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緊接著新聞就衝上熱搜。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付鶴年給她的警告。
誹謗案距離開庭還有一周。
這場官司王詩予勢必要輸。
她的名聲已經臭了,如果官司輸了那日後徹底沒辦法在江城混了。
王家人終於坐不住了,託許盛約我吃飯。
包間挺大,王詩予一家和許盛一家都在。
甚至連何政越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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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進來,包間裡靜了一瞬。
還是柳依堆著假笑招呼我:
「明舒來了,快來阿姨這邊坐。」
我瞥了一眼她,坐到離他們最遠的位置。
王詩予他爸我在新聞上見過。
他也算江城比較出名的地產老總了。
難為他這個年紀了還要為了女兒給我一個小輩賠罪。
他倒是幹脆利落,提了一杯酒站起身。
「大侄女,我和你爸是故交了,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詩予這件事做得是不對,我也不怕你笑話,我這個女兒從小就叛逆,從來不聽我和她媽的話,也都怪我們給她慣壞了,她這才做了這些蠢事,叔叔在這給你賠個不是,我幹了。」
說著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爸連忙抬手去攔:「老王,你這是做什麼,孩子的事本來就是玩笑,哪用得著你道歉。」
王總擺了擺手:「那不能讓我大侄女白白受委屈,我家這個丫頭實在被慣壞了。」
我看向對面的王詩予。
她抱著手臂看著我,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仿佛在說你能奈我何一樣。
見我沒有說話,王總嘆了口氣道:「你給叔個面子,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
他們都等著我一笑泯恩仇,然後借著這個機會兩家深入合作。
可惜,我不吃這一套。
我扯了扯嘴角:「王總,王詩予把人家眼睛戳瞎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樣道的歉?」
王總和王詩予的臉色皆一變。
王詩予瞬間起身:「趙明舒,你別給臉不要!」
我嘴角的笑容更大。
「王總,這麼多年我還是頭一次見有人道歉是這個態度呢!」
王總臉色鐵青,他看了一眼我爸。
我爸壓低聲音:「明舒,你差不多就行了,王家跟咱們家是多少年的合作伙伴,你能不能懂點事。」
許溫雲也跟著附和:「是啊妹妹,詩予妹妹不過就是在網上跟你開了個玩笑,你至於嗎?」
他們好像沒弄明白,道歉就要拿出點誠意。
這個案子,我不說撤訴那就誰也沒辦法。
當然,我本來就沒有想要撤訴的意思。
我站起身,對著他們不好意思笑笑。
「我今天來呢,是想要告訴你們當年王詩予校園霸凌的女孩也要起訴你,並且我決定資助她這其中一切費用,王詩予,法庭見吧!」
10
飯局結束沒多久,我爸就急匆匆找上我。
「你是不是瘋了,她不就是說了你兩句嗎,你又沒掉一塊肉,撤訴又能怎麼樣?」
「做人要大度懂嗎?算了,你這性格也就這樣了,跟你說再多都沒有。」
「趕緊撤訴,再去給王總千金道個歉,看在我的面子他們——」
「啪!」
我爸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把剪刀扎在他腳邊的地毯上。
這不是我第一次對他動手。
但卻是我第一次想對他下手。
「你……你……」
他嘴唇哆嗦,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出來。
他仿佛這時才發現,這是在我的辦公室,而我是一個對他有威脅的人。
我起身走到他身邊,拔出那把鋒利的剪刀。
「你還記得十七年前你踹我的那一腳嗎,要不是王姨報了警,你是不是想讓我和我媽一起去了?」
我爸的額頭瞬間布滿了汗。
「那……那是你太不聽話了……」
我笑了。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能把錯怪在我身上。
「你還記得我媽一到下雨天就腰疼,咱們倆就輪流幫她按腰,我那時候小沒有力氣,你就把手放在我手上,一下又一下,直到我和我媽都睡著。」
我拿著剪刀刀柄,懟在他的腰上。
「你說那天她在雨裡跪了一夜,她的腰疼不疼?」
我爸被嚇得一哆嗦。
「你……你說這些幹什麼,都過去了。」
我在他耳邊喃喃:
「是啊,都過去了,我媽S了,被你害S了。」
「爸,你信不信我S了你?」
「你該信的,你能S了我媽,我也能S了你。」
他瞳孔微縮,嘴角扯動想說什麼。
可還沒等他說話,我拿著剪刀的手猛地向他刺去。
我爸緊閉雙眼。
劇痛和鮮血並沒有出現。
剪刀停在了距離他脖子隻有一釐米的距離。
我爸瞬間汗如雨下,他大口喘著氣,驚恐看著我。
這十七年他變化很大,身材發福,頭上已經有了不少白頭發。
他也知道了怕。
如噩夢般籠罩我十七年的男人,竟然也會怕我。
看著他那副慫樣,我放下剪刀叫助理來送客。
他臨出門前,我輕聲道:「你會血債血償的。」
我爸身體一顫,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一樣快步離開。
11
江城市中心有一片爛尾樓,那地方寸土寸金,十幾年了沒人敢動。
去年初趙氏和季氏聯合拿下,共同建立一座文商旅綜合體。
現在項目已經進行了一大半。
這個綜合體建成,不止有超高回報,還會有政府扶持。
趙氏可以說把全部資金都投入進去了。
可在這個季度,趙氏的工程款已經拖了一周沒打了。
給的理由是資金緊張,最快三天後打款。
可我知道,其實這筆錢早就到了公司賬上,隻是被許盛支了出去。
至於支出理由並沒有向股東透露。
但前兩天,我在許溫雲的社交賬號上看到了她畢業了。
在和她導師那場飯局後還能畢業,其中肯定有貓膩。
許溫雲以個人名義給學校捐了兩棟樓。
兩棟樓的價格,與公賬上支出的錢正好一致。
真是父愛如山啊。
寧可冒著風險挪用公款,也要讓許溫雲畢業。
那不妨讓所有人都感受一下他的父愛。
許盛當天以挪用公款的嫌疑被帶走。
他前腳剛走,我後腳召開股東會。
公司裡不少股東已經暗中投奔我。
並且這次挪用公款板上釘釘。
許盛的心腹大多選擇明哲保身,不參與股東會投票。
當天我便成為趙氏的代理董事長。
時隔十七年,趙氏終於是趙家人掌權。
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將許盛的心腹全部清除。
革職的革職,開除的開除。
短短三天,趙氏走了幾百人。
在一片質疑聲中,我以個人名義出資填上了許盛挪用公款造成的虧空。
這筆錢若是不填上,季氏那邊隨時可以拿著它來做文章。
若是市中心的項目出問題,那對趙氏來講比換十個董事長的打擊還沉重。
至此公司裡大多數人都閉上了嘴。
這三天我吃睡都在公司。
這些年我雖然一直在趙氏掛職,但接觸不到核心項目。
我必須盡快掌握趙氏的一切。
在公司廢寢忘食時,許溫雲來了。
許盛被調查對她影響很大,她看起來憔悴了不少,甚至眼下都有些青黑。
可這絲毫不影響她的厚顏無恥。
「趙明舒,那是你親爸,你這麼做還算是人嗎?」
我被她氣笑了。
明明許盛是因為她才挪用的公款,她就能這樣輕飄飄的全推到我頭上。
她看我這副態度咬了咬牙,像是極其不願意承認一般艱難道:「你贏了,何政越已經跟我分手了,趙明舒,你放過爸吧。」
我不明白何政越跟她分手和我放不放過許盛有什麼關系。
不過她好像沒明白。
許盛是犯法。
不是我說放不放過他就能結束的事。
看著那張扭曲的臉,我笑出聲。
「別不要臉了,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論輸贏。」
從頭到尾,我都沒拿她當過對手。
不過就是收拾許盛時順手把她也收拾了。
12
在我這沒討到好,許溫雲竟然搭上了王詩予。
誹謗案開庭前一天,本該是我乘坐的車被貨車撞到報廢。
整個右後座全部凹陷。
如果我在車裡,恐怕當場S亡。
貨車司機起初咬S不是故意的。
後來發現我竟然不在車裡,他這才崩潰交代。
許溫雲僱他撞S我, 事成之後會給他一百萬。
可現在我不僅沒S, 他還要面臨天價的維修費,許溫雲更不會給他結錢。
許溫雲僱兇S人未遂,在警局中就把王詩予供了出來。
還沒怎麼審訊,兩人狗咬狗把所有事都交代了。
王詩予直接數案合並,延遲開庭。
至於許盛那邊挪用公款數額巨大,全部返還後還將面臨七年的牢獄之災。
還沒等柳依帶著兒子往國外跑, 許盛所有的財產就已經被清算。
許盛庭審結束後,我去了一趟季氏。
當初通過季深搭上季總這條線,這才能靠著季總的消息順利把許盛扳倒。
可為了扳倒許盛,在市中心的項目上我承諾讓了百分之三的佔比。
百分之三,聽起來可能沒什麼,但將這個項目的主導權完全偏向了季氏。
而我今天來, 就是為了要回這百分之三。
看著對面老謀深算的季總,我拿出了手機播放視頻。
視頻裡是這些日子季深去我家門口的畫面。
我把季深拉黑了, 他不知道我的行蹤, 隻能去我家找我。
但我最近吃住都在公司, 沒有回過家。
看著視頻,季總眉頭緊鎖。
大家都是聰明人, 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明白。
「季總,令郎感情換這百分之三,我願意拿出同等現金來補償, 您不算虧。」
從季氏大樓出來,我正好撞見了季深。
這些日子我們頭一次見。
他頗有些委屈,拉著我不放, 像條被遺棄的小狗。
「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別不要我。」
我認真看著他:「季深, 你覺得我們之間是愛情嗎?」
他怔住。
「你不要像潑婦一樣行嗎?我家不會讓我娶——」
「親錢」季深的眼眶通紅,他像是不可置信般質問我:「我爸和我說過,你和我在一起就是為了他,之前我還不信……趙明舒, 那你對我什麼是真的?」
我嘆了口氣, 真是小孩心態。
他對我又有幾分真。
如果真的愛我, 又怎麼會說出他家不會讓我進門這種話。
不過是失去後的後悔, 得不到的才最想要。
我的目光由下自上, 最後停在他臉上。
「扇你,我是認真的。」
許溫雲學位撤銷,行賄和買兇S人未遂一共判了九年。
比許盛還要晚兩年才能出來。
而王詩予誹謗, 故意傷人, 買兇S人未遂,數罪並罰最後判處十二年。
在我的促進下,市中心的項目提前完工。
並且還與季氏籤下長期合作協議。
趙氏再也沒人對我有質疑的聲音。
許盛S在了服刑第四年。
醫生說是突發腦淤血,發現時已經沒了。
聽見他去世的消息, 我隻點了點頭。
秘書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
我知道她是覺得我冷血。
公司裡都在傳我心腸如蛇蠍。
親手把自己的親爹和姐姐送進監獄,甚至連後媽和幼弟都趕盡S絕。
他們說我除了錢權一無所有。
我笑了。
錢權比那些沒用的感情值錢多了。
親情愛情,對我這種人來說太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