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洋這次的表情變了。
他看向小張和護士，聲音發顫：
“你們到底是不是在騙我？”
都這個時候了他不趕緊去看他媽，居然還在這裡墨跡。
我大聲罵道：
“李海洋，你豬腦子嗎？媽都要S了，你還愣著幹什麼？”
他沒有回話，他頭也不回地去了婆婆的急救室。
他們走後，蘇曉薇蹲在那裡挑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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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怡！要是海洋知道你還在演戲，他絕不會放過你的！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我看著這個蠢女人，扯出一個笑。
“有沒有可能，一切都是真的？”
我話音未落，李海洋著急的聲音從隔壁急救室傳過來：
“媽！媽你不要嚇我！”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把除顫器拿過來！快點！”
聽著他的聲音，蘇曉薇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下一刻，她爬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詫異，她這不會是跑路了吧？
李海洋剛才電我那一下很要命，我在地上恢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爬起。
隔壁急救室的門緊閉，隔著門，我能聽到李海洋正在那裡忙碌，他好像在給婆婆做心髒復蘇。
我還聽到小張小心翼翼的聲音：
“李哥……阿姨她沒了，你不要再試了……”
李海洋大罵：
“你給我閉嘴！”
小張很快又說：“李哥……你已經按壓上百次了……阿姨真的不行了，你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廢的……”
李海洋沒有回話，他還在竭盡所能救回婆婆的生命。
我坐在走廊長椅上，沉默聽著這一切，明顯感覺到他越來越絕望，越來越崩潰。
我嘆氣。
早知如此，之前為什麼不去看婆婆一眼呢？
隻要他多看婆婆一眼，他就會發現婆婆真的要不行了，那個時候搶救還來得及。
他現在做這些又有什麼用？
又過了二十分鍾急救室的門才打開。
小張從裡面走出來，他看到一臉血的我，愣了愣，隨後低頭滿含愧疚地說：
“嫂子，對不起，我們之前沒相信你。”
“裡面怎樣了？”我平靜問。
他回答：“李哥暈過去了，阿姨……阿姨沒了……”
誰能想到，再來一次，我也沒能改變婆婆被她兒子拖延至S的可憐命運。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李海洋再也沒辦法把婆婆的S算在我頭上。
我配合小張把婆婆安置在太平間後，離開了醫院。
至於暈過去的李海洋，我沒再去看一眼。
這個男人在害S我的那一刻起，他的一切就與我無關了。
然而第二天下午，醫院忽然給我打電話：
“你好，請問你是李海洋的愛人嗎？你快來看看他吧！他現在精神很不正常！”
這個時候我已經收拾好東西搬離了我和李海洋的家。
我已經下定決心跟這個人渣離婚。
但現在，我覺得很有必要去看看他。
免得像上一世一樣被他記恨。
半小時後，我在醫院太平間看到跪在婆婆遺體面前的李海洋。
他佝偻著背，一臉憔悴，跟之前的他判若兩人。
李海洋看到我，灰暗的雙眼亮了一些，他爬過來抱緊我的腿，仰頭看過來。
“周怡……你們是不是騙我的，我媽並沒有S對不對？”
他的精神確實不正常。
我漠然看著這個蠢貨，冷冷道：
“不，媽昨晚被蘇曉薇氣得突發心髒病，然後被你給生生拖S了。”
“李海洋，你是當時醫院裡唯一能救媽的人，可你當時做了什麼呢？”
“你忙著給蘇曉薇包扎那個小傷口，無論我怎麼說，你都不去看媽一眼。”
“是你，把媽害S了。”
6
“不！不可能！我怎麼會害我媽呢？”
李海洋瘋狂搖頭。
我拿出手機，上面有段家裡客廳的監控，我打開給他看。
這段監控清晰記錄蘇曉薇是怎麼把婆婆當成我親媽辱罵的，婆婆哪受過這種侮辱？她很快突發心髒病。
蘇曉薇看到這一幕，毫不猶豫跑掉了，跑來醫院跟李海洋惡人先告狀。
我一邊給李海洋播放監控視頻，一邊平靜說道：
“這段視頻證明，媽確實是被蘇曉薇氣出心髒病的。”
“至於你媽到底是不是你害S的……我已經向醫院舉報，他們自然會調查清楚。”
李海洋聞言，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他用力拽我的衣角，大聲質問我：
“周怡！你明知道媽是真的發病了，你當時為什麼不說？”
我訝異看著他。
他到底是蠢還是臉皮厚，居然又想怪罪到我頭上。
我揚手一巴掌狠狠扇他臉上，然後指著自己的傷臉。
“我當時跟你說了好幾次，媽真的出事了，讓你快去救她。”
“我他媽甚至用剪刀指著蘇曉薇的脖子，強迫你去救你媽。”
“你呢？你當時做了什麼？”
“你辱罵我，電擊我，縱容蘇曉薇在我臉上寫字，你還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扇我。”
“李海洋，別想把媽的S怪到我頭上，你才是害S她的兇手！”
李海洋放開我，癱坐在那裡。
下一刻，他揚起手自己扇自己巴掌。
他一邊打自己一邊認錯：
“都怪我，是我隻顧著跟那個賤女人打情罵俏，一直沒去看我媽……”
“是我害S了媽，我該S，我真該S啊……”
他都把自己的臉打出血了，卻是不停手。
直到他的兩個同事跑過來攔他，他才勉強停下。
我已經把一切跟他說清楚，我轉身要離開。
李海洋卻卑微地抓住我的手，他哀求道：
“老婆，不要走……我沒媽了，我現在隻剩下你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我嫌惡地甩開他的手，冷聲罵道：
“別叫我老婆，我聽著惡心。”
“你出軌又害S了媽，你這種人渣就應該孤獨終老！”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海洋在後面又是哭又是叫，我完全沒理會。
因為李海洋那晚對他媽見S不救，屬於嚴重失職，醫院很快將他開除。
這件事不知怎麼就傳到了網上，他一下子在全市範圍內出了名。
以至於婆婆葬禮那天，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異樣的。
“你這個不孝子！你害S了我姐！”
李海洋的舅舅大罵著對他又是打又是踹。
他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站在那裡，任由對方打罵。
後來婆婆送進焚化爐的時候，一直像個木頭人一樣的李海洋突然失控了。
他跪地上對著婆婆的遺體一個勁兒說對不起。
沒有一個人去安慰他。
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他應得的。
葬禮結束，我轉身要離開，李海洋跌跌撞撞追上來。
他從後面緊緊抱住我。
“周怡，你怎麼不在家裡住了？你回來好不好？”
我用盡全力掙開他，邁開幾步和他拉開距離。
我漠然看著他。
“李海洋，我要和你離婚。”
7
他表情停滯了好幾秒，然後乞求我：
“周怡，不要丟下我好不好？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啊！”
我不得不提醒他：
“你忘了蘇曉薇嗎？你以前家都不回，天天跟她在外面私會。”
“你們一起夜跑，泡溫泉，你們拍了那麼多親密合照……”
“你都跟她玩爛了，你怎麼還好意思說你愛我？”
“這些你都知道？”李海洋一臉難以置信。
我笑了。
“你在裝什麼？蘇曉薇加我好友每天發你們的親密照挑釁我，你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李海洋，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離婚吧。”
“你要是不肯，我就去找律師。”
李海洋聞言，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他癱坐在地上，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
第二天，李海洋突然找到我，他說答應跟我離婚了。
我們當天就去了民政局。
申請了離婚流程，走出民政局的時候，李海洋問我：
“周怡，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沒看他，不假思索回答：
“不管什麼打算，我的人生不會再有你。”
“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他向我道歉。
我想起那晚在手術臺上痛苦求救的婆婆。
我揚手狠狠給了這個男人一巴掌。
“這是替你媽給你的，你永遠對不起他。”
接下來一個月，李海洋沒再打擾我。
一個月冷靜期結束，他卻是準時出現在民政局門口。
再次見面，我感覺他變得陰鬱了許多。
我沒多想，隻想盡快跟他離婚。
令我很意外，他選擇把大半財產給我。
他看了我一眼說：“這是我欠你的。”
我沒拒絕。
拿到離婚證，他站在民政局門口不肯離開，我走過去，打車走人。
車開出去很遠，我從後視鏡往後看了眼，他站在原地一直在看我。
我漠然收回視線。
第二天，李海洋上了我們市的頭條。
他找到蘇曉薇，連著給了她三十多刀。
蘇曉薇當場就S了。
他S了人後，就坐在那裡等著警察趕到。
他很快被判刑，三十年。
得知這些事的時候，我心情格外平靜。
他會這麼對蘇曉薇，一點也不奇怪。
就像上一世，他那麼輕易就給我定了罪，殘忍S害了我。
當初我嫁給了李海洋，在他的軟磨硬泡下當了家庭主婦。
照顧他和他媽的生活起居。
現在我跟他離婚了，我自然要重歸事業。
我很快入職一家公司，開始每天忙於工作。
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充實。
這段時間監獄那邊一直在聯系我，說李海洋想要見我。
在他們第十次聯系我的時候，我想了想，決定最後見他一面。
鐵欄的另一邊，李海洋坐在那裡，已經剪光了頭，一臉麻木，像是個沒了靈魂的人。
他看著我，眼睛裡漸漸有了光。
“周怡，我昨晚做夢了，夢見我們沒有離婚，你一直陪著我。”
我漠然道：
“我也做了一個夢，你媽的葬禮後，你當天就把我S害了，害怕被警察發現，你就把我藏在魚缸裡，讓我在裡面一點點被分解。”
“怎麼可能？我絕不會這麼對你！”李海洋難以置信，大聲反駁。
我回答：
“李海洋，上一世你就是這樣的。不然這一次我為什麼拿剪刀指著蘇曉薇的脖子，逼著你去救你媽？”
“可就算這樣，你還是錯過了她的搶救時機，你已經害S你媽兩次了。”
李海洋驚得站起來，狠拍桌子。
“不可能！周怡你在撒謊對不對？你是想讓我愧疚嗎？我都把蘇曉薇S了你還要我怎樣？”
8
獄警不得不衝過來將他按椅子上去，要求他安靜點。
他SS盯著我，想從我臉上看出我在說謊。
我平靜道：
“你S了蘇曉薇隻是因為你覺得她是兇手，你想甩鍋給她。”
“然而你才是能救回你媽生命的那個關鍵。”
李海洋沉默了好久，才開口：
“我真的害S我媽兩次嗎？上一次是怎麼樣的？”
我回道：
“上一次，你也是把你媽丟在急救室不管，一門心思給蘇曉薇包扎手指，你在那裡拖延了快十分鍾。”
“我實在等不及了，就帶你媽去了二院，但趕過去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你媽心髒停跳，S在手術臺上。”
“那你這次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帶她去二院？”李海洋終於找到我的問題，厲聲質問我。
看著他又蠢又壞的嘴臉，我忍不住笑了。
我嘲諷道：
“我他媽也想啊，我在救護車上就讓小張送我們去二院。”
“可某個絕世大煞筆是怎麼說的來著？他說，要我哪裡都不許去，滾過去給小三道歉。”
李海洋聽到這裡，臉色變得慘白。
我起身，“李海洋，不要再聯系我了，沒有你，我現在過得很好。”
“周怡……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他乞求地看著我。
我俯視他一眼，淡淡回他四個字：
“永不原諒。”
他崩潰了，拍著玻璃大聲說：
“我都坐牢了你都不肯原諒我嗎？我要在這裡待三十年，你就一點都不心疼我嗎？”
“我心疼你媽。”
我說完，轉身而去，不管他在後面大叫還是大哭，我沒再回頭。
監獄外，陽光明媚。
我以後的人生，必然也是如此。
兩天後，我忽然收到一個消息，李海洋在監獄裡把牙刷折斷，然後狠狠刺進自己脖頸。
他當場就S了。
他還給我寫了一封遺書，上面隻有一行字：
【周怡，對不起，如果有來生，希望你不會再遇見我。】
我笑了。
不用來生，隻要餘生沒有他就足夠了。
