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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無晨 3568 2025-07-22 13:4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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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冬天——」


    姐姐得意看了我一眼,「反正那都是我以前的衣服,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她晚上睡哪,和我有什麼關系?」


     


    「她不是厲害得很嗎?自己把被子弄幹就是嘍!」


     


    那副嘴臉,難看地要命。


     


    站在客廳的我,即便氣得渾身發抖。


     


    可卻知道。


     


    我連為自己討一個公道,都做不到。


     


    這時,媽媽看了我一眼,轉頭和爸爸商量:「老公,看這個樣子,隻能給晨晨再買兩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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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


     


    話音未落,便被粗暴打斷:


     


    「買什麼?」


     


    他指著地上的衣服道:「洗幹淨不就行了?上面是粘著尿,又不是油漆!還買什麼?你們以為我賺錢很容易?!」


     


    「我把話放在這裡,許晨,這衣服你要是扔了,我也不會給你再買。今年你就光著過,凍S都是你自己的事。」


     


    說完,他冷哼一聲離開。


     


    姐姐又得意笑出了聲。


     


    最後,媽媽嘆了一口氣。


     


    「晨晨,要不你現在趁著太陽,去把衣服洗了?洗衣液洗完很幹淨的,還能穿。」


     


    「別怪你爸爸,你姐姐現在情況特殊,咱家的每一筆錢,都要花在刀刃上。他壓力大,你理解他一點。」


     


    她彎著腰。


     


    難得將視線放在同我齊平的位置。


     


    仿佛這一瞬,她是想將我放在一個相對平等的位置的。


     


    最後,我垂下頭,應了下來。


     


    「我去洗。」


     


    我有什麼資格不洗?


     


    和凍病冷S相比,穿被尿液浸泡過的衣服,又算什麼呢?


     


    見我點頭,媽媽松了一口氣。


     


    爸爸在外面轉了一圈回來,看見我正在陽臺晾衣服,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就該這樣。」


     


    說完,他雙手揣兜,進臥室去看姐姐了。


     


    我站在陽臺。


     


    隻希望陽光烈一點,再烈一點。


     


    兩天下來。


     


    經過脫水的衣服,曬幹了,年三十也來了。


     


    吃完年夜飯,爸爸轉身便獻寶似得,從他和媽媽的房間,拿出一件漂亮的羽絨服。


     


    姐姐歡呼雀躍地穿上。


     


    媽媽看了我一眼後道:「晨晨也喜歡那套衣服嗎?等姐姐穿小了就給你。」


     


    我愣了一下,沒搖頭也沒點頭。


     


    長到快十歲。


     


    即便對穿新衣服,早就沒了奢望。


     


    可這一刻,想到幾天前,連一套秋衣秋褲都不願給我買的爸爸,我心中還是生出一股難言的滋味。


     


    年過完,過了正月十五。


     


    我要開學了。


     


    媽媽送我去報道那天,姐姐又開始發脾氣。


     


    「我不許她去上學!她不許去學校!」


     


    媽媽一臉為難:「欣宜,你不能去學校是因為要治病,但妹妹要去啊!」


     


    姐姐不管不問,猛地撲到媽媽懷裡,扯著她的袖子,放聲大哭。


     


    媽媽心疼地直掉眼淚。


     


    最後,她看向我,從口袋掏出幾百塊錢現金:「晨晨,姐姐現在離不開媽媽,你自己去學校,可以吧?」


     


    「今天還是你生日,下午我去接你放學。」


     


    我嗯了一聲。


     


    從媽媽手中接過學費,轉身下了樓。


     


    報道流程不是很復雜。


     


    我跟在其他家長身後,很快就繳了費用,繳了B險,領到新書。


     


    第一天並不上課,放學也很早。


     


    走出校門時,我還是下意識觀察了一番四周。


     


    不出意外。


     


    沒有看見媽媽的身影。


     


    我將手伸入口袋,摸到兩個硬幣,心裡稍安。


     


    到家時,媽媽在家。


     


    「放學了?我想起來要去接你時,已經快五點,就沒去了。」


     


    我哦了一聲。


     


    媽媽又衝我招手:「快過來,看看我給你買了什麼。」


     


    我走過去,就見媽媽打開一個白色的袋子,裡面放著好幾個拳頭大的蛋糕。


     


    「晨晨,媽媽祝你十周歲生日快樂!」


     


    她從裡頭拿出來一塊蛋糕塞入我手中,「蛋糕你先吃一塊,其他的可以放進書包,明天帶去學校吃。」


     


    在她期盼的眼神中,我接過蛋糕。


     


    腦海想的,卻想到去年姐姐生日。


     


    媽媽給她定了個三層的蛋糕,請她們全班同學吃。


     


    「嘗一下味道。」


     


    媽媽的聲音,扯回了我的思緒。


     


    我咬了一口。


     


    「好不好吃?」


     


    「好吃。」


     


    媽媽笑了,將剩餘的塞入我書包,才小聲叮囑道:「省著點吃,也別告訴姐姐啊!」


     


    我咀嚼的動作一頓。


     


    柔軟的蛋糕,瞬間變成了魚刺,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難受得緊。


     


    05


     


    我開始每天背著蛋糕上下學。


     


    可即便這樣,媽媽給我買生日蛋糕的事,還是被許欣宜發現了。


     


    那晚我寫完作業回到房間,就見她坐在床上,臉色陰沉。


     


    地上放著一張長長的外賣紙條。


     


    有點髒,像是從垃圾桶裡翻出來的。


     


    「行啊,許晨。」


     


    「趁著爸爸帶我出去散步,你就敢纏著媽媽給你買蛋糕?」


     


    「你還吃獨食?」


     


    「說!剩下的蛋糕去哪了?」


     


    我下意識抱緊手上的書包,口中辯解:「我沒有——」


     


    「那這條子是什麼?」


     


    她把條子揉成團,扔到我臉上。


     


    我下意識縮起身體。


     


    她卻冷笑一聲,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掃射了我一眼後,又躺回床上。


     


    那時我萬萬沒想到,許欣宜不計較,是因為她想玩一波大的。


     


    之後整整半年,許欣宜都安安靜靜。


     


    直到再一次住院的某天早上。


     


    臨出發前,她突然拋出一個大地雷。


     


    住院治療的費用,丟了。


     


    「爸爸媽媽,對不起......」


     


    她將頭埋在媽媽懷裡,哭得直打嗝。


     


    爸爸急得在客廳來回踱步。


     


    幾分鍾後,他鎮靜下來。


     


    「欣宜,好好想想,你最後一次見到那筆錢,是在哪裡。」


     


    「不急,想不起來也沒關系,爸爸媽媽不會怪你。」


     


    許欣宜止住哭聲。


     


    努力回想起來。


     


    「我記得,我好像把錢,放到了枕頭底下。」


     


    「然後,就沒有再動過。」


     


    「可剛才我把床鋪翻了個遍,也沒找到。」


     


    聞言,爸爸也去房間找了一遍。


     


    從梳妝臺,床底,床墊,衣櫃,都翻了個遍,一無所獲。


     


    他擰著眉站在那。


     


    突然,他開始翻我的床鋪。


     


    被子,被單,都被一層層掀開。


     


    直到翻開床墊。


     


    放在中間的,赫然是一疊鮮紅的炒片,足有兩千塊。


     


    我看著那疊從我床墊底下翻出來的前,突然之間百口莫辯。


     


    「我沒有,不是我放的——」


     


    「許晨!」


     


    氣紅了眼的爸爸,衝上來,抬腳便踹向我的腰。


     


    腰部傳來一陣劇痛,我直接跪在了地上,久久爬不起來。


     


    姐姐依然在哭著。


     


    在忙著栽贓陷害著。


     


    「妹妹,那是我的救命錢啊,你怎麼能偷?」


     


    「我沒有偷錢!」


     


    我踉跄著從地上爬起來,憤怒地喊出聲。


     


    可隻看到媽媽一臉失望地看著我。


     


    我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臉上帶著什麼樣的表情。


     


    大抵是十分難過吧!


     


    因為眼淚已經模糊了我的視線,酸脹感也侵襲了我身體的每個細胞。


     


    「那姐姐能偷錢嗎?!」


     


    「她每年有那麼多壓歲錢,平常還有零花錢,怎麼可能會偷家裡的錢?」


     


    「隻有你!」


     


    我看著爸爸,依舊忍不住想解釋。


     


    「我真的沒有——」


     


    「你還狡辯!」


     


    「啪」的一聲。


     


    忍無可忍的媽媽,一巴掌甩上我的臉頰。


     


    臉被甩向另外一個方向。


     


    這次很痛。


     


    痛到我感覺口腔仿佛能品嘗到一絲血腥氣。


     


    「我沒有。」


     


    「沒有。」


     


    「我沒有偷錢。」


     


    「我也不知道錢是怎麼出現在我口袋的......」


     


    我哽咽著喃喃自語。


     


    鼻子隱約傳來一股灼熱潮湿的感覺,抬起手一擦,指尖一片通紅。


     


    耳邊是不曾停歇的尖聲控訴:


     


    「那是你爸爸加班加來的,是你姐姐的救命錢!你怎麼能偷!」


     


    「你都上五年級了,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怎麼能幹畜生才能幹的事?!」


     


    這一刻。


     


    我看著歇斯底裡的媽媽,徹底失去了爭辯的力氣。


     


    算了吧!


     


    算了。


     


    反正說得再多,她不相信,又有什麼用。


     


    幾乎一瞬間。


     


    我的雙肩塌陷下去。


     


    口唇緊閉。


     


    而我不再爭辯,媽媽似乎認為我「認罪」了。


     


    她將那幾張紅鈔票塞入口袋,語氣冰冷:「你給我滾到外面跪著去!這次先放過你,再有下次,我就報警處理了。」


     


    「我沒有你這麼不顧手足親情的女兒。」


     


    她攬著姐姐的肩膀,拉著爸爸一起離開時,表情心灰意冷。


     


    可真正心灰意冷的人,是我才對。


     


    06


     


    那天後,我開始寫日記。


     


    我總感覺,身上的負面情緒,像一個不停經受高壓的氣球。


     


    不注意釋放,遲早會有爆體而亡的一天。


     


    當我用文字,記錄下內心的感受時,我的大腦似乎也會觸發保護機制,將那些不愉快的情緒,封存到閉合的日記本中。


     


    遺忘,讓我們這麼家,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平衡。


     


    又是一年過去。


     


    家裡有了新變化。


     


    姐姐身體的各項指標,都恢復地不錯。


     


    她復學了。


     


    但很多東西,依然和從前一樣。


     


    比如姐姐依舊看我不順眼。


     


    爸爸依舊拿我當空氣。


     


    媽媽看心情,隻要我沒觸犯姐姐的利益,偶爾她也會背著姐姐,施舍我一些東西。


     


    那時我以為,我們這個家,這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


     


    直到我升入六年級。


     


    一起突發事件,改變了我們全家人的命運。


     


    舅舅舅媽意外過世,表弟夏齊無依無靠。


     


    身為姑姑,媽媽看不過去,理所當然,她想把表弟接到身邊照顧。


     


    爸爸自然不同意。


     


    「一家人吃喝花用,都靠我一個人在外打拼,再多一個孩子,你是想我S嗎?」


     


    無論媽媽怎麼小意請求,爸爸牙關緊咬,沒有退讓一步。


     


    最後,媽媽沒有辦法,求到姐姐那。


     


    我不知道她們談了什麼,最後姐姐同意,幫忙說服爸爸。


     


    她撒嬌道:「爸爸,我想有個弟弟。以後長大了,他還能照顧我。」


     


    那一夜,爸爸坐在客廳,抽了一整晚的煙。


     


    第二天早上,他笑著對姐姐說:「接!」


     


    「爸爸晚上下班,就去把你表弟接過來!」


     


    「以後我們家欣宜,也有兄弟了。」


     


    姐姐歡欣鼓舞抱住爸爸胳膊:「爸爸你真好!」


     


    心願得以實現,媽媽看姐姐的眼神,像是浸了蜜。


     


    她打趣道:「那表弟來了,你那個衣帽間,可就要拆了哦!」


     


    「可以!」


     


    姐姐痛快答應,「我願意把那個房間讓給表弟當臥室!」


     


    我喝粥的動作頓了一秒。


     


    沉默吃完早飯,背上書包直接出了門。


     


    隻是那一整天,心情都不是很好。


     


    下午放學,我磨磨蹭蹭到家時,家裡已經多了一個人。


     


    比我小兩歲的表弟,正拘謹地坐在沙發上。


     


    看到我,他惴惴不安地喊:「晨晨姐......」


     


    「姑媽去接欣宜表姐了,姑父接到公司通知,要回去加班,家裡現在,隻有我們兩個。」


     


    「哦。」


     


    我輕輕點了點頭,從書包裡抽出作業本,寫起了作業。


     


    客廳一片安靜。


     


    等我寫完作業,已經接近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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