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8
檢查結果出來了。
是腦癌晚期。
我神色平靜問醫生我還能活多久。
他神色惋惜：“最多半年，治療的話可能可以多存活一段時間，但是也不超過一年。”
我笑了笑。
“足夠了，謝謝醫生。我還以為隻有一個月。”
半年，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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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S之人，我已經沒有掛礙。
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報仇。
我離開了家，這幾日蘇清绾日日都來，有一天我是撞見她懷裡抱著一隻極其可愛的邊牧。
她在我家門口站了許久。
“裴安，我又來了，你不是一直說和我結婚後要養一隻狗狗嗎？你最喜歡牧羊犬，這隻邊牧這麼可愛，你肯定會喜歡的。”
她說的沒錯。
從前我的理想就是娶她，再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養一隻邊牧。
我無數次在她的耳邊念叨著。
最後她煩了。
“有完沒完，顛來倒去的說你煩不煩。”
“我以後根本不想要孩子，養什麼蠢狗，煩S了。”
我就再也不敢說了。
想著能陪在她身邊就足夠了。
聽她這麼說，換做從前，我隻怕要開心的蹦起來。
可是三年，我們之間隔著太多，蘇清绾，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感情。
我跟著她下了樓。
又順著她的行蹤摸到了顧帧。
他正在給一個人打電話。
鬼鬼祟祟，神色緊張。
我靠的近些，聽見他在說：“再幫我做一件事，我就再給你一百萬，你出國再也別回來來。”
“之前讓你在他們家的車輛上的剎車動手腳，這件事幹的很漂亮，現在裴安又出來了，和我搶蘇清绾，蘇清绾看得很緊，我不好下手，還是你去，S了他。”
“保我一世的榮華富貴，還有你的。”
心中的怒火不斷的燃燒。
父母之事，我一隻以為是意外，沒想到，沒想到……居然是他……
我SS地握住手中的匕首。
剛想走出去。
他就上了車。
失去了機會，我悔恨不及。
他該S，他真的該S。
“你在幹什麼？！”
聲音突然從我背後想起。
我渾身發寒。
蘇清绾衝過來從我的背後抱住我，聲音緊張。
“裴安，你別再發瘋了，不過是一條狗，我再給你買，這麼多天我一直去你家找你，你為什麼要躲我。”
“顧帧是錯了，以後我會管著他的，你不是想娶我嗎？下個月我們就成婚，以後我會好好對你，彌補一切。”
我轉身，猛的甩了她一巴掌。
“他S了我父母和弟弟，現在還要S我。”
“如果你還要阻止我，那我連你一塊S。”
我衝她喊出來。
連同那些年的怨氣。
“曾經我愛你愛的盲目，因為回憶我總以為可以守的你回頭。你不愛我，我不怪你，就算你把我送進了精神病院害我再也無法專心，每天要靠安眠藥才能勉強入睡，甚至患了抑鬱症，我也不曾要報仇。”
“可是你不該縱容他害S我全家，甚至連我的狗都不放過。”
“在她逐漸慘白的臉色中。
我笑了笑，卻比哭是難看。
“如今你以為我還在乎你的愛嗎？我還想娶你嗎？我隻想用餘生替我的父母和弟弟，還有糖豆報仇，蘇清绾，但凡你有心，你就該幫我S了他。”
“難道你忘了你的母親是怎麼S的嗎？”
“還有那條短信的截圖，你真以為是我發的嗎？”
以我對顧帧的了解，很早以前我就調查過他，憑借英俊的面容騙了許多無知少女，還有一個人為了他跳樓，而他也隻是玩弄對方的感情罷了，又背靠校霸欺負霸凌其他人，他有一個因為故意傷害入獄的父親，而他的母親則是專業小三。
我根本不相信他是真的愛蘇清绾，不過是男人的佔有欲在作祟，他想拿下自己的妹妹，一是為了權力財富，二是為了炫耀。
隻有蘇清绾的父親這個冤大頭真的相信了，拋棄原配，害得蘇清绾的母親自S。當初她恨的牙根痒痒，抑鬱自S的時候，在遇到顧帧後居然很快就又忘了。
呵呵。
蘇清绾突然緊緊的握住我的肩膀。
語氣緊張。
“裴安，你怎麼流血了。”
真不妙，現在流血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我想努力掙脫她的懷抱，隻可惜實在沒什麼力氣。
最後，我還是頭疼難耐，暈了過去。
09
我睡了很久。
在夢裡，父母弟弟還像往常一樣，在家裡。
母親在廚房做我愛吃的飯。
父親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問我以後想做什麼。
弟弟是央求我把手機給他玩一會。
就一會。
糖豆趴在弟弟的腳邊搖著尾巴舔他的掌心。
真幸福啊。
可是耳邊卻逐漸響起裡一聲聲焦急的呼喚。
真煩，我堵住耳朵，根本不想聽。
她像是不知疲倦。
一遍又一遍。
她說：“裴安，我是愛你的。”
“從前你那樣陪在我身邊，在我最落魄的時候，都是你。我的生命裡本該隻有你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顧帧出現裡以後慢慢的我的心裡就總是想著他。”
“我以為那是愛，可是我現在才明白，你要是活不了，我也痛苦的想S。”
“你說為什麼啊裴安，十八歲那年，高考畢業，你向我表白時候我明明答應你要嫁給你做最幸福的人，可是為什麼，一切都變了呢？”
她哭的很傷心。
我卻隻覺得聒噪。
而眼前的父母弟弟也離我越來越遠。
無論我怎麼哭求他們都笑著往前方走去，我怎麼追都追不上。
最後我還是睜開了眼睛。
而蘇清绾驚喜的握住了我的手，急忙喊醫生。
“裴安他醒了，他醒了。”
我虛弱的抽出身，轉過臉。
“裴安，答應我，好好醫治，我帶你去國外，請最好的腦科醫生給你醫治，你肯定會好的。”
“我相信，現在醫學這麼發達。”
說著說著她語氣越來越不確定。
我望著她，平靜無波。
“我不治。”
聲音篤定。
她聞言，哭著跪在我面前。
“我求你，裴安，隻要你醫治讓我做什麼都好。”
“真的嗎？”
“那我要顧帧的命。”
可是提及顧帧，蘇清绾還是猶豫了。
我冷笑著望著她。
絕望至極。
“無論你幫不幫我，我都要S了他。”
“你該慶幸，我現在是不想S你，因為過去美好的回憶太多我無法下手。”
“S一個人很容易的，就算我做不到，我傾盡錢財，賣房賣車總有人可以做到。”
蘇清绾最後答應我。
“我幫你。”
“隻要你治療，我幫你S了他。”
我閉上了眼睛。
其實有沒有蘇清绾他都要S。
不過我隻是不想她阻撓我，那樣的話計劃實施就太難了。
我不僅要S了顧帧，我還要S了他那個S人犯的父親。
隻要蘇清绾在我身邊一日。
他就不會動手。
我讓蘇清绾借口出差，離得遠遠的。
果然沒多久他就開始急了。
深夜我假寐了幾分鍾。
房間裡就多了一個口帶面罩的人。
不過那眼神我卻很熟悉。
是顧帧。
“你終於來了。”
“怎麼，我都得了腦癌你還不放心，現在就要我的性命？”
我笑著開口。
見他不語，我接著說。
“也是，你確實該急，蘇清绾現在好像更愛我，她不眠不休的守著我，要給我找最好的醫生，要是我不S，你說你還能SS的拿住她的心嗎。”
蘇清绾是蘇氏企業唯一的繼承人，當然，也是顧帧S都不想放過的肥肉。
他的眼中迸射出憤怒的光。
“你這個廢物，都快S了還不老實。”
“本來想放過你一馬，但還是送你去見你全家比較好。”
我強忍住心中的鈍痛。
“所以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連S母仇人的女兒都被你迷的團團轉。”
這是我覺得最奇怪的地方。
曾經蘇清绾在沒有遇到顧帧時對我也算貼心專情，也是因為那些青梅竹馬的情誼，她對我曾經的好讓我遲遲脫不了身。
“你怎麼知道她母親是S於我手？”
“哼哼，那個女人S也不肯和繼父離婚，還揚言除非S不會離婚。那我和母親就送她離開，哈哈哈。”
也是，蘇氏企業原來是蘇清绾母親一手扶持起來的，蘇父算上來還是倒插門，但是他生意做大了就開始想著出軌了，蘇清绾的母親早就替她準備好一切，很早之前就逼著蘇父將遺產公證，一切的財產都隻留給她。
“不然我們怎麼鳩佔鵲巢呢？”
“至於蘇清绾為什麼會愛我嘛，那我就不能告訴你了，就讓你永遠抱著疑問去S吧。”
她拍了拍手。
沒一會，門口就閃進來一個人。
還將門SS的反鎖住。
如今是深夜，再加上我住的是vip病房，隔音很好，這個時候就算我喊叫也沒有意義。
更何況，按鈴也早就被他破壞。
我已經無計可施。
男人走了過來。
我眼中如果可以噴火，那麼現在就可以將他活活燒S。
就是他S了我父母和弟弟！
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你聽見了嗎？蘇清绾。”
“他可是你的S母仇人呢。”
蘇清绾從房間的簾子後走了出來。
顧帧的臉一瞬間毫無血色。
嘴唇顫抖。
“你怎麼在這？妹妹，你不是去出差了嗎？”
是啊，若非她出差，顧帧又怎麼會出手呢。
而天黑，房間光線弱，白色的簾子後站著一個人，也沒人發覺。
顧帧，你安心的走吧。
“不是我，是我生父他逼我的。”
“都是他，你知道的他是個S人犯，為了錢，他逼著我和母親嫁入你們家，都是他！”
顧帧神色激動的將他的生父推在自己的面前。
而他的生父臉色震驚，眼神憤怒。
轉過身就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你這個狗東西和你媽一樣無情，要不是你苦苦哀求我，我會替你S人？”
沒想到還能看到他們狗咬狗的畫面。
實在是痛快。
最後，警察包圍病房，將顧帧和手持利刃的蘇父帶走了。
在我S之前，他們被判處S刑。
沒有S緩，顧帧幾次上訴均被駁回。
而他的親生母親，不知道怎麼回事，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後沒多久就跳樓自S了。
強撐著病體，我總算是看到了他們S在了我前頭。
而從那天後我再也沒有見過蘇清绾。
我拒絕見她。
又給我的好兄弟留了一封信。
表示我將帶著糖豆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出國了，隻怕此生不會再見。
希望他可以保重，一生幸福，在我心裡他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隻是不想讓他知道我的S訊太過傷心罷了。
我S的那天太陽很暖，風很溫柔。
眼前，逐漸出現的是父母弟弟牽著糖豆前來接我了。
我開開心心就跟著他們離開了。
“這是夢嗎？”
“爸爸，媽媽，弟弟，還有糖豆。我興奮的抱著所有人。”
爸媽憐愛的摸了摸我的額頭。
語氣無比心疼。
“安安，你受苦了。”
我含著淚，連連搖頭。
“不苦，還能再見你們，我不苦。”
我低下頭，看見病房裡蘇清绾跪在我的屍體前哭喊著我的名字。
聲音悽厲，令人不忍。
“你想回去嗎？若是你想，可以讓你回去。”
爸爸嘆了口氣。
“兒子，其實我們都是一本書裡的角色，安安你也是，本該是蘇清绾的良配，是她的救贖，隻可惜顧帧是個穿書人他奪走了你的氣運，讓蘇清绾愛上了他。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她。”
“所以如果你還喜歡她，那你可以選擇等她一起走。”
我笑了笑。
“一切都是天意，知道真相的我不會怪她，但是也無法原諒她。我對她的愛，早就在那精神病院裡的三年消磨殆盡。”
“對我來說，離開她是解脫。”
“我再也不要回去。”
媽媽拉住我的手，“好，那不回去，裴安，我們走吧，一家人還呆在一起。”
“去哪？”
我好奇的問他。
媽媽笑著：“去下一本書裡，我們還是一家人。”
“對了，還有糖豆哦。”
糖豆衝著我興奮的搖搖尾巴。
我們裹挾在溫暖的白光裡越走越遠。
我想下一世，我會遇到我愛的，也愛我的，白頭到老，幸福一生。
10
裴安S之前沒有再見蘇清绾一面。
無論她怎麼哀求。
下雨天跪在他的窗下，聲嘶力竭的道歉。
他沒有松口過。
裴安S了。
那個陪在她身邊和她說，沒關系你還有我的裴安S了。
那個會在她哭的時候緊緊抱住她輕聲安慰的裴安S了。
那個看著她流露出不安神色的裴安S了。
那個神色絕望的裴安S了。
那個最愛的裴安S了。
蘇清绾覺得自己靈魂的一部分被抽走了。
也成為了行屍走肉。
她一心求S。
不吃飯，整日的喝酒買醉。
也得了胃癌，知道自己是胃癌晚期的時候她居然有一絲快意。
自己也可以體驗裴安S之前的痛苦了。
到最後裴安吃止疼藥，怎麼樣都止不住頭疼。
聽見他強撐著卻還是忍不住悶哼出聲，她心都快碎了。
真正疼起來，她想真要命啊，像是有一把刀在她的胃裡攪動。
鮮血淋漓的。
不過她知道自己活該。
在他S後，她才知道裴安那三年過的是什麼日子。
為什麼自己沒有去看他呢？
而那些欺負他的人，原來都是顧帧授意。
真是離奇啊，一看見顧帧，她的心就不受控，甚至行為語言都是一樣。
每一次都是刺向裴安的利刃。
她不敢想，一個全身心愛著自己的他是怎麼樣收回那雙滿眼都是自己的眼。
變得懼怕，冷漠，和憎恨。
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裴安的一切，哪怕是一句咒罵都動聽起來。
後來，她終於要S了。
靈魂漂浮在半空中。
她想終於可以去找裴安了。
卻被告知了一切。
原來她是一本救贖文裡的女主，而男主就是被穿書人顧帧奪了氣韻的裴安。
他走了。
找不到了。
沒有一絲留念的離開了。
後來系統問她要離開嗎？
靈魂投進下一本書裡。
“那我會忘記裴安嗎？”
系統機械的聲音傳來：“是的。”
她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就讓我的靈魂停在這個時空吧。”
“永遠的。”
知道裴安一切都好的她選擇了魂飛魄散。
她沒有來生。
卻甘之如飴。
在她的夢裡，回到了那個仲夏夜，滿臉通紅的少年眼中期期艾艾的看著自己，小心翼翼的說：“蘇清绾，我愛你。”
“一生一世。”
“少一分一秒，都不算一輩子。”
她笑著抱住裴安，“好，一輩子。”
隻可惜，她的一輩子，太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