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這些無恥言論氣得渾身發抖。
不知不覺間已淚流滿面。
心裡恨不得衝上去給他們一人一耳光。
媽媽的命，多年的欺騙。
這筆賬該好好算算。
5、
我麻木的編輯著文字，一鍵發出。
“公公婆婆，謝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我的關心。這幾天我仔細想了想，我確實像蓓蓓說的那樣是個災星。媽媽S了，阿航也去了。我不能把禍害帶給你們和蓓蓓他們。我一人走走散散心，公司就先交給你們了。”
監控下的幾人很快便注意到這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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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婆婆懊惱的拍著大腿。
“都說了要你們態度好點。現在好了，曼靈不幹了。”
“說幾句好話又要不了你的命。”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著急忙慌。
林航嗤笑一聲，將手機隨意丟到桌上，發出脆響。
“你們放一萬個心，她就是用這個來搏關注。這次你們去哄了，之後就會有兩次三次。”
“之前她就慣喜歡用自S、抑鬱什麼的威脅我，我一直沒理，後面不也好好的，再沒提過。”
“像她這種人，你就不能順著她，到時候蹬鼻子上臉，你們可別找我哭。”
公公婆婆一臉恍然大悟，厭惡的朝手機淬了口。
心髒已經痛的麻木。
原來婚後我患抑鬱症的那一年，林航不是因為公司忙而沒辦法陪我，僅僅是不想不在意呀。
獨自去醫院的路上，我不止一次看到他滿臉笑意的接送江蓓。
我衝過去質問，他卻滿臉不耐煩的說是因為要見客戶。
現在想想，這個理由真的太假。
監控裡，林航還在和江蓓小聲調笑，親密的貼坐在一起。
以前我也試圖在他面前撒嬌，但得到的從來都是敷衍和冷臉。
隻有在親熱時，他的溫柔才會對我展露。
我以為那時的他隻是不善表達，現在看來不過是不愛罷了。
“陳曼靈不是在裝內疚傷心嗎，林叔林姨你們也裝。”
江蓓勾著唇，玩味的拿起婆婆的手機。
不一會消息便發了過來。
“曼靈，媽知道你心裡難受，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一切還有爸媽在呢。”
“媽昨天又夢見航航了，他抱著我哭，說他好想你，怕你想不開，要我多勸勸你。為了航航，你可要振作起來。”
“蓓蓓他們說的都是氣話，你別往心裡去。航航是自己命不好才過的，別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要是還有誰嚼這爛舌根，告訴媽，媽幫你罵回去。”
若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隻怕我現在已經感動的稀裡哗啦。
恨不得直接飛到她身邊，聲淚俱下的保證自己會繼續管好公司好好生活。
但一切沒有如果。
我沒有回話，直直丟了手機，抱著馬桶大吐特吐。
惡心，痛恨，憤怒再次將我淹沒。
沉寂已久的彈幕跳了出來。
“女配怎麼發現了！！！”
“發現了才好，男女主真給我惡心吐了。”
“平臺終於整改了。法制咖當什麼男女主。”
“女配發現了！那我的蓓蓓怎麼辦，不會要被報復吧。”
“整改了？平臺大大不要呀，想看蓓蓓和林航肆意做恨，孕期真的很斯哈。”
“想看女配獨美，又美又慘又有能力，她不成大女主誰成！”
彈幕上的正常人多了起來。
我咀嚼著大女主三個字。
決心已下，訂了最早的航班飛去M國，無縫銜接頂尖醫院的體檢。
手機早在登機前便關機。
我不去管林家人的反應。
讓子彈先飛一會兒。
體檢結果出來的很快。
身體各處小毛病不少。
我看向唯一標紅的一項——胃癌早期。
在手術同意書上利落籤了字。
6、
手術很成功。
出院後，我決定把自己好好養養，畢竟回去還有一場惡戰。
打開手機，消息不停的彈出。
“曼靈，你回消息呀，不要嚇媽。”
“有什麼委屈和爸媽說，千萬別想不開。”
“你想一個人靜靜，爸沒意見，但總得給家裡報個平安吧。”
“曼靈，快回來吧。見不到你，爸媽心不安呀。”
開始兩天，公婆兩人關切的消息發個不停。
看著是著急擔心我，實際不過怕沒人當林家的累S鬼罷了。
“要是真擔心，怎麼會一個電話都沒有。”
“還以為曼靈是被蒙在鼓裡，連演都不帶演的。”
我冷笑著往下翻。
中途隔了差不多一個月才有消息發來。
“曼靈，你要是看到消息就趕回來一趟吧。爸媽沒用，身體不行了，最近老夢到航航，怕是很快就要去陪他了。”
“你一個人不要覺得自責難過。爸媽愛你，有你當兒媳，是我們的福氣。”
最後一條消息是前天發的。
還打了不少次電話，看來是真著急了。
我依次戳開林航和江蓓的頭像。
在我離開的第四天，兩人裝模作樣的發了道歉。
“曼靈，那天是我太敏感了，衝你說了難聽的話，對不起。”
“曼靈，你不是災星。我就是孕期情緒波動太大，口不擇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開心果，小福星。等孩子出生，還要認你作幹媽呢。我已經罵過璟言了，要他給你道歉。你也好好罵罵他，出出氣。”
林航發的相當敷衍，江蓓倒裝出幾分真情實感來。
畢竟他都“S”了。
陳曼靈肯定會上趕著給林家當累S鬼贖罪。
“林航有點過於普信了。”
“他這種高高在上，打一頓就好。”
“江蓓也是一股綠茶味，看著道歉，實則捅刀子。”
“蓓蓓寶貝明明很真誠，你們就是嫉妒她。”
道歉的過了一個月變成了指責和勸說。
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
“陳曼靈，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林叔林姨都病得住院了，你還裝S不回來。你這樣，對得起林航嗎！”
“曼靈，我知道你一個人難過委屈。你要是心裡有氣，衝我發就好。別賭氣不回來，林姨他們想你成疾，你快回來看看吧。”
四個人真是演得一出好戲，打得一手好算盤。
監控裡，公婆每次看到林航，臉上的褶子都笑出來了。
哪有半點想我的樣子。
不過算算日子，我也該回去了。
資產轉移得差不多，好戲要登場了。
我拿著偽造的癌症晚期診斷，連夜飛了回去。
臨到老宅，才不緊不慢的回消息過去，詢問醫院在哪。
監控下公婆悠然自得的表情被打破，急急忙忙打電話給林航。
林航很快開車過來，準備接上公婆去醫院。
我故作不知，激動的上前抱住婆婆。
“爸，媽，我回來了。本來想來老宅看看有什麼能幫你拿去醫院的，沒想到在這看見你了。”
三人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一般，心虛的對視一眼。
“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回來。”
林航嘲諷的掃視著我，剩下的話被公公一眼瞪了回去。
公公假裝擦了擦淚花，上前拍拍我的肩膀。
“好孩子，見到你，爸媽是真高興。本來想早點回來打掃下你的房間，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你回得這麼快。”
婆婆一身雍容華貴，扯著手帕抽抽搭搭，半天擠不出一滴淚。
隻好過來扶住我，嘴裡念叨著。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我哭得真情實感，淚流滿面。
不經意露出外套下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和手背的青紫。
“爸，媽，是我不好，沒能好好陪你們。”
被粉底液遮蓋的口唇顯得蒼白無力。
我抱著他們在門口痛哭。
兜裡的診斷書被擠了出去。
7、
我神色慌張，作勢要撿。
林航皺著眉，先一步拿起。
“癌症晚期！”
他驚呼出聲。
公公婆婆一愣，急忙圍上去看。
“真的假的？”
三人臉上盡是狐疑。
我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哭。
“曼靈，遇到什麼事不要一個人扛著，有事和爸媽講。”
婆婆湊上來，眉頭緊皺。
但那不是擔憂和心疼，而是審視和不滿。
她拉起我的手，在青紫的地方揉捏了一下。
我飛快抽回手，不是裝的是真痛。
那些青紫是我在串通好的醫院，一下下扎出來的。
做戲就要做全套。
畢竟他們不是我爸媽，隻是一家子吸血鬼，不會輕易相信我。
“哎呀，對不起曼靈，媽手重，弄疼你了。”
婆婆懊悔的囔囔著，向身後父子倆示意針孔是真的。
二人簇擁著我進了老宅，噓寒問暖。
林航站在遠處審視著我，眼裡盡是懷疑。
“陳曼靈，這麼大的事你不告訴林叔林姨，不會是造假的吧。”
我抽噎著回嘴。
“我不想讓爸媽擔心。”
婆婆護犢子似的，擋在我身前。
“璟言，曼靈已經夠難受了，你怎麼說話的。”
“就是你給我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公公滿臉怒氣將他趕來出去。
看似為我出頭，實際上是要林航親自去驗證真假罷了。
果不其然，隔天秦家父母、林航和江蓓紛紛登門。
一進來江蓓就撫著肚子挽上我的手。
“曼靈，你怎麼會得癌症。”
她拉著我的手，摸上微微隆起的小腹。
“我和孩子都在這陪著你，相信你一定會挺過去的。”
感受著掌下的溫暖，18歲那年火災的痛苦卷土重來。
我連忙低頭，遮掩眼中的恨意。
秦母在一旁嘆氣，裝模作樣的和婆婆講著悄悄話。
要是聲音再小點，客廳裡其他人就聽不清了。
“除了曼靈，我們都不太會管理公司。公司市值又降了，丟了好幾個大單，今年怕是又沒法上市了。”
婆婆唉聲嘆氣。
“曼靈身體不好，公司的事別跟她講，免得她勞心費神。”
我垂眸蓋住眼中的嘲諷。
你們演這麼一出戲，不就是想要我燃燒生命奉獻自己嗎？
就是不知道我的奉獻你們能不能接住了。
“媽，公司怎麼了。”
我虛弱的看向她們。
秦母倒豆子般把公司的糟心事說了出來。
婆婆在一旁拍她的手臂。
“我不是說了別拿這事鬧曼靈嘛。曼靈，你別聽秦姨瞎說。”
所有人的目光鎖在我身上。
空氣仿佛凝固。
“媽，公司的事你不該瞞著我的。那是阿航的心血，我怎樣都要把它做好。”
我目光堅定，臉上焦急萬分。
氣氛活了起來，所有人七嘴八舌的勸阻著。
最後被我一錘定音。
“公司的事我一定要管。”
話出口，所有人都松了口氣，語氣輕松起來。
8、
“曼靈演技真好。”
“對面幾個人湊不出半個良心。”
“曼靈給他們留個千萬負債還差不多。”
“但是蓓蓓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這也做太絕了。”
無辜嗎？媽媽和我哪個不比那個孩子無辜。
我拖著“病體”接管公司。
在做空的基礎上，給每個人都留了千萬級的債務。
期間，公婆還有江蓓假惺惺過來送了幾次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