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體寒多病，娘從神醫谷帶回了暮辭當我的藥引。
他生得俊美，我日夜纏著他，靠他身上的藥香續命。
直到我娘準備安排他入贅我家的前一夜，我看到空中飄著的文字。
「顧朝朝還在做美夢呢，她不知道男主的真身是神醫谷的護山靈蛇麼。」
「男主身上的藥香味其實是他釋放出的靈力，他為顧朝朝續命也是為了他的小青梅能有一副健康的好皮囊。」
我這才知道，原來真正的藥引是我。
暮辭手腕上那條被它從小養大的小青蛇竟是他的青梅愛人，她會在我們成親當晚化出原形將我生吞入腹。
因為青蛇天生缺陷無法修練成人，而雌性靈蛇體寒普通人根本無法與她合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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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生於陰年陰月陰日的我最般配。
1
「朝朝，你在看什麼？」
暮辭正側臥在榻上朝我招手示意。
「夜已深，我們該安寢了。」
他的側臉在燭火的映照下更加俊美非凡，惹得我一陣心跳加速。
過去十幾年間的每一個夜晚我們都是相擁而眠。
我很喜歡窩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沁人的藥香。
隻除了，他腕間的小青蛇。
他說那是他師父贈予他的寵物，也是他離開神醫谷後唯一的念想。
我這才許他把那活物帶上床，可這小家伙野性難馴，總會夜裡趁我不備咬我一口。
我氣惱時，它又快速縮回暮辭袖中。
我抓不到它，隻能拿暮辭出氣。
我對暮辭又抓又咬，他非但不阻止我，還說什麼怪他沒有管好青蛇，活該被我懲罰。
每當這時，青蛇都會露出頭來瞪著我。
猶如此刻，它那雙腥紅的豎瞳正泛著森寒的光朝我射來，它輕吐著舌信子，仿佛在警告我離它和暮辭遠一點。
我被它盯得頭皮發麻，後背竄起陣陣寒意，腳步不由僵滯在原地。
這時空中再次出現詭異的文字。
「青蛇怕是已經等不及了，但以她的極陰體質必須要在明晚子時才能動手，否則一切將會前功盡棄。」
「顧朝朝真是可憐，成婚當夜該是她最歡喜的時候，沒想到會被自己的枕邊人害S。」
我呆愣原地，望著虛空怔怔出神。
什麼靈蛇，什麼極陰體質，大概是我病入膏肓出現的幻覺。
可看著他手腕上S盯著我的青蛇，我連忙出聲制止了他。
「暮辭，我們今晚分開睡吧。」
「為什麼，朝朝不需要我了麼？」
暮辭一怔，一副黯然傷神的模樣。
我借口說聽府裡的下人們提到過男女成親前有互不相見的規矩。
說罷我將他趕出房間。
夜深後，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幹脆起身去往暮辭房間，才走到門口，空中再次出現那些文字。
「顧朝朝S也不會知道，此刻暮辭正背著她在後院的溫泉和青蛇雙修呢。」
「這場面也太刺激了。」
「隻可惜青蛇現在還無法修成實體，暮辭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在她這裡得到滿足。」
「那有什麼，反正他每次被青蛇撩起興致後都會來找顧朝朝滅火。」
我面色一冷，匆忙趕往後院。
月光稀疏，溫泉池中兩個身影早已交纏在一起。
暮辭半裸著上身露出發達的胸肌，隱在水中的下身化為蛇形。
他懷中抱著的女子更是不著寸縷，隻是那肌膚在月光下隱隱泛著瑩光，看著很不真切。
我想這便是青蛇幻化出的人影。
如文字所言的那般，他們兩個正做著不可描述之事。
隻見青蛇頭顱高昂似是十分愉悅，暮辭深幽的眸子裡全是炙熱的欲念。
溫泉水面泛起陣陣漣漪，暮辭的手掌沿著青蛇的腰際摩挲。
可很快，暮辭就停下動作，下颌頂在青蛇頭上，下意識吻了她鼻尖，隱忍說道：「青兒，可以了。」
青蛇被他打斷一陣惱怒。
正要發火時，暮辭用蛇尾將她圈住，語氣緩和著勸她再耐心等一等，隻要過了今夜，她就可以徹底奪舍我的身體。
他們也就能真正在一起了。
青蛇這才重新換上笑臉，摟著他的脖子嬌笑出聲。
「我就知道暮哥哥待我是最好的，否則也不會隱忍受辱，任由顧朝朝欺凌你這麼多年。」
她說著語氣中染上幾分醋意。
「暮哥哥，你不會舍不得對她下手吧。」
暮辭眉眼冷冽，薄唇輕啟。
「怎麼會，她在我眼裡不過是一具會說話的屍體，隻有你才是我心中至愛。」
2
青蛇滿意地躺在他懷裡，片刻後變成手指粗細模樣，重新纏上他的手腕。
暮辭也起身離開溫泉，朝著我房間的方向走來。
我知道，他會像文字中提到的那樣來找我替他舒解。
我比他先一步回房，聽到敲門聲傳來時。
我胃裡一陣翻騰，隔著門板問他：「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說了今晚要分開睡麼？」
暮辭卻言辭鑿鑿地說他今晚還沒有幫我治病，他不放心。
我耐著性子勸他。
「阿辭，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最好，我也一樣。」
「一想到明日我們就要成親了，我內心便十分歡喜，身體沒有任何不適。」
暮辭在門口站了很久後才不舍離開。
他一走，我瞬間癱軟在地。
一想到明日我要被他獻祭給那條青蛇，我便渾身發冷，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推遲婚期。
天未亮時，我差丫環前去稟報我娘親，說我心口疼得厲害。
我娘親視我如掌中寶，很快就將全城有名的大夫都傳喚進府。
大夫們一一為我診治，得出一致結論，我因夢魘受驚引發了心疾，需要寧神靜氣休養數月才能恢復。
我蒼白著一張臉看向娘親。
「我今日還要成親，這可怎麼好。」
我娘又氣又急。
「朝朝，你的身體要緊，成親之事隻能延後，你莫要任性。」
娘親說罷又轉頭看向暮辭，語氣嚴厲地詢問他昨夜發生了什麼事，好端端我怎麼會夢魘。
暮辭是我娘親從藥王谷花了五百金買回來的，我娘手上握著他的生S大權，他從不敢忤逆我娘親。
此刻他低垂著眉眼站在邊上，一時無法作答。
我見他為難，搶先開口。
「娘親不要怪阿辭，是我昨晚將他趕出房去，我昨夜心痛他並不知情。」
我邊說邊朝暮辭招手，示意他到面前來我好護著他不被娘親打罵。
娘親一眼看出我的心思。
命我從今往後絕不能再將暮辭趕出房去。
自從我三歲被診出心疾後，我娘抱著我四處求醫問藥。
好不容易在藥王谷遇到神醫指點，這才帶了暮辭回來幫我續命。
幼時，我每日都要咬破暮辭手臂飲他的血才能安睡。
日久天長，我對暮辭生出情意，不忍再對他下口，我娘見我身體也和正常人一般無二，便允了我將暮辭帶入房中過夜。
從此他隻要陪伴我左右，再不用受皮肉之苦。
我靠汲取他身上的藥香一直相安無事。
眼下心疾復發，我娘隻能再次割破暮辭的手腕取血喂我喝下續命。
「從今日起，恢復一日一碗血，你若下不去手，娘親自來。」
娘親知曉我對暮辭的歡喜，故意當著我和他的面這樣說，是不想暮辭記恨我讓他受苦。
我心知肚明，把頭窩在暮辭懷中沒有點破。
等我娘走後，我看著暮辭腕上的血痕落淚。
「阿辭疼麼，都怪我不爭氣連累了你，就連我們的婚期也被延後，我……」
我說著便一陣心痛襲來，痛得我蜷縮成一團大汗淋漓。
暮辭顧不得腕上還有傷，忙將我扶正將掌心抵在我胸口為我療傷。
他掌心熱力源源不斷輸出，頓時，我覺得周身都舒緩暢通了許多。
3
空中的文字上下跳動，都在急著叫暮辭住手。
「暮辭不要命了，他剛剛被取了那麼一大碗血，現在又輸靈力給顧朝朝，他這樣下去損耗過度會毀了修為的。」
「你們懂什麼，顧朝朝現在命懸一線，暮辭如果不救她，那先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那些文字還在不停滾動，我的臉色漸漸恢復如常，換暮辭慘白著一張臉，比我剛剛犯病時還要嚇人。
我抱住他的腰，淚雨朦朧，聲稱我再也不要他這樣為我犧牲了。
暮辭則是寵溺一笑，表示他這條命就是為我而生，隻要我能安然無恙他S了也心甘。
若是昨夜之前他這麼說，我定然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
可如今，我隻覺得他虛偽至極。
留著不走怕是還惦記著我這副身體，那就讓我們走著瞧好了，究竟是他的青蛇先吃了我，還是我先吸幹他的血耗盡他的修為。
思及此，我下意識摸向他腕間，卻沒有發現那條青蛇。
隻是，青蛇不在他身上，會被他藏在哪兒呢。
我正想出神時，暮辭突然問我昨夜到底夢到了什麼。
我頓時斂起眉中冷冽，抬眼繼續淚汪汪地看著他。
「阿辭，你說這世上有妖麼？」
暮辭面色稍霽。
「朝朝為何這樣問？」
我無視他眼底的探究，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將昨晚的「夢」都說了出來。
「我夢到你養的那隻小青蛇長大成了蛇妖，它居然要吃我，阿辭為了救我被它咬傷危在旦夕。」
我說著再次抱緊他的腰身，害怕極了把頭埋在他頸間。
「我不舍得阿辭為我S，隻能主動獻身青蛇，好在阿辭最後活了下來。」
我一臉慶幸，暮辭一臉冰寒。
我扭頭看向空中時，那些文字仿佛一張張疑惑的人臉。
「發生了什麼，顧朝朝怎麼一夜之間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她居然就這樣直白地把暮辭的秘密挑穿了，這讓暮辭情何以堪。」
「顧朝朝要幹什麼，她難道還想賭暮辭對她的真心麼，別傻了，人妖殊途，注定沒有結果的。」
「說的是啊，靈蛇壽命成千上萬年，顧朝朝才能活多久，暮辭當然會選擇和青蛇雙宿雙飛，怎麼會心軟放過她呢。」
4
暮辭失血又損耗靈力過度，很快昏睡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