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整天。
不接他的電話，不回他的信息。
巴不得他再也別理我。
沒想到，他晚上八點又過來了。
問我什麼不接電話。
我一臉怨恨。
「為什麼故意勾引我？」
他捏著我的兩頰，笑得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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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喜歡你。」
我將他的手用力扯下來。
「喜歡你妹，我恨S你了，以後也不跟你做了，你不要再來找我。」
他了然一笑，精明地開口。
「你不就是想要我爸的錢。」
「但他的錢早晚都是我的。」
「隻要把我牢牢抓在手裡，你有的是錢花。」
男人給女人的錢，隨時都有權利收回。
我不要這種沒安全感的錢。
「你爸給我的是薪水，是沒辦法追回的。」
「你給我的算什麼……」
他打斷我的話。
「算無償贈與。」
「也無法追回。」
他給我幹沉默了。
沒想到他還懂法。
他將一張銀行卡交到我手裡。
「這卡沒有上限，隨你刷。」
他來真的？
我眼睛一下瞪大了。
「我說過，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不知道你怎麼就轉不過彎，還生氣想不跟我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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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被說他說對了一半。
我是想通過正當工作獲得老板的錢。
而不是為了錢要錢。
把卡塞回他手裡。
「不要你的錢。」
「我想假扮他的妻子，一方面是薪水高，另一方面，是因為我欠他 60 萬，欠你 200 萬，得賺錢還你們。」
「說了我的錢不用你還，你欠我爸的，我幫你還掉。」
「你拿什麼還？你的錢都是你爸的，如果你爸要收回，你自己吃飯都是問題。」
他沉默幾秒。
「所以你還是想跟我斷幹淨，去做我爸的假妻子？」
我在思考。
他生氣了。
「什麼假妻子，我爸就是想跟你來真的。」
「你是我的女人，我絕不允許他染指你，任何人都不行。」
我討厭他那擰不清的佔有欲。
「我不是，我倆最多算床搭子，下了床就沒有任何關系！」
「姜遙！」
他咬牙低吼我的名字，似是憤怒到了極點，黑沉的眼眸裡都是隱忍的戾氣。
「別以為我願意順著你，按你喜歡的方式定義我們的關系，我們就真的沒有關系。」
「從我為你花那兩百萬起，我就認定你了。」
「如果你非要離開我，那我隻能把你關起來，讓你除了我，誰也見不到。」
我被他嚇到了。
腦海不自覺地想起。
我媽被打S那天，我爸拿凳子把她的腿砸得血肉模糊，嘴裡還不停罵著：
「我叫你跑！我叫你跑！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老子！」
恐懼如潮水一般襲來。
身子情不自禁地劇烈顫抖。
甚至想哭。
我怎麼就招惹了周京樾這個惡魔。
就他打我爸的身手，要是他對我動手，我不S也得扒層皮。
周京樾一愣，扶住我的兩個肩膀，擔憂地說：
「姐姐，你怎麼了？」
如夢囈一般，我抖著聲音，低聲哀求他。
「你好可怕，你別打我，你別打我。」
他心疼地看著我，把我緊緊擁在懷裡，後悔地說：
「別怕，我不會打你的，我愛你都來不及。」
我用力掙扎，連眼淚都冒出來了。
「我不信，你放開我，我以後都不要見到你。」
周京樾著急忙慌地幫我擦眼淚。
「你怎麼怕成這樣？」
「我剛剛真的很嚇人嗎？」
「還是你以前被人欺負過？」
我喉嚨哽得發緊，說不出話。
「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吼你了。」
「我說把你關起來，也隻是想照顧你。」
「我隻是想要你愛我。」
他收起一身的戾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認真地跟我保證，又卑微地求我愛他。
見我依舊沉默，身子抖得像個篩糠。
低頭吻住我的嘴唇。
對待珍寶似的，他吻得十分輕柔又愛惜，然後不斷深入。
像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把他內心深處對我的感情傳遞給我。
我被他熱烈的氣息淹沒。
腦子一片混亂。
身子卻因為他的親吻漸漸放松，從怕得發抖變成綿軟無力。
察覺到我站不穩，他結束親吻，將我抱放在床上，啞聲關切地問：
「現在是不是好點了？」
我恥於身體的反應，側過身子背對他。
「你走吧，我想睡覺了。」
他很堅持。
「事情說清楚我就走。」
「我們就做你說的床搭子。」
「但你別答應我爸。」
「你欠他的錢，既然你不想我花他的錢還他，那我自己賺錢給你去還。」
老板都放棄我了，還哪來的答應不答應。
我感到一陣煩悶，又轉過身子，心力交瘁地強調。
「我不會要你的錢。」
他蹲在床邊，用湿漉漉的眼睛仰頭看著我，像隻小狗狗似的，透著無窮無盡的委屈和可憐。
「可我很怕你因為這筆錢和我爸糾纏不清，算我求你了，讓我幫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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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
有些看不懂周京樾。
明明陰湿桀骜到極致，唯我獨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卻在我面前，一副可憐兮兮的慘樣。
害怕違背他的意思，他會發瘋把我關起來，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而且 60 萬也不是小錢，他從小金尊玉貴沒吃過苦，搞不好做了幾天兼職，就累得哭天喊地，知難而退。
再說他隻貪圖我的身子，但身材好的女生那麼多，也許他明天就會為了新美女而踹掉我。
罷了。
與其激怒他，不如這時順著他，保證自己的安全。
「好，但你不要通過違法犯罪的方式賺快錢。」
他眼睛一亮，松了口氣。
「嗯，我知道的，我會盡快把錢給你。」
「那你走吧，我真要睡了。」
「可我看你狀態不對勁，我留下來陪你吧。」
「不要。」
「那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我不習慣家裡有人。」
他嘆了口氣。
「那你好好休息。」
他終於走了。
次日醒來，微信有他發的新信息。
Y：【早安。】
我沒回。
中午。
Y：【姐姐吃中飯了嗎？】
Y：【姐姐你晚上想吃什麼？我請你吃晚飯。】
我沒回。
下班前一小時。
Y：【為什麼又不回消息？】
Y：【我來接你下班？】
真服了。
又不是談戀愛。
我有必要跟他聊這些廢話嗎？
怕他真來公司，被老板看到。
我：【不做。】
Y：【？】
Y：【你以為我找你，就是為了這個？】
我：【除了這個，我不想有別的聯系。】
他輸入半天。
沒回我了。
接下來的 5 天也沒再找我。
那晚下班，老板問我，要不要去拿放在他家的行李。
想著東西都是錢買的，能省則省。
我去了。
怕撞見周京樾對我說出不該說的話。
我給他編輯信息：【我】坐你爸的車來你家了。
結果車子一個急剎。
再看手機時。
我給他發了個：【我做】
他秒回：【不做。】
嗯？
雖然我是發錯了。
但這算我主動邀請。
他那麼愛做的人，竟然說不做？
不對勁。
去到他家，也沒看到他人。
更不對勁。
我又仔細回想和他的相處。
明明他一直很討厭我。
直到那晚發生關系。
但那晚他喝了酒。
他所做的一切，估計就是酒精刺激下的衝動。
衝動勁過了。
我又對他那麼冷淡。
他自然覺得沒意思，不想理我了。
想通這一點，我大大松了口氣。
兩天後。
我在公司食堂吃中飯。
突然接到一通陌生電話。
「你好，請問你是周京樾的寶貝嗎？」
「咳。」
一聲寶貝，害我差點被嘴裡的米飯嗆S。
「你能不能來看看他？他為了你，都快S了。」
我嚇了一跳。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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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腿本來就沒好全，又不聽勸阻跟人賽車，最後車毀人傷。」
「怎麼會這樣？」
「他想賺那 60 萬的獎金。」
「但他家很有錢，60 萬在他眼裡就跟 60 塊一樣，我們都想不清，他怎麼會為了那點錢拼命。」
呃。
他是為了我吧。
早知道不讓他幫忙了。
「那他真快S了？」
這麼嚴重的事，沒聽老板說啊。
「躺在床上動不得。每天想找你又不敢找你，而你也不找他。他好難過哈哈哈。」
「你、你和他有仇嗎？你笑這麼開心。」
他止住笑。
「不是，我們關系很好。」
「可想到他那種不近女色的高冷男神，因為你變成感情裡的下等人，就真的好好笑。」
我聽糊塗了。
「下等人？」
「嗯，那麼多女生追他，他都不屑一顧。」
「隻有你，他會主動問我們女生喜歡什麼？還在網上搜索，怎麼讓女生S心塌地愛上自己。」
「你來醫院看看他吧，不過別說是我喊你來的。」
雖然周京樾受傷和我有關系，但我很怕他身上那股瘋勁。
倒不如讓他以為我沒良心，徹底對我失望，遠離我。
「不來。」
「可你是他女朋友……」
我打斷他。
「他說我是他女朋友？」
「是啊。他給你的備注也是『寶貝』。」
他朋友們的父親，估計有認識老板的。
好怕事情會傳到老板耳裡。
「我不是。」
「什麼？他沒有追到你？」
為了讓這人不再聯系我。
「是的，你以後別再聯系我了，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S光了，我也不會喜歡他的。」
「哦，哈哈哈，那更好笑了。」
「真這麼好笑嗎？」周京樾沉聲問。
「嗯，啊！你怎麼來了？」那男生估計是突然看到周京樾，聲音慌了。
「你剛說，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S光了，你也不會喜歡我，是真的嗎？」
周京樾衝著手機低聲問我，語氣裡帶著隱忍的不安，還有一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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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吸莫名停了一瞬。
又決定趁他不在眼前，徹底斷了他的念頭。
「是真的，不但不喜歡，而且很討厭。」
「討厭你沒教養，燒毀我的行李。」
「討厭你心理陰暗，往我床上扔S老鼠。」
「討厭你勾引我，害我不能做你爸女朋友。」
「討厭你擰不清，討厭你威脅我，我甚至在想，你怎麼不直接被車撞S。」
「欠你的錢會慢慢還你，但希望你再也不要聯系我！」
想過他會像以前一樣，大聲質問我怎麼敢，叫囂著一定會弄S我。
但他反常地沉默了。
隻有呼吸聲通過電流傳過來，聽上去急促又壓抑。
過了好一會，他啞著嗓子低喃了一個字。
「好。」
他掛了電話。
心，突然一陣刺痛。
好像自己用盡惡毒的話，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
其實我不討厭他。
他對我做的壞事，我隻當他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我爸要抓我回去那晚，他緊緊護著我，為我花那兩百萬時。
我甚至很感激他。
但這些，都抵不過我對他的害怕。
受我爸的影響。
每當朋友們覺得瘋批強制愛的劇情好好磕時，我都覺得她們腦子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