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航不以為然，“不是還有你媽？你不是一直想接你媽過來住？這不正好合你意，你去照顧我爸，你媽過來照顧妞妞，順便做做飯。”
“這世界上能找到一個肯養老婆媽的女婿，你要感恩戴德了。”
我很想撕爛他小人得意的嘴臉，然而我不幹，因為這個提議確實讓我動心了。
我爸去世後，我媽身體一直不大好，我能力有限，經濟大權也不在我手上，無法幫補她，所幸她的退休金夠用了。現在有趙航開口了，我終於有借口把母親接過來一起生活，即使代價是我要去照顧癱瘓的公公。
我無奈地點點頭，同意了這門交易。
7
一個月後，公公出院。
趙航私下沒少吐槽醫院，說是醫院就是想多收錢，本來2個月的康復期硬生生縮短了1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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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住院的費用都是花了公公的退休金，現在趙航更是以照顧老父親為由，拿到了公公的退休金銀行卡密碼。
看到他摳摳搜搜的樣子，我心裡又是一陣煩悶，都說養兒防老，趙航連自己的血緣至親都能算計，更何況我這個外人。萬一哪一天我得了重病，趙航會不會直接就放棄治療。
公公現在半身癱瘓，沒有自主行動能力，下床都得我們幫忙下起身，我每次讓趙航搭把手，他都當沒聽到。
公公吃飯需要人喂，還要人手動把他嘴巴打開，刺激他咀嚼吞咽，昨天喂飯時候嗆了一下，趙航聽到就跑出來罵了我一頓，說我沒照顧好他爸，看我真的生氣了，又舔著臉求我原諒。
公公時不時就大小便失禁，每隔兩個小時就要把他從床上扶起來，如果尿床，還要幫他擦拭身體，換上幹淨的衣服和床單。
好不容易等公公睡著了，我洗完澡躺回床上，趙航一看我坐下，故作自然地轉到另一頭埋頭睡。
我一開始還不知道原因，一天晚上，我去扔垃圾，在小區樓下碰到他出來抽煙透氣，他不知道和誰在聊電話，吐槽說我現在身上一股子老人味，和我躺在一張床，他難受S了。
第二天晚飯的時候，我早早安排我媽和女兒吃了晚飯，便讓我們帶著女兒去小區樓下散步。
等到趙航回來，我重新加熱了飯菜了。
當他吃到一半的時候，我故意提著公公大便完的尿不湿在趙航面前經過。
趙航停下夾菜的動作，鼻子嗅了嗅，眉頭緊皺。
片刻後，我又拎著一壺滿滿的尿壺走向衛生間。
頓時，客廳充滿了屎尿屁的味道，趙航被惡心得吃不下飯，氣憤地一摔碗筷，跑去陽臺透氣了。
8
每天上午，隻要天氣好，我都會推公公到附近公園逛逛。
“爸，我推你下樓逛逛吧。”
公公張開雙臂讓我發力抱下床，狀似不經意地觸碰到我的臀部。
我當做毫無察覺，將公公放到輪椅上。
其實我存了私心，隻為遇到住在附近小區，同樣喜歡曬娃的婆婆。
現在，公公行動不便，說話結巴，嘴巴合不攏，口水直流，一副狼狽樣，每每看到我出現在這裡，婆婆就覺得倍感丟臉。
但是她又忍不住要湊到大爺大娘的面前，吹噓她兒子兒媳。
她怎麼樣想不通，我好像在她身上裝了GPS，不管她怎麼換時間，我都能和她前後腳出現在公園，她不知道的是，我用小號關注了她的視頻號。
果不其然，遠遠地就聽到婆婆在和街坊鄰居吹噓著她小兒子一家的近況。
婆婆大聲炫耀，“我兒媳厲害，給我家生了個男娃，娘家親戚給的紅包都是一沓一沓的現金，光是金镯子就收到十幾個。”
一旁同樣帶娃的大姨附和道：“你家好有錢。”
婆婆一臉得意，“我兒子可是做大生意的，我兒媳家裡有錢的，要不是酒店場地不夠，不得擺個一百多桌。”
看著眾人投來崇拜的目光，婆婆越說越起勁，餘光瞄到我推著公公過來，頓時閉嘴了。
不知情的大姨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家保姆幹活真利索，多少錢一個月？”
一旁帶娃的寶媽S命地用手肘捅了捅腰間，小聲耳語，“那是她大兒媳。”
大姨尷尬地笑笑，找補道，“你家大兒媳真孝順，天天都推著你家老伴出來曬太陽。”
“呵，孝順個鬼，就是看準我老頭子的退休金和那套老房子。”
婆婆不加掩飾的鄙夷，“下不出蛋的母雞。”
我當做沒聽見，推著公公來到她跟前，熱情地打著招呼，“媽，你們好久沒來我家，爸天天念叨著兩個孫子，都想你們了。”
公公似乎是很開心看到孫子，啊啊嗚嗚了半天，口水從嘴角流了出來，身上想要拉住婆婆的手，被她躲開了。
婆婆臉色難看，“不曬了，這麼熱，別把我寶貝孫子曬黑了。”
說罷，婆婆像是身後有惡犬追著跑，推著嬰兒車離開逃命似的跑走，對自己老伴也不多看一眼。
我安慰情緒低落的公公，“明天帶你去小叔家裡看孩子。”
圍觀群眾皆是竊竊私語。
“沒想到啊，她居然是這種人。”
“自己老公癱瘓了，就丟給兒媳照顧。”
“昨天我還看到她和人家老頭跳廣場舞，那兩人親熱勁，我還以為那是她家老伴。”
我心滿意足地推著輪椅走遠了，看到婆婆吃癟，我心裡樂開花，她不是最好面子，我就是要讓她在這個小區丟盡臉面。
9
趙航出差了一周，回來抱一箱子髒衣服丟給我，而後又消失，說是回公司加班。
我媽幫我晾衣服。
片刻，她走到我跟前，拉著我到陽臺。
“媽，怎麼呢？”
“姍姍，我剛剛在趙航衣服口袋找到這個。”我媽從趙航的外套掏出一條性感的蕾絲內褲。
我表現得異常平靜。
我早發現趙航出軌了，最近一個月，他經常很晚才回來，身上總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香水味，我總是自我催眠，給他找借口：男人工作要應酬，免不了出入那種場合。
我忍不住偷偷翻看他的手機，發現了開房和轉賬記錄
但沒想到是由我媽親手掀開這塊遮羞布。
“姍姍，你和趙航離婚吧。”
我不敢置信地抬頭。
“這段時間我也看出來了，你過得並不好。”
我媽的眼淚在眼眶打轉，“你可是我和你爸最疼愛的寶貝，他們趙家就沒有一個人心疼我女兒的付出。”
我帶著哭腔，“媽。”
“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永遠支持你的。”
我緊緊抱住我媽，“好。”
當天晚上，我讓我媽把孩子帶回娘家，公公也早早入睡，我靜靜地坐在客廳等他回來。
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了，他喝的醉醺醺地回來了，看到我坐在沙發上，趙航愣神片刻，怒喊，“大晚上不睡覺，黑燈瞎火也不開燈，嚇唬誰了。”
我冷冷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他邊走邊脫下外套，癱坐在沙發上，“你又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所謂的加班，就是到別人的床上工作嗎？”我亮出手機，裡面是他和實習生兩人露骨的聊天記錄和照片。
我怒目而視，“趙航，你對得起我嗎？”
趙航攤開雙臂聳聳肩，不以為然道：“哪有男人不偷吃，而且，我不是回家了嗎？”
“你把這個家當做什麼？免費酒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一想到他不止一次帶著小三去廝混，感到一陣惡心反胃。
“我要和你離婚。”
這句話觸及到他脆弱的神經，趙航怒了。
“馬姍姍，這麼多年，我沒缺你吃，沒缺你穿，我就開個葷怎麼了？”
“沒有我，你活得下去嗎？”
我好不容易平復下情緒，因為這句話破防了，“我明天就去找工作。”
趙航嗤笑一聲，“像你這種和社會脫節的女人，沒有公司會要你的。”
“我去別人家當保姆都比待在你家強，我一個人也能把妞妞養大。。”
趙航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輕蔑的笑容，嘲弄我的無知和愚蠢，“你以為離婚了，我會給你妞妞的撫養權嗎？”
趙航知道我的軟肋就是妞妞，繼續刺激我，“妞妞是我老趙家的種，你敢離了婚，我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孩子，我要讓你淨身出戶，一分錢也不會給你，你還要給我撫養費。”
10
我沒想到他會如此囂張，明明他才是犯錯的一方。
“是你逼我的，我已經編輯好信息了，你不答應我的要求，我立刻將這些照片群發給你公司同事和親朋好友。”
我揚起手機，作勢要按下發送鍵。
“你這個賤人。”
趙航慌了，衝上來想要搶手機，被我敏捷地躲到了。
他惱羞成怒，反手一巴掌扇我臉上，在我愣神之際，他居然SS掐住我的脖子。
我被掐得臉色發紫，下意識摸到一個煙灰缸，拎起就往他頭上砸。
“你這個瘋婆子。”
趙航痛苦的捂著後腦勺。
我看著他痛苦的表情，隻覺得一陣報復後的爽感。
雖然我身材瘦小，但是這麼多年做家務養孩子照看老人，已經把我從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女子鍛煉成一個能挑能抗的女漢子。
即使在巨大的體型差距面前，我不再畏懼，一手握住趙航向我襲來的拳頭，手肘狠狠地擊打他的腹部。
趙航捂住肚子吃痛地蹲下身。
我略帶挑釁地瞥了他一眼，“呵，就這點力氣，還好意思打女人。”
被我的態度給激怒，趙航踉跄地站起身，揮舞著拳頭再次向我襲來。
這徹底激起我的鬥志，一拳打青了他的臉，兩拳打得他額頭出血。
“別打了，救命啊。”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外面是鄰居大喊，“開門，再不開門，我就踹門了。”
趙航躺在地上一陣恍惚，我趕緊衝到門口，停頓一下，弄亂自己的發型，撕破衣服袖子。
打開門，是隔壁鄰居。
我悽慘地哀嚎著，“救救我。”
女鄰居趕忙把我護在身後，大喊她老公，“快去報警。”
“別報警。”
我滿臉驚慌地制止她，“他不是故意的，他喝了酒，我們吵架了。”
“他不能進警局，我女兒不能沒有爸爸的。”
女鄰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拉著丈夫走進家門。
我在心裡暗自說了一聲對不起。
房門被關上，趙航痛苦的呻吟被隔絕在門內。
看著我抄起裝飾品朝他緩緩走來，嚇得大叫，“別打我。”
然後趙航尖叫地跑回房間，反鎖房門，“你別過來，我要報警了。”
我囂張地笑道：“可以報警啊，你要怎麼和警察說，說你出軌被我發現，說我家暴你。”
說罷，我意猶未盡地舔了舔上嘴唇，一直以來壓抑的怒火終於發泄出來，真好。
11
早晨的陽光灑進窗臺，酒醒了的趙航猛地從床上驚醒。
回憶其昨晚發生一幕幕，他疑惑，難道都是做夢嗎？
當他再掀起上衣，身上是一塊塊的烏青證實了昨晚的事情並不是一場夢。
他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開反鎖的房門，空氣中飄蕩著早餐的香味，我正在準備早餐。
客廳一片狼藉，四處散落的碎片，再次驗證昨晚事情的真實性，他家暴不成反被打。
我察覺到他的出現，隨手拿起一把菜刀，趙航看到後嚇得縮回房間。
我隔著門板，用陰深深的語氣道：“老公，我想清楚了，我不會和你離婚的。”
“你說得對，我怎麼可能離開你。”
“我生是你們老趙家的人，S是你的鬼。”
“就算S，我也要拉著你的手，一起共赴黃泉。”
毫無徵兆的，我發出一陣怪笑。
趙航嚇得不敢連滾帶爬躲到床腳。
我又恢復正常的語調，“老公，早餐做好放桌子上了，我今天要帶公公去醫院做檢查，你吃完就把碗放水槽，我回來洗。”
許久，門外傳來關門聲，趙航耳朵貼緊門，直到門外沒了動靜，他快步走到陽臺，看我是否真的出門了。
樓下的我若有所感，仰頭對著他的方向揮揮手。
趙航嚇得一個哆嗦，縮回陽臺邊緣。
媽的，神經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