     


    “周嘉言呢?”


     


    “言哥出去談生意了,最近來了一批大貨,上面讓他去接貨。”


     


    阮書禾垂眸掩去眼裡的自嘲,若是換做以前,她肯定就相信了。


     


    隻是現在他們說的話,她連一個標點符號也不會信。


     


    “不用來醫院了,我直接回家了。”


     


    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阮書禾直接掛斷了電話,穿著一身病號服就要走。


     


    剛推開門,門口的保鏢就攔住了她,“夫人,周先生讓我們保護你的安全,請你配合。”


     


    這不是周嘉言第一次派人控制她的行動,從前她隻以為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全,畢竟他們所處的地方魚龍混雜,各種勢力縱橫交織。


     


    可現在看來,他不過是變相監禁罷了。


     


    啪一聲,阮書禾將門關上。


     


    瞥了一眼旁邊的窗戶,四樓,還不算高。


     


    一聲悶響,保鏢意識到不對衝進病房時已經晚了,阮書禾早已經逃之夭夭。


     


    路邊攔了一輛車,隨口報了一個地址。


     


    周嘉言每日都要去的明洋港口。


     


    一想到自己從頭到尾都隻是周嘉言手裡的一顆棋子,活在他編織的虛偽世界裡,理智越發難控。


     


    高越有一句話說對了,如果她知道真相,她會大義滅親,哪怕魚S網破。


     


    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阮書禾眼底的冷意越加明顯。


     


    港口的海風呼嘯,潮湿的空氣裡像摻雜著稀碎的銀針密密麻麻的扎在阮書禾的身上。


     


    原本就蒼白的臉透出幾分不自然的紅,一觸即破。


     


    憑他和周嘉言的關系,港口的眾人也都自然認識她,所以沒人敢攔她。


     


    站在海岸邊,港口的船隻絡繹不絕,海風呼嘯肆虐。


     


    負責接貨的港口負責人看見她立刻走上前,“呀,周夫人,你是來找言哥的吧,他現在忙,我去幫你叫他。”


     


    語氣戲謔輕浮,從前她隻覺得這些靠著走私過活的人個個不要命,眼高手低看不起她這種外來人員很正常。


     


    現在看來不過是看穿一切的蔑視,罪犯又怎麼可能給警察好臉色呢。


     


    還是想端了他們老巢的警察。


     


    阮書禾習以為常,隻是淡淡道,“不用,麻煩李老板直接帶我過去就好。”


     


    李老板愣神一瞬,虛偽的笑容瞬間消失,語氣不善,“夫人,這裡是貨物重地,你要不還是早點回去等著吧。”


     


    阮書禾垂眸,計算著如果硬拼有幾成把握。


     


    握緊的拳頭還未抬起。


     


    “書禾。”


     


    理智被喚回。


     


    抬眸映入眼簾的是一身黑色風衣的周嘉言,身邊還有一位同款白色風衣的女人。


     


    亞麻色的大波浪卷發慵懶的垂在左肩上,一雙微微吊起的狐狸眼看似柔弱,卻透著幾分心機與刻薄。


     


    金楚涵,這片地區頂頭BOSS金煜安的獨生女。


     


    從她和周嘉言來到這裡的第一天,金楚涵就纏上了周嘉言,哪怕知道他已婚,哪怕在她這個名義上的正妻面前,她也肆無忌憚。


     


    四目相對,金楚涵原本垂落的雙手慢慢攀上周嘉言的手臂,半垂眼眸掩藏挑釁,將臉靠在他的肩上,聲音嬌媚,“言哥,這裡好冷啊,我們早點回去吧。”


     


    港口的風大,即使穿著風衣都略感刺骨,而阮書禾隻是一身單薄的病號服。


     


    周嘉言輕輕點頭,“我去和她說句話。”


     


    金楚涵松開雙手,乖乖跟著他的身後,嘴角的笑十足戲謔。


     


    阮書禾雙手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血肉,強壓的情緒像隻猛獸不停撕扯著她的心髒。


     


    “阮書禾,這裡不是你無理取鬧的地方,趕緊回去。”


     


    冰冷的聲音裡聽不出一絲情緒,與昨天晚上的周嘉言判若兩人。


     


    阮書禾有些分不清了。


     


    曾經周嘉言和她說,任務進展緩慢,金楚涵有意於他,那她就是唯一的突破口。


     


    他計劃假意與她交好,探取其中機密。


     


    為了任務,阮書禾一直配合他的行動,對金楚涵處處忍讓,容忍她的所有挑釁和傷害。


     


    刺骨的冷風拍打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龐,猩紅的眼底閃著淚光。


     


    視線交錯,理智戰勝了恨意,終於她還是妥協了。


     


    心存最後一絲幻想,周嘉言一定是有苦衷的。


     


    畢竟他們曾是一起出生入S的戰友,他還對著莊嚴的國旗宣誓過,一輩子的信仰怎麼可能輕易斷送。


     


    “好…那你早點回來。”


     


    話落,阮書禾剛側身,突然一股力將她猛的向前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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