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悵然道:“哥,我很快就要回S市了,你會想我嗎?”
許延:“不會。”
許摘星:“……你太無情了。”
愉快的暑假生活就這麼結束了,許母提前好幾天就打電話問她訂機票沒,什麼時候回去。許摘星去辰星跟大家告了個別,登上了回家的飛機。
第33章 【33】
許摘星去B市浪了一個多月,回來後人都黑了一圈。
許母罵她:“你現在真是越來越野了!”罵完了又罵許父,“下次沒我同意,你再敢隨隨便便同意她的條件,看我不收拾你!”
許父現在為了重啟星辰,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之前遞了辭呈的老員工又被他親自上門拜訪一個個請了回來,每天開會加班測試視頻平臺,爭取在年底重整上線。
被許母罵了,也不反駁,隻是嘿嘿地笑。
臨開學前,到了許母復查的日子,許摘星陪她去醫院檢查了一遍,發現之前食管炎的問題有所減輕。許母在她的監督下現在吃飯習慣已經改了很多,按時吃藥休息,繼續保持下去,癌症應該不會再找上門了。
許摘星正開開心心準備回歸校園生活,沒想到許志文帶著他小妹,也就是許摘星的小姑姑,登門了。
自從振林那個項目破產上了財經雜志後,許父心裡就對這個二哥有了成見,不再像以前一樣有求必應,來往聯系也少了很多。
資金鏈一環扣一環,前面塌陷,後面也會跟著崩潰,許志文自從在振林上栽了跟頭,這麼久以來一直在拆東牆補西牆,企圖挽回損失,但結果是越陷越深,到現在,已經兩手空空,徹底破產了。
而且他之前沒在許父這裡騙到錢,轉而去找了這個小妹許曉娟。許曉娟老公家拆遷,賠了一百多萬,被許志文巧舌如簧騙走了一大半,現在也沒了。
兩人一進門就開始哭。
許志文顧及臉面還隻是默默抽泣,許曉娟直接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跪坐在她家沙發前哭天搶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家做了多少對不起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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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摘星這個小姑姑也是個極品,丈夫辛辛苦苦在外面賺錢,她天天在外面打麻將,賭得又很大,每天上千上千的輸,輸了回家就拿女兒出氣。
她女兒才上小學,考試沒考好要挨打,摔了一跤摔髒了衣服要挨打,丟了東西要挨打,作業不會寫也要挨打。
她每天隻給孩子做個飯,一家的衣服都是下了班回來的丈夫洗,家裡大小事一律不管,隻知道打牌。
前世,許父為了出國給許母看病做手術,去找這個小妹借錢。她的原話是:“三哥我哪有錢啊,我你還不知道?國剛那點拆遷款才多少啊,哎,早被我輸沒了。”
大概是應了這句話,許摘星大學畢業那年,聽說這個小姑姑跟人賭牌,一夜之間輸光了家產。
許摘星看到這兩個人就煩,恨不得拿把掃帚把兩坨垃圾掃出去。
許母大概是察覺了她的想法,要不說知女莫如母呢,把她拽到身後小聲警告了兩句,不準她胡來。
許父表情沉重坐在沙發上,聽兩人哭訴了半天,說來說去,無非就是破產虧損了,希望老三拉扯一把。
許曉娟痛哭流涕道:“三哥,家裡孩子飯都吃不上了,沒米下鍋,國剛還說要跟我離婚。三哥,你幫幫我吧,我是你親妹妹啊!”
許志文抹著眼淚也是一副哽咽的模樣:“都怪我,不該想著有錢大家一起賺,害了自己不說,還害了小妹。老三,老爺子當年走的時候,握著我們五兄妹的手說,今後要兄妹齊心,互相幫襯,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們也不會來找你。”
許父看著哥哥妹妹這樣,心裡也不好受,之前再怎麼埋怨二哥坑他,當下也散了,沉聲道:“曉娟,別哭了,錢沒了還能賺,國剛和你都年輕,沒到你說的那個地步。至於眼前這個難關,三哥幫你過。”
他回頭詢問許母:“給曉娟拿二十萬吧?”
雖說是詢問,但眼神堅定,許母就算心裡不大樂意,還是點了點頭。
沒想到許曉娟震驚道:“才二十萬?三哥,二十萬怎麼夠啊!”
這下輪到許父震驚了:“二十萬還不夠?你們在老家生活,平時開銷也少,小雨才上小學花不了多少錢,二十萬足夠你們一家子這一兩年來的生活了。”
許曉娟看了許志文一眼,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她回過頭盯著許父,幽幽道:“三哥,你就算看不上我們,也不必拿這麼點錢來羞辱我吧?你家大業大,摘星隨便做條裙子玩兒你都舍得拿幾十萬給她花,到我這裡生死存亡的關頭了,你就拿二十萬打發我嗎?”
許摘星簡直被這個小姑姑不要臉的氣質驚呆了。
她還知道自己做裙子的事?
飛天那條裙子光是碎鑽確實就花了不少錢,但也沒到幾十萬的地步,隻不過最後嬋娟創辦後給飛天定價,定的是七十三萬。
一個在老家鎮上天天隻會打麻將的女人,怎麼可能關注時尚圈,肯定是許志文添油加醋說了什麼。
許父一聽這話,頓時就火了,說他不要緊,女兒可是他心中的無價之寶,哪容別人在這陰陽怪氣,當即就拍桌怒道:“什麼叫摘星隨便做條裙子?!她那是國際大賽,拿了冠軍的!”
許曉娟太急迫踩到雷,看三哥發火,頓時不說話了。
許志文趕緊打圓場:“老三,有話好好說,小妹不是那個意思。”
許父就是再老實,再重親情,剛才那番話,還能聽不出來許曉娟的意思?冷笑道:“那她什麼意思?不就是嫌錢少?實話跟你們說,我現在手上也沒錢,都投到公司裡去了。要就是二十萬,多一分都沒有!”
這話一出,連許志文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今天上門,抱得就是狠狠敲老三一筆,再怎麼也得從他手裡拿出一百萬來吧?結果許父說得這麼耿直,他那個脾氣,說是二十萬,那肯定不會再多一分了。
兩個人面面相覷,都在心裡恨得牙痒痒,許曉娟一副難過的表情:“三哥,你要這麼想就沒意思了。你要不是我哥,我也不會低三下氣來求你。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當妹妹的也不會強人所難,二十萬就……”
她話還沒說完,許摘星突然出聲打斷她:“小姑,你市裡不是還有兩套房子嗎?”
許曉娟:“?????”
她一臉驚恐地看向旁邊笑吟吟的許摘星,一時之間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市裡買房這件事,除了她和她老公兩個人,誰都不知道,這丫頭怎麼知道的???
老公家當年拆遷,除了賠的拆遷款外,還賠了三套房子,她當時非常有主見性,很快把那三套房子賣了,轉手就在市裡付了兩套首付。
幾年過去,市裡的房價早就翻了好幾番,她簡直做夢都要笑醒了。
現在被許摘星一語拆穿,屋內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她,連許志文都不知道還有這事,震驚喊她:“曉娟?”
許曉娟一個激靈,趕緊道:“哪有的事兒,我一輩子都在鎮上過,哪有什麼市裡的房子。摘星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
許摘星笑了下,慢悠悠道:“一套在海山路,一套在濱江路,兩個地段都很不錯啊,靠山觀江,都是市政府重點發展區域,房價漲得挺快的吧?小姑你要是真沒錢,隨便賣一套,夠你吃喝一輩子了。”
許曉娟這下真是面如土色,嘴唇都慘白了。
她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國剛跟她說的嗎?可是國剛跟這丫頭不熟啊!怎麼會跟她說這些?難道……難道是上次大哥的葬禮上,她偷聽到的?
話不用多說,許曉娟的表情已經出賣了自己。
許父當即大怒,拍案而起:“這就是你說的沒米下鍋?!你家米沒有,房子倒是很多啊!”
許摘星覺得她爸有時候懟人也怪厲害的。
許母在內心冷笑兩聲,許家這邊的親戚,除了過世的老大和她老公,她一個都看不上。她把許摘星往後扯了扯,一臉憂傷地看著許曉娟。
“曉娟,你是不知道,老許的公司這兩年年年虧損,隻出不進,家裡全靠我一個人撐著。但你說,我那點工資能做什麼?今年好不容易賺了點錢吧,他說什麼要重整公司,又啪嘰一下全投進去了,一分都沒給我剩啊。眼見著摘星就要考大學了,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哪能不花錢?剛才說要給你的那二十萬,已經是我從牙縫裡擠出來,存著以防變故的。你現在不需要了也好,也能讓我喘口氣,畢竟世事無常,萬一哪天生個病出個事,難不成,還要來找你這個妹妹救濟嗎?”
裝窮,誰不會啊。
許曉娟一聽這話,不對啊,怎麼變成了那二十萬她不需要了???
她要啊!二十萬也是錢啊!
她正要說話,許摘星搶先道:“小姑,我媽在市裡認識很多人,你那兩套房子地段好,肯定很好賣,你讓她幫你聯系嘛,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許母:“對對對,來來來,曉娟你把你那個房子的地址啊,有多大啊,朝向啊都跟我說說,我保證,不出三天,給你找到買家!”
許曉娟:“…………”
許母就這麼把許曉娟拉走了,客廳隻剩下許志文和還在生氣的許父,許摘星靠著櫥櫃抄著手,要笑不笑地盯著許志文,悠悠道:“二伯,你呢?剛才光顧著聽小姑說了,你今天登門,是有什麼需求啊?”
許志文:“…………”
許曉娟個沒腦子的把功利心暴露得這麼明顯,他要是再開口,不就擺明了是來吸血的嗎!還有許摘星這丫頭,邪得很,他真不知道自己一開口,她又有什麼話蹦出來。
隻得咬牙笑道:“沒有沒有,我就是陪小妹來,我雖然破產了,也還沒到沒米下鍋的地步。”
許父沉聲說:“對!許家男人,個個脊梁骨頂天,倒了再站起來就是,二哥你是我們中最有文憑最厲害的一個,我相信你很快就能重振雄風。”
許志文知道這個老三腦子一根筋,這麼說倒真不是在挖苦他,而是情真意切地相信他很厲害,很快能站起來……
他更沒話說了,隻能幹笑著點頭。
最後許母留他們吃飯,兩個人都說有事,匆匆告別就走了。吃飯的時候許父問:“曉娟同意賣房了嗎?”
許母慢悠悠道:“沒有,她說她突然想起來,銀行裡還有一筆理財款,可以度過眼前的難關。”
許父:“…………”
這麼一鬧,許父對這個哥哥和妹妹更寒心了,想到自己這些年對他們的幫襯,頭一次有了一種後悔的感覺。
簡直就是喂不飽的白眼狼!
還嘲諷我女兒做裙子,做裙子怎麼了?!你以為什麼人都可以隨隨便便做裙子的嗎?!氣死他了!
雖然趕走了兩人,但許摘星還是有點擔心許志文要作妖,晚上睡覺前去書房找許父,若無其事地交代:“爸,星辰有什麼新的進度和計劃,你記得隨時跟我說說啊。畢竟是我的想法呢,我也想親眼見證它的新生。”
許父樂呵呵道:“行行行,一定跟你說。”
許摘星放心地去睡覺了。
第二天就是開學。
每一次開學對於其他人而言都是災難片,但對於許摘星而言卻是青春回憶體驗劇。她還是很喜歡校園生活的。
程佑一見到她就說:“摘星你怎麼黑了這麼多啊!”
許摘星瀟灑一揮手:“問題不大,冬天就白回來了。”
這倒是實話,前世她經常大熱天的跟妝,人家拍婚紗照,她也得在旁邊守著隨時補妝,擦再多的防曬霜也阻擋不了變黑。
不過每到冬天,她就會以驚人的速度白回來,羨煞一眾同事。
果然,上了幾個月的學,等天氣漸漸入冬,脫下T恤襯衣,換上衛衣冬裝的時候,許摘星就白回來了。
甚至比以前更白,把程佑給嫉妒死了。
入冬之後就是放元旦,許摘星上了這麼久的學,心思又不安分了,想去B市浪一圈,當然主要還是想去找愛豆,結果許延要出差,B市沒人照應她,許母自然就不允許她過去。
許摘星悶悶不樂,年都不想跨了,結果沒多會兒趙津津就給她打了個電話過來,興奮地說:“大小姐,我拿下了我老家城市的旅遊代言大使,元旦要回去參加慈善晚宴,你要不要過來找我玩兒啊?”
其實是許延知道許摘星不開心,專程給她打了電話,讓她帶許摘星去玩兩天。
畢竟她老家距離S市比較近,當天就可以來回,不像B市,飛都要飛幾個小時。
距離近了,許母也就放心,知道許延還安排了助理接送,對許延很放心,被許摘星一頓磨,點頭答應了。
許摘星高興地收拾了行李,坐上了去趙津津老家Z市的高鐵。
她還沒去過Z市呢,上一輩子也沒去過,還是很期待的。半路上就給趙津津打電話,問她那邊有什麼特色美食呀,好玩的好耍的呀。
結果趙津津吞吞吐吐:“也沒什麼吧,就比較普通。”
許摘星:“?你真的是Z市人嗎?你不會是為了騙代言編的吧?”
趙津津頓時不樂意了:“那你要這麼說……你聽過鄧小平爺爺帶來春風的故事嗎?”
許摘星:“…………”她試探著道:“1979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國的南海邊,畫了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