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17章 17
17、
別說高鈺了。
我也被震驚到了。
我敲了敲門，發現無人理我。
高鈺還在客廳裡跟周琰對峙。
“你要跟誰提親？你前段時間不是剛跟我表白？”
周琰的聲音聽起來四平八穩：“你不是又一次拒絕我了？理由是你馬上要去做無國界醫生，不想談異國戀，我說我等你回來，你說你不清楚什麼時候回來，就不耽誤我了。”
“我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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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沒說完就轉了話題：“你是為了氣我對嗎？你就算是為了氣我，你也不能說要跟高姝結婚，她懷孕了，孩子的爹是誰都不知道！”
周琰說出了石破天驚的那一句：“不是為了氣你，孩子是我的。”
瞬間我就聽到了樓梯間傳來“噔噔噔”的走路聲。
是高鈺踩著高跟鞋跑上來了。
她在門口折騰了半天，衝著老高喊了句：“老爸，你把門打開！快一點！”
我走回電腦桌前坐著，默默地消化著周琰說得話。
他要跟我結婚？
周琰要跟我結婚？
門被打開的時候，我還是不可置信的。
怎麼會呢？周琰怎麼會要跟我結婚呢？
高鈺衝進來對著我的臉就是一巴掌。
老高走在後面根本沒攔住。
也許也沒打算攔。
周琰倒是沒想到她會這樣，在她下一巴掌打下來的時候捏住了她的手。
“你打她有什麼用，主動的人是我，也沒有人強迫我。”
高鈺情緒失控道：“她是在存心勾引你，她在利用你，你不明白嗎？”
周琰淡淡道：“難道你就沒有在利用我嗎？”
高鈺的聲音裡充滿了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不用反問我，你自己做了什麼你都明白，我也因為確實喜歡你，覺得可以忍受。但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傷害我的心意，我也可以選擇不忍對嗎？”
我從沒見過高鈺哭，那是第一次。
我以為周琰會在她的梨花帶雨裡妥協和動搖。
但他完全沒有看她。
隻向我投來目光，問道：“婚期定在下個月，你有問題嗎？”
我迎著他的眼神，說了句：“沒問題。”
他點了點頭，然後回頭對老高說道：“高叔叔，提親的禮單我剛剛放在客廳的桌上了，我現在要帶小姝去看看我爺爺，您看方便嗎？”
老高是識時務的，他眼見高鈺跟周琰已經鬧翻了，自然不肯再得罪他。
“好。那你們路上小心些。”
高鈺顯然對這一切還不能接受。
老高送我們出門的時候，我的房間裡傳來了東西落地的聲音。
沒關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砸。
我望了望身邊的周琰，好歹這一次，我是有戰利品的。
第18章 18
18、
上了車以後。
周琰才跟我解釋：“不知道風聲怎麼傳到了我爺爺那，他長籲短嘆地說如果孩子是我的就好了，他病都能好大半，話趕話的我就承認了。”
說到這，他抬頭看了我一眼道：“我想你也不會拒絕。”
他這句別有意味。
“不過，也僅僅是結婚，該給你的儀式、尊重以及錢都會到位的，但也僅此而已了，你明白嗎？”
明白了。
一顆沸騰的心不再冒泡了。
但我還是掙扎著說了句：“其實你可以不承認，我沒打算要你負責任。”
他答道：“你也不會打掉不是嗎？”
我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畢竟這是你唯一的籌碼。”
我知道有些事情再不解釋就真的來不及了。
盡管我從沒在他面前表現出什麼，但他真的對我充滿誤解。
“我從來沒有想過在你身上得到過什麼。”
他心情並不算好，他揮了揮手打斷了我接下來的話。
並且在我再次試圖開口時說道：“不必解釋了，隻會顯得你更心虛。我們各取所需吧。”
那之後就是出人意料的盛大婚禮。
出人意料的不僅是周琰的早婚，更因為新娘居然是我。
高鈺在我們辦婚禮的那天直接去了非洲。
臨行前她給正在化妝間陪我上妝的周琰打電話訴衷情。
周琰隻回了她一句：“恭喜你得償所願，一路順風。”
這以後就是我和周琰長達三年的，毫無溫度的婚姻生活。
我這個別扭的人，沒想到第一次跟周琰表白竟然是通過高鈺的口。
那天的最後，周琰問我：“你一直喜歡我嗎？”
我沒有回答他。
因為我發現我忽然有點不確定這件事了。
或者說我早就失去承認的勇氣了。
就在他問出口的這一瞬間。
一次次被否定、一次次被誤解，
讓我不得不承認，原來愛是有條件的。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就像當初那樣，隻遠遠的看著他就好了。
那之後，他還是每天都回婚房。
每個周末都帶玥玥出門。
去爬山、去潛水、去動物園。
他甚至還送了玥玥一艘造價極高的遊艇。
玥玥說要叫“攬月號”。
周琰看了我一眼，說道：“獨攬明月，我們玥玥很有志向哦！”
曾經有人是天上月，
我用盡全身力氣也想獨攬清輝。
那艘遊艇就停在港口，玥玥非常喜歡。
每周都要去看看。
有一回還碰見了高鈺和許澤宇。
許澤宇先是看到了我，立刻熱情地打招呼：“那個攬月號是你的吧？”
高鈺輕笑道：“應該不是自己買的吧？”
周琰在身後站定，玥玥從他肩上發出聲音。
“那是我爸爸送給我和媽媽的！”
這是高鈺第一次見到玥玥。
大概也是她第一次直面這個人男人已經成為了一個父親。
周琰讓玥玥跟他們打招呼。
玥玥語出驚人道：“我認識這個姨姨，在外公家的客廳裡有她的照片！”
她愉快地伸出手來擺了擺：“大姨姨好，姨爹爹好。”
許澤宇臉瞬間就紅了。
他伸出了一隻手跟玥玥擊掌。
又回頭看了眼高鈺的臉色，訕訕地放下了手。
第19章 19
19、
周琰看起來是最淡定的那個。
他聳了聳肩膀，讓玥玥坐好。
然後讓她跟許澤宇他們告別。
跨上遊艇前，我回頭望了一眼。
高鈺遠遠的向我們投來目光。
隔得實在太遠了，分辨不出什麼情緒。
我又回身看周琰，他正在把玥玥從肩頭放下來，故意嚇唬她要摔跤了。
我其實很少會跟周琰一起帶孩子出門。
他從沒邀請過我，我也識趣的總是在忙。
這次臨出門前，卻是玥玥發了脾氣。
“媽咪怎麼會這麼忙！我不許你去工作啦！今天都要陪玥玥寶貝！”
我同往常一樣抬頭看了眼周琰，希望他能替我說服撒嬌的女兒。
不料他卻道：“一起去吧，工作助理可以處理嗎？”
他低下頭哄玥玥：“如果媽咪工作忙。我們今天的第一站就去參觀她的公司，好嗎？”
我隻好道：“不用，我打個電話就來，你們在這等我。”
回答我的是玥玥脆甜的一聲“好”。
思緒間聽到周琰叫我：“艙裡有玥玥的外套，麻煩幫我拿一下。”
我應了聲便走了進去。
艙內很大，我聽見周琰在外喊道：“在最靠近駕駛室的那個房間裡面，有衣櫃。”
我找到了，不僅有玥玥的，還有周琰的。
還有兩件吊牌都沒拆的，女士外套。
我拿過他倆的衣服就轉身出去了。
周琰見我出來，先接過玥玥的衣服給她穿上，然後才慢條斯理地接過他那件穿上。
他問我：“那兩件不合身嗎？”
我搖了搖頭道：“我不冷。”
我安慰自己，兩件不一定合身的衣服罷了。
不必過多肖想。
把握不住的東西，不如不要伸出手。
我有點心不在焉，大概是覺得一切過於夢幻了。
雖然周琰曾經說過那樣難聽的話。
但在結婚之初、在玥玥出生之時、在玥玥懂事以前，我都曾經對這場婚姻抱有過期待。
三年前的我，一定想不到，三年後我會和周琰一起帶著孩子出海。
也一定想不到，我的心情竟然能如此平靜。
我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反反復復愛上一個人。
然後又在跟他的荒唐的婚姻裡，花了三年的時間戒斷他。
至少此刻看來，成效還不錯。
我隻是覺得夢幻，還不算太心動。
那天下午我們下遊艇時，又遇見了周琰的幾個朋友。
我落後了幾步，被舷梯遮住了身體。
我聽到他們調侃周琰：“聽說許澤宇跟高鈺要成了？琰哥你就一點也不著急？”
周琰看著沙灘上的玥玥說道：“我著什麼急？我有女萬事足。”
“你最好是，當初是誰被一連拒絕兩三次，傷心的從商務宴請的桌上，招呼不打就走掉了。”
原來連相遇都是錯誤。
那場意外對周琰來說並不美妙吧。
他一點兒也不願意提及。
隻朝朋友們揮揮手道：“別胡說八道了，小姝在遊艇上。”
他朝遊艇的方向喊了我的名字。
我隻好在兩三分鍾後，裝模作樣地走了下來。
第20章 20
20、
他們見到我倒也算熱情。
打完招呼後我去沙灘邊陪玥玥玩。
我聽到有人問周琰：“問問你老婆最近哪隻股票勢頭最好啊，我有個朋友在她那邊配置了好幾百萬的理財，聽說賺得盆滿缽滿。”
另一人搭腔道：“我也聽鬱寧說了，他爸前幾年就在嫂子那邊開了賬戶了，現在聽說她除了老客戶都不親自操作了，琰哥幫忙牽牽線？”
鬱寧就是我那位家世顯赫的高中同學，我的第一個大客戶的兒子。
這種感覺很奇妙。
我曾經以為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這一刻。
為了讓他看見我，不論是何種方式。
此刻我明白了，成就感這種東西，原來更是一種自我滿足。
至少此刻的我，是驕傲的。
他成為別人通向我的人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